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作者有話要說: 下周恢複更新【11月26日留】
嘤嘤嘤,手撸斷了爪子不能動了……所以要休息一段時間不能碼字了╭(╯ε╰)╮【你夠了……(其實是做了個小手術,因為手動的話會牽扯到傷口所以右手基本不能動……)】
【注釋】
(一)興慶宮:唐玄宗處理政務和起居的地方,原來是隆慶坊。南熏殿是皇帝休息的地方,南熏殿南面正對瀛洲門,出了瀛洲門向東就是沉香亭。興慶宮和大明宮之間有夾道相通。
(二)太液池:在大明宮,池中有蓬萊山。
天寶四年八月,帝冊楊太真為貴妃。九月,天都鎮急發疫病。病者初時面色潮紅,渾身乏力,三兩日內渾身見斑,斑由紅漸黑,數十日後呼吸衰竭而亡,稱之為燃血之症。燃血之症,偶記于古書,一人得此症,染及全家。宮中太醫遍尋群書,未有可解之法。數月間,疫病染及長安,致死者數萬。一時間朝野震動,人心惶惶,皆言帝罔顧人倫,招致天怒,禍及百姓。然天道浩然,豈因一人之過罪及無辜?……餘幾經查訪,驚覺此中緣由,實非天災也。——《續武林沉浮錄天寶卷》
荻花宮。
清晨,初冬的陽光透過暖帳漏進床榻,帶着些許朦胧和微涼的溫度。阿薩辛伸手替牡丹往上拉了拉被子,遮住□□在外的肩膀。牡丹迷迷糊糊地尋着身邊的熱源靠了過去,躲進阿薩辛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了。阿薩辛自幼練武,習慣了早起,牡丹卻是有些懶床的,尤其是到了冬天。只是阿薩辛若是起來了,牡丹也不願意一個人睡,所以是只要沒有晨議的日子,阿薩辛都陪他躺着。
又躺了大約兩刻鐘,“大人早安。”牡丹揉着眼睛醒了,伸出手摸索衣服。阿薩辛在他唇上輕啄一下,“怎麽不再睡會,時辰還早。”
牡丹搖頭,“嗯……沙主教今日該從洛道回來了,若這次計劃成功,洛道的事應該就能解決了。”
牡丹神色還有些困頓,阿薩辛拿過衣服替他穿上,“有丹兒在,本座很放心,只是辛苦你了。”
自從多年前牡丹解決了摩耶莎之後,阿薩辛就将越來越多的事務交給牡丹處理,牡丹俨然已經成了副教主一樣的存在。教中之人有許多對他的身份暗中不齒,但卻沒有人趕違背他的命令,也不得不承認他确實厲害。
牡丹橫他一眼,“大人既覺得丹兒辛苦,以後就不要那般折騰丹兒了,後來我都求饒了,大人還一直欺負我。”牡丹幽怨地控訴着,阿薩辛忍不住笑道:“分明是你先誘惑本座的,本座可不是柳下惠。”
牡丹哼了一聲,扭頭不理他了。阿薩辛見他雙頰微紅,眼角還帶着睡意,舍不得再逗他,“是本座不好,一會本座陪你一起去見沙利亞。”
“屬下參見教主,參見牡丹大人。”果不其然,二人正在用早膳,沙利亞已回來求見了。
“起來吧,事情辦得如何了?”牡丹見阿薩辛喝着小米粥,并不說話,便做主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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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利亞回禀道:“屬下按照大人的吩咐散播津江村染上瘟疫的流言,其他村子的人聽後都十分惶恐,屬下只是稍加鼓動他們便動手燒了村子。屬下命人事先将屍體藏在村中,也都一并燒了。”
牡丹吃了口核桃酥,提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繼續問道:“不曾有人懷疑嗎?”
沙利亞略想了想,“應當不曾。長安疫病流行,那些人只以為津江村也是如此。山野村民,談瘟疫色變,根本不疑有他。況且留在洛道的教衆照您的吩咐,喬裝成津江村村民,這幾個月來一直都相安無事。如今一把火都燒了,就算有人事後起疑,也無從查證了。”
“呵呵。”牡丹掩嘴笑了笑,“做得很好,不過洛道的姐妹還是再留守一陣子,若是真有人懷疑了,也一并處置了吧。”轉頭又向阿薩辛道:“大人覺得如何?”阿薩辛順手刮了下他的鼻尖,“你做主便好。”牡丹聞言讨好地沖阿薩辛笑着。
沙利亞看着二人的互動,隐隐生出幾分羨慕來。或許在旁人眼中,牡丹不男不女,身份不堪。但在沙利亞心裏,她是羨慕并祝福他們的。這些年阿薩辛對牡丹越來越好,每當她看到他們在一起的身影,她已然千瘡百孔的心,才會對世間的情愛不那麽的絕望。
沙利亞不再打擾他們,靜靜地退了出去。
興慶宮。
鹹宜出了南熏殿,走至瀛洲門,一個候在門邊的宮女迎了上來,“公主,奴婢參見公主。”鹹宜看她一眼,“是你?何事?”
