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荻花宮。
雕花床,紅紗帳,帳中香。
牡丹側身睡在床上,眉頭微蹙,額角有些細汗,似乎睡得不大安穩,迷迷糊糊中感覺有只手在摩挲着半邊臉頰。
似乎是熟悉的氣味,朦胧着睜開眼,半哼着道:“嗯……阿薩辛大人?”只是眼神還不大清醒。又過了一秒,“阿薩辛大人!”牡丹驚喜地一下子坐起來,抱住阿薩辛的腰,全然沒有了睡意。
阿薩辛側坐在床沿上摟着他,道:“呵,見到本座這般高興?瞧你睡得一臉的汗。”
牡丹完全不知道阿薩辛今日回來。一個月沒見,不想一睜眼毫無預料地看見了,他此刻哪裏還顧得上幾滴汗,高興地直往阿薩辛懷裏蹭,又有些疑惑道:“大人什麽時候回來了,也沒派人通知一聲?”
阿薩辛親了親牡丹的頭頂,答道:“發生了些事情,本座已經決定撤出洛道,之後再和你詳說。回來得突然,知道你還睡着,便沒吵你。”
牡丹将頭埋在阿薩辛的胸口不肯出來。他聽着阿薩辛略帶寵溺地聲調,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一個月的孤枕難眠,終于在這一刻化作無限心安。
阿薩辛安慰地拍拍他,道:“一月未見,丹兒都不肯擡起頭看一眼本座的樣子嗎?”
牡丹這才擡起頭,卻還是依偎在阿薩辛身上,笑看着他說:“大人的樣子早就刻在丹兒心裏了。嗯~大人~丹兒想死您了,大人想不想丹兒?”那聲音軟甜得想讓人狠狠地親他一口。
“想,本座很想你。”阿薩辛捏了捏牡丹的鼻尖,溫柔道:“快起來,本座有要事說與你聽。”
用過早膳,阿薩辛将洛道慕容追風一事說與了牡丹聽。“原來毒人之力竟然這般厲害。”牡丹有些不可置信。
若不是親眼所見,阿薩辛也不知屍毒竟如此霸道。他探過慕容追風的脈息,發現他原本內力平平,體內卻另有一股狂悍之力,挨了自己一掌也不過吐血昏過去而已,并沒有什麽大礙,可見是那屍毒的功勞。阿薩辛道:“如今看來白素素所得的煉屍之法并不完整,真正的毒人要比這厲害百倍。本座已将慕容追風帶了回來,但是洛道那邊……”
牡丹咬着唇思考着,道:“洛道原是三不管地帶,可是一夜之間整個村子的人都消失了,再加上屍毒若是洩漏……怕遲早會引起朝廷注意。”
阿薩辛點頭,這正是他的顧慮。這些年他隐隐察覺暗中有一股勢力在盯着紅衣教,他雖不知這股勢力究竟是誰的,但能肯定一定與朝廷脫不了關系。陸危樓的前車之鑒擺在那裏,他并不想與朝廷硬碰硬,這才撤出洛道,将慕容追風帶回荻花宮,并與牡丹商議應對之法。
阿薩辛摟過牡丹,笑道:“本座的丹兒那麽聰明,一定能幫本座想到辦法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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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觑了阿薩辛一眼,嘟着嘴道:“丹兒哪有大人說的那樣好,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麽好辦法呢。”
阿薩辛瞧着他撒嬌的樣子,拉着他的手道:“不急,洛道那裏本座還派人守着,短期內應該不會被察覺。”繼而又換了輕松的語氣,逗弄着牡丹說:“此事先不提,跟本座說這一月你都做了些什麽,可有好好練功,嗯?”
