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剛走到花園,季姜萊就接到了“好朋友”汪美兒的來電。
她嘿嘿嘿地笑:“怎麽,我聽說,你把人都領回家了?”
季姜萊還在顧铎的小木屋門口,吓得趕緊捂住了手機的揚聲器:“你胡說什麽。”
“別遮遮掩掩,我有消息渠道,說那六號晚上送你回去,到現在也沒回來。”
“還沒回去?”
汪美兒嗯了一聲:“是啊,說是被你包了。不過,就得這樣,你又不是賣給李玉成了,這都什麽年代了。咱們這種家庭,各取所需,有什麽好怕的。”
此時有聲,季姜萊卻無聲,單秦沒回去,也對,那夜吧他肯定是不能回了。
“哎說到這個,你包了兩個男人哦。顧铎還在不在你家?”汪美兒說着說着就八卦了起來,“當年你爸也是狠,看你不爽,就真的買斷了個大活人當玩意兒在家裏被你訓着出氣。”
“什麽買斷,什麽玩意兒,汪美兒,你少說幾句。”她可不敢在人木屋門口說這些,趕緊走開。
可她并沒有注意,木門已經打開了。
“懂,這些法律邊緣游走的事兒,我不提了。”
汪美兒又想起來什麽事,“你要是跟李玉成結婚,顧铎怎麽辦,也把他帶上?不如送給我,聽說長得好着呢。”
她滿口輕蔑,提到顧铎就真像是個玩意兒一樣。
季姜萊繼續往木屋遠處走去。
“汪美兒,你這張嘴,真的讨人嫌。”她不客氣地頂了回去。但與此同時,她忍不住在腦內描繪了一下她和李玉成結婚時,陪嫁帶個顧铎的場景。
哈,想必還真能讓李玉成氣得臉冒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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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李玉成沒什麽好感,不禁笑出了聲。
“不過,你這是什麽想法,帶上顧铎,陪嫁嗎,哈哈……”
汪美兒楞了一下,很快會意,哈哈笑了幾聲。
怎麽說着說着,覺得手臂上一陣發冷,都起了雞皮疙瘩。
季姜萊回過頭,顧铎就在她身後站着,一雙手戴着白手套,右手握着一副花鏟,雙目泛着冷冷的光。
那花鏟看起來能一下子鏟掉她的頭。
季姜萊脖子處微痛,挂了電話,裝作不經意:“啊,這麽早。”
他要是不理她,她就悄咪咪地往後退走了。
顧铎并沒有跟她搭話,一花鏟下去,一抔泥土濺了出來。
手臂的肌肉線條在陽光下起起伏伏,跟着他的動作變化形狀。
季姜萊就退得慢了些。
誰讓男主這樣好看呢。
等到回過神來,她再悄咪咪地回身蹑手蹑腳要走,顧铎已經幹完了活,回過頭來:“還是季姜小姐照顧下人,嫁人也要把我帶上,我這用來刺激人的工具,未免太順手了。”
他似笑非笑,一雙眼睛,似乎要把她盯出個洞洞來。
“哈哈哈……”她發出尴尬的笑聲,實在不知道下一句該說些什麽。
好在笑着笑着,她終于記起了自己過來找顧铎的原因。
“不是,我可沒這麽說。今天來找你,主要是請你幫忙。”
“又要幫你刺激誰?”
“顧铎。”她幾乎是要咬牙切齒了,只可惜發出的聲音仍是軟軟嫩嫩,聽起來十分好欺負,要不是她刻意粗聲粗氣說話,恐怕早就被他發現異常了。
“小姐什麽吩咐?”
“我真要請你幫忙,你能教我武功嗎?”
季姜萊仰起臉,看起來格外認真。
顧铎微微皺眉。
她又是在搞什麽鬼?
面上沒露出半分,很快,他答應了下來:“季姜小姐的吩咐,我自然不能拒絕。”
他沒多問一句就答應了?
季姜萊喜出望外,到了夜晚,樓上看着顧铎回了小木屋,立馬拎着兩瓶香槟酒就跑了過去。
趁着996還沒出來制止,她得抓住機會跟顧铎套近乎啊。
她太佩服自己了,能把體質的問題跟顧铎挂上鈎。
敲門進了屋,顧铎可能是知道她要來,沒洗澡,且穿地整整齊齊。
她眼神游移了一會兒:“顧铎,既然你答應教我武功,那我也不跟你客氣,來,今天我敬你。”
打開袋子,晶瑩剔透的杯子裏很快就盛滿了金黃色的液體,氣泡翻滾,像極了季姜萊此時此刻的心情。
她忐忑地遞過去,顧铎竟然也接了。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仿佛想看看,也想聽聽她接下來的動作和語言,會是什麽。
她硬着頭皮,編了一串瞎話。
“你也知道我最近在酒吧見義勇為,救了一個人。”
“救人的時候吧,就揮鞭子,你知道的,我就會這一手。”
“可揮的時候,不知道哪裏不對,手臂就沒力氣了。”
她左看右看,湊到了顧铎的耳邊,悄悄說道:“我現在揮不了鞭子了。”
她動作飛快,又不按常理出牌,哪怕靠的近,顧铎也沒想到,她會直接湊過來,耳邊一道溫熱的氣息,帶着幾許香甜,一閃而逝。
他捏着高腳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捏出了一痕青白色。
香槟氣泡在酒杯裏亂撞,他挑眉,哦了一聲?
