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感成真了,昨天晚上收到電報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想有不幸降臨在這個男人身上了,他太固執了,對于自己的身體也太不上心了。這……”
“等等,巴特萊先生。”安迪道格立刻插話,“根據我的了解,馬修先生一直都非常注重自己的養生,他平時攝入的食物都非常有規律,最近更是減少了食量,從這點上來看,他對于自己的身體格外的注意,有着十分的自制力。”
“這是我的失誤,未曾向你們提及。”米契爾急匆匆的朝着在場的人鞠躬,“我和馬修先生是在倫敦相識的,然後,我到達巴黎之後也有過兩次會面,這幾次會面,每次他都吃大量的食物,甚至有一次,他獨自一個吃掉了幾乎一整只火雞。我也一直隐晦的和他提及這種不當行為對于他身體的影響,可是,他好像幾乎沒有聽進去……”
“怎麽會?父親可以到哪裏去吃東西!”裏奇馬修立刻站起來反駁,他完全不相信一向自律的父親有如此暴飲暴食的時候,可是……
米契爾對于他們的反應了然于心,“馬修先生一直都有自己單獨的散步時間吧,我記得馬修先生早年的時候做過廚師這個職業,而且,他最近的體重是否較快的上升?”米契爾沒說一句,他們的臉色就更加的蒼白。
即使米契爾巴特萊看起來風度翩翩,安迪道格也無法停止對他的懷疑,這個年輕人總給他一個很奇怪的感覺。他繼續問道:“馬修先生在死之前渾身抽搐不止,口吐白沫,可是,我們卻化驗不出毒素,你認為……”
“可能是癫痫,我曾經見過有人因為癫痫抽搐而死,也有可能是因為食物中毒引起的休克導致的嚴重後果,恕我直言,在馬修先生這個年級,尤其是最近血糖,血脂急速上升,只要讓他體內的壓力增加一點,都有可能導致死亡。如果能夠看到他的屍體的話,我應該可以找出正确的死因。”米契爾看着安迪·道格緩緩開口。
“他的屍體已經被運走了,這是調查的一個重要環節,我十分信任警察廳裏面的法醫。他們們很快就能夠找出馬修先生的正确死因。”安迪·道格堅持拒絕。
米契爾臉上還是溫和的笑意,心裏卻簡直不能夠抑制自己的髒話了,莫裏亞蒂是哪裏找來的蠢貨,居然用我當做是禮物送給莫裏亞蒂的毒蛇,就算這種毒素極為罕見,警察沒有可能調查出來。他們竟然用這種珍貴的東西來對付一個注定要死的男人,腦子是泡在了水裏,糊了嗎?只要再等上一會兒,糖尿病,高血壓全都有的查理馬修,在突然聽到自己的兒子已經和一個低賤的女人訂婚的消息,瞬間就會爆掉血管。他們真的是……
安迪·道格還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可是,他怎麽都找不出來。米契爾看了看自己手表上的時間,有些為難:“警察先生,作為一位市民,我十分樂意幫您查出馬修先生的死因,可是,我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我必須在明天下午之前趕到佩羅鎮。”
作者有話要說:
☆、絕望的現實
安迪·道格像是抓到了他的痛腳,立刻開始對這個問題窮追不舍,“您有一件必須要完成的事情,是什麽,真的存在嗎,不會是你杜.撰出來,只是想要逃離這個地方的借口吧。”
米契爾更加安穩了,這種警.察,怎麽可能能夠抓到他,自以為有一點小聰明的人最容易跌的很慘,衷心的祝願他未來的道路能夠一路順風,這樣,巴黎的警方完全就不足為慮了。米契爾立刻改變了自己的語氣,咄咄逼人起來,“道格警.官,你這是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指責我才是兇手了,請你拿出證據來!”