牡丹見他換了話題,樂的配合,故作委屈道:“大人不在丹兒哪有心思做些什麽,練功也練不好,所有時間都用來想念大人了。”
阿薩辛失笑,将牡丹轉了個身跨坐在自己腿上,托着他的腰,道:“真有這般思念本座嗎?那倒是本座的不是了。”
牡丹搖頭,讨好着說:“丹兒離不開大人嘛,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牡丹言笑晏晏地訴說着離別惦念,小嘴微張微阖,那輕軟的聲音直撓進阿薩辛的心肺裏。将人拉得更近,阿薩辛調笑道:“小嘴這般甜,讓本座嘗嘗是不是抹了蜜了。”說着便湊了上去,緊摟着人親吻起來。
阿薩辛一手托着牡丹的腰,一手壓着他的後腦,精心品嘗着那一方濕軟溫糯的甘甜,不放過一絲一毫地細細掃過,占有這個只屬于自己的美妙領地。被他禁锢在懷裏的人兒順從地張嘴接受着主人的巡視,間或轉動舌尖與其共舞,漸漸地有些喘不過起來,低低地呻|吟着。
思念透過唇舌的親密接觸,傳達進彼此的心裏。牡丹在這一刻深刻得知,不僅僅是他思念着阿薩辛,阿薩辛也同樣想念他。盡管快要窒息了,他卻一點也不想推開阿薩辛,反而更加抱緊了這個給予他一切的人,獻上自己最熾熱的感情。
直吻到牡丹面紅耳赤,氣喘連連,阿薩辛才放開他。
二人又說了會話,牡丹将這些日子的教務挑要緊的說與阿薩辛。過不多久便有人來報,說慕容追風醒了,現下被關在後山地牢。阿薩辛示意知曉,讓牡丹待在屋裏,自己去地牢看看。牡丹好奇想跟着一起去,被阿薩辛拒絕了,“屍毒如此霸道,你的功力還無法抵禦。莫說地牢,這些日子後山你也不準去。”見牡丹嘟起嘴,有柔聲道:“乖,等本座研制出抵禦屍毒的藥物再帶你去。”牡丹只能作罷,有提醒阿薩辛也要小心之類。
慕容追風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身處黑暗之中,四周寂靜一片。他記起之前與阿薩辛交手,想來就有□□是被阿薩辛捉了。所幸并未被捆綁起來,他在黑暗中前進着摸索了一番,确定自己是困在了牢裏,他試圖掰開牢房的栅欄,卻是徒勞無功。
忽而聽到一陣轟隆隆的響聲,有人來了。來人蒙着面巾,拿着火把走到他面前,朝牢裏照了照,看到他之後就轉身走了。慕容追風借着微弱的火光大致看出這是一個地牢。火光很快便隐沒在黑暗之中,慕容追風惱恨至極,一拳砸在牆上,他很清楚阿薩辛想要從他這裏得到什麽,想到豫山上的場景,想到津江村的百姓,他痛恨自己的無用和莽撞。像是感應到他的怒氣一般,身後的棺材裏傳來一絲震動。慕容追風壓下心頭的怒氣,現下不是動怒的時候,想辦法逃脫才是要緊。
紅衣教後山地牢的入口設在山腰一座木屋內,屋內有守衛看守,入口隐秘設有機關,整個地牢深入山腹之中,每日還有人巡視,無論是想要破牢而入還是想要逃出去,都異常困難。
阿薩辛獨自走進地牢,沒有點任何照明的東西,卻準确地走到了慕容追風所在的牢房,“屍毒之力當真不可小觑,受了本座一掌竟然這麽快就醒了。”話音落下,阿薩辛才點燃了手中的火折子。
慕容追風心中一驚,雖說身處黑暗之中,但習武之人聽覺靈敏,他又一直心懷戒備,卻未有一絲察覺阿薩辛已近身前。慕容追風心中暗嘆,不知道從這裏逃出去的幾率能有幾何,口中忿恨道:“阿薩辛,你想得到什麽我很清楚。我只說一句,別癡心妄想了。”
阿薩辛冷哼一聲,“癡心妄想?或許你還不了解本座,只要是本座想要的,就沒有別人說不的權利。”
“阿薩辛,你未免太狂妄自大了。”慕容追風嗤道,“我慕容追風從不是受人威脅擺布之人!”
阿薩辛道:“是不是現在還為時過早。你放心,本座不喜歡勉強,本座會讓你心甘情願答應的。”說完便拂袖離開,走出十來步外又突然停下,對着虛空道:“聽說棺材裏趟的是你的妻子。”
“阿薩辛!你這個卑鄙小人!”慕容追風在身後怒吼,阿薩辛卻沒有再回應他,徑自離開了地牢。
夜幕剛剛降臨,紅衣教主的院子裏一片寂靜,所有的侍從都被遣了下去。但若是有高手在此,便能聽出其實并不是那麽寂靜的,總會有些掩不住的聲音從卧房裏漏了出來。卧房裏不似平常那般燈火通明,而是置了夜明珠,幽藍色的光掩映在層層羅帳中,揉進了幾份緋|紅與暧|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