“是啊。”
季姜萊非常肯定地點着頭。
既沒有天崩,也沒地裂,996也始終沒冒出來,不管了,世界沒毀滅,她就按原計劃執行了。
“我這樣的人,揮不出鞭子,能好受嗎?”她聲音低了下去,先是嘆了口氣,又背過身,怕被顧铎看出些什麽端倪。
她揮不出鞭子——
顧铎很快回憶起摔到林雨峰背上的那一鞭,當時他也疑惑過,後面,也發現季姜萊确實不怎麽用鞭子,他也有過懷疑。
現在,原因竟這麽簡單?
“那得去看醫生。”顧铎放下杯子,言簡意赅,擺明了要拒絕。
季姜萊聲音很快地哽咽了起來,她倒也沒裝,滿腦子都想着完不成劇情後,她又該去向何方,想着想着,腦子裏都開始奏哀樂了。
越想越苦,她還真的哭了起來。
“我去看哪門子醫生?為了額頭上的疤,醫生看了不少,藥也吃了一屋子,現在算是好了,可我手臂又不成了,難道,我注定這輩子就是個殘廢?”
她一說到殘廢,情緒更是激動,趴在沙發上,嗚嗚地哭個不停。
哪怕是走劇情,也得再被他弄死一遍。
死法還這麽痛苦。
她季姜萊怎麽就這麽慘,非得是個惡毒女配?
“你,你就這麽厭惡我?”她把眼淚鼻涕往沙發上擦,一邊繼續哭訴,“我不就是把你弄進了家,對你是差了點,可也沒把你殺了哇?”
“再說了,你那天,那天能找到那個獨眼,不也是我認出來的嗎?”
她一時沉浸在情緒中,壓根沒注意到自己說了些什麽。
等到慢慢冷靜下來,她才瞪大了眼睛,可惜話已出口,概不能撤回。
她只能假裝什麽也沒說,期待顧铎沒有仔細聽她這一堆哭訴。
“看來你真的知道。”顧铎緊緊地盯着她,不放過她任何一絲表情,“你有跟其他人說起過嗎?”
季姜萊吓得顫抖了一下,連忙搖頭。
她在顧铎面前,就像是個透明人,現在他警覺,她更不敢有小動作了。
他開始慢慢地追問,眼神自始至終都盯住她的雙目。
“你怎麽知道的?”
一個回答不好,顧铎是絕不會輕易繞過自己。
哪怕她現在還是季姜家的大小姐,恐怕等劇情觸發,季姜家破産,她哪怕沒弄死林雨柔,結局也不會比之前更好。
她感覺到事态的嚴重性。
心裏再怎麽左右斟酌,臉上也盡量保持着一派茫然。這已經是她最大程度的演技了。
“我偷聽了我爸的電話。”
為了保命,她的演技可能又自動上升了一個層次,她感覺到自己斷斷續續地說着話。
“那時,我剛出車禍沒多久,半夜噩夢醒來,迷迷糊糊要去找爸媽,聽到我爸在打電話,不知道是跟誰打的,就講到獨眼,和獨眼的标志。”
“我,我也沒當回事。後來,長大了,才在圈子裏聽說到一些關于獨眼的神秘傳說。”
“我也不是故意瞞你,要是讓爸知道了,我恐怕……”
顧铎的目光仍未有絲毫的放松,她真覺得自己如今是命懸一線。
“我,我絕不會告訴第三個人,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她賭咒發誓,腿發軟,連忙撐住身後的沙發。
顧铎面上看不出是什麽表情,見她差點軟倒在地上,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那我就謝謝季姜小姐了。”
身上的巨石頓時一空,季姜萊眼冒金星,捂着胸口直喘氣。
她真傻,跟顧铎來往兩回,還真把他當hello kitty了。
但,話已至此,她還是得繼續把話說開,否則,今天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她強撐起身子,走到顧铎身邊,也端起了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天知道,她是花了多麽大的心力,才能在顧铎的注視下,完成這一切的動作。
“不過,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季姜小姐言重了。”
但他顯然是頓了一下才開口,他并沒有想到季姜萊還會有接下來的發言。
“獨眼的事,可是天大的秘密。這秘密,我不小心透露給你了,以後,要是有什麽事,不知道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給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