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狼狗飼養方法4
想念?
庭鶴聞言渾身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這仿佛被一條毒蛇随時盯着的感覺,令他十分難受。
稍稍後退半步,庭鶴一手抱拳躬身行禮道:“臣近日忙于教導三皇子課業,故而無暇拜訪太子殿下。讓太子殿下如此挂念,是臣的錯,還請太子殿下見諒。”
湛雲成眸底浮現一絲不虞,稍縱即逝,随即笑着擺擺手。
“庭大人言重了,大人也不過是按照父皇的旨意行事,本宮怎會責怪庭大人呢?”說罷,這才把視線落在湛雲歸身上,“三弟,近日過得可好啊?”
自從太子湛雲成出現,湛雲歸緊繃的身體就沒放松過,雙唇緊抿,眼中是深深的戒備。
聽到湛雲成的詢問,湛雲歸也并未作出回應,反而是看着對方的眼神更加兇狠了。
“放肆!”那日将湛雲歸推下水的祁為立刻抓住這一點,故意狠狠地呵斥湛雲歸,“太子殿下問話,三皇子殿下怎能一點回應也無?!”
“祁大人!”
庭鶴也不十分客氣,擋在湛雲歸身前,張開反諷:“三皇子殿下身份尊貴,豈是你能指責的?何況三皇子并非沒有回應太子,只是口不能言罷了。”
“莫非祁大人貴人多忘事,連這都不知?”
話說的好聽點,那就是不小心忘了,不知者無罪。而祁為顯然是知道湛雲歸口不能言這回事,那他方才說的一番話便是不将三皇子放在心上。
說重了點,湛雲歸身為皇子,祁為卻不将他放在心上,這可是在藐視皇權!
以往還有太子給他撐腰,今日可是有庭鶴在這,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不能保證今日的事不會有其他人知曉。
祁為心念急轉,最終只得咬緊牙關:“臣并無此意,僅僅是怕某些不知所謂的人冒犯了太子殿下而已。”
庭鶴冷眉相對,“臣以為,不知所謂的人可不是三皇子殿下,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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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鶴看着祁為冷冷一笑,未盡之意顯而易見。
這可把祁為氣得當場就要發作,卻被太子湛雲成适時打斷,“祁為,可以了,我們今日來可不是為了看你胡鬧的。”
祁為立時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
湛雲成笑了笑,對庭鶴那護犢子的态度視而不見,“本宮今日來,是特意來看看三弟的。”
他沖身後的随從招招手,很快就有人拿着一把長弓遞到湛雲成手上。
“聽聞三弟近日喜愛刀劍弓弩之類的玩意,本宮便想着和三弟一同練練這長弓,興許還能讓本宮同三弟之間的感情更深厚些。”湛雲成把玩着手中長弓,一臉興味盎然,“庭大人,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不怎麽樣。
庭鶴暗自腹诽,面上卻不顯,“臣全憑太子殿下吩咐。不過三皇子殿下尚未修習弓箭之術,恐無法讓太子殿下盡興。”
湛雲成:“無礙,現在學也來得及。”
這弓箭可不比尋常大刀長劍學起來簡單,沒有長久的練習,恐怕連弓都拉不開,湛雲成明擺着是想看湛雲歸笑話。
庭鶴眉頭輕蹙,還想替湛雲歸拒絕。
誰料湛雲歸出于不想再看庭鶴擋在他前面的心情,當先就朝書房外走去。
太子湛雲成帶着計謀得逞的笑,施施然向庭鶴做出邀請:“看來三弟已經迫不及待了,庭大人,我們走罷。”
空曠的院落裏早有宮仆放好的箭靶,由草繩編制而成,并用紅色的染料在中心标注記號。
湛雲歸挑選了最右側的箭靶,在箭靶前方站定,剩餘兩個靶子分別由湛雲成和祁為挑選,而庭鶴則在湛雲歸身後,以防不備。
太子湛雲成右手持弓箭,笑着提議:“三弟,既然你對于射箭技藝并不熟練,需要為兄先替你示範一二嗎?”
湛雲歸不予理會,緊緊了手中近一石重的長弓,就将長箭搭在弓弦之上,目光所至之處,正是箭靶紅心。
他眼神堅定,右手擡起把持住長弓,左手一點點向後拉緊繃弓弦。
在弓弦拉滿之刻,松開左手二指,離弦之箭猛然激射而出——射中了支撐箭靶的木樁。
唉,可惜。庭鶴默默在心裏嘆了口氣。
不出意料的,耳邊立時傳來祁為毫不客氣的嘲諷聲:“嗤,我看三皇子殿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還當是能瞧見三皇子殿下一箭射中紅心。”
“沒想到啊,盡是連靶都沒有射中!”
