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劍三同人)亂色傾國》作者:木木青語【完結】
亂色傾國(劍網三同人文)
CP:阿薩辛&牡丹(阿拉木)
牡丹原名阿拉木·曲比,是六诏之一施浪诏的王子。博學多才的他年幼喪母,被父親當成女兒養。後又國破家亡,流落異鄉。
阿薩辛原本是波斯祆教四大長老之首。天縱英才,然卻身負異禀,乃是雌雄同體之身,非陰非陽。
雌雄同體強攻&被施以宮刑的弱受轉妖嬈受(好重口的CP,這不是我的錯,游戲裏就是這樣設定的= =||)
【注:不是網游文,只是劍三背景故事的同人文(主要是以80年代的版本為背景)。1V1,HE】
文中會涉及到一些歷史上真實存在的人物,當成小說看就好,歷史考據黨慎 入。當然我不會故意歪曲歷史,對于史料中寫明的內容不會亂改。對于出現的歷史人物會在注釋裏作出真實的簡介
內容标簽:江湖恩怨 天作之和武俠 游戲網游
搜索關鍵字:主角:阿薩辛,牡丹┃ 配角:劍三裏的NPC ┃ 其它:劍網三,游戲,同人,HE
☆、夜深忽夢少年事
自武周皇帝駕崩後,這個繁盛的國度,因為皇室的權利傾軋而使得朝政一度陷入混亂。皇後韋氏弑君殺夫,妄圖篡位;太平公主獨攬大權,欲效武周。
延和元年七月二十五日,睿宗下诏傳位于太子。八月三日,玄宗即位,改元先天。次年,玄宗鏟除太平公主一黨,改元開元。
大唐歷史上的又一盛世,拉開序幕。(注一)
開元二十二年,巴蜀南疆。
“娘,你看,梅花好漂亮。我們多摘一些放到屋裏去。”一個約莫七八歲的男孩,指着不遠處一樹梅花興奮地叫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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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孩子長得極為精致,不仔細看,多半還以為是個女娃兒。男孩手拉着一個年輕的婦人,小跑着來到一棵高大的梅樹下,跳着拍手道:“娘親,你抱我上去。”稚氣清悅的聲音,甚是動聽。
這是王宮裏的一處梅園,時下正是梅花盛開的季節。紅梅映雪盛放,放眼望去,盡是含着傲骨的妖嬈。
“王子別鬧,王妃身子不好,這天氣又冷,哪裏能抱您上樹呢。”一旁的侍女月荷略責備着說。她是從小和男孩兒一起長大,只比他大兩歲,因此也沒什麽顧忌。
那年輕婦人笑着說無妨,但也沒有抱男孩兒上樹,而是蹲下身來,替他撫平有些皺了的衣擺,溫和地說:“花要開在樹上,才能開得長久。若是摘了下來,沒幾天就枯萎了。阿拉木喜愛梅花,又怎麽忍心讓她凋殘呢。”
被稱作阿拉木的男孩歪着頭想了想,随即笑着點頭,“嗯!娘親說的對。父王上次說‘梅樹城邊合’,要是梅花都凋殘了,想來就不會有這樣的景象了。”
“清笛玉人歌,梅樹城邊合……”(注二)
“王子,您念叨什麽呢?”
