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露底
這種憤怒的表情,他只在振武臉上看到過兩次,這第三次卻比前兩次加在一起還要可怕,那雙眼睛如果是刀子,眼前的人估計已經碎屍萬段了。
胖男人哎呀呀地叫着:“你放手,疼!”
振武放開那人的手,手還在自己的褲子上蹭了蹭,好像碰到什麽髒東西。
被放開的男人瞪着振武,一眼之後剛要生氣的臉又笑了起來:“我今天是出門帶桃花了,又一個小靓仔,靓仔你是不是有點多管閑事了。”
振武正低頭看着振文,一臉質問,聽男人這麽說眉頭皺了皺:“警告你,離我弟遠點。”
男人眼鏡在兩個人之間轉了轉:“你蒙我,你們是兄弟?小弟弟,你到底有幾個哥哥?或者都是情哥哥?”男人說完笑的更下流。
振文不想再聽這個無良大叔廢話,拉着振武往回走:“我們回家了!”
拽了一下卻沒有拽動,回頭看見的是振武質疑的眼神,振文的心一陣緊繃。振武沒問他而是轉身看着那個胖叔叔問到:“什麽意思?他就我一個哥哥。”
“上次那個濃眉大眼的更像他哥,你們兩個差太多了。要不,你們兩個都陪我耍耍去?”中年人不死心地伸手又要摟住振武,振武這次直接擰住他的手臂,反剪到背後,男人像殺豬一樣尖叫着。
振文在旁邊助陣:“我哥可是跆拳道黑帶,你最好快滾!”
振武配合地放開男人,那人捂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兩個男孩,在地上吐了一口:“來這裏還裝正經,正經就別來這裏!”說完像是怕再挨一下,忙轉身跑開了。
振武看了看這個昏暗的小巷,天色黑下來了,小巷更加陰暗。
“回家再說!”
振武抓住振文的手往大路上走。
振文腦海裏想着各種各樣可以圓過去的理由,可振武剛剛憤怒的臉讓他大腦變成空白,從振武抓着他的手上,他感受到振武有多生氣。
雖然手腕疼的厲害,可他卻一聲不敢吭,跟在振武身後,認命地等着憤怒降臨到他身上。
Advertisement
一路上,振武都沒再說一句話,到了大路振武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把振文塞進車裏。
車裏的低氣壓,讓振文有些喘不上氣,看着振武仍然抓着他的手,從大腦中搜索着用什麽詞打破這種沉默。
可是一直到了家,他都沒想出要怎麽和振武說才會讓他不那麽生氣。
進了家門,陳瑾正在做飯。
“你們回來了?洗手吃飯啦。”
“媽,我們有點事,等一下再吃。”振武從進門到進房間停都沒停,一直把振文拽進房間才放手。
振文低着頭揉搓着自己的手腕,不敢看振武的眼睛。
振武鎖上門,背靠在門上面無表情地看着振文:“你想好要怎麽和我說了嗎?”
“啊?”
振文有一半在裝傻,一半暈地應了一聲,他擡起頭看着振武。振武往前走了兩部,雙手抱胸站在離他不到十厘米元的地方,盯着他看的眼睛好像沒有那麽生氣了,卻讓他更加緊張。
“這一路你都沒說話,不是在編理由嗎?想好了嗎?”
振文眼神閃爍着:“我,我還沒想好。”
振武雙手推了振文肩膀一下,力度剛好讓振文往後退了一步,卻不會摔倒。
“你還想瞞着我?現在你只能實話實話說。怎麽回事?那個人還有那個哥哥什麽的,什麽時候發生的?為什麽不告訴我!”
振武每說一句就逼近一步,振文只能步步後退,直到退到了牆邊退無可退。
被步步緊逼,振文火氣也上來了,把緊緊盯着他的振武推開:“我不用什麽事都告訴你啊,你不是也很多事都沒告訴我。”
“那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你自己不也是受傷!不也是瞞着我,你為什麽瞞着我?”
“我那是怕你擔心,怕你沖動惹事。”振武急了,聲音提高。
“我也是怕你擔心!”振文聲音更高,高到幾乎是吼的。
振武看着振文氣的泛紅的臉,那還有些孩子氣的倔強,不知道拿他這麽辦才好。
振文吼過之後,看着振武帶着怒意卻仍然關切的眼神,閉了閉眼睛,深吸口氣,壯士斷腕的表情說道:“就是那次,你們去旅行,我沒回家。夏禮帶我們去了club,我只點了果汁,可他們在我的果汁裏倒了酒,我就喝醉了。然後就碰到那個大叔了,是夏宇豪對那個人說是我哥,把我帶回家的,就這些。”
振文一口氣颠三倒四地把事情大概說了出來,除了自己躲進廁所的那一段,其他的都實話交代了。
振武緊緊地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在判斷他說的是不是實話。
“我說的都是真的。”振文馬上補充了一句。
振武才眯着眼問道:
“夏宇豪怎麽會在那兒?”
