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花癡症26
夏星緯怎麽也想不到謝無冠的事情是去了一趟謝爸爸的實驗室。
雖說是謝父的實驗室, 但是現在人在看守所呆着了,謝無冠頂着大公子的名號,去哪裏都如入無人之境 。
實驗室位置偏僻, 裏面設備卻全是頂端, 足以見謝父在這裏投入了多大精力。
“這就是謝總最關注的項目,不過最近他沒來, 您來查看進度也是正常的。”介紹的人道。
謝無冠跟着人沒說話, 等走到核心深處時, 才盯着那臺碩大的處理器道:“我能看看嗎。”
“可以。”
“別亂動啊,這可是我迄今為止的心血呢, 亂動了謝總追責起來你們賠不起我也賠不起。”
感覺有人靠近,坐在記起前的醫生不耐煩地一回頭,看見謝無冠臉色就變了, 像是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看見他。
謝無冠毫無變化的臉色代表他早就猜到了這件事。醫生卻覺得很心虛, 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順帶碰倒了桌面上不少資料。
謝無冠掃了一眼, 裏面大多都是自己的信息,甚至還标注了不同時段的激素值。
“你、你怎麽在這兒?”醫生沒忍住問。
謝無冠沒回答,
他看着謝無冠慢慢沿着機械走,脖子像是被人慢慢扼住似的,喘不上氣。等他又問了一遍, 謝無冠才冷淡地轉過來道:“身為被實驗的 , 我不能來?”
醫生一下子噎住:“我不是這個意思。”
謝無冠沒多說, 目光落在面前龐大的機器上,反而不找頭腦地又說了一句:“你才不該在這兒。”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尾, 身邊陪着的介紹人員都沒聽懂, 醫生的臉卻一下子白了下來, 連步走過來想拽謝無冠的袖子:“我不能離開這兒,實驗很快就會有結果,這是我的心血!”
謝無冠這段時間躲夏星緯躲出了經驗,此時輕輕松松就躲開醫生的糾纏,看着人哀求的神色,面上沒有一點動搖。
“第一醫院也不是你該呆的地方。”謝無冠冷淡地補充完,轉頭對身後的人說:“可以讓保安把他帶出去了。”
介紹人員也懵了,他聽說了這是他們實驗室最厲害的教授,怎麽一下子就被解雇了。
醫生跌跌撞撞着被扭送走,他知道謝無冠的意思,進行違法實驗的他肯定會坐牢,還會被吊銷所有執照。
“我都接受,讓我把成果做出來!”看着謝無冠伸手去碰機器的按鈕,醫生目眦欲裂地喊道:“你不用嗎,這個成果你們公司等着救命!可以翻很多倍的利潤!”
謝無冠的手頓了頓,回頭看被壓着的醫生一眼。
醫生看見他毫不動搖的目光,心徹底涼了下來,唇色蒼白地嗫喏兩聲。
謝無冠笑了笑,伸手果斷地摁了終止。
醫生被拖了出去,一直在一旁陪着謝無冠的員工沒忍住開口道:“感興趣的話,您也可以留在這裏學習。謝總以前就說過,憑借您的天賦,相信結果出的更快,對謝氏更有利。”
謝無冠只摸了摸機器銀白色的金屬殼,聞言收回手淡淡道:“不了。”
他自言自語:“也撐不了多久。”
系統任勞任怨地給人打着工,謝無冠道:【真沒想到,這些東西你居然要有限距離才能弄。】
系統:【你在擠兌我嗎。】
【怎麽會。】謝無冠失笑道:【我只是驚訝。】
系統哼了一聲,埋下頭繼續忙活。謝無冠要收集謝父的罪證,以免那人又弄出什麽亂子,這個實驗室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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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冠事情結束得早,看看時間就去夏星緯那裏接人。
等他到咖啡店的時候,正好到兩人談話的尾聲。季霖的神色明顯有些不甘心,強笑着問面前人道:“你是認真的嗎,夏哥,一個信息素殘缺的alpha?”