“月荷姐姐,我昨天夜裏……夢到娘親了。”
原來剛剛的梅園盛景,只是一個的夢境。現下說話的二人,正是長大了的阿拉木與月荷。說是長大了,阿拉木也不錯才十六歲。而他口中的母親,已經在他十歲那年去世了。
月荷聽了這話,也是一陣黯然,卻要打起精神勸慰阿拉木,“月荷知道您心裏難受,可是都過去六年了,您不能一直這樣。要是王妃地下有知,也不希望族長和您都這樣意志消沉。”
阿拉木不說話,只盯住面前的早點發呆。
阿拉木的父親阿尤乃施浪诏族長,母親李雲意本是漢人,無意之中認識阿尤。二人一見鐘情,阿尤力排衆議,堅持娶李雲意為妻。李雲意死後,阿尤悲痛欲絕,終日郁郁寡歡,不問族中事務。阿拉木也因此變得沉默寡言。
月荷見阿拉木不言語,知道說也無用。桌上的早點已然涼了,月荷嘆了口氣,只得拿去廚房熱一熱,再回來勸他好歹吃一點。
勉強吃了點早飯,阿拉木拿着本《昭明文選》閑看。李雲意從中原帶來不少書籍,經史子集各類皆有。阿拉木小時就跟着母親閱讀這些書籍,母親死後,更是将這些書當作懷念,無事便拿來翻看。
正看着,屋外突然吵鬧起來,接着便有侍從來禀報,說是左長老金都禮求見,還把他年僅六歲的孫子一并帶來了。(注三)
阿拉木一聽是左長老,便有些不想見。他求助地看着月荷,“月荷姐姐……”
月荷心下又是一陣嘆息,好好一個兒子,偏生被族長當成女兒養。以前王妃在的時候,阿拉木就和同齡孩子一樣活潑開朗,可這些年卻變得越來越柔弱怯懦。虧他讀了那麽多的書,滿腹的才華卻沒有用武之地。
再說這金都禮,自阿尤不問政事以來,族中事務一直被他和右長老索胡兒把持着。這兩人向來不和,相比之下,索胡兒還有些顧忌,但金都禮向來跋扈嚣張,因此阿拉木很是怕他。
雖然知道金都禮前來定沒有好事,但又不能不見。月荷只能安慰阿拉木道:“王子不用怕,您是未來的族長,左長老再怎麽樣,也是您的臣子。”
阿拉木不安地點點頭,正想傳喚,金都禮就已經斥退守衛闖了進來。阿拉木一見到他,便緊張地站了起來。月荷見狀又扶着他坐下,示意他不要害怕,問道:“左長老求見王子,有何要事?”
金都禮一聽便不屑道:“你不過一個婢女,有何資格和我說話。”轉而又對阿拉木說,“怎麽王子殿下已經口不能言了嗎?還是殿下看不起我,不願和我這蠻夷說話?”阿拉木有一半的漢人血統,金都禮這種語氣,哪裏覺得自己是蠻夷,分明是把阿拉木看做低人一等。
“你……”月荷心下忿恨,她也是漢人,怎麽不氣。奈何金都禮說的對,她只是一個婢女,即便想要維護阿拉木,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阿拉木不得以只好開頭:“左長老有何要事?”
金都禮冷哼一聲,“老夫的孫子聽說王宮梅園裏的梅花開得好看,今日便帶着他前去,誰料竟被守園的侍衛攔了下來,說是沒有族長和王子的允許,不得入內。所以特來問問王子,老夫身為左長老,連個梅園也進不得嗎?還是說那園子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休得胡言,那園子是我母親最愛之地,你怎麽能——”阿拉木一聽金都禮言語之中有辱李雲意,便忘記了害怕,立刻出語反駁。可惜話說到一半,又被金都禮的目光吓了回去。此時阿拉木心裏既憤怒又不敢表達,低着頭,一雙粉拳捏的死緊。
金都禮一副輕蔑傲慢的樣子,“王子不必說了,老夫也覺得去那園子極不方便。既然不讓進,那就命人移植幾棵到我府上吧。”
阿拉木猛地擡頭,眼中已然含着淚水,“這不可能,那裏的梅花是母親的最愛。我不會同意的,父王也不會同意的!”
