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而生（龍鳳，一家同人）

第45章

番外——守護（35）

神界說，因為魔族都是殘暴嗜血之徒，可能會對人界構成威脅，于是必須防範于未然，在他們沒有進攻人界之前先降服他們，以免他們破壞人界的安寧。

可是，神界又有沒有想過：對魔域的大舉進攻，其實也會破壞魔域的安寧的？魔怪雖然是低下的種族，可是他們也會有自己在意的、想要守護的東西的吧？

灸舞低下頭，內心被一股強烈的愧疚感充斥，身形一閃，默默地離開了。

飛了一段距離之後，他轉過頭望向鬼龍，發現鬼龍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面容祥和而又安寧。

魔怪，其實也有他們在乎的、想要守護的東西。為了這些東西，他們可能會不惜一切甚至豁出性命也在所不辭。自那開始，灸舞便有了這個認知。

所以當他代表神界再一次向鬼龍宣戰、而鬼龍居然肯無條件投降的時候，灸舞真的覺得很疑惑：鬼龍不是很在意那片森林的嗎？為什麽這一次他居然一點也不加以反抗就決定将那片森林拱手讓給神界呢？

後來灸舞終于明白：鬼龍并不是不在意那片森林，而是因為他找到了讓自己更加在意、更加想要守護的東西——那就是他和鬼鳳安寧的生活。

那一刻曾經的那股內疚感又充斥着灸舞的心，讓他不忍心再次親手破壞鬼龍渴望的那份安寧，于是他放棄了神界軍主帥的位置。

但戰争還是無可避免地爆發了，而且出乎他意料的是，鬼龍為了确保鬼鳳一生的平安、竟然單槍匹馬跑去跟神君索要和平協議，而且為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灸舞不得不承認：從那時開始，他便徹底地被鬼龍感動了。原來魔怪也可以擁有如此聖潔無私的愛情、原來魔怪也會有如此刻骨銘心的愛戀，神族一直處在高高在上的位置、過着清心寡欲的生活，于是只能狹隘地将魔怪一概而論、以為他們都是龌龊的存在。

所以從那時開始，灸舞就決定了：他要幫助鬼龍，幫助鬼龍守護他和鬼鳳的愛情！

是因為同情還是因為內疚？灸舞不清楚，只是覺得，美好的東西就值得被守護，不是嗎？

“就因為這樣，所以你就一直暗中地幫助他們？”神君皺起眉頭，“灸舞，難道你忘記魔怪都是奸詐狡猾嗎？鬼龍他極有可能是在騙你！你不能因為他的片面之詞就相信他，從而放棄神族的立場去幫助他！”

“是有可能他們在騙我，”灸舞冷笑，“可是也有可能這是真實的。如果是真實的，那麽神界這樣無端地挑起事端、破壞鬼龍鬼鳳安定的生活；甚至故意逼迫鬼鳳、逼得他走上絕路，讓他和鬼龍永世無法再見，又應該如何看待呢？”

“神界自傲地僅憑自己對魔怪的偏見，便随意發動戰争破壞魔域的安寧，這難道應該是號稱以慈愛仁義之心對待衆生衆物的神族應有的作為嗎！？”

神君震了震，頓時啞口無言。

“仁，”灸舞看着他，眼裏一片冷漠，“師父希望你能成為一個仁慈的君主，希望你能化解三界之間的恩怨，讓三界的族人可以和平相處。你本來也是可以做到的，可是為什麽你要讓自己的心被那份失去師父的悲痛蒙蔽呢？”

神君無言，眼裏卻有了一絲波動，他感覺自己內心的深處似乎是有一處被灸舞的話觸動到，從而引發出自己內心的一陣陣波瀾。

“或許我們神族，總是過于高高在上，才無法透徹地了解世間的愛情原來可以讓我們認為的最下等生物魔怪也為之奮不顧身吧？”灸舞望向遠方，幽幽地說着，“我一直都不懂鬼龍為什麽可以為了鬼鳳不顧一切，而鬼鳳又為什麽可以為了鬼龍做出那麽多的犧牲……現在也還是不懂。或許，我應該到人界去體驗一下世間的情愛，才可能透徹地了解吧！？”

“灸舞，你在說什麽呢？”神君擡起頭，略帶驚訝地望着他。

“我說，”灸舞微笑，笑容一如既往地如同孩童般純潔無垢，“我想要去人界走一遭，去體驗一下世間的情與愛。說不定我會在那裏遇到鬼龍，說不定我可以代替鬼鳳跟他重遇，說不定我可以代替鬼鳳去愛他一次……老實說，我挺羨慕鬼鳳能夠得到鬼龍那麽深沉的愛意呢……”他說着，全身散發出絢爛耀眼的金色光芒，美好得讓人無法直視。

“灸舞，你要幹什麽？”神君大駭，千百年前曾經在他的師父身上出現的場景，此時似乎又在他的面前重現。

“我要自我貶黜到人界啊！”灸舞調皮地朝他吐了吐舌頭，眼神很溫柔，“仁，不要忘記，要對萬事萬物都存在一份仁義之心。這樣，你才能成為一位真正有資格的神君啊……”

他的聲音越來越飄渺，身軀也漸漸被金光包圍。最後，金光散去，灸舞也消失了。

黑夜又是回歸一片靜谧。許久，傳來一聲深深的嘆息：

“灸舞……”

夜幕如同一張巨大的網一般，将萬物罩于底下。在如墨的夜色中，神君懸浮在半空中，白色的長袍随風飄揚，身影顯得單薄而又寂寞。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