第53章
第53章
黑刃是任佑茹的父親任軍為她特意打造的殺器,之所以是殺器,不僅僅因為它的鋒利。在黑刃的刀刃上帶着不易察覺的倒刺,而倒刺生出的機關就在刀柄的位置。一旦倒刺生出,尖銳的刀刃深深刺入皮肉,拔出時連帶着周圍的皮肉一同扯掉。在收到這把刀之後,任婧年一直随身帶着,卻很少會用黑刃殺人。這把刀上,沾染到的血,就只有任佑茹的。
坐在床上,任婧年低着頭,将黑刃上的血還有殘存的一絲血肉擦幹,看着地上的血跡,她看似心情很好的走進浴室,站在花灑下,洗去這一身的血腥味,還有那份殘存了五年之久的麻木感。
走出浴室後,任婧年打開衣櫃,這裏面存放着她的長裙,每一件都保存得極好,可以看出花費了不少心思。想到任佑茹,任婧年面上始終帶着笑,只是那份笑容,在不屑之中,夾雜了冷意。
“大小姐。”柏染站在門口,對着任婧年微微颔首,這是任家人對家主才會行的禮,而柏染,從沒有對任佑茹做過同樣的動作。
“恩,她醒了嗎?”
“已經醒了。”
兩個人口中的她,就是任佑茹,任婧年點頭,朝着樓下的禁閉室走去。柏染跟在她身後,一前一後的走進去。這是一個周圍都是白色的房間,只不過這些看上去普通的牆,卻是目前最先進的防彈牆。如果它想關住一個人,就可以把這個人圍堵得插翅難逃。
任婧年走進去,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她的四肢被固定在床的四周,身上沒有任何衣物,就只有兩條白色的繃帶纏在她胸口和腹間。看到這具身體,任婧年還是要承認,任佑茹的身體是每一個女人夢寐以求的,而她的臉,也的确不錯。
此刻她正安靜的睡着,銀色的長發被光照出更亮的色彩。因為失血過多,她臉色有些慘白,在任婧年靠近的時候,她忽然睜開眼,看到來人是誰之後,又笑起來。
任婧年是個專一的人,她的喜好,她的習慣,也包括她的習性,總是很少會改變。即便身體才剛恢複,讓她走路的步子有些緩慢,可是她一如當初那般,完美得無懈可擊。時隔多年,她再次穿上她慣常的黑色長裙,腳上踩着長靴,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或許是為了掩蓋太蒼白的氣色,她難得上了濃妝,火紅的唇瓣微微上翹,勾一抹玩味的弧度看自己。任佑茹意識到自己的身體被她看在眼裏,身體先大腦一步給出了最基本的反應。
她的主人,回來了。
“阿年,你來看我了。”任佑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就算身體很疲憊,她也能夠在聞到任婧年的氣息之後,第一時間醒過來。以前阿年說自己這樣的習性和狗沒有區別,任佑茹反而很喜歡聽她這麽說,是阿年的狗,想想就很美好。
“看來你并不慌亂。”任婧年看到任佑茹的笑臉挑了挑眉,即便才醒來,可是任婧年對任家現在的情況多少有些了解,任佑茹當初想要除掉自己,取而代之。五年過去,她也的确成了任家家主。任婧年目前還不知道任家有多少任佑茹的爪牙,不……論多少,她都會一一除掉,把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拿回來。自己沒有給她的東西,她主動吞下,就不再是一只聽話的寵物。不聽話的寵物,就應該受到懲罰。
“只有在沒有阿年的地方,我才會感到慌亂,有阿年在,我什麽都不怕。”任佑茹小聲說着,她看到任婧年垂在一側的手,艱難的擡起身體用舌尖去舔她的手背。任婧年也不躲開,只是笑着看她的動作,視線在她腿間掃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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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一直都是這麽聽話的狗就好了。”任婧年摸摸任佑茹的臉頰,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看任佑茹的眼神也變得更加玩味。“柏姨,安排一下,給這只狗找個新的地方。”任婧年說完,拍拍任佑茹的臉頰,轉身走了。柏染知道任婧年所謂的新的地方是哪裏,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麽大小姐不直接殺了任佑茹。
