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知道的,直接脫。”顧環倚着客房的門,抖了抖煙灰,說。
溫霖卻坐在那不肯脫了,他不想做,不想以這種方式再做。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不想再回到以前的日子。
“怎麽了?”顧環把煙丢進了垃圾桶,走過去,捏起溫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吞了他,“這種時候你還會感到羞恥嗎?”
溫霖感覺要哭了,羞恥,不是的,是惡心。他甚至覺得自己惡心。
縱然顧環那晚對他很好,他很舒服,仿佛沒有在做非法勾當而是真的做他的情人。但他還是收了錢,現實打了他一巴掌。自己就是活做妓的。顧環也一直在強調這一點。他就是做妓的。
“你別告訴我你怕我不給你錢。”顧環松開他下巴時順勢推倒了他,從褲兜裏拿出一疊鈔票,丢在床上,“你不是缺錢麽,都是你的。”
“我不要……”溫霖咬着牙,忍住眼淚。
“我還真奇怪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裝什麽呢?”顧環挑了挑眉,疑惑地看着他。
溫霖低着頭不說話,他答不上來,可能只是,不想被顧環瞧不起,不想被當作使用品。他拽着床單,搖了搖頭。
“你不脫,我幫你脫。”顧環有點生氣了,把燈關了,壓上去,溫霖也不敢掙紮,任他扯開衣服和褲子,疼了也不叫,咬着手臂,滲了血。
“拿着。”做完之後,顧環丢了個創可貼給他,看了眼他手臂上的牙印和血印,“很疼麽。”
溫霖不說話,輕輕地點了點頭,幅度小得根本看不出來,顧環無奈地嘆口氣:“疼可以說。”
“沒必要的。”溫霖抖着嗓音,拿過創可貼,撕開了,給自己貼好,撫平了。
然後又把床上亂七八糟的錢攏了起來,顧環心裏冷笑一聲,可溫霖把錢都丢進了垃圾桶,那個剛扔了一個套進去的垃圾桶,顧環皺了皺眉,有點吃驚,不知道他在幹什麽。
“沒必要的。”溫霖又說,擡了擡眸子小心地望顧環這邊看去,最終只看着他的喉結,不敢再往上看他的臉。
“你想怎麽樣?”顧環有點不耐煩和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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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再做了。”溫霖抱着膝蓋說。
“如果你疼,你可以跟我說,我下次輕點。”顧環以為他怕這個,便從床上拿過潤滑劑,語氣還是很冷淡,“我可是特意為你買的。”
這話不假,對顧環來說,溫霖有點緊。
溫霖聽着,又掃了眼那瓶白色的東西,心口一堵,竟然直接哭了。他把頭埋在膝蓋裏,連顫抖都在壓抑,顧環愣住了,不明白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麽,只好把白瓶子放回床上。
哭了麽,為什麽,顧環煩躁地想,想不明白。只好拿過本來是用來擦身體的紙巾包塞到他并攏的小腿縫間,說:“哭完就走吧。”
溫霖沒有用那包紙巾,用手擦了擦眼淚,顧環看着,眼淚不多,可能是忍住了。
溫霖腿一伸,紙巾就掉在地上了,他撿起來放在床上,穿好褲子和衣服,低着頭從門口出去了,顧環讓了讓,可還是撞了一下,溫霖走得很急。
可他出門前,回過頭,又鞠了一躬,只是沒說謝謝。顧環全程看不見他的表情,只是心裏煩躁,也有點難受。
這個人莫名其妙。
他收拾好殘局,把垃圾桶裏的錢撿起來,數了數,五百,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員工獎金一欄,在最後一行打上了“溫霖”兩個字,頓了頓,水木共生,腦子裏浮現這個詞,溫霖可能是真的水木共生,楚楚可憐。
顧環扯了扯嘴角,又在他的名字後面敲上500這串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