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偏執師弟總想以下犯上5
最傑出的作品。
庭鶴聽後只覺毛骨悚然, 寒毛直立。
他先前通過原主的記憶得出,賀憐手下被稱之為傑出的“作品”,可都是用活生生的人鑄造而成。
越是修為高的弟子, 以其血肉所鑄造而成的長劍,品質越高。
這也是賀憐如此看中庭鶴的原因所在。
賀憐早就想把庭鶴收入囊中,不管是利誘、勾引……只要是能得到庭鶴的方法他都嘗試過了。
只可惜原主人品雖差,直覺卻很靈敏, 向來都離賀憐遠遠的地,這才沒有讓對方得逞。
後來得知賀憐的真面目後, 卻是直接把湛雲歸拱手相送。
庭鶴垂下眼簾, 這一次,他不會再重蹈覆轍,給賀憐把毒手伸向他和湛雲歸的機會。
賀憐仍舊着迷地盯着那柄長劍:“真漂亮啊,但我還能煉制出比這更加完美的靈劍出來。”
他突然回頭,用貪婪地眼神掃過庭鶴全身:“阿鶴,你相信我嗎?”
庭鶴應道:“這琉璃島上, 論煉器,賀憐師叔排第二的話, 沒人敢排第一。我當然是相信師叔的。”
賀憐笑眼彎彎, 一臉期待:“那阿鶴, 你願意幫我煉制出這天下獨一無二, 最完美的‘作品’嗎?”
庭鶴毫不懷疑, 只要他現在應下, 那麽他今天就別想走出賀憐的院子。
因而庭鶴沒有立時回答,只是輕笑一聲,邁着不急不緩的步伐,一步步走到賀憐跟前站定。
緊接着, 庭鶴伸出右手,用手指勾起一縷垂落在賀憐肩頭的長發,打着圈子繞啊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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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比賀憐高出半個頭來,此時居高臨下的看着對方,無形中制造出幾分微妙的壓迫感。
庭鶴含着淺笑,故意湊到賀憐耳畔邊,用壓低的嗓音一字一語道:“那麽,若我答應了師叔,師叔應該怎麽報答我呢?”
暧昧的語氣令賀憐眼眸微暗,輕滾喉結,下意識舔了舔唇角。
他倒是忘了,庭鶴生性風流,且不拘于是男是女,只要是合他口味的人,都能與他共度春.宵。
再者,想要從庭鶴身上拿走什麽,也必然會付出一定的代價。
賀憐只稍微一想,就知道庭鶴想要從他這裏得到什麽。
他倒也樂見其成,反正都不會吃虧,索性順着庭鶴的話說下去:“阿鶴以為,師叔應該怎麽報答你才好?”
庭鶴低聲一笑:“我想……”
他一邊說着,一邊緩慢側頭,面頰更是向賀憐貼近。
從賀憐的角度來看,庭鶴就像是要吻在他臉上一樣。于是他閉上眼,也跟着揚起下巴側過臉,以為能更方便庭鶴的動作。
然而,當他閉上眼的剎那,庭鶴眼中浮現不加掩飾的厭惡。
就像是摸了什麽髒東西一般,用手甩開賀憐的長發,腳尖向後一挪,整個人都後退半步。
感覺到身前的熱源突然撤開,賀憐有些茫然的睜開眼。
就見庭鶴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跟個沒事人似得,仿佛剛才的動作只是假象。
賀憐疑惑出聲:“……阿鶴?”
“怎麽了師叔?”
“你剛剛……”
“剛剛?”庭鶴故作疑惑,随後像突然想起了什麽,恍然大悟:“哦,師叔是在說這個呀。”
庭鶴舉起手中的一片枯葉,說道:“方才我看見師叔頭發上不小心沾上了髒東西,所以才忽然上前,幫師叔拿了下來。”
“師叔該不會以為,我會對你做些什麽吧?”
庭鶴明明是嘲諷的語氣,卻還是義正言辭,情真意切的為自己解釋:“師叔你放心,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就算是樓裏的名憐在我面前,我也是不會多看一眼的,更別提對你做些什麽了。”
賀憐的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十分難看。
他沒想到,庭鶴竟然拿他和那下賤的名憐作比較,更沒想到,剛才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在戲弄他!
