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授受不親

第35章 明争

“可他畢竟是您的皇子。”莫如卿沉聲說道。再怎麽說，太子就是太子，皇上如今這般話，他若是真的應了該如何，若是不應又該如何，果真兩者都不好選擇。

“太子？當年太後偷梁換柱用她蕭家的孩子換走了朕的太子，這朝堂之上哪來的太子。”皇帝說話的時候臉上并沒有表情，但是雙拳已經是捏的有一些泛白。

對于這些隐秘的事情，蘭子玉原先也不知道，後來調查了才知道，當年太後還是皇妃的時候，對當初的太子妃下了狠手，用野猴換了她的孩子，太子妃當時就被拉到太子府前庭被大火活活的燒死，而側妃蕭氏不久後也生下了孩子，只是誰又曾知道，這孩子并不是太子的孩子，直到蕭氏死的前一天才跪在禦書房裏将這段往事說了出來，若是保得住當今的太子就保住，保不住也算是她蕭氏做的孽。

這孽也作的太深了些，蘭子玉只是在心底長嘆，也沒有在面容上過多的表露，皇帝終究還是舍不得太子，這麽多年都當做親生孩子撫養，雖說是日理萬機，但是蘭子玉也曾見過皇帝真正做父親的樣子，就算如今已經知道太子不是自己親生的，也不願意對他有所處置，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就算沒有太子，也還有其他的皇子。”莫如卿繼續說道，皇上的孩子并不多，大多數都是讓太後給陷害了，唯獨的那幾個，蘭子玉還真的瞧不上。

“皇弟，朕知道你在擔心什麽，當年着皇位本就應該是你的，父皇在書坊拟了兩份聖旨，可是你卻将那份屬于你的給燒了，如今是你的東西也應該拿回去了。”皇帝說完，狠狠的咳了一聲，蘭子玉跪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心情卻很是複雜，在前世裏，十王爺的名聲可是比太子還要壞了許多，相反的，擁護太子的老百姓似乎還多一些，如今，難道說命輪早就已經沒有按照以前的軌跡來行走了？

蘭子玉也不知道怎麽和莫如卿走出紫宮的，只覺得有一些匪夷所思，照理說，皇帝居然那麽輕易的就将江山交給莫如卿了，這也太詭異了一點吧？但是蘭子玉想漏的是，皇帝又怎麽不清楚目前的局勢，交給他蘭子玉一個外姓都可以，何況莫如卿還是他的皇弟。

出了殿門，老公公也跟着走了過來，蘭子玉嘆了聲：“皇帝怎麽知道你在我家裏？”他回頭去看莫如卿，照理說莫如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皇帝也不可能知道莫如卿在自個家裏啊，以前探了兩回風聲也沒有問出來味兒來，今日怎麽也不見那皇帝吃驚的模樣。

“皇帝的暗衛可比你那府中的還要厲害了幾分，別把其他都當做笨蛋。”莫如卿不鹹不淡的來了這麽一句，蘭子玉倒是愣了神，轉過身擋在了莫如卿的面前說道：“這麽說，你家的暗衛也不少？”

蘭子玉剛剛說完便瞧見了不遠處一個彎腰低頭太監模樣的人，雖說看上去一股子太監味，但是若是仔細了幾分越發覺得別扭，那厮，應該是個冒牌貨吧。

“說，你在我家裏有沒有安插暗衛？”一想到自己夜裏幹的那些子勾當都被莫如卿給瞧去了，他還真心的覺得別扭，他就在奇怪，莫如卿只身一人床蘭府，竟然還住了三年，也真是膽子夠大，可是現在想想，是不是自己疏漏了。

“你放心，你闖我房裏脫衣服那幾回，他們絕對沒看到。”莫如卿這麽平靜的來了一句，蘭子玉一個不穩，險些就給摔倒了，莫如卿倒是眼尖手快，一把就保住了蘭子玉，兩人就這麽摟在了原地，身後的公公等了許久也不見兩人有動作，終于是忍不住咳了一聲，若說尴尬，那是絕對有的。

蘭子玉一把推開了莫如卿道：“你往那邊，我們這邊，一個時辰內不要見面。”

蘭子玉紅着臉就徑自走開了，他自然是要回去參加宴會，莫如卿可就不是那麽簡單了，太後早就離開了宴席，此時正在後宮召見他，思量了一番，莫如卿還是應了蘭子玉的話，朝着後宮走了去。