“你的父王已經一連一個月多沒有回王宮了,成日守着個死人過日子。這施浪诏要不是我金都禮,早就——”金都禮話未說完,不可置信地看着阿拉木,“你居然敢……”一旁的月荷也看得瞪大了眼睛。
阿拉木渾身發抖地盯着金都禮,一半是氣的,一半是被自己剛剛的行為吓的。剛剛金都禮一再地侮辱他母親,他氣急之下抓起桌上一只杯子便超金都禮擲去。杯子裏還盛着水,金都禮的衣襟濕了一片。
月荷見事态就要不可收拾,想要喊守衛進來保護阿拉木,豈料阿拉木又道:“左長老,你從王宮手裏拿走的東西還少嗎?這些年收上來的賦稅,有多少進了你自己的口袋,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只是不想管這些,可是梅園是我母親留下來的,我不會讓任何人拿走。”
“王子,請你三思!”金都禮依舊是不可置信,本來今日之事,他已經自作主張處死了梅園的侍衛,何況擅自移植幾棵梅樹。可是他驕橫慣了,咽不下這口氣,這才來找阿拉木的麻煩。沒想到一向軟弱的阿拉木,今日居然敢公然這般反抗他。
“該三思的是你!我父王才是施浪诏的族長,我才是施浪诏的王子。何況施浪的朝中,也不止你金都禮一人。你仔細想想你這些年做的事,哪一條不是死罪。”阿拉木心想今天鬧到這個地步,若是此刻退縮,只怕不但梅園不保,還會讓金都禮以後變本加厲地欺負他。
金都禮大怒,揮手便想要打阿拉木,月荷連忙擋在阿拉木身前。只聽啪的一聲,月荷替阿拉木挨了一個耳光。金都禮力氣極大,月荷一下子被打翻在地。
“月荷姐姐!”阿拉木趕忙去扶月荷,他心裏又恨又怕,眼淚忍不住地往下流。
外面的侍衛聽到動靜沖了進來,見着裏面的情況又不敢有所動作。而金都禮剛剛的一掌發洩了不少怒氣,此刻倒也冷靜了一些。仔細想來,阿拉木最後一句話說的倒是對的。如今的施浪還有一個索胡兒,若是阿拉木真的聯合索胡兒來對付他,自己怕是也沒有什麽好果子吃,為了幾棵梅樹還不值得。于是金都禮冷哼一聲,拂袖而去,也沒有在提梅樹之事。
金都禮走後,阿拉木抱着月荷大哭起來,“月荷姐姐……”,幾乎哭昏過去。
月荷摟着他安慰,自己也忍不住哭起來。以前李雲意在的時候,因着她是外族人,施浪上下就暗裏不喜他們。如今是越來越明目張膽的不把阿拉木放在眼裏。
阿拉木哭的累了,抽泣道:“月荷姐姐,都是我不好,害你挨打了。我給你拿藥酒擦擦。”
月荷聽了又是一陣難過,“是我不好才對,是我沒本事保護王子,有負王妃的囑托。”
一聽提到李雲意,阿拉木又開始流淚,月荷連忙開解,“王子快別哭了,為了金都禮那種人不值得。何況男兒有淚不輕彈……”
阿拉木吶吶道:“我不要做男兒,如果我是女兒身多好,就像月荷姐姐這樣。”
“王子胡說什麽呢,這哪裏是要不要的事兒。”月荷心下越發責備阿尤不該把阿拉木當女兒養。
“可是父王說,如果我是女兒身,或許母親就能借由我的身體活過來。”阿拉木邊說邊想着母親活過來的情景。
月荷卻是聽得心下一驚,忙道:“族長是太過思念王妃,才會胡思亂想。王子你千萬不要有那樣的念頭。”月荷曾經聽聞南疆有一種巫術,大意是已死之人可以借由血緣最近親之人還魂,這種說法一聽就覺得可怕,月荷不敢多想。
阿拉木不解:“什麽念頭?”
