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石守護奇錄

第34章 飛鳥、懸崖？

雪魔岫衍問與司寇浮葉纏鬥至今、滿身是血污的九影大将說：“找尋山崖的事，進展如何？”

“大皇子昨夜已經往山中找尋，末将還不知道現在的情況。”這名九影大将回答。

雪魔岫衍點了點頭，向滕極淵說：“常源國君，多日不見，你越發健朗了。”

滕極淵說：“鴻深國君，你氣色也不錯。”

雪魔岫衍展開笑容，說：“托福托福。”

然後他接着說：“今日你我在此地重會，相信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滕極淵笑了笑說：“大概應該是差不多的。”

雪魔岫衍仍笑着說：“今日便是立冬之日，山崖或許很快就要開啓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先找到山崖所在，如果錯過了時機，澤合旱情只怕會越來越嚴重，這關系到整個澤合地界所有生靈的生死存亡，相信常源國君的心情和雪魔岫衍應該是一樣的了。”

滕極淵環望了一下站在自己周圍的常源将領和荷懷陰、伏流等人，将目光再次投向雪魔岫衍，說：“鴻深國君所言，正是我滕極淵所想，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山崖要緊。”

荷懷陰和伏流對望了一眼，沒有說什麽。

于是兩國之人各自收起兵器，自尋方向，去找尋山崖所在。

禁界山中溪谷、山澗也都幾近幹涸。

伏流和荷懷陰經過多日幾乎晝夜不歇的奔波，其實已經疲憊不堪。

但立冬已至，山崖可能随時會開啓，他們不敢耽誤。

他們一路以最快的速度在山間穿梭來回，終于來到山頂。

山頂風大寒重，幾乎不生草木，還有一些殘餘的積雪。

他們只穿着秋日的薄衣，在陣陣寒風之中，只覺得冰冷透骨。

荷懷陰站在山頂，回頭環望着整個禁界山。

與山頂的蕭索、荒蕪不同，山腰上林木叢叢、有些樹木還保留着密密的青翠。

山頂太高，并看不見山腳是什麽樣子。

山野茫茫，目有不及。

懸崖陡削，山崖無數。

那道藏有泉石的山崖，究竟在何處？

“走吧，再去找。”伏流說。

“好。”荷懷陰應了一聲，兩個人向山下奔去。

沒有任何線索。

他們在山野中四處奔走，不知道如何才能到達那個地方。

山崖已經開啓了嗎？

還來得及嗎？

它究竟藏在哪裏？

荷懷陰來到一處峭壁，極目所望，完全不知道究竟該往哪裏去找尋。

這樣漫無目的地奔跑，真的能夠找到嗎？

為什麽曾經進到了山崖的人，沒有好好地記錄真相？

又或者記載着真相的原冊已經在無數鮮血與死亡之中被摧毀了？

荷懷陰滿心焦急與憤懑，站在峭壁之上，對着空空的山林吼出了沉重而嘹亮的一聲：“你到底在哪兒？”

伏流突然一手拍在他肩上，示意他噤聲。

荷懷陰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樣，但還是收住了自己的聲音。

然後，他聽到了一個微弱的聲音。

“懷陰……”

這個聲音在叫他的名字！

“救、救我……”那個微弱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個聲音是、”荷懷陰吃了一驚，“這是終函關終大哥？”

“應該是他。”伏流也點頭說。

他們再仔細辯聽聲音的來處，循着聲音來到了一處陡峭的懸崖。

他們彎下腰去尋找終函關的身影。

有幾只飛鳥從他們頭上飛了下去。

在懸崖上伸出的一根樹幹上，終函關正雙手抱住樹幹趴在上面，擡起頭對他們喊：“你們總算來了，快救救我。”

“好，你抓緊了，我們馬上想辦法救你上來。”荷懷陰也對他喊。

伏流已經走到樹林裏扯了幾段長長的、粗壯的藤蔓來，把他們結在一起，放下了懸崖。

終函關小心翼翼地抱着樹幹一點點挪動，

終于抓到了藤蔓。

他先把藤蔓在自己腰上繞了幾圈，紮緊，然後才抓住藤蔓往上爬。

終于爬了上來，躺在地上“呼呼”地直喘氣。

“終大哥，怎麽回事？你怎麽這麽不小心？”荷懷陰說。

“不是不小心，我本來就想下去的，沒想到這個懸崖這麽深，我結的藤蔓斷了，差點沒摔死。還好你們來了。”終函關說。

他說了這一串的話，伏流和荷懷陰聽了，不由得問他：“你要下這個懸崖？要做什麽？”