蘭子玉回到大殿的時候，屋子裏倒是醉成一團了，也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威嚴的皇上不在，太後也早早的離去了，剩下的後宮衆位也跟着離開，剩下的文官與武官拼酒拼着拼着就混亂成了一團。蘭子玉瞧了瞧，還是尋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蕭建安倒是沒醉，只是捏着酒杯對着火光瞧着對這對着就對上了蘭子玉，朝着蘭子玉一笑，飲盡了杯中的烈酒，蘭子玉看得是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莫如卿到後宮的時候，出奇的安靜，唯獨太後殿裏有些吵鬧，莫如卿遲疑了會兒，還是走了過去，剛剛走近就瞧見一女子奔了出來，險些撞入他的懷裏，他本想着扶一把，可是轉念一想，在這宮裏，還是莫要多做一些無用的事情便一閃身，那女子差點就撞上了柱子，可是可就是剎那間不知道怎麽的就停了下來。

莫如卿眯了眯眼睛，沒有去看她，徑自的走進了太後的宮殿，太後似乎早就已經在等着莫如卿了，只是瞥了他一眼，随後道：“哀家還以為你又悄無聲息的走了。”

太後的語氣一點兒都不客氣，似乎帶着點威脅的味道，莫如卿帶笑的回答：“可惜了，兒臣還沒死又怎麽會悄無聲息的走。”

莫如卿與太後的淵源，怕是永遠也洗不清了，當初若不是被太後追殺，他又怎麽會遠離朝堂，他本不想和太後鬧的如此僵硬，偏偏事與願違，太後是一心要他的名，若不是暗衛苦苦隐瞞了他的行蹤，恐怕如今他早已性命堪憂。

“皇上的身子可好些了？”太後也不憤怒，只是轉移了一個話題，莫如卿心知這太後恐怕已經知道了他去過了紫宮，果真是在這宮裏安擦了無數的眼線。

“皇兄歇息了，兒臣未敢靠近，只是瞧了一眼便離開了。”莫如卿也不怕撒謊，一句話說完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太後輕聲哼了哼，也沒有揭穿他，這兩位，怕都是互相刺探對方的精怪，每一句話都往心尖戳，還裝作沒事的人一般。

“也罷也罷，如今你是回來了，這朝堂上總算是能夠安穩一些了。”太後給自己拿了個橘子剝了起來，也不瞧莫如卿一眼。

“有太子在，兒臣自然是放心。”莫如卿倒是回答的快。

“來遲個橘子，這是今兒個錢州的知府送來的，味兒倒是不錯，就是有點澀。錢州是塊好地方啊。”太後說着說着，這話就變了個感覺，聽得莫如卿的眼神是越來越沉。

“不錯，是好地方。”莫如卿沒有去接過橘子，只是裝作平淡的回應道。

太後起了身，朝着半跪在地上的他說道：“你先下去吧，明日記得往宮裏來探望探望你皇兄，他的日子也不多了，見着你，沒準一高興還能多活幾天。”

太後說完也不等莫如卿會打，便攙着公公走了出去，莫如卿跪在殿中，等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了之後才起了身，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的走了出去，外面的月光島是越來越強烈，只是照得星星都黯淡了。

他也沒打算回到大殿，就這麽一路出了宮門，換了一身行頭，朝着蘭子玉的老窩走了去，皇城裏的店鋪都關了門，偶爾能夠撞見擺攤賣混沌的，遠處的河邊倒還算是熱鬧，大抵是在放花燈，莫如卿瞧着自己面前的燈，忽然一笑，轉身進了蘭府的大門。

“王爺，我家老爺說了，今個兒您還是回您自己的府邸吧。”少年管家攔了上來，将莫如卿擋在了院子裏，莫如卿擡起頭，冷眼瞧着面前的少年。

“不行，我親自去找他。”莫如卿知道，蘭子玉這是生後氣，就等着他去道歉，只要自己好生解釋一番，肯定就沒事了，莫如卿想的倒是對的，可是莫如卿算漏的是這個少年管家可沒有陳伯那麽好糊弄，凡事都按照規矩來，他今日怕是不會讓莫如卿進屋了，就這麽擋在院子裏，後來軟的不行，莫如卿是真的怒了，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兩人就這麽打了起來。

若是普通的打也就算了，這打了好幾場下來都分不出勝負來，後來也不知道怎麽了，莫如卿覺得自己的褲角被劃破了，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個樹藤，直勾勾的挂在他的衣服上，腿上還有點點的血跡。

“哎，我去，哎，別打了。”一直在旁邊偷偷看着的蘭子玉也發現了莫如卿的情況，幾步沖了上來，隔開了兩人，随後趕緊蹲了下來，作勢就要掀莫如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