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小的葉流年……汗,居然是這麽漂亮的一個小姑娘,洋娃娃一樣的長卷發。神情拽拽的看着遠方,哈哈,有趣!
小學時候的葉流年、初中的葉流年、高中的葉流年……越來越美的眩目,尤其那一頭長發,衣着在學生中應屬很時尚的。坦白講,傅意澤沒想到當年的葉流年會是這樣的一個形像,怎麽現在長大了反倒不修邊幅像個假小子了。
把她高中時期的一張照片發到了自己的郵箱裏,照片裏的葉流年穿了一身雪白的網球裙,坐在像是體育場的看臺位置上笑的一塌糊塗,一臉的陽光。
傅意澤不自覺的也微笑了起來,他喜歡這樣的葉流年,由衷的。
可是……坐在她身後的女孩又是誰?
那個女孩穿着跟葉流年一樣的白裙子,年紀稍長,目光空洞的注視着前方沒有一丁點的表情,她的表情說不出來哪裏怪怪的,或許是她的氣質太過冷冰?傅意澤盯着她研究了一會兒,只覺得有些頭皮發麻,嗯,可能只是葉流年的同學吧,路人甲。
“豬意澤!吃飯!”客廳裏,葉流年的大嗓門震耳欲聾。
傅意澤回過神,自己的“被”改名還真是無奈,一時之間照片裏乖巧可愛的小葉流年和外面那個破馬張飛般的大葉流年還真是有點對比強烈。
她究竟發生過什麽,怎麽會舍得剪掉那麽美的長發。
關上電腦,傅意澤心裏悶悶的……
這餐飯是葉流年做的,那麽洗碗的任務自然就歸了傅意澤。當然,他為了顯示自己是個宜室宜家的好男人也樂意在這短短的暫住期裏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的。
葉流年對此有小小的滿意,她就當雇了個異姓保姆吧。拖着瘸腿回了自己的書房,總覺得房間裏有什麽東西已經變了。
空氣裏有了傅意澤的氣息,書房的小沙發上擱了條他的圍巾,書桌一角擱了他的手表,書架上有幾處空位,是他抽出了幾本書在看。短短的一兩天時間,傅意澤在此生活過的痕跡就已經占領了這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葉流年命令自己不再胡思亂想,她開啓了電腦,不由自主的又打開那個有關于小憶、安芳和子骞的故事。或許是再遇到端凝的原因,她急于跟自己傾訴,跟自己梳理。
[“是我讓你誤會嗎?難道我會真的愛上你嗎?安子骞,不好意思,我想我們之間的游戲應該結束了,一點都不好玩。”小憶殘忍的微笑着,說着心口不一的話,她試圖活生生的将子骞從自己的生活中剝離!]
“葉流年,你頭癢嗎?”傅意澤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書房,站在葉流年的身後溫柔的問着。
葉流年全神貫注于劇情之中,與其說她在寫小憶的故事,不如說是寫自己的回憶,她聽到傅意澤在說話,可卻完全沒意識到他在說些什麽,只是胡亂的“唔唔”的點點頭,那些字、那些話如同潮水一樣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陸小憶,你究竟想怎麽樣,如果可以,我情願自己從不認識你,或許我會活的快樂些!”子骞的怒意一點點暴露于眼底,他從喉嚨深處一字一句的吼出對小憶的指責與鄙夷,小憶的美麗此時此刻如同一條毒蛇,可以讓他口不擇言、恨不得将其碎屍萬段的毒蛇。
“我一直這樣啊,怪你自己開不得玩笑。安子骞,你家實在是太窮了,你認為以你的環境會配得上我嗎?”小憶語無倫次的說着,聲音早已不複往日的清脆,她恨自己的一切,卻仍舊不得不繼續,子骞的話讓她胸口像被一萬把錐子瞬間攪進了心髒。可她必須這樣,她必須守住安芳講給她的秘密,“其實我有什麽好的,性格又不好,态度又粗暴,你喜歡我哪裏?我的樣子?哦,你說喜歡我的頭發,賠給你好了,就當補償,反正我自己一點都不稀罕!”
擱在案幾上的剪刀刀刃泛着刺眼的光,小憶把它握在手裏,大把大把的揪住自己厚厚的長發,幾乎是從最根部剪起……]
“啊!!!!!”葉流年屁股底上像是安了個彈簧,直接跳離開了椅子,憤怒吼着身後的罪人:傅意澤,“你瘋了!!澆我涼水!!!”