夏星緯皮笑肉不笑,原本一直摩挲着鑰匙,此時把東西往桌上一扔。
目光落在季霖手臂上的淤青,一眼看出是被alpha暴力弄出的。他不知這人怎麽就到現在這種地步了 ,只冷淡道:“我的alpha我自己有數。”
季霖咬牙:“哪怕他是一個需要帶頸環控制自己的alpha?”
夏星緯毫未察覺身後人的靠近,甚至大大咧咧往沙發的軟墊上一靠:“說起來,這個還是我給他戴上的。本來有點後悔,但是、啧,昨天我趁着他不注意改了格式,現在只有我能解開,真的爽。”
他看季霖明顯變了的神色,意有所指道 :“所以你還是自己快點找個靠譜的alpha吧。”
他順嘴連這種事都分享出來,努力打消季霖對自己的圖謀。
謝無冠在他身後歪了歪腦袋,倒是不很介意他說這件事。
季霖的表情不好看,自己這邊這個笨蛋卻一臉舒坦,明顯聊天成果已經達到了他的預期。
只是自己怎麽不知道,這頸環變得只有他能解?
那昨天...
謝無冠的神情逐漸深沉起來。
夏星緯看着季霖僵着沒動,目光放在他身後,便順着他的目光跟着轉回頭道:“我說真的,你別走什麽神啊,看什麽呢...啊,老謝你來了。”
他做事粗糙,出門嫌頸後的印子沒消,又随手拍了抑制貼上去,貼得歪歪扭扭的,此時扭過頭正好讓季霖看見明顯被人狠狠蹂。躏過的後頸。
那塊皮膚帶着褪不掉的紅痕,齒痕更是淩亂地一層疊着一層,看得出來兩人是多麽激烈。
這就是兩個alpha?
季霖咬了下唇,看謝無冠伸手細心地把腺體貼給人弄正了,又湊到人耳邊說了些什麽。
聽了他的話,夏星緯的臉騰一下紅了起來,緊接着跟火燒屁股似的從座位上跳起來,結結巴巴道:“啊、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哈。”
季霖還想攔,謝無冠伸手攬住夏星緯的腰,偏頭看了他一眼。
他眉眼掠低,輪廓深邃,壓下來的眼神中警告意味十足。
那天在辦公室被震懾的恐懼一下子重新回到季霖腦海中,駭得他連唇色都漸漸蒼白下來。
把懷裏的人打發去結賬,謝無冠周身的氣質看起來一如既往的溫和,像是這段時間亂七八糟的事都沒發生過。他開口說:“郁雨南在看守所,把你以前撺掇他做的事抖出來不少。”
季霖聽見這話臉色煞白,連身體都開始發抖。
謝無冠無意多說,彎腰撿起了夏星緯扔在桌上的東西,占有欲十足地收在手中摩挲,離開前擡眼看了眼站在原地表情空白的人,輕飄飄道:“祝你好運。”
付完錢回來的夏星緯還想說兩句告別詞,結果被人警告地在腰間一捏就軟了,整個人就靠着謝無冠的力氣站着。
“別說了。”謝無冠的薄唇靠在他耳邊,重複了一遍剛才說的話:“回去解項圈的時候慢慢說。”
路上夏星緯不住地蹭他,alpha就是這點不好,上頭了連他也控制不太住。
一路坐上了出租車,過了二十來分鐘,夏星緯一下車,發現謝無冠把自己帶回了學校。
夏星緯:?
他想問你是不是不行,看着走在前面回寝室的人,在那人垂着懶倦的眸子回頭看他一眼時,很明智地把這句話咽下去了。
宿舍沒有家裏來的放心,門一關夏星緯就想竄到謝無冠身上,怕動靜太大又難耐地停住了手。
謝無冠示意他坐下,夏星緯在咖啡廳謝無冠說的話的話,期期艾艾地找了個凳子坐,神情緊張中透着點期待,不自覺拽着謝無冠衣角不停地揉捏。
沒想到謝無冠沒靠近,反而繼續示意他看看桌上的東西。
桌上沒別的,只攤了一份空表的試卷。
“...”
夏星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你是不是不行!你居然叫我做卷子?!”
