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致富第13天
司機努力控制自己不往旁邊看,可自己還是忍不住一直用餘光瞥着宴守。
宴守似乎過不去關卡了,正在皺着眉按手機。
宴守的貪吃蛇越來越長了,似乎這一次很順暢。
宴守的……
司機咽了口唾沫,在身後急切的按喇叭聲下,還是顫顫巍巍地踩了剎車。
這一次他的速度極可能地低,一點都看不出他的專業水平。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給自己心理暗示。
這不代表什麽,肯定是他朋友幫他預約的,自己就是要做虧心事太慌了罷了!
就在這時,宴守慢悠悠地收起手機,語速緩慢:“別看了,我在給你打差評。”
司機脫口而出:“不可能!”
話語間,他甚至反手摸出自己的手機想反駁。
司機毫不猶豫地翻開了約車界面,嘴唇顫抖,連方向盤都顧不上,甚至不怕翻車。
宴守語氣平淡:“一直盯着我看,還單手開車,我已經向平臺反映了。”
可司機似乎聽不見了,他呆愣愣地看着自己手機頁面上的彈出的警示,顯然,這位上車的顧客就是在剛剛給他打了差評,前後不超過一分鐘。
而就在打差評之前,宴守一直在玩貪吃蛇,一直盯着對方看的司機敢打包票,他絕對沒有打開過網約車界面。
所以……
司機臉色煞白煞白的,臉上帶出一個難看的笑:“小,小夥子不要開玩笑了,我們……”
他“們”不下去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明明是走在大道上的,可現在周圍卻一個人都沒有。
四周的情景似乎變換了下,只剩下一條孤零零的小道,和旁邊的矮小欄杆。
司機顫抖着放開方向盤,車子平穩地在車道上開着,缺少一雙手似乎對它來說不算什麽。
他咽了口唾沫,抱着最後一絲的希望:“那個,你,你不是要去批發市場嗎?我,我帶你……”
“你已經看我好久了。”宴守肯定地說。
是近一個月。
司機心底默默回答,冷汗一滴滴從額頭上掉落。
“想帶我去哪?”
宴守平靜的語氣讓司機原本就不怎麽抱希望的心更加沉下去。
他當時答應了大老板,一定要将這個人給拖到土裏,來換他閨女的救命錢。
所以哪怕是自己死,也要将這小夥子帶進土裏!
雖然對不住小夥子,但自己也将自己的命賠給他了,有什麽冤屈等下地再還他,哪怕這小夥子不是人,他也得拼一把!
想着,司機原本的膽怯全都抛下,眼神一狠:“帶你死!”
他快速打方向盤,同時踩死剎車,想要讓宴守和自己一起摔下欄杆。
這些欄杆很矮,只要自己速度快一點,他們就可以連人帶車地翻下去!
輪胎摩擦地板的聲音劇烈響起,周圍的景物似乎都旋轉起來,司機手指緊緊攥着方向盤,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雖然他也不想死,但他沒辦法,他也有家人要養的!
“砰砰砰!”
死,死了嗎?
司機下意識地睜開眼,旁邊是川流不息的車,地府的一切都和上面一般無二。
司機喃喃:“地府怎麽這麽美。”
“美個屁!”一個穿着警服的交警沒好氣,“總算清醒了,說了半天這裏不準停車不準停車,還停,吵架也得遵守交通規則!”
交警小哥的聲音讓司機回到現實,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旁邊的宴守,青年正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注意到自己的視線,若有若無地勾起了一邊的嘴角。
司機仿佛又想起了自己剛才遇上的情景。
空無一人的街道,立刻要死的自己,瞬間回歸現實,他打開門,屁滾尿流地滾下車,聲音帶着哭音:“警察同志,我要報警,我要報警!他是鬼,他是鬼!”
只是來貼罰單順便提醒車主的交警小哥也沒想到事情會發生成這樣,他呆愣愣地任由司機撲到自己的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
“嗚嗚嗚我只是接了個單,沒想到他是鬼!他還帶我到懸崖邊上,他要我死!他想要我的命!”
他哭得肝腸寸斷,說得井井有條,但是,這世上怎麽會有鬼呢!
交警小哥努力将司機腦袋抽出來:“行了行了,就算你哭得再慘也得交罰金扣分,哪來的鬼。”
“就是有鬼!他就是!!!”司機哭得撕心裂肺。
如果說原來他帶着孤注一擲地決心,現在就是洩了氣的皮球。
什麽錢啊命啊全都抛到腦後,他滿心戚戚,宴守已經知道自己要殺他了,這鬼還沒死,自己也沒死,會不會被找上門?
