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逼供
“就算我蘭子玉傾家蕩産也絕對不會對這些百姓不管不顧,你快去就是了。記住,煙雨樓一旦出現操外地口音的人,立刻給我報告。”蘭子玉斬釘截鐵的說着。
陳伯看了蘭子玉一眼,只是心底一陣長嘆,他還是這般的倔強,外人都傳言他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可是真正危難的時刻,還是會不顧自己的去救助他人,罷了罷了,大概是繼承了他母親的性子,這樣也好。
蘭子玉剛剛說完,就推開了柴房的門,正好看見莫如卿一臉笑容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見着他走過來,莫如卿趕緊的讓到一邊。
“昨日被你打暈的男子,我讓南街的老神醫劉瞎子看過了,沒什麽大礙,只是敲得太狠,估計要睡個幾日才會起來。”蘭子玉對莫如卿狠狠的說着,還帶着一股怨念,原本還可以審問審問那男子和明月朝有什麽關系,可是莫如卿下手太狠,竟然讓那人一直昏迷不醒。
莫如卿只是幹幹的應了兩聲,并不敢多說,要知道蘭子玉現在正在氣頭上,說多了自己絕對沒好下場。
“你這邊審問的怎麽樣了?”蘭子玉繼續問道,看着莫如卿這個樣子,估計就沒有問到什麽事情。
“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叫紅葉,其他的她說她打死都不會說的,我也沒辦法。”莫如卿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其實就連名字他也是在看了她随身攜帶的木牌上才知道的,是不是真名他還真的不清楚。蘭子玉一生氣,一胳膊肘把他拐到了一旁。走到那女子的面前,燦爛的一笑。
“你真不說是吧?”明明是燦爛的笑容,可是為什麽紅葉還是感受到了一股逼人的寒氣。
“不說就休要怪我不客氣了,陳伯,把東西搬上來。”蘭子玉剛剛說完,陳伯就從門外搬進來一個壇子。莫如卿舀了一勺子,是透明而金黃的液體。
“你們要幹什麽?”紅葉似乎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卻還是強忍着,嚴厲的說着。
“這是新采的蜂蜜,你要知道這夏天蚊蟲本來就多,要是塗在你身上,會怎麽樣呢?”蘭子玉淡淡的說着。嚴刑逼供?他可沒那個惡趣味,而且要是把人給折騰死了可就不好了,但是被蜜蜂蟄就不同了。那可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哼,不過是些蜜蜂,我是不會懼怕的。”聽着只是一些蜜蜂而已,紅葉說話的語氣變得堅硬了許多,想當年她訓練的時候經歷的苦難,現在這些事情又算得上什麽,而且主上一定會派人來救她的。
“哦,是嗎?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蘭子玉說完就拉着莫如卿走了出去,剩下陳伯一臉鐵青的做完了剩下的工作。
等到陳伯走了出來,蘭子玉才走上前去,與莫如卿從門縫裏偷瞄着。只見着一大群蜜蜂黑壓壓的從門口飛了進去,還有成群結隊的螞蟻朝着那女子的小腿處爬去,一片惡心的景象。
“你全身都塗了?”蘭子玉瞪着身邊的陳伯。
“不是,只有腿上。”陳伯趕緊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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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脫人家褲子了?”蘭子玉又問了一句。
“老爺。”兩道壓低了的憤怒的聲音在蘭子玉的耳朵旁響起,看了看身邊的兩個男人都紅了臉,蘭子玉才帶着笑意的繼續朝裏面看了去。
那女子也算是忍力好,這蚊蟲可是她昨夜命人去護城河邊捉的,一個個毒性強大,人被咬了可是奇癢無比,蘭子玉看着那些東西密密麻麻的布在那女子的腿上,不由得一陣惡心。
“蘭縣令,你無恥至極,我要告你動用私刑。”過了許久,那女子終于忍不住的喊了出來,再看去,那一只腿已經腫的不輕了。
“告,你朝誰告去,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我是老大我怕誰。”蘭子玉站起身來朝着屋子裏大喊着。就算告他又怎麽樣?這事說出去,他頂多回應一個捉弄人而已,不知道有多少個家裏的兒童這般捉弄別人,他才不會怕這人告他,再說了,這人能不能逃出去都是個問題,還敢跟他耍嘴皮子。
“你……”對方氣結,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姑娘,咱們好說話,你要是馬上招了,我立即放了你,要是不招,今天你就給我喂這些昆蟲吧。”蘭子玉繼續朝着屋子裏喊道。
“不招,打死我也不招。”對方也來氣,今日算是和蘭子玉杠上了。
“咱們走,不管她,讓她吃點苦頭再來。”蘭子玉本來還看着那個女人可憐,想要從輕處理,可是竟然不領情,他也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人,想罷他就拉着莫如卿與陳伯走出了院子。
大概是因為過度生氣,蘭子玉的午飯時間過的非常不愉快,加上大批的人湧進縣衙內,他吃了一半就趕緊走了出去,長年不穿官袍,他一走出去,差點被人當成了小厮,不免又是一陣不悅。