但現在不是和庭鶴鬧掰的時候。
賀憐僵着臉扯了扯唇角:“怎麽會,師叔怎麽可能認為你會對我做些什麽。”
庭鶴浮誇的松了口氣:“這樣就好,要是讓師叔産生什麽誤會,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賀憐表情尴尬,沒有接話。
過了好半會賀憐才緩過來,正經地對庭鶴說道:“只要你肯幫我,我願意會極品靈器、靈丹,以及百萬上品靈石作為謝禮都贈予你。”
庭鶴眉梢輕挑,百萬的上品靈石、極品靈器靈丹可不是小數目。
恐怕賀憐是想着,反正他都沒命活下去,所以才敢許諾如此之多。
假裝被這優渥的條件所吸引,庭鶴露出一副糾結的表情。
賀憐繼續加以引誘,抛出更誘人的承諾:“我記得阿鶴還沒有靈寵吧?如果靈石靈器還不夠的話,我可以送你天青鸾鳥的鳥蛋。”
天青鸾鳥可是上品靈獸,不僅能日行萬裏,戰鬥力也是極強,是衆多弟子夢寐以求的靈獸。
庭鶴眼中閃過一絲掙紮,最終化為堅定地眼神:“師叔給的條件很好……”
“所以?”賀憐不由得屏住呼吸,等待庭鶴的回答。
“所以”,庭鶴唇角上翹,如釋重負般地:“所以,應當讓更有實力的人來幫師叔才好,不是嗎?”
話音剛落,院外适時響起一陣陣呼喊聲。
“小弟,你在裏面嗎?”
“聽說你有法子煉制出絕世好劍,需要有人幫忙,嘿嘿嘿,這種好事怎麽能不叫上你三哥哥啊!”
“小弟,小弟,你給我開開門啊……”
呼喊聲一陣比一陣大,用着讓人難以忽視的力度,堅持不懈地。
庭鶴心情頗好,看着臉色再度難看起來的賀憐,說道:“我思來想去,自認為賀剛師叔的實力比我更強,更加适合幫助小師叔煉制靈器。”
“所以,我便用靈符将他喚來了。”
庭鶴的左手掌心之上,一枚小小的傳訊符正發着光,在暗淡無光的屋內,顯得格外亮眼。
賀憐總是彎起來的笑眼裏,怒氣翻騰,他陰沉着臉:“你什麽時候給他傳的詢?”
庭鶴老實回道:“就在剛剛,師叔向我提出建議的時候。”
賀憐輕蹙眉頭,他怎麽沒有注意到庭鶴那時用了傳訊符?還有……賀剛他來的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然而庭鶴一臉坦然,絲毫不亂的樣子,讓賀憐心裏升起來的點點疑惑又打消掉。
他的兄弟他最清楚,賀剛那人愛劍如命,或許真的是聽了庭鶴的傳訊後,施法趕過來的吧。
任賀憐怎麽猜也想不到,庭鶴在去聽課前,他就做足了準備,不留給賀憐一點拿捏他的機會。
在賀憐仍在沉思之時,庭鶴又道:“賀憐師叔,不先讓賀剛師叔先進來嗎?”
聞言,賀憐從沉思中抽出思緒,對庭鶴道:“你在這兒等一等,我去給你賀剛師叔開門。”
庭鶴順從地應是。
稍等片刻,就見賀憐領着一虎背熊腰的高壯男子走入房內,庭鶴還能聽見幾句說話的聲音。
“……小弟,你不厚道啊,有好東西還對你三哥藏掖着!”
“三哥,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說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好東西,我哪一次不是第一時間給三哥分享的?”賀憐解釋着,有幾分委屈。
賀剛從鼻子裏哼了口氣,勉強接受了賀憐的解釋:“行吧,不說這個,你煉制的那些靈劍都在哪呢?我以前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過。”
聽到這裏,庭鶴在心裏冷笑一聲。
琉璃島上其他幾位島主當然不知道賀憐再用“人”來煉制“靈器”的事。
否則,就憑每年琉璃島上莫名失蹤的弟子,都是因為賀憐造成的這件事,足以讓其他幾位島主大發雷霆,不顧兄弟之情,也要将賀憐斬殺。
人命關天的事,可不是憑借兄弟情就能饒恕的。
門外兩人說話間,就來到了賀憐藏有靈劍的房間。
賀剛當先進入房內,當他一看見屋內正牆上,那柄閃着幽藍色光芒的長劍時,霎時就沉醉了進去。
那含情脈脈的眼神,仿佛看的不是劍,而是他的道侶一樣。
直到半柱香的時間過後,賀剛才從沉迷中,清醒過來,一臉贊嘆地:“真是一把好劍啊……”
賀憐嘴角上翹,正要說上兩句,又聽見賀剛繼續說道。
“……就是總覺得,有哪個地方不對勁。”
賀憐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眼中閃過幾分驚慌無措,但很快就鎮定下來,猶如剛剛的驚慌只是個錯覺。
即便是,他沒注意到一旁的庭鶴始終都在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賀憐試圖轉移話題:“或許這柄劍并不完美,等日後我打造出更好的劍來,再請三哥來看,就不會産生有這樣的念頭了。”
“可能是吧。”鶴崗覺得賀憐言之有理,便不再糾結,轉而把視線落在了庭鶴身上,笑說道:“庭鶴師侄也在啊!”