道格胸有成竹地說:“巡警是在晚上12點的時候發現不對的,他們剛剛到達馬修先生的屋子就發現他已經死亡了,不要說什麽你獨自待在家裏,我們都知道這種不在場證明是不成.立的。”
“那死因呢。馬修先生身上有沒有明顯的外傷痕跡?如果他是被毒殺的,那麽在這個房子裏面的所有人都比我的嫌疑大得多。出現癫痫的症狀,也有可能是因為配置的藥物不當,而我從來都沒有開給馬修先生任何一種藥物。至于時間,昨天晚上,我在巴黎歌劇院,離開歌劇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1點半了,有很多人能夠為我證明,想要在半個小時內趕到這裏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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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契爾一個一個盯着在場的所有人,一字一句地說:“我不會追究到底是誰向警.察說了毫無根據的話,但是,現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訴你們,我是不可能和你們的化學工廠合作的,之前不可能,之後也不可能。我更加沒有興趣接受馬修家族的生意,與其針對我,不如去關心你們的競争對手!”
安迪道格馬上發現了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這位巴特萊醫生不僅僅是一位醫生而已。他立刻改變了自己的措辭。“不不不,巴特萊先生,請不要生氣,我只是想要更加全面的了解這個案子的各種情況。并不是對您個人有任何偏見,請您多多配合我們的工作。”
這種人,米契爾在心裏不屑的冷哼了一下,見風使舵的功夫一等一的好。米契爾從口袋裏面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微笑着說:“我是想要去見我的愛人,正在佩羅鎮,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求婚,可以永遠在一起是我的願望。”
他的臉上浮現點點笑意,溫柔,幸福。他打開了那個不大的盒子,裏面躺着一條天藍色的項鏈,簡單大方的造型,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上面足足有30多克拉的藍寶石,一看就是價值不菲,他到底是如何得到這樣的一條項鏈。麗祺馬修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這個樣式明顯是給男子的啊,難道他說的,也是,他在之前的話語中特意省略了對于他性別的描述。
但是,她也只是站在一邊,保持沉默,她很明白,要是自己真的說出來了,結果一定不是自己能夠承受的,她夠聰明,事實證明在之後的動.蕩中,也只有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保全了自己的一切。
馬修夫人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米契爾,就是這個男人,她敢肯定,一定是他教.唆我最親愛的查理開始大吃大喝的,之前他是多麽克制的一個人啊,在認識他之後,查理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僅僅回來的次數少了,對她也不像以前那麽上心了。
米契爾自然是看到了馬修夫人怨恨的眼神,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在以前的人生裏面,這樣的目光他看的多了,恨不得殺了他的人更是不少。米契爾微微笑,“我還有一點時間,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尋找一下馬修先生給自己加餐的秘密小屋。說實話,如果真的是癫痫引起的,那只能說是一個不幸的意外,關于人.體的奧秘我們只是知道一點點而已,未來的路仍然是如此漫長,幾乎看不到盡頭。”
“巴特萊先生您真的是一個高尚的人,我們這樣貿然的将您交過來。”安迪道格帶着一絲谄媚的上去和他握手。
米契爾不露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手,“突然聽到馬修先生不好的消息,我也是十分震.驚,現在,我只想着多少為他做一點事情,也算是滿足了我的心願,我想,只要知道散步的路線,找到還是十分容易的。”
果然,沿着馬修先生平時行走的路線,他們在密林的深處發現了一個隐蔽的小屋,裏面不僅有不少高級食材,還有幾乎一整套廚具,按照使用的狀況,它一直到昨天晚上都是處于運轉的狀态。
到了這裏,好像就可以結案了,法.醫的結果也出來了,沒有從馬修先生的屍體裏面發現任何的毒素。現在,是真的可以結案了,這不過就是一個可憐的意外,這也為口腹之欲嚴重的人敲響了警鐘,節制才是生存之道。
