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授受不親

第5章 計劃

“小安先下去吧。”蘭子玉瞥着身邊的人說了句，就在莫如卿不注意的瞬間，他小聲的說了句“一切按計劃行事。”

身邊的人并沒有回答，只是身影一瞬間愣住，微微的點了點頭，随後漸漸跟着管家離開了。

待小安走後，屋內的燈也被莫如卿滅了好多，今夜的月色卻是出奇的好，圓圓的挂在天上，像塊餅似得。說起餅，蘭子玉就覺得自己似乎餓了，一晚上除了喝酒，似乎什麽都沒喝。

“我餓了。”原本還想商量什麽，可是肚子的事情最重要，蘭子玉朝着莫如卿開口。

此時的莫如卿已經恢複了平日了姿态，憂心的說了句：“我馬上去給你做粥。”随後就往廚房的方向去了。

說來莫如卿做其他的東西都挺普通的，唯獨這粥像是做出味來了，甜而不膩，軟而不黏，蘭子玉是百吃不膩，後來才聽說莫如卿他娘常年卧床，必須吃稀食，無奈這莫如卿煮粥的能力才日益增進。再後來他老母死了之後頭年忌日的時候煮了一會，蘭子玉突然聞到了香味，死活叫莫如卿分了一碗給她，然後也不記得怎麽回事，蘭子玉一餓就直接去找莫如卿，死活纏着他。

“粥好了。”莫如卿端着碗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早已在石凳上等了許久的蘭子玉臉色終于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真好，要是誰能娶你，絕對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蘭子玉端過碗就是一句。要是誰能跟着莫如卿一起過日子可真是好，做飯一流，性格溫順，就連這皮相都是一頂一的美人兒，一想到這個金元寶在自己的兜裏，蘭子玉越發的開心。

“老爺。”莫如卿的聲調放高了好多，蘭子玉的勺子一抖，心想是戳中了莫如卿的底線。只有這個時候的莫如卿才格外的可愛。

“那個，不好意思，是嫁你，嫁你。”蘭子玉幹呵呵了兩聲才一下沒一下的吃着粥，也不知為何，偏偏自己的一句話是出于無心，反倒覺得自己一陣惆悵。要是真的有人嫁給了莫如卿，那他不是要自立門戶？金元寶不是要從自己懷裏跳走了？他也虧的太大了一點。

“你下去吧，爺我吃完會自己收碗。”也不知道是煩心還是如何，蘭子玉叫莫如卿退下去，莫如卿也是個識相的人，只是請了安就往自己房裏走了去。待莫如卿消失的時候，蘭子玉抓了一把兜裏的幹果朝外邊扔去，幾陣哀嚎從屋頂，草叢，樹後和石桌子底下傳了來。平日裏本就喜歡随身帶着零食，居然也會變成暗器。

又是那些偷窺的人，合起來有五個，一個個灰頭土臉的站在蘭子玉的面前。蘭子雲也不開口，不緊不慢的吃着粥，反倒是那五人一個個吓得不輕，腿都在抖。

“咱們家的第一百條家規是什麽。”吃到一半，蘭子玉才幽幽的開口。

“不得偷窺老爺。”五人異口同聲的說着。

“那你們說怎麽處罰才好。”蘭子玉吃完了，擦了擦嘴才正着臉朝着面前的人說道。

“老爺，你饒了我們吧，是莫大人叫我們這麽做的。”終究是膽小，其中一個竟然害怕的跪了下來。他們都聽人說了，這個縣令的性子古怪，聽人說這縣令小的時候和別人打架把人家的長發全給剪光了，害的人家以為是哪裏來的小和尚。

說起這小和尚，蘭子玉可是記得清楚，小時後長寧特別愛欺負他，總是一副大哥的語氣，那次不知道為了個什麽兩人打起來了，無奈蘭子玉力氣太小，幾番就被長寧打趴下了，蘭子玉好歹是重生的人，一個耍狠，趁着長寧睡覺的時候。拿起師傅送給自己的匕首就把長寧那一頭好不容易留到齊腰的頭發給削得只有一節手指頭那麽長點，蘭子玉手腳快，剪完就跑。

等長寧醒來的時候，足足哭了三天才好起來，為了這事，蘭子玉後來沒少吃長寧的苦頭，直到自己做了官，師傅又給了自己權利，他便拼命的唆使長寧，能讨回來點舊賬，他絕對不放過。

聽完位小倌的回話，蘭子玉皺眉，莫如卿為何要這般做？完全不太像是他的風格啊，要換做了平日裏，莫如卿肯定會第一個幫他把這些人打發了，今日月亮打西邊出來了，他再看看身邊的人的眼神，估計問也問不出個什麽來。還是作罷。

随後，蘭子玉冷聲答：“何時，你們都稱他為大人了。”