“柏姨,你一直都是阿年的人呢。”見任婧年走了,任佑茹臉有些失落,她回味着任婧年手上的味道,每次回味,腿心都會劇烈的收縮。她看着一旁的柏染,眼裏也并沒有半點詫異。對上她暗紅的眸子,柏染有些心驚。其實從之前給任佑茹包紮,而任佑茹并沒有任何反應時,柏染就覺得有些心慌。
她不敢多想,因為怕想到更深的東西。比如,任佑茹或許早就知道自己始終是大小姐的人。只是現在看來,任佑茹,的的确确是早就知道的。既然如此,她又為什麽不做任何反抗呢?這又是柏染最不理解的一點。
“我只扶持任家本家的家主。”言下之意,任佑茹只是個分家的罷了。
“我知道啊,柏姨一直都只喜歡阿年呢,也最聽阿年的話。其……年應該不是昨天才徹底清醒的吧?是你一直在幫她掩飾,幫她恢複體力,這些,我都知道哦。”
任佑茹說着,卻也笑着,可那雙暗紅的眸子卻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柏染被她看得背後發寒,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麽做出回應。果然,任佑茹是早就知道的,所以這些天,她竟然在知道大小姐醒來就會動手的情況下,沒有任何防範,這個女人到底想做什麽?柏染看不透任佑茹,她也相信沒人能看透她。出于私心,柏染希望任婧年能直接殺了任佑茹。這個人,太可怕了。
“所以,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
“因為阿年生我的氣啊,她在氣我,所以想要懲罰我這只不聽話的小狗,我是她的寵物,她怎麽對我,都是應該的吧?更何況,阿年恨我,恨到用黑刃穿透我的身體,只是想到阿年的恨是只屬于我一個人的,我……興奮的發抖。”
任佑茹說着,也的确在顫抖,因為沒有蓋被子,柏染能清楚的看到她飽滿的渾圓莫名其妙的挺立起來,包括那她腿間下方的床單,也早就被濡濕了。柏染皺眉看着這幕,越發覺得任佑茹就是個瘋子和變态。
“阿年弄的傷口,很疼,可是我好開……用黑刃傷了我,我特意拿給她,讓她第一時間就能拿到,阿年什麽時候還能過來看我。”任佑茹仿佛看不到柏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看到她閉着眼,不停得努力想要把腿夾緊,柏染實在看不下去,只想趕緊離開。和任佑茹待在一起,的确會讓人有種窒息感。
到了晚上,柏染再次到來,任佑茹因為體力不支早就昏睡過去,一般人受到這樣的傷,的确是不可能醒來得太快,所以這才是柏染覺得任佑茹是瘋子的其中之一。她的确如她所說,只要是任婧年靠近,不管多重的傷,她都能馬上醒過來。
看着昏迷不醒的任佑茹,柏染摸上她的額頭,發現這人果然是發了高燒。只是任婧年沒有吩咐自己做多餘的事,柏染也不會管任佑茹的死活。
“柏醫生,大小姐吩咐我們現在把人送走,那邊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這時候,任婧年派的人過來,柏染點點頭,目送他們把任佑茹擡上車,這才走回去和任婧年報告。
“大小姐,人已經送走了。”
“恩。”任婧年只恩了一聲作為回應,她擡起頭,看到柏染欲言又止的樣子,于是她合上書,走到柏染面前。
“柏姨,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麽不殺她?”
“大小姐,我相信你的判斷不會出錯,只是,那個女人的存在,是個威脅。”
柏染低聲說道,她覺得任家沒有任何一個人比任佑茹帶來的威脅更大,因為她太過偏執也太瘋狂,這樣的瘋子,很難對付。事實上,任婧年也清楚任佑茹的難對付,否則她當初也不會允許對方成為自己的寵物。
“柏姨,我不殺她,不是不想殺她,而是她和我還有一個游戲沒結束。太早殺了她,輸的人就會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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