米契爾沉痛的為馬修先生劃了幾個十字,“願主保佑他的魂靈安息。”他的表情悲天憫人,好似對上帝無比的虔誠。麗祺艱難的忍下了自己心裏的驚呼,這個魔鬼,他根本沒有信.仰,他愛的人是男人,他對于主根本沒有半點信.仰。
她還是忍住了,她有一種感覺,還有一雙眼睛,一雙如出一轍,及其冰冷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只要她說出什麽不恰當的話,她立刻會陷入一個無比凄慘的境地。她只能堅持着,身.體顫.抖着在風中挺.立。
米契爾彬彬有禮的和馬修家族的每一個人道別,終于到了麗祺,他溫柔的幫她把頭發別到腦後,在她耳邊輕輕地說:“好孩子,真的是一個好孩子,要是你一輩子都能夠知道如何保守秘密,你一定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希望你以後的生活能夠活的愉快,我的孩子……”
一輛精致的馬車從不遠處慢慢跑過來,它看起來和別的馬車并不多少不同,只不過有一點,它在半小時之前才扯掉了上面結結實實圍住的黑色布料。米契爾坐上了車,和他們再三告別之後才離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離開這裏之後,這輛馬車陡然加速,以一種讓人訝異的速度往前奔馳。米契爾專注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條項鏈,摩挲着上面天藍色的寶石,眼神無比的溫柔,“他淺藍色的眼睛真的是引人犯罪,為什麽他們全都看不見呢,他們只會傳說在白天你看不見他的眼睛,明明是世界上最美麗的。”
管家開口了,嘶啞着喉.嚨,“主人,您希望夫人最好變成什麽樣子,您想要讓他享受人生最自然的死亡嗎,還是讓他和我們一樣……”
“他不可能和你們一樣,他會是最完美的。不過,在此之前,我會給他一個選擇,一個選擇自己未來的機會,我那個時候沒有任何選擇,但是,現在,我會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決定自己的人生。”米契爾笑的更加甜.蜜了。
黑色的馬匹,眼睛裏燃.燒着熊熊的火焰,它興.奮的打了一個響鼻,管家嘶啞的聲音又出現了,“主人,您還是快點把夫人帶回來吧,您看小波克都已經迫不及待了,夫人是最适合黑.暗的體質,他的音樂填充了我們的人生,我要為夫人打造這個世界上最為美妙的骨琴,夫人一定會奏出最好的音樂!”
“克拉克,別那麽着急,他的心現在還沒有在這裏,我是一個有耐心又慷慨的人,我會等待,想克裏斯汀娜那種優質的女孩只會耗盡別人對她的容忍。她還太年輕了,不是任何人都有機會領略時間變換的無盡奧妙。埃利克現在還只是一個小孩子呢,我能夠忍受他的不當行為,我們要對他更加的包容。”
黑色的馬車在黑夜之中急速飛行,但是,沒有人可以看見,那就是另外一種不幸了。也是,活人怎麽可能看見地獄之中的通道呢。
當他乘坐着馬車來到夕陽客棧時,克裏斯汀娜正在和拉烏爾站在一起,他們在談話。可憐的女孩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位可敬的醫生在她的手背上溫柔一吻,其實是一個烙印,從此以後,無論她走到何方,她的軌跡在米契爾眼裏都是無比的清晰。
拉烏爾高喊着對克裏斯汀娜的愛,而那個女孩正在煎熬中苦苦掙紮。她必須做出選擇,可是,她沒有勇氣,她怎麽可能放棄拉烏爾的愛,可是……
米契爾輕輕的來到一個黑色的影子背後,忍不住嘆息,“看吧,你需要放棄了,她不愛你,她的心已經被奪走了,猶豫其實就代.表着拒絕,痛苦更是絕望的審判,那個女孩已經做出了選擇。埃利克,不要讓你自己變得卑微,你屬于驕傲。”
作者有話要說:
☆、悲傷的故事
埃利克往旁邊挪了一點,躲開了米契爾的懷抱,“這不在你幹涉的範圍之內吧,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的眼神裏面全都是不信任,但是,米契爾并不在意,要是真的一點都察覺不到那才是麻煩了,這樣的人在這個世界裏面是存活不了的。他微微笑:“我只是在這邊有一點急事,趕過來了而已。到達之後卻發現有人和我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稍微有一點不高興呢。”
“如果是我,會懲罰他們,挑釁權威的人不值得被原諒。”
“當然。為什麽總有人從來都不知道長記性呢,沒有流.血他們就可以不在意,真的是太讓人難辦了,今.晚你在午夜要為克裏斯汀娜演奏《拉紮爾的複活》,不知道我是否有機會能夠到場聆聽,你從未在我面前演奏一曲。”米契爾看着他,裏面滿滿的全都是感情。
埃利克避開了他的眼睛,轉身,“我還能夠阻攔你嗎,你才是真正的魅影吧,沒有人能夠捕獲你的行蹤,也沒有人可以知道你下一秒會出現在何方……”
“你是在抱怨我沒有報備我的行蹤嗎,只是我的錯,抱歉。現在還不是時候,有些事情我還不能夠讓你知曉,等到再過一點時間,只要一點點就好,我一定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相信我,我永遠不會在你面前有任何的謊.言。”
埃利克逃也似的離開了,他不想在這裏繼續下去,這個男人一直在影響他的心,他的人生,我不能被他控.制!