月荷只搖了搖頭,不願多說。阿拉木猶自思念母親,也沒有再問。
作者有話要說: 牡丹姐姐現在還很柔弱啊……遇到阿薩辛大人之後就會漸漸變得妖孽了。話說牡丹姐姐氣場全開的時候還是很厲害的啊。(一直沒有打過英雄本的牡丹姐姐,好怨念……)
【說明】
(1)劍三作為網絡游戲,本事的背景故事很多,但是往往比較松散,分布在各個地圖各個任務。樓主作為一個小白路癡黨,做過的任務很少,基本都是靠打副本升級的。所以如果本文的故事情節和劍三本事有出入的話,還請見諒。
(2)因為劍三的背景是唐朝玄宗年間,所以故事中不可避免的會涉及到一些歷史事實。我會盡量遵照歷史,但本文只是游戲同人,樓主也不是歷史專家,如果本文內容與歷史事實相悖,還請見諒。當然,涉及到歷史的部分,我會盡量用注釋标注出來。
(3)如果有錯別字,歡迎大家指出。(電腦碼字就是有這個缺點,老是會有好多錯別字……)
【注釋】
(一)關于武則天駕崩之後到玄宗繼位之前的這一段歷史,有興趣的可以自行百度。總之就是武則天死後,唐中宗重新繼位,然後中宗被自己的老婆韋氏和女兒合謀殺死了……接着李隆基又和太平公主一起把韋氏殺了……然後李隆基被立為太子,李隆基登基之後,又把太平公主鏟除了……
(二)在劍三裏,阿拉木,也就是後來的牡丹娘娘,原本是施浪诏的王子。施浪诏:六诏之一,後來皮邏閣統一六诏,建立南诏。(這個是後話了)。施浪诏大概位于今雲南洱源縣梅城村。此地梅花甚多,因此叫做梅城。“梅樹城邊合”這句是百度來的,前半句是我自己加的。
(三)關于當時施浪诏的官制和族人的取名方法,筆者無從得知。所以此處的左右長老這樣的官職以及他們的名字,是筆者杜撰,同時參見了雲南地區一些少數民族的人名。大家見諒。(阿尤和阿拉木這兩個名字是劍三裏原本就有的。)
☆、只恨此身非女兒
臘月初八。
中原的這一天,有喝臘八粥的習俗。
而每年施浪王宮的這一天,都彌漫着一股哀傷的氣息。這一天,是李雲意的忌日。
天空下起了茫茫大雪,映得滿園的梅花分外妖嬈。仔細看去,紅梅掩映之中站着一人。因他穿着一身紅衣,所以看得不大真切。紅衣上還用金絲線繡着鳳凰。衣帶恰到好處的束在腰間,勾勒出一身風流,配着頭上的金钿珠翠,光是一個背影,就豔麗的讓人移不開眼。白雪簌簌而下,偏偏又給這豔麗添了一份落寞孤單。
“王妃——”月荷驚呼一聲,她在屋裏尋不到阿拉木,想着他估計是來了梅園,便找了過來。不曾想看到這一幕景象。
“月荷姐姐。我穿這身好看嗎?”阿拉木轉過身來,笑着問道。
月荷一時沒有回過神。眼前的人鳳冠霞帔,雲鬓蛾眉,分明是李雲意當年出嫁的樣子。月荷只比牡丹大兩歲,并不記得當年的情景。但王宮中有一幅李雲意出嫁時的畫像,是阿尤親手所畫。阿尤愛妻心切,畫像畫的十分傳神。眼前的阿拉木,宛若是那畫像上的人走了出來。那一瞬間,月荷幾乎以為李雲意又活了過來。
“月荷姐姐?”阿拉木再次出聲,拉回了月荷的神思。
月荷有些恍惚,疑惑道:“王子,您怎麽穿着這身衣服,這是王妃的嫁衣啊!”
阿拉木解釋道:“父王今早差人送來的,讓我穿着這身衣服去祭拜母親。”
“穿着這一身……”月荷沒有再說下去,阿尤是族長,她不過是個婢女,即便不同意他對阿拉木的做法,也不好說什麽。
阿拉木又道:“我穿這身衣服好看嗎?是不是和母親很像?”