要是找上他閨女,将他閨女給帶下去了,他努力死又有什麽用?
悔恨瞬間蔓延,司機知道自己不該動歪腦筋,可是也已經晚了。
交警無奈,看向車內淡定玩手機的宴守:“怎麽回事?”
宴守找到信息的彩圖,遞給交警,很閑适:“我朋友幫我約了他的車,路上玩貪吃蛇的時候他一直看着我,還單手開車,我讓我朋友給了他差評。”
條理清晰,劇情豐滿,自帶證據,一看就不是什麽神神鬼鬼的,令人信服。
交警也不是獨斷的人,還特地查了行車記錄儀和車內的攝像頭。
在記錄儀的畫面裏,就是這位司機笑呵呵地開車,走到一半突然眼睛一直往宴守那看。
等宴守說給差評後,司機突然轉身單手開車,先是好言說一下,話沒說一半就突然發瘋狂踩剎車,并大聲吼叫帶你死!
畫面沒有記錄太多,攝像頭也比較模糊,不能看清宴守在做什麽,但能看出這位司機似乎突發癔症,就想要乘客死。
警察突然嚴肅起來,就聽見宴守補充道,“他想帶我繞遠路,我打差評,問他去哪他還撒謊,有問題?”
交警:“沒有……”
雖然看畫面确實是宴守先挑釁司機,導致司機犯病,但誰也沒說,不能給差評,還是一個司機頻頻犯錯誤的情況下。
宴守收回手機,慢吞吞地開車門下車:“我約的車到了。”
他指了指司機:“再見,有空記得給他做個心理疏導。”
宴守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地态度讓警察下意識就想挽留住他:“這是一個刑事案件,你得跟着去做筆錄!”
宴守轉頭,沉吟了下:“沒事,我不怪他,你按交通法規判吧。”
交警:“……”
雖然但是,好像也沒有什麽理由讓人家留下來,他只能看着宴守上了另一輛車,順利地離開了原地,留下交警和司機面面相觑。
司機在宴守離開後,顯然腦子回來了一點,他笑笑:“警察同志,我這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什麽!”交警小哥拽着人離開,“先交罰款,然後和我去做精神鑒定。”
這犯病起來都要傷人了,可不能留在社會上不管不顧。
司機面色一變:“警察同志,我哪來的病,我只是……”
他們一路掰扯着,司機試圖将自己洗白,他不能有病,進去了他閨女就完了。
宴守下了車,在批發市場非常有目的性地找到了第一家店:碗筷批發。
這家店內都是塑料的碗筷居多,很多廚房用品他家都有賣。
“老板,要一萬個塑料碟,五千個碗……”
宴守有條不紊地将自己需要的東西一個個地說出來,看着老板在紙上記錄,并時不時問些什麽,009好奇極了。
等宴守忙完了,他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宿主,為什麽要這麽多餐具啊?”
他本來以為宴守太高估了這個海洋館,畢竟這麽偏僻,還是新開業,不一定有這麽多的人流量。
宴守言簡意赅:“懶。”
“……”009繼續,“那,那為什麽要這麽多碟子?”
宴守走向下一家店,一邊對着清單一邊道,“找廚師費錢,做刺身不用廚師。”
009:“……”
他剛想說,其實做刺身也是挺費廚師的,但是轉念一想,這又不是高檔餐廳,可不就是流水線一般嗎?
宴守踏進雜貨店,找原始材料和封口機,将清單遞給老板,繼續對009道:“族人不能吃白飯,原材料可以找他們出。”
009:“宿主真厲害!”
宴守輕聲應了,注意力繼續在和老板掰扯談價上。
他确實不愛說話還怕麻煩,但東拼西湊地建完海洋館後,錢也剩得不多了,宴守可不想再找其他辦法賺錢。
而009看着宴守堪稱奇跡一般地用五百來萬建海洋館,原材料能就地取材就就地取材,不能的才去買,員工能用族人就用族人,不能的才去榨壓李小蠻。
009這麽一想,不禁扳着手指數了數。
員工=族人,用海洋館展館抵工資。
食材=族人獵,用海洋館展館抵工資。
宣傳售票=李小蠻,只需要很低廉的工資。
算上海洋館,宴守花出去的估計都沒到五百萬。
009一愣,這豈不就是所謂的低成本,高利潤?
這要是說出去,誰敢信?
這也太省了叭!