夜裏十一點半。有一個腳步鬼鬼祟祟的,非常輕巧。拉烏爾小心翼翼地打開一點門縫,趁着月色,看見克裏斯汀娜白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溜進了走廊。她走到樓梯口,輕輕地.下了樓,而拉烏爾就靠在她頭頂的欄杆上。
拉烏爾一直尾随着克裏斯汀娜進入墓園,他猜想,她可能是到父親的墓前了卻什麽心願,便覺得這一切都順理成章,心情也就恢複了平靜。唯一令我不解的是,他的雙腳在雪地裏踩得吱嘎作響,而她竟然完全沒有覺察。或許她正虔心虔意地想着什麽事情。他決定不再打擾她。當她走到父親的墓前時,拉烏爾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她跪在雪地上,在胸前劃着十字,開始禱.告。但是,他們誰也沒有看見一直飄蕩在他們身後的陰影。
這時,午夜的鐘敲響了。
在第十二下鐘響餘音未散的時候,突然,拉烏爾看見她擡頭望着天空,雙臂舉起,一副心醉神迷的模樣。正當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時候,自己卻也不由自主地擡起頭來,用狂亂的目光四處張望,他的身心似乎也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吸引住。頃刻間,音樂缭繞。多麽美妙熟悉的音樂!他和克裏斯汀娜小時候聽過它,只不過,老達阿埃拉不出這天籁般的音律。
他立刻想起克裏斯汀娜曾提過的音樂天使,除此之外,他不知道還有什麽合理的解釋。那永難忘懷的琴聲,如若不是來自天堂,在這空曠的墓園,既無樂器也無琴師,又哪裏去找尋它的出處呢?那首動聽的旋律是《拉紮爾的複活》,小時候,老達阿埃時常演奏這首憂傷卻充滿信心的樂曲。克裏斯汀娜所說的音樂天使倘若真的存在,它也未必能有如此精彩的技藝。
還有那背後的陰影,他們正在随着音樂聲翩翩起舞,以一種詭異的節奏和着,若是他們肉.眼可以看得到,此時恐怕已經駭破了膽,人們總會難以抑制的回憶起那個名詞,逢魔時刻。
在這荒郊野嶺的墓園裏,與那堆齒颚之間露着笑意的死人頭作伴,再加上那一夜白得耀眼,更顯陰森可怖的月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後來,音樂停了,拉烏爾也逐漸地清.醒過來。這時,他仿佛聽見那堆死人頭裏有動靜。
突然,一顆死人頭滾到拉烏爾的腳邊,接着又一顆……又一顆……他仿佛成了一場滾球游戲的攻擊目标。米契爾擡頭看了一眼,克拉克正不斷的投擲着地上的所有球形物體,即使已經往生了如此多年,他還是不能夠控.制自己惡作劇的愛好,不過,在今天晚上也無傷大雅。
就在這時,拉烏爾·夏尼從地上彈了起來,跟随着埃利克跑進了教.堂,飛快地抓.住他的一個衣角。這時,他和埃利克正站在主祭壇前,月光透過半圓後殿的彩繪玻璃,垂直地灑落在他們面前。他始終不肯放手,黑影便轉過身來,黑色的大農半敞着。
他看見了……一顆恐怖的死人頭!他的目光像是地獄裏燃.燒的火焰,噴向我。只聽到一聲沉悶的聲響,拉烏爾已經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識,甚至連一聲尖.叫都沒有發出來。這個小男孩一定是認為自己遇見了撒旦。
克拉克毫不猶豫的拽住了拉烏爾的腳,把他往外拖。米契爾上前一步握着埃利克有些冰涼的手,吩咐道:“好奇心會害死人的,克拉克,把他就扔在教.堂的門口吧,反正最遲到明天早上他會被人發現的,死不了。”
米契爾細心的攏了攏埃利克的大衣,關切的說:“你怎麽又在深夜出來啊,你的手腳都已經冰涼了,我們回去吧,你應該好好的照顧自己,更加的關心自己一些。”
埃利克很是別扭往旁邊再走了一些,他一直渴望着別人的關愛,可是,這樣的完全處于一種弱勢的關愛他……
米契爾溫柔的看着他,有一點受傷,“埃利克,你一點都不希望和我接.觸嗎,我只是想要關心你而已,如果你覺得這樣的我很是別扭,你把我當成是女孩子也沒事。你需要記住,我照顧并不是因為你是一個弱勢的人,要真是這樣的話,我絕對對你不屑一顧。我對你的關注,只因為我想要這麽做,你能夠明白嗎?”