祁為毫不客氣譏諷,差點沒張狂笑出聲,太子湛雲成并未出聲阻撓,而是饒有興味的看着庭鶴。
仿佛在告訴他:瞧啊,這就是你選擇的人,連這麽近的箭靶都射不中,可笑至極。
庭鶴對兩人的嘲笑不予理會,對于初次射箭的人來說,脫靶是很正常的。
再加上湛雲歸大病初愈不久,長久以來的營養不良,導致他握弓的姿勢都走了樣,能射中才怪。
思考片刻,庭鶴緩步走到暗自懊惱的湛雲歸身後,從湛雲歸背後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
遠遠看去,就好像是庭鶴把湛雲歸擁進懷中了一樣。
“殿下。”
庭鶴溫潤含笑的嗓音自湛雲歸身後傳來,湛雲歸微微側臉,只能看見庭鶴精致的下颌弧度,以及從臉側垂進他脖頸裏的長發。
有些癢。
湛雲歸忍不住搓了搓手指,轉過頭盡量忽視身後源源不斷傳遞過來的熱意,以及在脖子裏掃來掃去的黑色長發。
随後他又聽見庭鶴說道:“跟着我說的來做。”
曾經因為一時興趣,庭鶴特意去學了一段時間的弓箭,而今用來教導湛雲歸,倒也足夠了。
按照記憶裏的方法,庭鶴一邊動作,一邊說道:“身體端正,保持正中位,肩、肘、手要筆直如箭……”
興許是庭鶴的嗓音格外清澈,帶着能讓人瞬間心平氣和的力量,湛雲歸很快就沉浸到庭鶴的教導中去,身體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
周圍的環境逐漸變得模糊,唯有身後人以及前方的箭靶分外清晰。
弓弦拉滿,手臂穩定。
庭鶴稍稍側臉,雙唇貼在湛雲歸耳廓處說道:“殿下,聽臣數到三,你便松開弓箭。”
“一……”
“二……”
“三……射!”
箭矢瞬間脫離弓弦,穩穩朝着箭靶的方向射去。
但與方才那箭不同,這一次,箭矢正中紅心。
庭鶴燦然一笑,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仿佛都盛滿春意。
宛如被這一幕燙着了般,湛雲歸垂下眼簾,右手食指和拇指揉搓了幾下發紅的耳垂,那裏似乎還殘留着庭鶴說話時呵出來的熱氣。
庭鶴松開了握住湛雲歸手腕的雙手,對祁為說:“祁大人,你覺得三皇子殿下剛才那一箭如何啊?”
祁為一臉不服氣,“剛剛那箭不算!怎麽可以能兩人一起射!?”
庭鶴擰眉,“我只不過是出言教導三皇子殿下兩句而已,并未有任何過分之舉,難道連這也不允許嗎?”
“什麽只是出言教導幾句,我看庭大人都快貼到三皇子身上去了!”祁為越說越激動,就好像和真的一般,“莫非庭大人對三皇子有什麽非分之想吧!”
“祁為!”庭鶴沉下臉,“還請你慎言。”
庭鶴找宮仆要來新的箭矢外加一顆蘋果,語氣不太好的提出建議:“若是祁大人認為三皇子剛才那一箭有假,不如我們再比試一番如何?”
“你我分別找人頭頂着蘋果,而後你和三皇子殿下同時射箭,看誰能射中蘋果,便由誰勝出。”庭鶴把手中的蘋果置于頭頂,明豔的臉上露出幾分挑釁。
“祁大人,你敢嗎?”
這就差沒問出“你行不行”四個字了,身為男人,祁為哪裏能容忍別人質疑自己的能力?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祁為找了一名他的貼身随從,頂着蘋果站于箭靶前,而湛雲歸這邊,當然是庭鶴頂着蘋果給人當靶子。
湛雲歸看着頭頂着蘋果、還笑得出來的庭鶴,滿臉都是不贊同。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人這麽傻,主動站出來給人打靶子,也不怕他射偏了,要是受傷了怎麽辦?
庭鶴一眼就看出湛雲歸在擔心什麽,安慰道:“別怕,就像方才那樣,照着我說的做就好。”
竟然還有心情安慰他別怕?!這是該他害怕的事情嗎?
湛雲歸眉頭擰着死緊,還欲勸阻庭鶴不要去,庭鶴卻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信心十足的在箭靶前站定。
憑借他對祁為那個慫包的了解,這一箭射不射的出去都尚且未知,更別提能射中蘋果了。
就算祁為敢射出這一箭,庭鶴也沒在怕。
因為只有庭鶴自己知道,湛雲歸的天賦有多高。
這段日子以來,庭鶴給湛雲歸帶的兵書不計其數,每一本湛雲歸都會認真看完,兩人時不時還會用上兵法在棋盤上厮殺。
除開第一次庭鶴輕松勝過湛雲歸,之後竟一次也沒贏過。
這般可怕的天賦,相信在射箭上也能體現出來。
湛雲歸拿庭鶴沒有法子,這人偶爾會做出一些令他出乎意料的事來,但神奇的是,他并不抗拒,甚至于……
他開始産生不想讓庭鶴失望的念頭來。
湛雲歸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已然變得深不可測,仿佛沉睡中的野獸緩緩擡起頭顱,用它淩厲的氣勢傲視全場。
湛雲歸偏頭與強撐着一口氣的祁為對視一眼,尖銳地氣氛一觸即發!
作者有話要說: 祁為:這不公平!憑什麽他們可以一起射(委屈.jpg
春柳:就憑你單身啊,傻(嫌棄.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