月荷有些無力,“王子本來就和王妃長得像。穿不穿這身衣服都好看。”
“要是我是女孩子就好了,就能和母親一樣美麗了。”阿拉木有些落寞,這些年他一直想象着自己就是李雲意,卻又苦惱自己是男兒之身。
月荷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說外邊冷,勸他回屋。
阿拉木去李雲意的陵寝祭拜,月荷本想跟着一起去。阿拉木讓她煮好臘八粥再一并帶去。因着李雲意和月荷是漢人,阿尤便學了好多漢人的習俗,臘八粥就是其中一條。
陵寝離王宮不遠,李雲意死後阿尤花巨資,比照她身前所住宮殿修建陵寝,并且用南疆秘術保持屍身不腐,施浪上下因此對阿尤失望之極。
阿拉木進入陵寝正殿,只見阿尤坐在棺椁旁。棺椁用水晶制成,阿尤看着棺中的李雲意,含笑深情地看着她,仿佛李雲意只是安詳地睡着了。阿拉木不止一次看到阿尤這般模樣,只是今天的阿尤看上去比往日要激動些。在棺椁的正上方,憑空懸浮着一塊石臺,石臺與棺椁之間,還懸浮着一塊造型奇特的玉石,玉石散發着微弱的光芒。這些也是往日沒有的。
阿拉木開口喚道:“父王?”
阿尤看向阿拉木,卻在一轉頭間愣住了。阿拉木依舊穿着那件嫁衣,“雲意……”阿尤恍然地看着阿拉木,眼神先是不可思議,繼而又變得有些飄渺。
阿拉木知道阿尤将他錯認成李雲意,開口提醒:“父王,我是阿拉木。”
“阿拉木……阿拉木。”阿尤看着他,又回頭去看棺中的李雲意,幾番來回之間,阿尤突然上前抓住阿拉木,激動道,“阿拉木,不,雲意,你終于要回來了。我等了這麽多年,你終于可以回來了。”
阿拉木不解,“母親可以回來了?”
“對,你娘就要回來了。”阿尤拉着阿拉木來到棺椁前,“你看,你娘只是睡着了。不過她快就會醒過來了。”阿尤一手緊緊抓着棺蓋的邊緣,一手緊緊握住阿拉木的手腕,激動地有些發抖。
阿拉木直覺地感到阿尤不太正常,“父王,父王……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乖孩子,來,你躺倒這塊石臺上去。”阿尤指着棺椁上方的石臺道,根本沒有聽到阿拉木在說什麽。
阿拉木不解,“躺倒這上面?為什麽?這塊石臺為何會懸浮在半空中?”
阿尤繼續道:“聽話,你先躺上去。你躺上去,你娘就能活過來了。我們一家就要團聚了。”并不解釋阿拉木的疑惑。
阿拉木一再聽阿尤說娘親就要回來了,心下卻疑惑,但抵不住這些年對母親的思念,便依言躺倒了石臺上。豈料他剛剛躺上去,石臺邊緣便有機關啓動,将他牢牢鎖住。
阿拉木驚呼,“父王——”
“好孩子,別怕。一會就好了。”阿尤說着拿出一把匕首,挑破阿拉木的右手手腕,将匕首插了進去。
“啊——!”阿拉木撕心裂肺地痛呼,一張俊臉霎時疼得慘白。
月荷剛剛進入陵寝,便聽到阿拉木的慘叫,頓時覺得大事不好,快速向主殿跑去。一進主殿,便聞到一股血腥味。阿拉木的手腕已進被鮮血染紅,血液順着石臺邊緣的凹槽向下流去,卻沒有落到下方的棺椁上,而是全部彙集到棺椁與石臺之間的那塊玉石上。這玉石不知是什麽妖物,竟源源不斷地将鮮血吸入體內,随着彙聚的鮮血越來越多,玉石妖芒大漲,散發着詭異的紅色。
月荷連忙沖過去,拔掉插在阿拉木手腕上匕首,并試圖解開石臺的束縛。
“大膽奴婢!你敢壞我的引魂之術!”阿尤大叫着推開月荷,試圖将匕首再度插入阿拉木的手腕。
月荷拼命拉住他,哭喊道:“族長,阿拉木是您的兒子啊,您怎麽能這樣對他。”
阿尤不聽勸說,“正因為他是我和雲意的兒子,所以才是引魂之術的最佳人選。雖然他不是女兒之身,但他和雲意長得這麽樣,一定也可以的!無知奴婢,不要阻礙我們一家團聚!”