“他在那裏打工。”
“那種地方?他在那裏打工?”
“嗯,說是那裏的工資很高。”
振武表情緩和了一些,退後幾步坐在床邊,目光盯着前面的一個點,不說話。
“振武。”振文有走過去輕輕的碰了碰振武,叫着他的名字,盯着他的臉看風浪是不是真的過去了。
振武突然站起來,伸手抱住振文,手臂收的緊緊的。
振文毫無防備,吓了一跳,半張臉撞在振武的肩膀上,呆楞楞,手不知道是抱回去,還是什麽都不做。
正不知所措,振武悶悶的聲音從腦後傳來:“幸好,你遇到夏宇豪。幸好,你沒事。”
振文心中嘆息着,把手輕輕的放在振武的背上,他又在振武的愧疚史上填了一筆。
振文苦笑着,貪戀着這意外的驚喜。
好一會兒,振武才放開振文,雙手扶着振文的肩膀,眼睛盯着振文。
被振武這麽盯着,振文心裏的小鹿又跳了起來,他慌張地把頭撞開。
振武卻把肩膀上的手挪到振文的臉上,讓振文不得不面對他。
“你以後不準再去那種危險的地方,不對,是任何危險的地方都不準去,記住了?!。”
振文的眼睛一直盯着振武張張合合的嘴唇,感覺有些口感舌燥,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振武愣了一下,突然用力擠壓着振文的臉,讓振文的臉被擠到中間。
振武看着這樣的臉笑了,變本加厲地反複揉搓起來。
振文抓開振武的手,捧着自己酸酸的臉:“知道啦,這樣很不舒服。”
振武沒地方放的手改放在振文的肩膀上:“我知道,這是對你的懲罰。”
振文甩開振武,用力将他撲倒在床上,佯怒道:“既然這樣,我也要懲罰你,你不止瞞我一次,是不是要加倍懲罰?”說話功夫手沒閑着,上下其手,專挑振武最癢癢的地方,惹得振武狂笑着,躲閃着,掙紮着,身上校服的紐扣散開了都不知道。
振武不勝其癢,伸手抓住了振文的雙手,振文沒有手可以用,直接把嘴伸過去,咬着唯一能夠到的振武的身前的衣服,卻剛好碰到振武衣服下的凸起。
“啊!”振武因為疼痛發出的聲音,這聲音卻像電流一樣擊中了振文,振文體內異樣的感覺讓他突然停止了動作,看着近在咫尺的振武的臉,振文從床上彈跳下來,驚恐地把手背後,轉身想要逃出去。
可怎麽拽門都沒有打開。
“門是鎖着的。”振武輕聲提醒着。
振文這才打開房門,跑出房間,留下振武扶着自己的胸口,一臉呆呆的。
第二天,雖然還是像以前一樣,兩個人一起吃早飯,一起坐公交,一起走進校園,但不同的是,這一路上振文和振武之間都保持着五十厘米的距離。每次振武靠近,振文就躲開,振武有幾次想開口問振文怎麽了,卻有不知道如何開口,從何說起,心底有一種莫名的焦慮,卻說不上來因由。
等到了教室,他們發現他們不是最怪異的,夏宇豪比他們還要怪的更嚴重。
認識夏宇豪的人都知道,他的臉在學校只有一個表情就是裝酷。當然他不是裝出來的,是因為沒有什麽人和事能讓他開懷的。即便是和振文振武在一起,他也有一半的時間是冷着臉的。
可現在坐在課桌旁邊的夏宇豪,正對着前面同學的後背發呆,偶爾嘴角還會上揚,露出一種近似于笑容的表情。
‘‘昨天那個眼鏡仔找到你了嗎?他是不是吓呆了?”振文急着想知道眼鏡仔是不是還好。
夏宇豪有些不滿地看着振文:“他有名字的好不好,別老是眼鏡仔眼鏡仔地叫。”
振文丢下書包,把頭湊過來,盯着夏宇豪的臉仔仔細細地看了看。
夏宇豪推開振文的臉:“滾遠點,沒見過帥哥嗎?”
“我是看你是不是夏宇豪,怎麽一晚不見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你要不要檢驗一下?”說着夏宇豪照着振文的肚子就是一拳。
振文向後躲開,撞得後面桌子嘎吱嘎吱響,眼角餘光看到振武邁步要過來,他忙站直身體,盡管屁股撞得有些疼,卻也忍着沒有表現出來。
振武停了下來,又回到座位上。
振文接着追問夏宇豪:“沒錯,确實是我認識的夏宇豪啊,哎,昨天發生什麽事了?”
夏宇豪看了看時間:“上課了,下課告訴你!”
“上課鈴還沒響,先透露一下啊!”
“透露一下,那,聽好了,我要加入排球隊。”夏宇豪一字一頓地說着最後的七個字。
振文眨眨眼睛,昨天,果然是發生大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和外甥女參加了一場國學大賽。
深感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自己的才疏學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