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授受不親

第47章 軍營

莫如卿剛剛說完，那些正在吃飯的将士将臉轉過來，看了他一眼，表情很是複雜，但是也只是一小會兒，便繼續轉過頭去撈着鍋子裏的菜葉。

那位文化的将士沉寂了一小會兒接着道：“大人您走錯了地方，您要去的是那邊才對。”

莫如卿的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能夠看見有一大片營帳，他心中還有疑惑，但是再轉頭的時候才發現方才和自己說話的将士已經走了回去，蹲在那鍋湯旁邊給自己舀了一碗湯水，喝了起來。

莫如卿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牽着馬，朝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哪裏的營帳距離這邊的并不遠，中間只是隔着一小片樹林，莫如卿牽着馬，一會兒就到達了目的地，但是讓莫如卿覺得吃驚的是，這邊的狀況書與他方才看見的并不相同，還未靠近軍營他就已經能夠聽見一陣陣鼓樂之聲傳了過來。

這軍營的外圍一個侍衛都沒有，确實蹊跷了一些，莫如卿飛身站在樹尖上看着那鼓樂之聲傳來的地方。只是一眼他便覺得心中隐約之間已經升騰起了一陣憤怒。

在這樣光天化日之下，這些将士居然聚集在一起享樂，映入莫如卿眼中的是一群舞女正站在操練場中跳舞，邊緣還有一群樂師在吹奏着。

而那些原本應該在操練的将士現在居然圍繞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簡直就和山裏的土匪沒有兩樣。

想想之前看到的場景，簡直是有天壤之別。

他的視線在整個操練場之中掃了一圈，最後定格在人較少的地方，只是光是這一眼，莫如卿就忍不住的想要罵人。

坐在那裏的正是四萬護城軍的将領劉凱，在來的路上他就聽蘭子玉特別叮囑過了，這劉凱雖說蠻橫，但是實力也不容小看，固然朝廷上也暫時拿他沒有辦法，原本指望着他将這些士兵都鍛煉成精英，沒有想到如今他竟然在這裏享樂，看看那左擁右抱的，哪裏有一點将軍的樣子。

莫如卿飛身而下，沖入了那最高的架子上，将那面大鼓狠狠的敲擊了起來，他知道，自己開口肯定是沒有作用的，一人的聲音必然難以壓過這人山人海的聲音。

那琴瑟笙簫的聲音漸漸被這渾厚的鼓聲給蓋過去了，衆将士也漸漸回了神朝着莫如卿這邊看了過來，他們看着莫如卿的服裝，不是将士的服裝。

“你是什麽人？竟敢在這軍營重地搗亂！”原本喝得半醉的劉凱突然站了起來，朝着莫如卿說道，那渾厚的聲音傳到莫如卿的耳朵裏，莫如卿眯了眯眼，這個人的實力确實不容小看。

“我是新上任的将領，護城四萬軍與定安将軍的殘兵都由我來接管。”莫如卿将虎符掏了出來，大神的說道，他站的地方高，聲音也傳的遠。

那些将士看着莫如卿手中的虎符，沉寂了片刻，很快，一陣嚣張的小聲傳了過來，若是以往，将士看到虎符是要跪拜的，但是現在這樣的場景确實不大正常。

那些舞女與樂師見到場面似乎有些複雜，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逃走，有一個舞女剛剛走到劉凱的身邊，微微帶着慌張的模樣，只是一瞬間，就聽見了一陣慘叫的聲音，待到莫如卿反應過來的時候那舞女已經被劉凱一刀給砍死了，那帶血的身軀就這麽從高臺上滾了下去。

莫如卿大吃一驚，這家夥未免特太蠻橫了一些！

“哼，朝廷就派一個像女人一樣的家夥來，居然還妄想統領八萬大軍。果真是沒人了！”劉凱嘲諷的走了過來，衆士兵都給他讓出一條路來。

他手中的劍還在低着血，莫如卿也從高處飛身下來，兩人很快就只有兩步的距離了。

莫如卿道：“我有皇上禦賜的虎符，你們見到虎符還不下跪就是藐視皇威，應當誅九族。”

“哈哈哈，藐視皇威？現在皇上都沒了，你說我藐視的是誰？”劉凱一聲笑了出來。

莫如卿忽然才想起來，皇上出喪，但是并沒有遺诏，照理說應該是太子，但是還沒有舉行登基大典，況且，現在的朝綱混亂，根本就不好折騰，太子能不能坐位都是一個問題，有線人來報，太子最近不大安寧，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

“廢話我也不跟你多說，交出虎符，我就放了你。”劉凱瞧了一眼莫如卿有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虎符說道。