月荷拼命搖頭,“引魂之術根本子虛烏有。即便真有其事,王妃也絕不願意犧牲王子來換回自己的。虎毒不食子啊,族長!”
阿尤再次推開她,“不,不。我只要雲意,別的我管不了那麽多了。阿拉木……阿拉木也一直想要雲意回來!”
此時阿拉木的手腕依舊流着血,人也因為失血過多昏了過去,而那塊玉石的光芒卻越來越盛。月荷害怕在這樣下去阿拉木性命不保,一把上前将玉石搶到手中。玉石剛剛離開棺椁的範圍,石臺便直直落了下來,砸在水晶棺上。
“你幹什麽!”阿尤目眦欲裂,抓住月荷不住搖晃,“我要殺了你!!”
月荷此刻已顧不得自己的生死,“族長,你醒醒吧!王妃已經死了,她再也回不來了!她此刻在天上看着你,看着你殺死她唯一的兒子!你看清楚,這是你的兒子,是你和王妃的兒子,他就快死了,被你親手殺死了!”
月荷聲嘶力竭的哭喊總算稍稍喚回了阿尤的神智,他望向阿拉木,“阿拉木……阿拉木……我的好孩子。”
阿拉木無聲地躺在石臺上,面色慘白如紙,手腕的傷口觸目驚心。月荷繼續道,“如果王子真的死了,王妃的靈魂會永生永世恨着您和她自己,她的靈魂将永生永世不得安息。”
阿尤聽後渾身一震,無力地跌坐到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血染楓華林葉紅
阿拉木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已然回到王宮之中,手腕上的傷口也已包紮。月荷正坐在一旁,紅着眼眶看着他。
“月荷姐姐……”阿拉木虛弱道。
月荷連忙起身,“王子,你醒了!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阿拉木呆了片刻,道:“頭好昏……月荷姐姐,我還活着嗎?”
月荷強笑道:“已經沒事了。大夫說你失血過多,要多休息。”
阿拉木搖了搖頭,“月荷姐姐你不必救我的。如果我死了能換回母親……我也是願意的。”
月荷擦了擦眼睛,“王子說什麽傻話。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會用孩子的性命去換自己的性命。好在族長已經想通了。王子以後不會有事了。”
阿拉木不說話,月荷知道他此刻心裏必是難受的,勸慰道:“剛剛族長喂您吃了藥,您再睡一會吧。王妃會在天上看着你們,她會希望您和族長都好好活着。”
阿拉木依舊不說話,片刻之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感到有人摩挲着他的臉頰。
阿拉木睜開眼睛,看到是阿尤坐在他床前,吓得往裏縮了一點,“父王……”
阿尤看到他的反應,不禁一陣心痛,暗悔自己一時糊塗,差點害死自己唯一的,從小疼愛的孩子,“好孩子,父王錯了,父王以後不會傷害你了,別怕父王……”
阿拉木頓時所有的委屈都從心口湧了出來,撲進阿尤懷裏大哭,“父王……”
阿尤撫着他的背,心疼道:“沒事了沒事了。你母親臨終時要我好好照顧你,是我一時糊塗,忘了她的囑托。父王對不起你母親,也對不起你,父王錯了……”