宴守逛完批發市場後,又往旁邊的建材市場過去,将一些缺少的材料買完,并統一填了地址後,并沒有回海洋館。
“009,幫我找找《偶像出道日》的導演在哪,”宴守走出商鋪,對着009 囑咐。
009試圖勸阻:“宿主,私查別人信息是不對的,我們應該……”
宴守聲音微涼:“他雇兇殺我,和我有因果關系。”
009一哽,乖乖滾去找。
他們快穿界只講究因果,不講究法律,來這裏宴守表面上能遵守法律規則,但在一些擦邊角的地方,他們還是遵守着快穿界的規則。
009将找到消息後,将地址告訴了宴守:“他現在在一家佛牌店。”
宴守眼神微閃,“知道了。”
“朝聖”是一家土生土長的佛牌店。
明明是一個假僧人,開了一個泰國佛牌店,絲毫沒有關聯,偏偏這家佛牌店似乎很有效用。
坐在正位上的是一個幹瘦的和尚。
他微微斂眸,聲音帶着憐憫,“施主,可是諸事不順?”
坐在他面前的柯玉辛眉眼陰沉,“大師,我的事似乎被人發現了。”
他算是中年才小有名氣,在二十來歲的時候,柯玉辛帶着一腔熱血,在娛樂圈闖蕩,卻每一次都被別人壓一頭,終日見不得光。
在柯玉辛三十歲生日的時候,他甚至因為長得小有姿色被公司拉去陪酒!
柯玉辛看見那副喧鬧的場景,知道夢想就是個屁!
經過發小的介紹,他找到了這家佛牌店。
據說,只要找到自己的親生骨血,就可以逆天改命。
柯玉辛走投無路,他信了。
他跟着大師的說法,找了一個有福氣的女人,用各種偏方,很快懷上了孩子。
他運氣很好,第一次就中了雙胞胎。
柯玉辛串通當年給妻子接生的醫生護士,将其中一個孩子偷出來,制成了自己的古曼童,然後用孩子的屍油和手骨,制成了脖子上的這塊小小的佛牌。
從那以後,柯玉辛似乎真的時來運轉了。
而大師當時告訴他,不能有第二個人知道他身上的佛牌是用自己的骨血制造的。
這些年他也瞞得很好,可這次……
他皺着眉繼續道,“我最近好幾個品牌被截胡,甚至還有人開始扒我的成名史,我不能毀在這。”
最可恨的是,他安排了人去找宴守,誰知道到現在都沒有傳來消息,柯玉辛急了,不得不在休息的時候來找大師。
大師低着眉,“無妨,也是時候該換佛牌了。”
“只是,”大師有些為難,“這次的材料,不太好弄。”
柯玉辛湊耳過去,臉上的神情帶着些糾結。
很快,他還是下定了決心。
不久後,柯玉辛帶着大師給的紙條,小心翼翼地揣進了兜裏,将帽檐拉低,低調地走出佛牌店。
站在角落裏,宴守看着他匆匆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宿主,怎麽不動他了?”009納悶。
能讓一向懶惰的宿主出門,這性質對他宿主來說也是很嚴重了,怎麽到這反而停住了?
宴守沉吟,“他的運勢好像變了。”
自從新主神上位後,所有的快穿者都得學會掐算,目的是當發現空間內有什麽意外發生時,可以及時上報。
顯然,現在就是一個意外。
009還沒懂,“運勢變化不是正常的嗎?”
主神都不插手小世界運轉了,運勢流失不也正常?
宴守卻道,“上報就是了,他的運勢不能說變,應該是消失了,問題不大。”
知道009還在顧慮什麽,宴守瞥了眼,道,“拿我的號,說我養老的時候發現的,讓他們抓緊來。”
到時候他們肯定會給宴守開啓更大權利,讓宴守自己解決,反倒方便了宴守和009。
宴守還是舍不得那多出的幾十年養老生活,幫009撒了個小謊。
他饒有興趣地看了看低調的佛牌店,語氣森然,“等我把他們老窩踹了,再去解決這導演。”
要是平時,宴守也懶得管這種不在他責任範圍內的事,但這次牽連上他了,他也不會這麽輕輕放過。
是的,他宴守就是這麽小肚雞腸睚眦必報。
“趕上了好日子,紅紅火火……”
宴守心情還不錯地接起了電話。
“喂?”
“老,老板……”守家的李小蠻欲哭無淚,“您,您親戚來找您了!一,一堆呢!”
宴守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親戚?”
009猛地驚醒,“宿主,是族人!族人來報道了!”
海洋館,海洋館要建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