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放羊的小孩9
“喬夢!”喬夢聽見熟悉又稚嫩的聲音,回頭看去,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時到了眼前,拿着磚頭就往流浪漢身上砸。
奈何他個子矮小,只打中流浪漢的手。流浪漢吃痛,松開小喬夢,抓住小鄭容就是一巴掌。
這是力量懸殊的較量,小孩子哪裏是瘋癫流浪漢的對手,眼看小鄭容被打出血,小喬夢總算回過神來,沖過去撲到流浪漢身上,對着他施暴的手就是用力一咬。
流浪漢痛的慘叫,用力甩開小喬夢。
小喬夢摔到路中央,一輛車子快速開來,喬夢驚慌至極,本能沖過去擋在小喬夢身前。車子前燈強烈的光,刺痛了喬夢的眼,她害怕的閉上雙眼,雙手卻用力展開,大喊着:“停車!”
車上的人仿若未覺,直直撞過來,喬夢覺得一陣疼痛,呼嘯而過的汽車聲在耳邊消失。周圍安靜的詭異,好像什麽都消失了。
喬夢睜開眼,看到自己站在天臺上。隔着天臺的閣樓,她聽見鄭容的聲音。
“喂,鄭容,校花跟喬夢你到底喜歡誰啊?”
鄭容懶洋洋的開口:“我不喜歡吃肥肉。”
另外兩個男聲聞言,哈哈大笑。“草,你小子真是絕了。”
“人家對你那麽貼心,又是送水又是送冷飲毛巾,恨不得24小時圍着你轉悠,你就一點不動心啊?”
鄭容撇他一眼:“就是因為她成天圍着我轉,跟條狗一樣,所以煩死了。”
喬夢氣的渾身發抖,腦子暈乎乎的,不知不覺,上了天臺。
他不喜歡她,他嫌她煩。原來自己的喜歡,只是增加了他的厭惡而已。
喬夢難過,憎恨鄭容,又恨自己,怎麽那麽賤,非要倒貼着喜歡一個男人。她越想越傷心,覺得活着真是沒意思。想要的得不到,怎麽努力都是白費,還不如死了呢!
她看着高高的天臺,樓下的人小小的,只看得到黑壓壓的頭頂。還有看着很高大的樹木,這時候看,也渺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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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去,死了就解脫了。
喬夢伸出一條腿,卻猛然被一股力量拖了回來。她暈過去前,聽到了鄭容的聲音。“你是不是瘋了。”
當她再醒過來,又是那堵牆,又是小學後門的位置,她又聽到了自己的哭聲,還有那個欺負她的女孩,又搶走了她的巧克力。
這是怎麽回事?
謝元看到樓梯上貼着的符咒,覺得很有價值。從符咒的色澤看,貼了很久了,說明這裏鬧鬼的事不是突然傳出來的。
“陳久,把這個拍進去沒?”
身後沒有回應,謝元回頭看,身後是空蕩蕩的走廊,哪裏有人?
這是什麽地方?
謝元發現自己在一處與公寓完全不同結構的建築裏,公寓明明只有向上的樓梯,怎麽會有教室一樣長長的走廊?
而這也不是教室的建築結構,兩邊都是木質結構,連地板也是,走在上面,地板甚至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
謝元很快反應過來,這是魔障,自己遇到鬼打牆了。想了想,他用力跺腳,想用這種方式驅逐幻覺。
可他不跺腳還好,一跺腳,地板也跟着動起來。
地板仿佛一條蠕動的蜈蚣,一截一截翹起來,好像忽然醒來,活動自己的腳,開始劇烈的抖動。
房子因為抖動,開始掉落灰塵與沙礫。身後出現巨大的黑洞,開始吞噬房屋。
謝元來不及想,只能朝着有亮光的一頭奔跑過去。
可他的速度不夠,眼看劇烈亮光只有一步之遙,巨大的黑洞瞬間将他吞噬,他失去重力,往後墜落。
失重的感覺很不好,謝元本能的用手擋住自己的臉,想要擋住從黑洞墜落的木板。
不知過去多久,他終于落地,重重摔在地上。他喘息着,身體雖然疼痛,但似乎還能動。謝元用了幾分力,推動一下壓在身上的木板,竟然有一絲光亮從縫隙裏透來。
他驚喜,越加用力去掙紮,一些黑色的物質從縫隙裏落下,他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謝元只想着出去,沒弄明白那是什麽。
當他終于奮力從黑暗中逃脫,嘩啦一聲響動,他從廢墟裏坐了起來。
周圍三三兩兩的人,穿着電古裝視劇裏才有的衣服,聽到響動,紛紛回頭看來,看到謝元的方向,忽然有人跪了下來。
接着,周圍的人都跪了下來,嘴裏念念有詞,卻是謝元聽不懂的方言。
謝元站起來,身旁的塵土木板動的更加厲害,周圍的人不斷磕頭,哀求着什麽。
他起身走到最近的男人跟前,禮貌道:“請問,這是哪裏?”
誰知對方仿佛沒看見一樣,還是不斷的對着坍塌的方向磕頭。
謝元疑惑,回頭看去,卻見自己起身的地方,有個人。他走過去,仔細一看,看到了一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那是少年時期的自己!
縱使謝元膽子再大,也吓到了,他驚慌的退後兩步,那屍體模樣的自己,卻忽然睜開了眼,死死瞪着他。
忽然,跪在地上的人大喊了一句方言,便驚恐逃了。
随着他的大喊,所有人都起身逃了,被燒成廢墟的地上,除了濃重的煙熏臭味,便是那個狼狽陰狠的少年。
他坐起來,看向謝元。
謝元伸出手,想要觸碰少年,少年卻穿過他,扭曲的站了起來。
穿過謝元的瞬間,謝元就掉出眼淚來。
他也不知為何,只覺得巨大的悲傷痛苦,忽然将他籠罩,他控制不住自己,不斷掉眼淚。好難過,好痛苦,為什麽,為什麽?
他忍不住看向少年,落日的餘光照在少年的身上,他一瘸一拐的走着,腳上沒了鞋子,衣服被火燒了邊,地上的石子讓他雙腳磨破了皮,血液混着泥土,留下一串腳印。
少年卻仿若未覺,捂着胸口,支撐着身子,不斷往前走。
路上的人都消失了,謝元想跟他說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要靠近少年,他就覺得心口疼痛無比,可就算如此,他也能感覺到,少年似乎很焦急,要去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