庭鶴恭敬施禮:“庭鶴見過賀剛師叔。”
賀剛擺擺手:“你我之間不必講究這些虛禮,等你過兩天出島,我還要交代你諸多事宜,你不要嫌我話多就好。”
不等庭鶴回答,賀憐驚訝出聲:“他過兩天要出島?!”
賀剛一臉你做什麽大驚小怪的表情,說道:“是啊,島外有一處村子,最近遭受到妖獸的襲擊,向我們求援,是庭鶴師侄主動提出要去處理的。”
主動的麽……賀憐看着庭鶴的眼神漸深,仿佛化不開的泥潭。他沉默下去,閉口不言。
這下子,哪怕賀憐今日沒有得手,也有一段時間無法對庭鶴下手了。
人不在島上,他就沒有機會。
庭鶴微笑着接着賀剛的話說:“是啊,這次是個難得的歷練機會,在島上休息這麽久,我也該出島去看看了。”
賀剛滿意點頭:“你有這份心态,十分難得,要繼續保持。”
“是,師叔。”
安靜片刻的賀憐輕笑一聲,語氣忽然溫溫柔柔地,對庭鶴說道:“三哥說的沒錯,這份心态很不錯,只希望我下次再見到阿鶴,能給我帶來更多的驚喜。”
去吧,你越是歷練,力量越強大。
待日後,用你煉制而成的長劍,一定會更加的美麗。
庭鶴笑笑,應道:“好的師叔,我會的。”
只希望,這份驚喜,你能夠承受的住吧。
*
歷練出發當日。
天色将明,湛藍色的天際邊勾着一圈魚肚白。
海面上霧氣蒙蒙,一眼望不盡頭。
庭鶴整理好着裝,按照約定,來到了琉璃島外島近海口處,與一同前去歷練的同門師兄弟彙合。
此次共有五人同他一起外出,皆是平日裏同他交好的師兄弟們。
唯獨湛雲歸除外。
他是在庭鶴的要求下,不得不聽從命令,接受這次的歷練。為此,庭鶴還忍受了湛雲歸好幾天的怒視。
庭鶴來到彙合的地點時,其他五人都已經到了。
左四右一,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一眼就能看個分明。
這邊四個人相互交談,言笑晏晏,分外和諧,不約而同的把另一人忽視了。
而站在他們對面的湛雲歸也是個穩重性子,即便不參與對面幾人的話題,也能旁若無人的抱臂而立,閉目養神。
庭鶴心下有了幾分計較,估計加重了腳步,輕易便引起了五人的注意力。
五人中唯一的女性弟子江婉一見着庭鶴,立時展開笑顏,脆生生地喊道:“庭師兄,我們在這!”
庭鶴微笑颔首,大步行至幾人身前,詢問道:“人都已經到齊了吧?”
江婉應道:“那當然了,庭師兄吩咐的事,我們豈敢耽擱?我與陳師兄他們,可是早早就到這裏來等庭師兄呢。”
“不像某些人,只比庭師兄早到一小會呢。”
江婉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往湛雲歸的位置瞟過去,言外之意,連傻子都能明白她說的是誰。
另外三人紛紛附和江婉說的話。
至于湛雲歸,僅僅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庭鶴,恭敬地說了句“見過庭師兄”後,便再度閉上眼眼神去了。
根本沒把江婉等人放在眼裏。
江婉頓時氣鼓鼓地跺跺腳,對庭鶴委屈撒嬌道:“庭師兄,你看看他,一點都不尊重人!”