莫如卿最近是越來越過分了，招搖着他的名號到處宣揚。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蘭子玉有多寵愛莫如卿。

“我們看莫大人與老爺走的近，所以……”看出蘭子玉的臉色變化，那個小倌沒有再說下去，楞住說了一半的話，跪在原地不知作何。

“罷了罷了，明日抄書一遍即可，都下去吧。”又多了一件煩心事，想罷蘭子玉揮了揮手，遣散了面前的五人。

被那五個人怪異的眼神盯着，他自個都覺得一股惡心的感覺湧上心頭，可不要把他吃的粥給一股腦吐了出來，多浪費啊。只是莫如卿為何要這麽做呢？難道是來試探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男人？如果是這樣，那莫如卿又是為什麽呢？想不透啊。

夜色漸漸變濃，月光透過紙窗照射了進來，正好照射在蘭子玉的臉上，蘭子玉翻來覆去許久都睡不着，一直等到微微的敲門聲之後才敲了一聲才起了身，敲了敲窗欄，只是這次再也沒有任何回音。

蘭子玉打開了窗子，木窗發出不太響的吱呀聲，他又小心翼翼的坐回了床上，看着外邊的月亮走神。今晚他可是做足了準備讓小安子去襲擊莫如卿，更重要的是他要讓小安去莫如卿的房裏尋些東西，希望小安不要失手才好。

當年他遇上莫如卿完全是一個巧合還是早有預謀他還真的不知道，雖然有了心理準備，可是他還是不願意相信莫如卿真的有什麽瞞着他的地方，找了這麽多人去試探，可是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這莫如卿多少還是有點來頭。蘭子玉心底想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蘭子玉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的時候才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啊……”一陣尖銳的叫聲傳來，蘭子玉的臉上漸漸的浮上了笑容，看來，小安子是得手了。沒有再做停留，他徑直朝莫如卿的房門走了過去。

因為一陣尖叫聲，莫如卿房間裏的燭臺已經被點亮了。蘭子玉想也不想，直接踹開了莫如卿的房門。

“你終于舍得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床榻那邊傳了來，蘭子玉心中一驚，他沒有想到的是莫如卿竟然沒有出事，別說出事，現在還能好端端的坐在床榻上看着他說話。蘭子玉似乎想到了什麽，在屋子裏四處搜尋着，可是都沒有發現自己想要找的身影。

“你說的是他？”莫如卿将被子一掀開，露出的正好是小安的那張熟睡的臉，蘭子玉微微皺眉。

“你給我下的安神藥，我全給他吃了。”莫如卿面帶笑意的說道，說來他今日險些就入了蘭子玉的圈套，莫如卿有一個壞習慣就是做菜的時候必須先自己嘗一嘗味道，可是不料這次蘭子玉竟然在廚房裏放了東西。要不是他嗅覺靈敏給發現了，恐怕現在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他，好在他提前有準備，就等着蘭子玉上鈎，果然不出所料，他熬着大半夜沒睡，終于等到了要來的人。一見來人是新進來的小倌，他一個順手就将廚房裏那袋白糖朝他的嘴裏喂了去。

“你……”蘭子玉氣得不輕。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每個月的小倌都很輕易的被莫如卿制服了，沒想到這次他主使的計劃也失敗了。他不由得覺得臉上無光，心中卻有一陣莫名的感覺。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莫如卿看着他的臉，一臉平靜的問着。蘭子玉的想法，他多少也在那些小倌們的雜談中聽到一點，只是他不曾想到，都過了這麽久了，蘭子玉怎麽還不死心，像是上了瘾似得，每個月來一次。其實蘭子玉不曾知道的是，只要他問，莫如卿肯定會全盤托出。

“咳咳，京城那邊的商鋪出了點問題，明日你随我一塊上京城去。”蘭子玉不好意思接着莫如卿的話題，只好轉移了重心，要知道莫如卿那脾氣，估計今晚他又要被莫如卿批評了，更別說去睡覺。

蘭家的商號很多，其中京城的最多，足足有六十間，往常都是靠人力快馬加鞭的将賬本傳到他的手裏，可是路上出過幾次事，他也就挑選了自己覺得滿意的手下前去處理，不料這次京城竟然飛鴿傳書，說是出了大事，有人查到蘭家有黑賬，這可不是小事，若是普通的商號也就算了，他家可是打着首富招牌的，一個差錯被朝廷抓住了把柄，可是要掉腦袋的。

“商鋪的事情我一個人去就好了，縣衙裏沒了縣太爺可不行。”莫如卿聞言，皺了皺眉，接着回答道。蘭子玉的話題轉的很快，他也尴尬的不知道如何繼續之前的話題，只好由着蘭子玉的話說到。他本身并不喜歡京城，認識的人多了，恐怕很快就會暴露自己的身份。若是讓蘭子玉發現更是不好，還是單獨行動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