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石守護奇錄

第15章 記憶最深處，最後的封咒！

整個人僵硬得仿似一尊雕像的荷懷陰，

好不容易才能夠挪動自己的身體了，

他撲倒在漁落兮的身上，痛哭失聲，不斷地喚他：“落兮哥哥、落兮哥哥……”

漁落兮就靜靜地躺在地上，沒有一點點回應。

荷懷陰痛哭了一會兒，突然停止了哭聲。

他從漁落兮胸前坐起來，對着緊閉雙眼的漁落兮說：“落兮哥哥，我一定會救你的！”

荷懷陰彎下腰來，使勁兒把漁落兮扶起來，

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他扛到自己的背上。

他決定：要回貉雀山、回瑤華宮去！

那裏有窈冥泉石，一定可以救他！

荷懷陰背着漁落兮。

漁落兮的半個身子幾乎都拖在地上。

荷懷陰半背半拖，帶着他走出了破廟。

他憑着這一陣子逃亡的記憶，大致辨認了一下方向，帶着漁落兮朝貉雀山的方向走去。

漁落兮完全不能動，顯得格外地沉。

荷懷陰沒走出多遠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但是他一點兒不歇：不能耽誤任何一點時間，要趕快回到瑤華宮，去到聖泉殿！

他從巳時一直走到申時，完全感覺不到饑餓、也感覺不到口渴，

雖然他的肚子裏時不時傳來一陣陣疼痛、他的嘴唇已經幹裂得流出了鮮血，

但是他完全沒有感受到這些，

他就背着漁落兮，一直往前走。

但是漁落兮實在是太沉了，有好幾次，他被壓得摔倒在地，

又趕緊爬起來，扛起漁落兮繼續往前走。

當他再次摔倒，只覺得頭暈目眩，爬了好幾次都沒能爬起來。

他趴倒在地上，嘴唇蠕動了幾下，心裏叫着落兮哥哥，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遠處突然出現了幾個身影。

朝着荷懷陰摔倒的地方跑了過來。

他們穿着鴻深國的軍服！

是鴻深國的士兵！

他們跑到荷懷陰旁邊，把他扶了起來，拿出水壺給他喂了點水。

荷懷陰喝了幾口水，慢慢恢複了意識。

他看清了眼前、是鴻深國的士兵！

這次他沒有尖叫、也沒有逃跑。

他一下子緊緊抓住面前那個士兵的手臂，說：“快帶落兮哥哥去聖泉殿！我要解開聖泉殿的封印！”

士兵們一聽，立刻點頭，說：“好！”

于是一個士兵背起荷懷陰，另一個士兵背起漁落兮，往貉雀山的方向進發。

大約在戌時時分。

士兵們背着荷懷陰進到了瑤華宮。

桃原和郦峽早已等在門口。

荷懷陰雙腳落地，回身看看士兵背上的漁落兮，然後對桃原說：“我可以解開聖泉殿的封印，但是，有一個條件。”

“有什麽條件，你盡管說。”桃原立刻回答。

荷懷陰走到漁落兮身旁，對桃原說：“我要用窈冥泉石的一點粉末，來救這個人。”

“沒問題。”桃原想也沒有想就回答說。

“還有。”荷懷陰說。

“還有什麽，你說就是。”桃原說。

荷懷陰拉起漁落兮垂在空中的手，說：“荷懷陰生死無謂，但是，你們一定不能傷害這個人！否則荷懷陰就與窈冥泉石同歸于盡！”

“好，我們絕不會傷害他。如果他有半點損傷，桃原願意以命相抵！”桃原立下誓言。

荷懷陰不再多說，邁步向聖泉殿走去。

士兵背着漁落兮跟在他身後。

桃原他們也都緊緊跟着一起來到聖泉殿。

荷懷陰來到被巨大的石頭圍得密密實實的聖泉殿殿門之前。

他示意士兵把漁落兮放在地上。

然後他伸出手來替躺在地上的漁落兮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襟，說：“落兮哥哥，你一定要幫我，我要解開聖泉殿的封印，一定要救你！我一定能救你的！”

他拿起漁落兮的一只手，用自己小小的雙手緊緊握住他的手，閉上了雙眼，開始在記憶中搜尋父皇留下的聖泉殿封咒。

沒有！

不可能！

一定會有！

我要解開聖泉殿的封印！

一定可以的！

他緊閉雙眼，往記憶的更深處、更深處搜尋！

封咒在哪裏？

我要解開聖泉殿的封印！

要解開！

一定要解開！

終于，

他再次看見了！

封咒的咒文開始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他也再次聽見了！

父皇的聲音！

他在念誦那些浮現出來的咒文了！

荷懷陰跟着荷濟的聲音，開始念誦封咒的咒文。

桃原他們在旁屏住氣息，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整個瑤華宮靜寂得就像虛空一般。

只有荷懷陰念誦咒文的聲音。

那些咒文連成了一幅長長的畫卷，

寫着他完全不認識的文字，

荷懷陰跟着荷濟一句一句地念誦着。

可以的，可以解開的！

眼看畫卷就要到最後了，

荷懷陰的記憶突然變得模糊了、遙遠了！

不，還差一點！

還差一點！

還沒有解開！

一定要解開！

封咒在哪裏！

我一定要看到！

一定要聽到！

他一雙小小的手把漁落兮的手拖到了自己的額頭上，

緊緊挨着這只無數次牽過自己、安撫過自己的、已經無比熟悉的手，

繼續去往記憶的最深處、記憶最深的地方，

一定在那裏！

但是，

那裏被一片混沌嚴嚴實實地遮蔽了！

怎麽會這樣？

他用額頭緊緊靠住漁落兮的手。

落兮哥哥！

為了落兮哥哥，我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在記憶最深的地方！

最後的封咒！

那一片混沌漸漸變得稀薄，他突然看見了一個異常熟悉的身影。

父皇……

荷濟在混沌中顯出了身影。

皺着眉。

父皇，怎麽會在這裏？

最後的封咒究竟是什麽？

“懷陰，你真的要解開封印嗎？”

是父皇的聲音。

是的！

父皇，快告訴我，最後的封咒究竟是什麽？

“懷陰，解開這個封印，就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夠保護你，你可能會就此死去，你知不知道？”

荷濟臉上滿是痛惜的表情。

父皇，我知道！

但是即使真的會因此死去，我也一定要解開！一定要解開！

荷濟眼中漾起了淚光，說：“如果這就是你的選擇，那麽……”

他望着荷懷陰的眼睛，突然大睜雙目、張開雙臂、發出了震天的吼叫：“神封之契，解開！”

聖泉殿的整個殿身突然再次散發出無限耀眼的金色光芒！

就像瑤華宮宮滅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