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賣得好快 爸，這一千七百萬你先拿去還……
“副導，那是誰啊？”劇組裏有人壓低了聲問，詢問的是個小姑娘。
“許川柏。”副導頭也沒擡頭，認真扒飯。
“許川柏？”小姑娘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毫無印象，男人那張臉也好像沒出現過在哪個影片電視劇裏，看那氣場也不太像是個新人，倒有點像金主爸爸。
副導還是沒擡頭，“他的名字你可能沒聽過，但工A市的許氏集團你可能見過。”
“啊！”小姑娘低呼了一聲，再看許川柏就戴了些濾鏡了。這不就活脫脫小說霸總照進現實嗎？
小姑娘是劇組的化妝師，也跟過兩三個劇組了，見過好些次投資商，制作人。然而現實和小說偶像劇豈止是有差別，那是純粹有壁。現實中的投資商，基本都是中年人，身上帶着各種中老年的特征，比如禿頂，比如啤酒肚，又比如胡子拉碴，甚至有回還有個，踩着雙拖鞋，穿着件大背心，手裏拿着一把蒲扇就晃進劇組來了。
簡直将化妝師的那點少女幻想擊了個稀碎。
但今天，她覺得她學生時的幻想又重現了。
那臉那腰那腿，可真頂啊！這才是理想中的霸道總裁嘛！就是不知道他找明薇做什麽，難不成正在追求明薇？化妝師有點八卦地關注着那頭。
而劇組裏，表面裝作做自己事情的人，也有不少其實在留心明薇這頭。
這點動作，明薇都看在眼裏，她放下了筷子，擡頭看着許川柏，問他：“許總，我記得我小時候，有教過你禮貌這兩個字該怎麽寫，怎麽，您現在都二十七八了，還沒學會呢？”
劇組裏的雜音又低下去了一個度。嘶，開口就嘲諷，明薇有點辣啊。
許川柏的頻道顯然和明薇不是同一個，他皺着眉，不悅道：“你還有什麽不滿的，提出來。我時間不多，不必提起以前，別奢望得不到的東西。”
哈！別奢望得不到的東西？這是指什麽？他許總的愛？她合同都沒簽，許川柏這就已經開始代入上了？
為什麽這世上總有這麽些男人，對他笑就是喜歡他，拒絕他就是在欲擒故縱？到底誰給他們的自信？
明薇站了起來，這戲是現代戲，她穿着高跟，十二厘米的恨天高，踩在明薇腳下，她同樣不擡下巴，只輕飄飄地斜睨了許川柏一眼，笑道:“确實，我挺喜歡狗的。但确實不該對許總抱有不該有的想法。”比如許川柏能正常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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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川柏嘴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
這女人是承認對他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了嗎？承認了，但好像又沒完全承認，還有點像是在罵他？
其他圍觀者：是的，罵了。
許川柏總覺得這裏的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低頭看了一眼表，然後伸手讓助理又将之前的合同拿了出來，遞到明薇眼前：“我做了修改，你什麽時候改變想法，什麽時候都能簽。”
明薇理了理頭發，臉上笑意更深：“那許總你簽名了嗎？”
許川柏直覺明薇還有話說，拿着合同，多給她分了兩分耐心，聽她說完：“怎麽？”
明薇纖細的手指已經觸碰到文件袋，語氣是極難得的溫柔：“如果簽了，我正好就能交到警察局了。”
“……”許川柏愣住了，一是因為明薇難得的溫柔，二是因她的話。
助理不是上回的精英男，但同樣的也看過文件，他比許川柏虛多了，一聽明薇說“警局”，立馬替老板将文件抽了回去。
許川柏回過神來，面色愠怒，他深深地看了明薇一眼，離開了劇組。
人一走，明薇就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傻叉！