阿拉木哭了好一會兒,漸漸平複了心情,看着阿尤委屈道:“父王,您以後多陪陪我好嗎?阿拉木已經沒有母親了,只有您和月荷姐姐了。”
阿尤聽得又是一陣難受,這一年多來他終日待在陵寝中研究引魂之術,很少顧及到阿拉木。這孩子本就纖細敏感,再加上今天這一出,心裏不知該是怎樣難過呢。阿尤不由地摟緊了阿拉木。
半年後,楓華谷,荻花宮。
“霍桑兄,你考慮的如何了?這可是次絕好的機會。”說話的男子器宇軒昂,雖是在與旁人商量,語氣卻沒有半分低弱。此人便是明教教主陸危樓,而他口中的“霍桑兄”,乃阿裏曼聖教教主阿薩辛。
陸危樓原名穆薩·哈賈尼,早年間他與霍桑·阿薩辛同屬波斯祆教,并稱“絕代雙驕”。後來二人離開波斯,分明創立了明教和阿裏曼聖教。阿裏曼教徒皆穿紅衣,因此又被武林人士稱為“紅衣教”。
阿薩辛并沒有正面回答陸危樓,只道:“以穆薩兄如今的實力,區區丐幫和唐門,還不是手到擒來。”
陸危樓繼續說:“丐幫和唐門把持中原武林多年,也該退位讓賢了。此次他們的計劃早已在我掌握之中,你我若是聯手,一舉将他們消滅,以後這中原武林便是我們的天下。”言語之間頗為自信。
阿薩辛沉吟不語,片刻道:“穆薩兄,你我也有多年未見,不防多住上幾日,欣賞欣賞這紅葉湖的美景,也容我考慮考慮。”
“好,那我就靜候佳音!”陸危樓說罷一擡手,轉身離去。
陸危樓走後,阿薩辛對伺候在一旁的沙利亞說:“你去查查這件事。”
沙利亞是紅衣教四大主教之一,分管洛陽分壇,是阿薩辛的得力助手。她疑惑道:“教主覺得此事有何不妥?”
阿薩辛哼笑一聲,看着陸危樓離開的方向說:“陸危樓何以如此篤定此戰必勝,這當中必有蹊跷。”
“是,屬下領命。”沙利亞恭敬地退了下去。
幾日後,沙利亞将查到的消息一一禀告給阿薩辛。阿薩辛聽後大笑,“想不到中原武林竟也如此不堪。表面上同氣連枝,背地裏不是窩裏鬥,就是想置對方于死地。白白讓陸危樓坐收漁人之利。”
沙利亞問道:“那我們該怎麽辦?”
阿薩辛略一思索,“去請穆薩兄,告訴他本教同意出戰!”
開元二十三年,七月廿七日,丐幫與唐門兩路人馬正浩浩蕩蕩向長安城外進發。兩個月前,丐幫幫主尹天賜與唐門門主唐傲天密會,商定兩派共同圍剿明教長安分舵,名為清除邪魔歪道,維護武林穩定,實則害怕其威脅自身地位,欲除之而後快。
一行人馬行至長安城附近的楓華谷,丐幫八袋長老詹毅提議休整片刻,等入夜後奇襲明教分舵。此時的剛過正午不久,人困馬乏,衆人便于這楓葉林中或坐或站,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休息。
午後的楓華谷十分靜谧,偶爾傳來幾聲鳥叫蟲鳴。忽然,空氣中傳來一絲異動,緊接着成群的飛鳥驚飛而起。
“不好!有埋伏——”尹天賜大喊一聲,而然話未說完,便有上萬支箭羽從四周的山林間急射而來。慌亂之中衆人來不及反應,只片刻間便有數百人喪命。
混亂之中有人大喊:“是明教妖人,定是我們之中出了內奸!”