庭鶴見狀在心底偷笑,不愧是少年時的湛雲歸,脾性真大。
等到他偷笑夠了,才裝摸做樣的嚴肅一張臉:“行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歷練要緊,有什麽事都回來再說,我們還是早些出發罷。”
既然庭鶴都這麽說了,江婉礙于他的威嚴,只好咬咬下唇,把所有的不滿都咽進肚子裏。
和其他幾人,齊齊應是。
此行的目的地是在島外,需要乘船才能抵達,因而庭鶴早有準備,從儲物袋中拿出一艘小船模樣的靈器。
随手掐了個指訣,那艘小船驟然變大,穩穩當當的停靠在海岸邊。
庭鶴說道:“都上船吧,莫要耽擱時間。”
幾人依次上了船,在庭鶴的一聲令下,小船平穩的朝着目的地所在的方向,行駛而去。
這次遭受妖獸突襲的海村離琉璃島并不遠,約莫一個時辰左右,就能抵達。
一路上,江婉始終纏在庭鶴身邊,叽叽喳喳像只麻雀吵個不停。
庭鶴多次想要抽身出來,都沒成功。
又想到江婉是原主最要好的師兄弟之一,貿然與之交惡,必然會引起湛雲歸的懷疑。
于是庭鶴只得忍耐下去,不可急于求成。
在庭鶴心不在焉聽着江婉說話時,他的身後角落裏,另外三人将湛雲歸團團圍住。
當頭兩人就有陳義與孔伸在,他們兩作為庭鶴的跟随弟子,也在此行的行列之中。
孔伸一臉惡狠狠,壓低了聲音威脅湛雲歸:“上次我們間的恩怨還未解決,今日你落在我手中,那麽此行,我必然要你有去無回!”
諸如此類的言語,湛雲歸聽得太多,可這并不表示他會對孔伸産生懼怕。他輕挑眉頭,嗤笑道:“有去無回的是誰還不一定呢,現在說會不會太早了點?”
“你!”孔伸被湛雲歸的挑釁輕易挑起怒火,剛想發作,卻被陳義攔住,看着他搖了搖頭。
孔伸這才冷靜下來:“差點又着了你小子的道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這次,就算是有庭師兄在,也幫不了你!”
湛雲歸有些想笑,這些人是憑什麽認為他會向庭鶴請求幫助的?
如果可以,他巴不得離庭鶴遠遠地,最好此生都不相見。
沒有與他們多說的意思,湛雲歸輕哼了聲,身子向後一靠,依着圍欄,感受着海風吹拂的舒适。
不得不承認,這個角度能讓庭鶴看見他,從而避免因争執而浪費的時間。
現在可不是出手的好時機。
果不其然,另外三人也是這般想的,只是對湛雲歸放下狠話後,便忿忿的離開了。
小船在海面上平穩行駛一個時辰過後,一座只有琉璃島十分之一大小的島嶼出現在衆人眼前。
只是那海島而今的面貌,卻令衆人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血染碧雲天。刺目的紅侵染了海島上空整片天際,乃至接天的那片海水,都透着赤色。
與之相反,被成片紅色所包圍的那座海島則顯得陰氣沉沉,被不祥的黑霧所籠罩,讓人望而卻步。
這一幕畫面使得江婉心生怯意,一臉緊張地往庭鶴背後躲:“庭師兄,那裏就是……”
庭鶴不動聲色的側開身子,面容嚴肅:“對,那裏就是我們的目的地所在,被妖獸襲擊的村島。”
他的話令在場衆人沉默。
盡管在出發以前,他們都想象過自己會面臨什麽樣的敵人,但卻沒料到,竟是如此嚴峻的狀況。
身為領隊師兄,庭鶴只好出面調解氣氛:“慌什麽,你們作為琉璃島上的弟子,連逆天修道都不怕,卻會被區區妖獸給吓破了膽?”
話雖說得直白又嚴肅,但是直接說得衆人羞愧地低下了頭。
紛紛為方才自己一時産生的膽怯,而感到丢臉。
陳義第一個站出來說道:“庭師兄說的沒錯,修道之人最忌諱畏首畏尾,我們在島上修行多年,若是這點膽量也沒有,那豈不是在給琉璃島抹黑嘛!”
孔伸也狠狠一攥手:“對!什麽妖獸,什麽邪祟,老子統統都不怕!等我們上了島,定要将那妖獸打得頭破血流!”