米契爾哀怨的說完了這句話,深情地看了他一眼,最後說:“我走了,我不能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你一個人回去路上一定要小心。”他一個人離開了,背影蕭瑟,配合着猛烈的寒風,極易讓人升騰起一種負罪感。
米契爾步履緩慢,要不是需要符合實際,他幾乎都要踉踉跄跄的走了,最好跌上一跤,也許美.人就會自投羅網了。現在只有遺憾的放棄了,不過,這樣也不錯,至少已經在他的心裏種下了一個影像。他太敏.感,太別扭了,不順着他的意思,或者動作太快,他反倒會自己越退越遠。
就這樣每天都前進一點點,總有一天他會習慣的,習慣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滄海桑田,什麽都能夠改變。晚安,我的美.人,希望你今天能夠有一個甜.蜜的夢。
米契爾扯起自己的風衣,轉瞬間就消失在黑夜裏,他的時間才剛剛開始。克拉克已經幫他的小科洛套好了缰繩,今.晚,他們還需要去走訪三戶人家呢。其實,他真的沒有欺.騙埃利克,來到這裏,他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噓……一定要小心,這是一個秘密,知道了的人會有厄運立刻降臨到你的身上哦。
如果一直注意觀察着天空的人就會發現有烏鴉突然開始聚.集了,它們有序的往前飛去,好像在為身後的什麽東西指引着道路一般,最後,它們分成了三堆,在三戶人家上空盤旋,久久不願離去,就像是死亡的标記。
一家是68歲的老人,還有另外兩家都是年輕人,一個是病死的,另外一個是意外,突然落水,等到撈上來的時候已經不行了,多麽哀傷的故事。
克拉克恭敬的站在米契爾身後,一起看着屋裏的人為了生存掙紮,他們的靈魂已經一半離開了身.體,搖搖欲墜,留戀着不想要離去,痛苦,悲傷,最多的還是不甘心,各種內心最深處的渴望深深的充斥着這裏。
克拉克滿足的吸了好幾口,他的身.體稍微凝練了一些,他就是靠着人生各種絕望,不甘的情感而活的,他出生于一座死城,因為黑死病全部人都死在了那裏,在屍體中間,他出生了,不知不覺成長。這個時候,巴特萊大人來到了這裏,是他将自己從那個沒有希望的死城中帶了出來,也是他讓自己重新擁有了一具屬于人類的身.體。不知道今.晚,有誰會被選擇,重新擁有一段截然不同的生命,感激吧,祈禱吧,哀求吧。
米契爾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這些人都不能夠成為合适的載體,老人已經太老了,他沒有足夠活下去的信念,那個羸弱的年輕人內心充滿着惡念,我只是想要給一些人選擇的機會,而不是制.造危險品。至于那個孩子,他的靈魂已經被帶走了……”
第二天,當那三戶人家推開門的時候,發現地上不知何時落了許多烏鴉的屍體。
作者有話要說:
☆、意外的拜訪
“唉……”米契爾嘆了一口氣,“他們都不是那個幸.運兒,就算勉強施為也只是毀滅。人啊,真的是一個複雜的動物,越是在人類社.會裏面活得久,就越是不了解我身邊的到底怎樣,越是深入,越是迷茫。”
克拉克一揮馬鞭,科洛揚起蹄子跑的更快了,“主人,這才是我一直想要回到現世的原因,地.下的世界太乏味了,他們只是單純的為了本身,一點都不會壓抑自己的天性。而這裏,形形色.色的人,虛虛實實,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未知,帶來了新奇的體驗。在這裏,我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心髒還在跳動。”
米契爾輕笑,“也許吧。知道你心無怨憤我就安心了,克拉克,我們今天随處走走吧,一直都要算計別人也很累,我們今天就看看周圍的風景吧。”