終函關坐了起來，對着他們眨了眨眼，神秘地笑了笑，說：“隐藏着泉石的山崖，可能就在這個懸崖下面。”

“你說什麽？”聽了這個話，荷懷陰和伏流都大為震驚。

荷懷陰兩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問：“山崖就在下面？真的嗎？”

伏流低沉的聲音中也帶着明顯的震驚：“究竟怎麽回事？為什麽這麽說？”

終函關指了指天上，說：“你們看。”

荷懷陰和伏流擡起頭，只看到樹枝、樹葉、飛鳥、藍天。

“你讓我們看什麽？”兩個人都一臉不知其然。

“你們看這些飛鳥，都在往懸崖下飛是不是？”終函關說。

經他這麽說，荷懷陰和伏流把目光集中在那些飛鳥的身上。

确實不斷有飛鳥往懸崖下飛去。

“不認識這些飛鳥嗎？”終函關說。

荷懷陰搖搖頭說：“不認識。”

伏流看了一會兒，說：“倒像是昂鳥。”

昂鳥？

荷懷陰再仔細看這些飛鳥，都是渾身黑色羽毛、大小如凫雁的樣子，難道真的就是昂鳥？

荷懷陰滿心不解，問終函關說：“昂鳥為什麽會在這裏？它們不是只會在醉樹生長的懸崖附近嗎？”

“我也一直這麽認為的。昂鳥就是在醉樹生長的懸崖附近活動。”終函關說，“所以當我在極崖山看見不斷有昂鳥飛過，我也有些奇怪。而且它們飛的方向也很奇怪。”

“飛的方向？怎麽奇怪？”荷懷陰又問。

“那時候還是霜降前後，秋日的寒氣漸漸深重，眼看就要立冬了，如果是候鳥，不是應該向南飛嗎？這些昂鳥卻是向西北飛行。”終函關說。

“從極崖山，向西北飛行？”荷懷陰明白了什麽，“這麽說，昂鳥要飛往的地方、就是禁界山嗎？”

“我也不敢肯定，所以我再次來到禁界山，在這裏的這些天，果然陸續有不少昂鳥飛來。”終函關說。

“昂鳥飛來禁界山，這又是為什麽？”荷懷陰還是不能明白，這中間，能有什麽關聯？

和他們正在尋找的山崖會有什麽關系嗎？

和泉石會有關系嗎？

終函關說：“我曾經聽說，在浮氏皇室時，聖泉石還沒有被封閉在聖泉殿，而是被放在敞開的花園之中。”

荷懷陰和伏流互望了一眼，這和他們在閱古樓看見的記載是一樣的。

荷懷陰說：“沒錯，我們看到了史冊的記載，确實是這樣的。”

終函關繼續說：“那時候，每到冬天，總會有一些昂鳥會飛到禦花園中，有的會把收藏着的醉樹果實投入泉池之中，然後就飛走了，而有的就會一頭栽進泉池、溺死在池中。”

“栽進泉池、溺死池中？”荷懷陰聽了更是奇怪，“這難道是故意而為之的嗎？”

“我只是聽聞有這樣的傳說，并不知道是真是假。”終函關說，“你剛才不是說看了史冊，裏面有這樣的記載嗎？”

“史冊裏記載過很多次，立冬前後，在泉池中發現了死去的昂鳥，還發現過一些醉樹的果實。”荷懷陰說，“但是，故意投池而死，這并沒有提到過。”

“雖然我還不能肯定一些推測，但是如果我們假設昂鳥投下醉樹果實、甚至昂鳥投池而死這個傳說一定程度上是真實的，那麽……”終函關說。

“那麽……”荷懷陰站起身來，走到了終函關剛剛爬上來的懸崖邊上。

三五成群、七八一隊的昂鳥正在陸陸續續地往懸崖下飛去。

只有飛下去的昂鳥。

卻沒有看到有任何一只飛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