“我記得你明年被安排去了國際班?”謝無冠也坐在一旁,挑了本書看:“做套卷子,讓我看看這段時間的成果。”
夏星緯明年被安排了國際班,可以直接去國外讀書。他的大哥也在電話裏拜托了。
夏星緯不滿地拔開筆蓋:“還以為你要怎麽樣,居然是做做卷子。”
謝無冠沒說話,坐在他身邊,靜靜地翻了面書,夏星緯就一下子不說話了。
兩小時後,夏星緯一臉生無可戀地把頭埋在桌上,已經被解掉頸環的謝無冠按着他的後頸 ,漫不經心道:“其實還可以,比以前好很多。”
受不了人在自己頸後作亂的手,夏星緯貓兒似得哼了幾聲,想擺脫掉身後人的動作,沒想到突然聽頭頂人問:“我是什麽味道?”
他問的突然,夏星緯原本趴在桌上,貓兒似乎得在他手下享受撫摸,反應了兩秒後吃驚地瞪大雙眼,一骨碌爬起來道:“不是吧,你還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味。”
他累得睜不開的眼睛突然瞪大,頗顯得有幾分可愛。
謝無冠解釋道:“我也聞不到自己的。”他說着臉上逐漸帶了些笑意:“我看你也聞不到。”
夏星緯這才意識到,謝無冠的信息素不知道什麽時候漫了出來,如今已經把這個房間占領似的包圍,把自己圍在了正中。
他呼吸急促起來,面前這人總是,喜歡随随便便地就逗他,又吊着他不讓他痛快。
謝無冠靠近輕輕問:“犯病了?”
卻被人猛地撲上來叼住唇畔 。
他猛地擡了擡頭,沒避過。
夏星緯像頭橫沖直撞的小獸,餓急了就叼着人的皮肉狠狠用牙齒磨着。
謝無冠被他的力道疼得皺了皺眉,見人眼角被自己逼得帶上紅痕,眼睛卻有着晶瑩的水色。
謝無冠頓了半響,輕輕印上去一個吻。這觸感清晰又明了,夏星緯就渾身顫抖,呼吸急促了起來。
感受到一陣濕潤,謝無冠笑了下:“看來下次不能這麽随便。”
“管我!你自己是什麽味都聞不到呢!”夏星緯氣急道:“我告訴你廁所味!快親我!”
謝無冠挑了下眉,俯身把人一張叭叭的小嘴給堵住了。
兩人氣息交纏,正神智混沌時,夏星緯感到謝無冠湊到他耳邊,又問了一遍:“廁所味?”
夏星緯難耐地在他頸側磨蹭了一下,滾燙的氣息在兩人間升溫。
“是香味...”
氣息急促,身體也像是燒起來了一樣。
Alpha不會有發情期,謝無冠伸手摁住人的脊背,把人牢牢掌握在自己手掌下。
手心感受到夏星緯發熱發燙的脊骨,看着人小貓一樣蜷縮着身體。
謝無冠一點點把人蜷縮的身體強行捋開了。
“說清楚一點,什麽花香?”
謝無冠的問話好像是最溫柔的嚴刑拷打,每一個鼻音都讓夏星緯動情。
心裏恨不得咬死這個一點不動搖的人,夏星緯難耐地蜷縮了下腿,瘦削精致的腳踝在動作間露出來,纏繞着柔軟的被單:“我不知道 ,我沒聞過...”
謝無冠于是伸手圈住他的腳踝,蒼白的大手像牢固的鎖拷不讓動彈。
“說出來,你一定聞過的。”
夏星緯在他身下竟顯得出奇的小巧。低沉危險的語氣讓他下意識往後推了推,又被拖着腳拉了回來。
alpha天生的攻擊性讓自己反抗,但是情動與意動交雜在一起,竟然把這一股反抗的沖動壓了下去。
夏星緯反抗一般,低低地喘了一聲。
謝無冠:“不要撒謊。”
缱绻的花香漸漸将夏星緯的身體包圍,随後順着裸露的皮膚攀爬至更不可言說的地方。
夏星緯當然知道,他不是什麽好學生,這個世界雖然毒。品受到管制,但是身邊也有些人也幹過下三濫的事。
自己曾經在那些爛人的人身邊聞到過。
那是髒污中的唯一純淨,是各種惡臭裏的清香,自己在各種皮包骨頭的人臉上都見過這種享受的表情,自己曾經發誓怎麽樣都不會去碰這種東西。
但也是最引人沉淪的惡魔。
他死死忍着自己的沖動。
謝無冠明明沒有動作,俯視下來的目光卻如有實質,帶着冷淡的毫不掩飾的侵略性,肆無忌憚得像是把他的衣服一件件脫下。
夏星緯終于受不了了,猛地上去摟住謝無冠的脖頸。
“罂。 粟。”
夏星緯小聲地喘着氣,在他耳邊像是貓兒一樣可憐,帶着十足的委屈:“...我就聞過一次,好像是。”
謝無冠伸手扶住人的腰。
其實不需要扶,腰腹間已經纏上了修長有力的腿,甚至還在難耐地上下亂蹭。
自己腰上像挂了個火鉗,謝無冠輕笑了一下:“好急。”
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反而更加不緊不慢地逗弄着夏星緯:“你又不是Omega,為什麽和發情期一樣?”
