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7%偏愛
虞蔓蔓剛到家，就收到了裴洋發過來的消息。
【把高一數學上下冊複習完。】
她翻了個白眼，直接無視，反手點開其他人的聊天框，約人出來玩。
窦雨漩去B市追星聽演唱會去了，只有程葉晴有空。
兩人約着出來看電影，吃火鍋，逛商場。
以前這是虞蔓蔓隔三差五的活動，現在卻成了放假半天的久違享受。
虞蔓蔓感慨一聲，吸溜着手裏的奶茶，舌尖抵着上颚，将一顆顆Q彈嫩滑的珍珠咬破。
身邊，程葉晴捧着奶茶顧不上喝，義憤填膺的表情十分生動，“你說說你！在補習班上得好好的，幹嘛要去裴洋那裏找虐？！現在好了吧！又被那對狗男女氣到了吧？！”
虞蔓蔓點頭贊同，“晴晴你說得對！我以後再也不去了！”
“對！就不該去！”程葉晴撸起袖子插起腰，“以後有什麽不同的就問我！咱們不去裴洋那兒受那個氣！”
虞蔓蔓繼續配合着點頭，“就是，咱們晴晴也是年級前十，又不比他差多少！”
程葉晴頓了頓，小聲心虛道：“那還是差一些的。”
“不過這不重要！”她立馬又搶白，聲音揚起，“總之，我不允許你再委屈自己！瞧瞧，在裴洋那補習一周，你都累瘦——”
程葉晴轉頭端倪一下，忽然停止了睜眼說瞎話。
怎麽回事？虞蔓蔓不是說她每天熬夜刷題嗎？怎麽看起來好像還胖了一點？
虞蔓蔓看出了程葉晴的疑惑，欲哭無淚地聳聳肩，“夥食太好。”
都怪裴洋，每次點的外賣都恰好是她喜歡吃的，所以即便她下定決心少吃一點，也抵擋不了美食的誘惑。
程葉晴睨她一眼，“沒出息！算了算了，反正以後你還是去補習班吧，姐妹不允許你再去受委屈。”
虞蔓蔓重重點頭，正巧手機震動，她拿出來一看，又是裴洋的消息。
【在複習了嗎？多看多想，不要浪費時間。明天我有事，補習時間推遲一小時。】
“裴洋的消息？”程葉晴一看虞蔓蔓的表情就能猜到。
她把虞蔓蔓手機搶過來，揣進兜裏，“行了，別理他了，電影快開場了，咱們走吧。”
虞蔓蔓喝完最後一口奶茶，把奶茶杯扔進垃圾桶裏，表情散漫地應了一聲，挽着程葉晴的胳膊，快快活活進了電影院。
……
第二天。
虞蔓蔓沒去裴洋家，反而去了補習班。
經過一周的補習，她昨晚又挑燈夜讀把高一的數學課本通讀了一遍，再去補習班，就有了完全不同的感受。
老師說的不再是天書，而且她的思維還比補習班其他同學快了一大截。
不僅老師驚訝于虞蔓蔓的改變，就連同學也是，還有的下課偷偷來問她，是不是吃了什麽靈丹妙藥的，怎麽一周不見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虞蔓蔓神氣十足地說自己以前聽不懂那都是裝的，其實她可厲害了，并且當場表演了一道解題全過程，迎來了一群小迷弟小迷妹的掌聲。
她得意之餘，又有點悵然若失。
雖然老師說得也挺好，可她總覺得沒有裴洋給她講解時那麽深入淺出，她聽得也沒有那麽津津有味。
是她對裴洋那該死的濾鏡？真沒出息。
虞蔓蔓呸了自己一口，把裴洋這個名字抛之腦後，趁現在是課間休息，掏出手機看了看。
有不少未讀消息，程葉晴問她補習班上得怎麽樣，窦雨漩跟她分享着新發現的盛世美顏。
虞蔓蔓會心一笑，都簡單回了兩句。
忽然嫩白指尖停在屏幕上，因為又彈出了裴洋的一條消息。
【你吃醋了？】
聊天界面裏，往上看，都是裴洋一個人的聊天框。
10：00【十點了，虞蔓蔓你又遲到了。】
10：00【？】
11：13【今天不來了？為什麽不請假？】
12：28【至少應該說個理由】
虞蔓蔓全程都沒有回一個字。
像極了以前，她自言自語，給他發了一整頁一整頁的話，閑聊或是提問，他都沒有一個标點符號回複，冷漠至極。
現在，完全反過來了。
虞蔓蔓有點解氣，本來打算再晾晾他就禮貌回複一句，可是現在看到他這自戀無比的這個問句，又氣極反笑，把手機往抽屜裏一扔。
吃醋？
他和蒙雅岚的醋？
呵！開什麽玩笑！
氣呼呼地上完下午的課，虞蔓蔓收拾好書包，又踩着夕陽晚霞的餘晖回家。
熟悉的地點，熟悉的風景，她又看到裴洋站在路口。
這次，是他故意在等她，絕對沒錯了。
虞蔓蔓眉梢一揚，漂亮無害的小臉挂着嚴肅的表情，裝沒看見，想要和他擦肩而過。
可，裴洋剔透的瞳眸注視着她，在她靠近之時，上前一步直接擋住了她。
“虞蔓蔓。”
他冷淡的聲音裏，含着一縷輕易可以察覺出來的怒氣。
“你來幹嘛？”虞蔓蔓漫不經心地瞥他一眼，又收回視線，和旁邊路過的同學打招呼道別，笑容倒是比面對裴洋的時候燦爛得多。
裴洋心裏莫名有些添堵，他記得，她以前笑得最甜的時候，都是朝着他。
從什麽時候起，有了這些變化，她這套把戲，到底要玩到什麽時候。