恐怕只有當哪天許氏也破産了，有人也拿着賣身包養合同扔到他臉上，許川柏才可能會懂自己到底有多傲慢，有多傻逼吧。
劇組看完熱鬧，沒吃到瓜，也都該幹嘛幹嘛了。原還以為是明薇的男友，後又因那男的口氣，又有點包養的影子，然而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被明薇親手破了——哪個男朋友或金主來探班，會被女方先嘲諷沒禮貌，後又罵一頓，最後還提到警局的？
都散了散了。估計就是死纏爛打的追求者，又擺不清姿态，還淨抄些十幾年前小說套路的憨批吧。
圍觀了這一場現實霸道總裁戲碼的化妝師，少女幻想又一次碎了，且碎得稀巴爛，拼都拼不起來的那種。算了算了，她還是分清點吧，紙片人才是永遠滴神！
許川柏的霸總光環并不能影響誰，他的來與去對整個劇組來說都只是個小插曲——畢竟他又不是他們這劇的投資商，還有人将這事當個笑話一樣講給小姐妹聽。
中午休息過後，拍攝繼續。
盡管在異世待了好些天，明薇的專業技術依然過硬，她順利地完成了今天的戲份。她雖不是科班出身，但既然進了這個圈子，當了演員，就要對得起這個職業，一有空她便去上課，從來不接無意義的活動和邀請，因而她的戲，一般都不會因為演技掉鏈子。
工作結束的時間比明薇預想的還要早點，明薇訂了餐廳，又給爸媽打了個電話，她準備和鄭伯伯吃完飯後，回家一趟。就如最先來找明薇的那個精英男說的，明薇并不想讓爸媽還出去奔忙。
現在她能在兩個世界間來回穿，順便當個中商間賺賺差價，他們家的債，雖不能肯定短時間就能還清，至少不用太過辛苦。
下午四點五十，明薇提前到了，沒過一會兒，鄭伯伯就來了。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一個年輕人，年輕人是個帥氣小夥，明薇以為他是鄭伯伯助理，但等人走近，明薇才注意到年輕人身上戴着的昂貴首飾。
“薇薇，這是小寧總。”鄭伯伯給介紹道，“小寧總，這就是花瓶的主人了。”
明薇跟這位小寧總握了握手，就聽他說：“‘嗨呀，鄭叔直接說我名字就行了呗，啥小寧總，你好啊，我叫寧飛陽。’”
“明薇。”明薇心下明了，這可能就是鄭伯伯聯系的買家了。她有點意外，她還只是發了個照片給鄭伯伯，都還沒看藏品，竟然這麽快就有買家了。
這頓飯因為鄭伯伯和寧飛陽都不喝酒，結束得也比明薇想象的快，而她也了解到寧飛陽想買花瓶的原因，他家老爺子要過生日了，他是來給爺爺備禮的。
因此，飯局結束，問了明薇花瓶是帶着的，三人就又去了拍賣行，做鑒定，鑒定完就交易。
明薇原本也有吃完飯就将花瓶放在拍賣行的想法，這餐廳也就沒訂得太遠，一行人很快就到了。
天剛剛擦黑的時候，明薇捏着手機從拍賣行裏出來了，臉上表情還有些恍惚。
手機屏幕暗了下去，明薇又一按亮了，指紋解鎖，打開還在短信界面，上面展開着一條最新的消息，來自銀行。
[您尾號xxxx的儲蓄卡，已轉入12000000.00元。]
明薇認認真真數了一遍小數點前面的零，一個，兩個……六個，真的是六個，一千二百萬。
這一幕有些相似，讓她一不留神就又記起了許川柏給的賣身合同。
同樣的X總，真實的X總和虛假的X總，對比一下就出來了。
當然，交易有差距，也不好混為一談，但總歸許川柏是個狗比就對了。
又罵了一遍許川柏，明薇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啊這，也賣得太快了吧？收藏品如果不是好的拍賣行，其實是沒那麽好賣的，首先一點，就是貴，再來就是得看那些收藏家們會不會感興趣，藏品本身又有沒有收藏價值。有的藏品放上一年無人問津都是常事。
所以，還是她運氣好，也多虧了鄭伯伯在中間牽線。
這次她帶回來的這個花瓶，做工精細，花紋、釉色、體型都十分優美，價值自然也高過上回她不經意間抱回來的普通陶罐，但她也沒想到可以賣到這個價。
拿着新鮮到手的巨款，明薇又去了剛才吃飯的餐廳，打包了幾個剛剛吃過味道不錯的菜，去了爸媽家。
明爸明媽住的是個條件不錯的公寓，公寓的房子他們賣給了朋友，朋友又免租給了他們。