夏星緯因為比一般alpha更清瘦的體型,一向最受不了有人說自己像Omega。
他睜開眼睛,狠狠瞪了面前人一眼,卻一點威懾力也沒有。
當年謝無冠說陪自己去健身,結果自己沒增什麽體型,謝無冠的身材卻越來越好,有時候漏出來的肌肉曲線連自己都覺得饞。
現在不用饞了。
他一口咬上那人的喉結,含糊地抱怨道:“你就知道折騰我是吧。”
謝無冠被他咬得悶哼一聲,有些哭笑不得:“都教你不要咬人了。”
他嘆了口氣:“我不是愛折騰人的人。”
“...”
誰能想象呢。
夏星緯的手在謝無冠背後漸漸收緊。
最高嶺之花,最幹淨冷淡的人。
信息素居然是偏執瘋狂讓人上瘾的罂粟花。
信息素天羅地網般将他圍住,夏星緯喘息了幾聲。
他好像進了那些人眼裏光怪陸離的世界,眼前只有彩色的光暈。手上什麽都抓不住,濃稠到絲滑的氣體被他繃緊的十指籠住,然後慢慢逸散在指間。
他崩潰地唔咽了一聲,随後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就順着指縫插了進來将那些霧打散了,細致到可怕地撫。慰他。
世界只有謝無冠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清晰。夏星緯感受他的氣息蜻蜓點水般滑過自己的耳邊、鼻尖、鎖骨,就好像漫不經心地品嘗一道小菜。
他難過地哭了起來,收緊的腿蹭亂整齊的床鋪。
一定是病又加重了,媽的。
褶痕在身下被抓出,夏星緯不知是反抗還是愉悅。
謝無冠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內心好像也有種暴虐湧上來。他卻輕描淡寫将這股暴虐壓住了。
“啊,我知道了。”他有點遺憾地嘆息道:“花癡症,治不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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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離值達99,強制脫離啓動。】
時間過的飛快,兩年轉瞬即逝。
高考結束後,夏星緯專門從國外飛回來給謝無冠慶祝。
結果在考場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出來。夏星緯眼底的狂躁越來越重。
性子急躁的alpha接近易感期,情緒波動更大。
直到考場人都走光了,他也沒等來自己想看見的那個人。
他咬着牙在門口等待,所有路過的考生都繞過了這個捧着一束玫瑰的alpha,心想他是不是被可憐地戀人抛棄了。
一種要失去的恐懼吞噬了他。就在alpha要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時候,一雙冰涼的手從後捏住了他的後頸,輕輕捏了捏。
明明是不可輕易觸碰的腺體,那alpha卻好像被順了毛的貓,全身上下豎起的尖刺都軟了下來。
謝無冠從後面走來,另一只手還拿着瓶冰水,蒼白隽秀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夏星緯沖他抱怨幾句,他也只是耐心地聽着。過了會兒,兩人一起往校外走去。
【宿主進行非法抵抗,正在削弱力量。】
【正在削弱,遭到抵抗。】
【...宿主,你真要強行留在這裏?】
謝無冠伸手捋了捋面前人過長的頭發,神情溫和,像是沒有進行一場頑強的抵抗:【這樣挺好的。】
【協議達成,懲罰:剩餘力量削弱,已達成限制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