“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虞蔓蔓見他不說話，擺擺手就要走，“還要回家刷題呢。”
“虞蔓蔓。”這回，他是咬牙切齒地喊她名字。
“嗯？”偏偏當事人還是一無所知的無害表情，回眸看他，那雙漆黑漂亮的眼睛微微挑起。
“為什麽不回我信息？”裴洋薄唇間蹦出幾個咬得清晰的字，像在興師問罪。
“沒看到，就沒回。”虞蔓蔓疏懶一笑，挎着書包帶，轉身就走。
這是以前她給裴洋發了一整天的消息，卻沒有絲毫回複時，她跑去問他，得到的回答。
現在，原話還給他。
裴洋幾不可查地皺了皺眉，眼睜睜看着虞蔓蔓消失在夕陽籠罩的地平線裏。
好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看到她的背影越來越多，看到她的笑臉卻越來越少。
如果這一套叫做欲擒故縱，他不得不說，比以前她的那些招數，高級多了。
……
虞蔓蔓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踢掉腳上的涼鞋，然後沖到房間裏打開空調，再跑到冰箱旁邊報出一大杯冰水噸噸噸狂飲。
謝嫚從廚房裏走出來，看到虞蔓蔓這樣子，立馬皺起眉頭，“蔓蔓，女孩子要少喝點冰水，還有，你怎麽又把空調打開了？你人又不在房間裏，這多浪費！”
“等它把房間吹涼了我再進去嘛，多爽。”虞蔓蔓慢悠悠地放下冒着冷氣的冰水杯，這才吐吐舌頭，抱着謝嫚的胳膊撒嬌道，“媽，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家了？我好想你啊！”
“還不是擔心你。”謝嫚一邊擦着手，一邊問道，“怎麽回事？上午裴洋給我打電話，說你沒去補習，吓得我們都還以為你路上出了什麽事。後來一問補習班的老師，才知道你又去上補習班了，你不是在裴洋那兒學得好好的？”
“就他大驚小怪的。”虞蔓蔓鼻尖聳了聳，從冰箱的凍庫裏偷偷摸出一碗哈根達斯的冰淇淋。
謝嫚卻直接反手奪過去，放到桌上，表情嚴肅，“蔓蔓，人家裴洋也是關心你，你自己一聲不響的，怎麽反而怪他？”
“就是，你在裴洋那一對一補習多好，進步飛快，爸媽都看在眼裏。”裴明坤從廁所裏出來，洗完手，推推金絲眼鏡的邊框，“我看啊，你還是去裴洋那兒補習比較好，補習班我直接給你退了。”
虞蔓蔓瞪圓了眼。
謝嫚也附和着點頭，把冰淇淋當蜜棗似的塞到虞蔓蔓手裏，勸道：“嗯，裴洋那孩子爸媽是真喜歡，他給你補習，肯定靠譜。再說了，你不是喜歡他嗎？補習是多麽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一件事啊，當年我和你爸就是——”
“誰喜歡他了！”虞蔓蔓厲聲打斷了謝嫚的話，漂亮的小臉漲得紅彤彤的，鼓起腮幫子，“爸！媽！我再重申一遍！我已經不喜歡他了！一！點！兒！都不喜歡！”
說完，她就抱着冰淇淋跑回了房間，把門關得死緊。
虞明坤和謝嫚相視一笑。
“女孩子嘛，還是容易害羞。”
“真懷念啊，咱們當時互相補習的日子。”
……
虞蔓蔓吹着冷氣，吃了半碗冰淇淋，才終于把心情平複下來。
可是很快，手機信息的鈴聲又掀起波瀾。
居然還是裴洋，他今天的耐心好像格外充足。
【虞蔓蔓，你媽說讓你明天繼續來我這裏補習，你的補習班已經退了。】
虞蔓蔓瞄了一下，翻了個白眼。
你消息還挺靈通。
她咬着冰淇淋勺，吊兒郎當地按着手機屏幕。
【不去咋的？】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回過來一句。
【你不想進步了？】
這話問得虞蔓蔓語塞。
她當然想，做夢都想，尤其是想把蒙雅岚踩在腳下，再也不想看那張考了年級第二之後，嚣張又做作的嘴臉。
【老樣子，明天九點。】
裴洋好像篤定她會來，自信地約好時間。
虞蔓蔓微涼的指尖貼着手機屏幕，摩挲幾下，忍不住敲出一行字。
【蒙雅岚還會來嗎？】
屏幕那邊，裴洋表情一頓。
旋即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唇，快速回複【她不會來。】
發過去之後，裴洋覺得好像還不夠，于是又發過去一句——
【以後，她都不會再來。】
虞蔓蔓的回複也過來得很快。
【行，那我明天九點過來。】
【你千萬別騙我，別再讓我見到她。】
裴洋眉眼微動，望着這兩行消息，字裏行間都透着對蒙雅岚的抗拒之意。
他漸漸翹起唇角，心情說不清道不明地迅速變好。
某個人兜了這麽大的圈子，一直對他左推右拒的，說白了其實還是在吃醋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