“呃,啊?”傅意澤一臉的無辜,“你不是說頭癢,我想幫你洗頭……”
事情的經過是這個樣子的:傅意澤洗完了碗,繼續看那個教人泡妞的電子書,書上說要對女朋友溫存體貼,像廣告裏的周潤發一樣,幫她洗洗頭呀、揉揉肩呀、捶捶背呀,其實,女人也需要關懷嘛!
于是乎他就興奮的找到了切入點,跑進書房問葉流年要不要洗頭。
葉流年明明點頭答應了!
之後他滿屋子找合适的工具,最後找了個塑料飯盒充當幹洗頭發的時候淋水用的。又拿了洗發水、毛巾什麽的,他想的非常周到,非常非常周到,甚至還周到的拿了靠墊塞進葉流年後背與椅子之間的空隙,讓她能坐的更舒适一些,可千算萬算、手忙腳亂之下……他那個塑料飯盒裏裝的竟然是冷水。
于是乎,一注冷水直接澆到了葉流年的頭頂!
“傅——意——澤——”葉流年的碼字情緒被破壞殆盡,她的氣場變得詭異而強大,滿身滿臉的肅殺,巨無霸的肅殺。
傅意澤的氣場則與之相反,不斷的縮小縮小再縮小,直到為零。
事情的解決方式自然是武力,以暴制暴。
葉流年自以為不想如此,可每每都是傅意澤逼得她如此,可悲劇之處在于男女力量的懸殊,明明是她在懲罰傅意澤,怎麽罰着罰着變成傅意澤對她摟摟抱抱抵抵擋擋的占足了便宜。
“我看出來了,你就是個花花公子!”葉流年氣喘籲籲的雙手掐腰,對傅意澤怒目而視。
“我承認有過兩任女朋友,可我保證是跟第一個分手了之後才找的第二個,而現在第二個也分手了,并且兩任分手都無關乎我是否花心是否不體貼,只關乎于我沒有陪她們的時間,以及各自的性格問題。我有理由相信你會成為我的第三個女朋友,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你可以成為我戀愛史的終結者,葉流年,我、不、是、花、花、公、子。”傅意澤坦然的聳聳肩,“我不會拖泥帶水,在追求你的時候我會用盡全力,直到……沒力。”
“那你什麽時候會沒力?”葉流年企盼的眼神。
傅意澤仔細考慮了一下:“2012。”
那豈不是很短暫?葉流年松了口氣,可她并沒留意到傅意澤的竊笑,2012不止代表一年,也有可能代表一世,直到世界的終結。
傅意澤在葉流年家的“住一兩天”變成了一星期,一星期變成半個月,并有向一個月發展的趨勢。
他iphone裏的那個泡妞教程已經被葉流年強制删除了,不過他無所謂,反正一共就那麽幾條,針對于葉流年來講也不太管用,他決定用自己的辦法,因為葉流年是個異于常人的精神人類!
他甚至還在宜家訂了個小小的書桌,強行安裝在葉流年的書桌旁。當然,那書桌送過來之後他足足裝了一個下午也沒搞定,最後還是被噪音搞的忍無可忍的葉流年沖出書房,按照說明書将其成功安裝。
對此,傅意澤豎起拇指說了聲:純爺們!
葉流年自然不會因為這個稱呼而感動的淚流滿面,她只是感嘆着自己這樣下去真的不行,女人太萬能了真的不行……
可是從什麽時候起,葉流年已經不再讨厭旁邊有人了?從什麽時候起,只需要偏一偏頭,就能看到另一個人的頭也埋下去操作着鍵盤?從什麽時候起,填咖啡的時候也習慣了幫旁邊那位填一填?從什麽時候起,看電視的時候也會有人過來搶着遙控器,逼她看她永遠看不懂的足球藍球?
一切都潛移默化的進行着,傅意澤以近乎強迫的方式融進了葉流年的生活之中,葉流年的腳已經好了,走路已經不瘸了,可他還是沒有離開的打算,即使那張小沙發已經擠的不能再擠,他仍舊把它看成兩米寬的大床一樣舒服。傅意澤知道自己臉皮太厚了,可要成功、先發瘋!
他相信這點。
他一點不累,反而津津有味。
“喂,葉流年,你寫了多少了?”傅意澤剛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幸災樂禍的問着對電腦發呆的葉流年。
“跟昨天一樣……”葉流年郁悶的回答,她白天在寫一個準備交給沈薇的古代系列喜劇,晚上寫給自己偷偷留存的小憶的故事,精神有點快分裂了。
“挺好看的。”
“嗯?”葉流年驚訝的扭頭看着傅意澤,“什麽?”
“我說你的新劇本,挺好看。”傅意澤直截了當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