明薇爸媽的人緣不錯，除了那個坑害公司的合作夥伴，其他朋友都和明爸是類似性格的。明家落難，沒有人落井下石不說，還有人主動來幫，也多虧了他們，明爸才能将銀行那邊的債還清，而五千萬的外債也就是欠的這些朋友的。
現在明爸在一家朋友的公司裏當經理，今天稍微加了一會兒班，明薇在電梯前跟她爸遇上了。
父女倆看見彼此都笑開了，一路說着話回到家裏。
明薇她媽還是不會做菜，就學着明薇，頂多拌兩個拍黃瓜之類的，要吃肉菜了，就把骨頭肉一股腦倒進智能鍋裏，加上調料和配菜，按着炖煮。
看着桌上的菜，明薇心疼了一下，然後将自己帶回來的菜擺上桌，轉頭對父母說：“爸媽，想吃什麽就買，我賺到錢了。”
菜擺好了，明薇将包裏的卡拿出來：“卡裏有一千七百四十萬，爸您還拿去還吧，先還一千七，四十萬您留着做家用。”
然而，二老原本看見閨女回家滿面笑容的臉，一下雙雙冷了下來。明媽沒接卡，而是質問明薇：“說，你是不是真的跟許川柏那小崽子了？”
上回明薇打電話來，她記得清清楚楚，一晚上都沒睡安生，她是怕啊，怕明薇真的為了幫忙還債，去給別人當情人。那麽糟踐人的事，他們家的寶貝女兒怎麽可以去？他們兩個老的，就是窮死餓死，也不能讓閨女遭那樣的委屈。
明爸沒說話，但手背青筋都突起了，顯然明薇要說是，他就立馬去打斷許川柏的腿。
明薇忙解釋道：“當然不是！爸媽，你們別誤會，我淘到了兩個古董，拿去賣了。真的，你們看，我還有拍賣行給我發的信息呢？還有鄭伯伯，我是找他幫我鑒定的。”
“真的？”明媽還是有點不信，随即又讓老公問了問鄭家老大，得到肯定的回答後，這才松了口氣。
明薇也松了口氣，也有點懊惱，早知道她當時不該一腦熱打那個電話，害得爸媽為她擔心。
就在明家一家人其樂融融吃着晚飯的時候，另一邊也有人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柳晴剛剛正看着助理給她發的視頻，視頻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明薇和許川柏。
劇組有人悄悄錄了，本來是當笑話一樣轉給小姐妹，誰知小姐妹又傳給了另一個小姐妹，視頻就這樣慢慢擴散，最後傳到了柳晴助理這，又被柳晴給瞧見了。
視頻錄得還算完整，只要看完，就知道視頻裏的兩人其實沒什麽關系，但娛樂圈向來不缺剪輯能手，掐頭去尾，只留下許川柏的話，和明薇低頭看似“委屈”的模樣，一個#三線女星疑似被包養#的話題就出來了。
柳晴不滿明薇已久，哪會放過這個機會。況且，她認為包養也不是沒可能，就算不是，這兩個的關系也肯定不簡單。明薇當着劇組人的面自然不敢承認和那男人的關系，甚至大膽地罵了，但那又怎樣，說不定晚上就要回去千方百計地哄回來。
她就說嘛，明薇怎麽可能拿得到那個女三號，還不是靠的關系。
啊對了，綜藝就快開拍了，她得多想幾個問題，好讓明薇在綜藝裏暴露真實面目，再裝不成白富美。
是的，明薇參加的綜藝快要開始錄制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明薇就收到了經紀人的電話，錄制在明天。除了這事，經紀人還告訴她另一件事，網上有她被包養的傳言和視頻。
傳言很正常，但是視頻？什麽視頻？明薇上網一看，才發現是昨天的視頻。
有心人剪輯一番傳上網，那味兒立馬就出來了。看着就像小情人跟金主鬧了脾氣，金主纡尊降貴來探班，諷刺小情人：情人就是情人，別淨肖想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明薇看了一眼熱度排名，竟然名列前茅，就排在一位影後生子的消息後頭。明薇對自己的“紅”心裏有數，這個排名顯然是不正常的，一個三線疑似又不是被确實包養，視頻也一點都不勁爆，哪可能占得了這麽前排的位置？
明薇盯了好一會兒，悟了。
好家夥，這熱度是許川柏買的吧？他還能更狗一點嗎？
诶，事實上，他還真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