“哈哈哈!尹天賜,唐傲天,你們計劃圍剿我教之時,可曾想到會有今日!”陸危樓聲音激蕩,在山谷之中不住回響,顯然是蘊含着內力發出。
此刻尹天賜已然明白自己這邊,或者是唐門那邊出了內奸。但事已至此,為了安定人心,鼓舞士氣,尹天賜怒道:“陸危樓,你這魔教妖人,畏首畏尾不敢現身,只會暗中偷襲這種卑鄙的手段。既然你送上門來,這楓華谷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卑鄙?要論卑鄙,陸某及不上你等萬分之一。”陸危樓譏笑,道:“已成甕中之鼈,還敢大言不慚。今日就用爾等的血,染就這楓華谷的紅葉!”說罷,便有幾枚霹靂彈擲入人群之中,炸開之後迅速漫開淡青色的煙霧,接着又是更多的箭羽不斷射來。
又有人呼喊道:“煙霧有毒,大家屏氣!”
“哈哈哈!”陸危樓又是一陣大笑,狂傲道:“此煙一但沾上皮膚便會中毒,功力越深發作地越是厲害。你們還是束手就擒吧。看在同為武林中人的份上,給你們一個自裁的機會!”
之前阿薩辛同意出戰,便是給了陸危樓這毒煙。但阿薩辛不願正面與中原武林發生沖突,紅衣教并沒有參與到埋伏之中。陸危樓雖知阿薩辛奸詐,但一來紅衣教的毒藥向來厲害,二來此戰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便也沒有強求。
再說丐幫和唐門中毒之後,唐傲天突然渾身一震,大聲怒喝道:“陸危樓,你這無恥小人!我要将你碎屍萬——啊!”
唐傲天話未說完,發出一聲痛吼,原來分別有一支箭羽釘入他的左右膝蓋。唐傲天重傷倒地,被手下門人護到一旁。
此場戰鬥明教占盡優勢,唐門和丐幫亦拼死抵抗,血戰從午後一直持續到黃昏。唐傲天雙腿皆斷,尹天賜不知所蹤,丐幫四大長老兩死兩傷,其餘門人更是死傷無數。整個楓華谷血流成河。
夕陽西下,楓華谷的紅葉似乎更紅了,不知是落日餘晖的映襯,還是真如陸危樓所說,是丐幫和唐門的鮮血染成。
作者有話要說:
☆、山河踏碎枉自傷
荻花宮。
“情況如何?”阿薩辛對站在下首的沙利亞問道。
沙利亞回禀道:“回禀教主,丐幫和唐門傷亡慘重,幾乎全軍覆沒。唐傲天斷了雙腿,怕是再也站不起來了。丐幫四大長老折損了兩名,但是尹天賜卻……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阿薩辛疑惑道,“可曾查出去向?”
沙利亞搖頭,“屬下無能,未能查出結果。”
阿薩辛示意無妨,“這件事先不要查了,以免把我們牽扯進去。”
沙利亞颔首,“是。這次明教可是占了大便宜,一舉重創兩大幫派。”
“高處不勝寒,占了便宜,自然也就成了衆矢之的。”阿薩辛不以為然,吩咐道,“給陸危樓的毒煙,以後不要再用了。”
沙利亞了然,“屬下明白。教主,雲回來了,正在殿外求見。”
“哦,這麽快就回來了。雲的辦事效力越來越高了。”阿薩辛心情不錯,立刻召見了雲。
雲恭敬跪拜:“屬下參見教主!”
阿薩辛示意免禮,道:“查出結果了嗎?”
雲回禀道:“禀教主,前後經過情形原委皆已查明。正如教主所料,當年文小月一家,自貢屠城一案并非王遺風所為。”
阿薩辛露出玩味的神色,“哦?果真又是一段冤案嗎?細細說來。”
雲繼續道:“王遺風屬紅塵一脈,師出嚴綸。但嚴綸在此之前還曾收過一個弟子,卻被嚴綸廢除內功,逐出師門,并令其遠離中原。之後嚴綸收王遺風為徒,原來那個弟子因此怨恨王遺風。此人得知王遺風要為文小月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