他原本是打算直接搶的，但是剛剛那鼓聲和剛剛飛下來的輕功都表明這個人并沒有外表看上去的那麽弱。

“你，生為朝廷大将，居然……”莫如卿一句話還沒有說出來，四周的将士就圍繞了上來，十幾根長矛就這樣把莫如卿架在了中間。

“你是要乖乖的交出來，還是讓我殺了你之後再拿過來呢？你這張臉生的也不錯，不如就從了爺？”劉凱走近了幾步，那手眼看着就要摸到了莫如卿的臉上。

莫如卿的臉一黑，那家夥的手還沒有觸碰到他的臉便跳開了好幾步，這邊的莫如卿早就已經掙開了衆将士的鉗制，直接朝着劉凱這邊沖了過來，劉凱的反應也并不慢，常年的厮殺經驗已經将他的敏感度鍛煉的很是精細。

莫如卿拔了劍，直指劉凱，劉凱飛身朝後，抓起一旁的一把長矛就朝着莫如卿橫了過來，莫如卿一個彎腰躲過了這一次，只是沒有想到這劉凱看起來長的壯，但是身體靈活的不得了，他很快就将長矛換了一個方向，繼續朝着莫如卿襲擊了過來，一旁的将事業是躍躍欲試一般，就想着要把莫如卿給牽制住。

莫如卿自然是明白，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這些将士都是跟着劉凱的，要是自己這麽打下去，到後頭了肯定是吃虧。

想罷他便認真了許多，手中的動作也越來越快，幾番下來，兩人居然打了一個平手，劉凱似乎有一些不大相信，畢竟自己是常年征戰沙場的大将，雖說現在是皇城護衛軍的首領，但是早些年的時候也是跟着皇帝上過戰場的，沒想到如今竟然和一個小子打成了平時。

劉凱眼中一狠，趁着莫如卿沒有站穩的瞬間刺了過來，莫如卿的反應很快，但是那殺氣太重，他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傷口，有鮮血流了下來。

莫如卿提氣，拔起自己的劍朝着對方狠狠的攻擊了過去，原本想着留這個家夥一條性命留着以後作為自己的力量，但是從剛剛的打鬥看來，這個家夥真的想要他的命，招招都是朝着致命點攻擊，看來他不狠一點是不行了。

莫如卿朝着對方攻擊了過去，劉凱想要擋開，可是那層料到原本朝着自己奔過來的人突然就停住了，他一愣，莫如卿加快了速度，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眨眼的瞬間，劉凱的頭已經被莫如卿削掉了。

衆将士吃驚的很，方才也只是見到莫如卿的劍在劉凱的脖子面前劃過而已，都沒有看到切進去的時候，劉凱就這麽被削掉了頭顱。

一位猛将就這麽死在了一個看起來很是文弱的書生模樣的人手上。莫如卿倒是神情自若，在皇宮裏成長，從小就是想着自己怎麽活下去。四歲開始就練武，每天都未曾有過疏漏，就連在錢縣的三年也未曾有過松懈，劉凱雖然厲害，但是也老了，早就不是當時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少将。

莫如卿這些年來為了應付刺殺自己的人也是身經百戰，相比之下，他也有不會輸的理由。

莫如卿甩了甩劍，将血液甩開，用劉凱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劍之後才收回了劍鞘裏，這是蘭子玉送給他的劍，他從來都不讓它沾着血回到劍鞘裏。

“你，你殺了将軍，我要和你拼了。”看到劉凱已經死了，有一位将士很是憤怒就這麽沖了過來，但是畢竟也是一個有勇無謀的人，莫如卿不過是過了幾招就将這家夥給輕易的制服。

剩下的将士再也沒有人敢沖上來，莫如卿将腳踩在劉凱的身軀上道：“我現在給你們一條路，要麽以後聽我的，要麽現在和他一樣。”

莫如卿的語氣很是威嚴，這是第一次，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像一個君王一樣，眼神中帶着血光，全身散發着一種壓倒性的氣勢。

後來蘭子玉說，這大概就是君臨天下的氣勢吧。

這些将士也算是收服了，莫如卿捏了捏手中的虎符，看了看已經漸漸黑下的天空。

這恐怕只是一個開始，這軍營裏的氣氛還是太過詭異，恐怕自己還不能放松，也不知道蘭子玉現在怎麽樣了，朝廷上的戰争才是真的陰暗。

只是莫如卿不知道的是，此時的蘭子玉已經到了“千裏香”坐着了，蕭建安還沒有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這間閣樓很高，他坐在這個地方能夠看見遠處的火光，那邊應該就是軍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