“大家不要吵,咱們縣太爺有話說。”陳伯在一旁吼了一聲又一聲,那些嘈雜的聲音還是不見到有消失,蘭子玉一生氣,抓起驚堂木朝着地上一摔,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
“吵什麽吵,爺現在有事要說,不想聽的趕緊給我從本縣城滾出去。”蘭子玉一句話剛剛說完,那些人趕緊的住了嘴。
“你們的縣令已經書信給我了,你們現在可以暫時住在這裏,但是我也不能白養着你們,城郊有塊地,這段時間你們就去種莊稼吧,為了安全,你們晚上都住在縣衙裏,要是讓我發現有人偷跑,馬上給我滾回去。”蘭子玉說完甩了甩衣袖就離開了。莫如卿跟在他的身後。
“怎麽樣?我剛剛說的樣子很有官威是吧?”蘭子玉一臉笑意的看着旁邊的莫如卿,莫如卿白了他一眼。
“這個季節種除了插秧還能作甚?但是據我所知,咱們縣的水田不多。”莫如卿在一旁添加了一句,蘭子玉聞言愣在了原地,他怎麽早沒想到這事。算了算了,還是交給陳伯處理好了。
“那個女的下午就交給你審問了,不論怎麽樣都要給我審出些東西來,我下午要出趟遠門。傍晚時分還沒回來就叫人把城門關了。”蘭子玉吩咐道。有一件事情他不得不去做,就這樣等着,可不是他的風格。
“去哪裏?”莫如卿皺着眉頭問道。
“常瑤山。”蘭子玉說完就朝着馬廄去了。莫如卿并沒有說什麽,只是目送着蘭子玉離開。
常瑤山,前幾年盜賊盛行,可是最近這幾年安分了許多,只是蘭子玉知道這些個賊人是劫富濟貧,而且也沒有劫過他蘭家的任何一批貨物,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他們去折騰,可是這次據調查,那批軍糧确實在這常瑤山失蹤的,他也不得不走一趟,去探究一個究竟,而他今日要去見的正是這常瑤山的劫匪首領,馬七娘。
馬七娘是三年前接管常瑤山劫匪的,而自己也是三年前接管錢縣的,兩人第一次見面就是熱情如故的,加上在很多方面有共同愛好,蘭子玉對此人的印象不壞,他所有的人都調去京城了,如今查案也不知道怎麽辦,他也只有來求助此人。
蘭子玉輕車熟路的在山林間奔走,常瑤山的官道只修了一半,不遠處還有敲擊的聲音。他走的是小路,不過一會兒就到了半山腰,只看見不遠處有一群茅草屋組成的住宅區。看來幾個月不見,這馬幫的規模又擴大了,他數了數,竟然多出了三間屋子。
他剛剛下了馬。就有一個鮮紅色的身影奔了出來,一把撲向他的懷裏。蘭子玉一陣冷汗,這麽長時間了,這家夥的性格竟然一點也不變。
“不知縣令今日駕到,有何事?”懷裏傳來一陣妖媚而誘惑的聲音。
“喲,什麽風把您這位鼎鼎有名的蘭大縣令吹來了。”嬌滴滴的聲音再次從懷裏傳了出來。
蘭子玉終于忍不住的把懷裏的人拉開了,他可是幾乎兩三個月就往這裏跑一次,還用得着風吹嗎?
“你這怎麽變得更妓院裏的媽媽一樣,惡心巴拉的。”蘭子玉鄙視的說道。
“切,老娘這不是裝淑女嗎!”馬七娘嗤了一聲,瞥了一眼蘭子玉。要說這蘭子玉還真是越來越俊俏了,瞧瞧這臉蛋,生的跟女人似得,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一聽“老娘”這兩字,蘭子玉就知道馬七娘的狐貍尾巴就給露出來了,狗改不了吃屎,一激動馬上露出原型。
“淑女什麽的,你看着也不像,廢話不說,爺這次是有事而來,沒工夫跟你瞎扯。”蘭子玉輕車熟路的推開了栅欄門,朝着裏屋走去。
一推開門,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風格,虎皮鋪着的座椅,正上方還挂着一個牛頭,最為奇葩的是整個屋頂都挂滿了各種各樣顏色的鳥毛,乍一看還以為進到鳥窩裏了,蘭子玉也習慣了這樣的藝術,一股動物的氣息噴來,蘭子玉打了個噴嚏,找了個舒适的位置坐了下來。
馬七娘也随後走了進來,很是自覺的關上了門,外面的人都屏退了,唯獨兩人獨處在一個屋子裏。
蘭子玉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緩緩的開口:“官兵最近運輸的一批糧草在常瑤山被劫了。”
馬七娘的臉色一變:“你懷疑是我們做的?”說話的語氣似乎帶着一點點的憤怒。蘭子玉也不在意。
“要是你們做的,我早就找人來把你們一鍋端了,至于我舍命入虎穴麽!”蘭子玉明眸微動,斜視了一眼馬七娘。
“你是這常瑤山當家的,自己的林子裏出事了,多少有點風聲,說來聽聽吧。”蘭子玉也不跟她客氣,直截了當的說着。
馬七娘也不在意,知道蘭子玉就是這性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說起話來比爺們還爺們,怎麽看都是披着人皮的狼。一肚子壞水。當年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可把她迷得個天昏地暗的,可誰知道因為暢談得歡樂,後來竟然跟拜了把子的兄妹似得,一開口一閉口都是爺什麽什麽的,可真是毀了那張皮相。
“我這邊也沒什麽消息,只是比較奇怪的是,被劫的那天,咱們山上的兄弟竟然不知道他們進入了常瑤山,我們在小道和官道上都設置了關卡,被劫的地點就在山腳下還沒修完的官道前一點,他們是怎麽進來的?”馬七娘坐了下來,緩緩的說道,為了這事她還特地的調查過,詢問了一次又一次之後,确定自己的小弟們沒有離開自己的崗位,但是這怎麽就飛進來了?莫非是真的撞鬼了?
“常瑤山沒什麽暗道吧?”蘭子玉繼續問道,以前就見過這樣的事情,修個暗道,從暗道裏走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