一旁聽着的江婉也不住的點頭,同另一随行師弟為對們兩人的話表示極度贊同。
只有湛雲歸,從始至終都抱臂而立,站在離他們三步遠的位置上,目光緊縮那被血色包圍的村島,沉吟不語。
庭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未多語,控制着船繼續朝着村島行駛。
不一會,庭鶴等人乘坐的船停靠在了岸邊。
要放在往日,他們這些從琉璃島上來的弟子必然會受到村島上的居民們熱烈歡迎。
然而今日,村島上靜悄悄地。
沿海岸而建的村落裏空無一人,只留下四處散落的器具、衣物,早已幹涸的血跡,以及各種雜亂交錯的腳印。
庭鶴仔細辨別了片刻,發現留在地面上的腳印裏,大半都是妖獸的獸爪印。
而最清晰的腳印有兩道,一道朝着上山上行去,另一道則向着村島深處蔓延。
見此,庭鶴沉聲道:“恐怕島上這處村落的村民皆已遇難,那些妖獸也向島上的其它村落而去。”
陳義順着他的話說:“如此……庭師兄,不如我們兵分兩路,分別解決妖獸,最後再到這裏彙合,如何?”
“也好。”庭鶴點點頭,略一沉吟,制定起了接下來的計劃,“陳義、孔伸、魏東林,你們三人為一隊,往那條路追蹤下去。”
“江婉、湛雲歸則同我一路,我們一起上山查探。”
三人一隊,江婉是隊伍裏唯一的女子,而另外三人又不待見湛雲歸。
因而這樣的隊伍分配,倒是十分合理。
衆人沒有異議,這就樣分頭開始,按照妖獸留下的腳印,一路追查下去。
通往山上的路并不好走,碎石小路,齊腰高、又鋒利帶勾的雜草。
再加上時不時會突然出現的蜘蛛蟲網,惹得江婉煩不勝煩。
又一次被樹上掉下來的蟲卵吓到後,江婉忍不住對走在前面的庭鶴抱怨:“庭師兄,我們還要走到什麽時候,是不是走錯路了呀?”
“這一路上連個妖獸的影子都看不到,除了死蟲子,就是蟲卵、蟲卵、蟲卵!”
江婉快要被那密密麻麻,又惡心人的蟲卵逼瘋了!
聞言,庭鶴還沒說話,比他速度快上一步的湛雲歸沉聲道:“我們沒有走錯,雖然并未出現妖獸的身影,但它一路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跡。你仔細看周圍的樹。”
江婉下意識看向身旁一顆大腿粗細的老樹。
只見那老樹幹枯皴裂的樹身上,星星點點蹭上了幾滴暗沉的血跡。
湊近了看,還能聞到血跡散發出來的腥臭味。
不難猜到,這些血跡是那妖獸經過時,無意間蹭到樹上而留下的。
然而,自以為被湛雲歸嗆了幾句的江婉,怎麽都不肯承認對方說的對,犟着臉,別別扭扭地。
“什麽樹?我怎麽什麽都沒看到?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
一連三問令湛雲歸默然無語,不理會她,悶哼不吭的繼續前行。
至于庭鶴更不會因為她是女子而遷就她,緊要關頭,任誰都不想有拖油瓶拉自己的後腿。
見走在前面的兩個人都對她視而不見,江婉只好一臉尴尬的閉上嘴,沉默着跟着兩人前行。
天色陰沉,山路漫長。
長時間不斷的爬山,讓三人精神上一陣疲憊,偏巧還遲遲發現不了妖獸的蹤跡。
若不是每隔一段路,就會有沾上血跡的老樹出現,恐怕湛雲歸都會懷疑自己走錯了。
直到忽然一陣冷風吹過。
江婉感到自己的臉頰上陡然一涼,就像是突然間落下一滴冰水在臉上。
她疑惑地擡起手摸了摸,有種黏膩惡心的觸感,随後拿開手一看,竟是摸了一手赤紅色的鮮血!
驚恐地擡起頭,江婉想要向庭鶴求助:“庭師兄,我……”
可惜話未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四周景色依舊,氣氛陰森荒涼,老樹枝幹上接着細密的蜘蛛網,随時都會有蟲卵從頭頂上掉落。
然而,風止,霧起——
庭鶴與湛雲歸,同時消失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愉快的一天,從追更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