那宮女恭敬道:“貴妃娘娘請公主到沉香亭歇息。”(注一)
“回去告訴你們娘娘,本宮當不起她的請,也沒她那麽好的興致。”鹹宜冷哼一聲,欲擡腿走人。不想楊玉環卻已走了過來,“公主留步。公主連見我一面都不肯嗎?”
鹹宜正為疫病橫行的事煩心,本不想理會她,但這樣站在宮門口也不好看,只得随她去了沉香亭,“不知貴妃娘娘有何吩咐。”鹹宜冷聲道。
楊玉環心中嘆息,“公主當真不肯原諒我嗎?我……”
“原諒?這從何說起。”鹹宜打斷她,“本宮怎敢怪罪貴妃娘娘,難道就不怕父皇再将我禁足宮中幾個月嗎?”
楊玉環見她動怒,上前欲拉她的袖子,急切道:“我有勸過陛下的。”
“所以本宮還要感謝你嗎?”想到被困太液池三個月,鹹宜既不忿又委屈,大力揮開楊玉環。楊玉環腳下一時不穩,險些摔在地上,幸好剛剛那個宮女扶着她。鹹宜也意識到自己失态了,理了理衣服道,“本宮是有事,不打擾貴妃娘娘了。”說罷徑自走了。楊玉環本還想叫住她,想了想還是作罷。(注二)
“娘娘做得已經夠多了,公主她不領情,也沒有辦法。”待鹹宜走遠,楊玉環身邊的宮女小說抱怨道。
“原來是聽說她要去天都鎮,想要勸她小心一些,不想又成了這樣。”楊玉環神色落寞地望着宮門方向,“你說我走入這深宮,是不是做錯了?”
宮女寬慰道:“對與錯原不在旁人怎麽看,而在娘娘自己願意怎麽選。”
“你說的對,本宮既選了這條路,就已經沒有對錯可言了。”
天都鎮因為靠近長安,原本是一個頗為繁華的大鎮,如今一眼望去,滿目蕭條。本該是早市最熱鬧的時候,街上卻不見一人,唯有被草席裹着扔在街角的屍體,有些屍體上已經爬了不少蒼蠅屍蟲。百姓家家門窗緊閉,從外面看去也不知道屋裏還有沒有活人。
顏宜語站在街道上,雖然知道此地疫病嚴重,卻也還是被眼睛所見驚到了。
“此地危險,主人還是回去吧,讓屬下留下來就是了。”她身後的黑衣随從懇求道。
“已經來了豈有再回去的道理。”顏宜語不理會他的勸告,走到一具屍體旁邊。黑衣随從連忙跟了過去,“主人——”
“不必說了,我自有分寸。”顏宜語擡手打斷他,蹲下身查看屍體,片刻後起身道:“你就不覺得這次的瘟疫來的古怪?燃血之症,這種從古到今都不曾聽過幾回的疫病,怎麽就這麽巧,聖上剛冊封了楊玉環,這疫病就跟着流傳開了。天降責罰?呵,這種話旁人信我可不信。”
“主人是懷疑有人從中作梗?可是死了這麽多人,太醫這麽久都沒有找到救治的方子,什麽人有這麽大的本事制造這種瘟疫?”
顏宜語眉頭微皺,“現在還不好說,但我總覺得透着古怪。這病是從九月份流傳起來的,常言道秋高氣爽,怎麽這個時候有了瘟疫。你再看這具屍體,臉色烏黑,指甲成淡青色,不像是尋常病死的。”
“主人懷疑是中毒?”黑衣随從也仔細看了看屍體,“确實有些奇怪,可既然燃血之症極為少見,或許症狀與尋常瘟疫不同?”
顏宜語也拿不準到底這其中有什麽文章,可是多年行走江湖和搜集情報的直覺告訴她,這裏面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