這段時間,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和平之中,巴特萊醫生到鄉村問診一段時間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露面了。那位歌劇院幽.靈也暫時沒有了動靜,阿爾芒蒙夏曼一直在大力吹噓着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的作為,可是,只有菲爾曼裏夏心裏在暗暗發苦,他早就已經付出了那兩萬法郎,在他稍微挪用了一點劇院的經費還有自己的補貼之後,現在也只有相信巴特萊醫生的話是真.實的,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拉烏爾夏尼這幾天全是在焦灼中度過的,可憐的克裏斯汀娜,她對他真的是若即若離,忽然寄給他短信,突然又是見面都裝作是沒有看見,我的克裏斯汀娜,你的心到底在哪裏,是否已經被那個該死的男人騙走,她會不會已經……不,我要相信她,她是純潔的,那個男人還沒有來得及,可是……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內心時時刻刻受到煎熬,我的克裏斯汀娜,她到底是怎樣了?他怎麽能夠放得下她。
就在他們認為就會這樣平穩的度過兩個月的時候,米契爾悄悄的返回了巴黎,此時,他正站在劇院幽.靈秘密巢穴的入口處,等待着那位主人的小船。終于,它緩緩出現了,埃利克身上披着的是他送的披風,米契爾立刻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一步躍上那艘小船。
他有些心疼,“天氣還在轉涼,你又穿的不多就這樣出來了。”埃利克僵硬着抽回自己的手。
埃利克對他還是有着防備,沒有關系,畢竟,他們認識也才不到兩個月,有那個人能對一個剛剛相識的人推心置腹呢,一切都需要時間來證明。“你為什麽會找到這裏?”埃利克冷硬地問。
米契爾做了一個俏皮的表情,裝作可愛的模樣說:“這個你就不要管了嘛,我總是有一點特殊的小方法的,就像是當初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能夠說出你的過去一樣。但是,這個是秘密,不可能随随便便告訴外人,不過,你要是成為我的人,那就另當別論了,我一定對你言聽計從。”
埃利克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搖着槳,一時間,格外的安靜,只有河水流動的聲音,米契爾的臉隐沒在黑.暗之中。
到了那個地方,意外的,水汽并不算是很重,他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埃利克,你還是會注意你自己身.體的啊,沒有讓你自己住在一個水汽很重的地方,或者你只是關心自己的樂器沒有被水汽影響。你現在身.體幾乎沒有任何問題,簡直是一個奇跡。”
埃利克只是在管風琴前面坐下,問了一個問題:“你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麽?”
米契爾自顧自的說着:“去瑞典吧,我在那裏有面積很大的土地,足夠大的草地,森林,如果你喜歡水的話,那裏還有一處瀑布,你可以在那裏建造一座別院,你可以發揮你的一切才能。最重要的是,我永遠都不會嫉妒你的才能,你越是優秀,我越是高興。怎麽樣,跟着我走吧。”
埃利克仍然是沒有絲毫的松動,米契爾只有說:“好吧好吧,暫時你是不會改變主意了,算了。我這次聯.系你,只是想要送給你一點定金而已,你到現在對我的醫術,對我的能力仍然有着衆多的懷疑,為了消弭你的疑心,讓我們之間的關系更加融洽,我來到這裏,送給你一件小小的禮物。”
埃利克冷硬拒絕:“不用了,我沒有無緣無故接受一件禮物的習慣。還有,這些時間,克裏斯汀娜的事情你沒有插手很好。”
“我可不認為我放手是一件好事,那位姑娘的心已經徹底轉移到那位年輕小夥的身上了,你難道沒有感受到她對你與日俱增的害怕嗎。埃利克,你現在不是她的音樂天使了,你是一個充滿惡意,野心勃勃的男人!”米契爾飄到他的身邊,捏着他的手臂。
他的聲音還是不願意停止,他說的全是埃利克心底自我麻.痹.的地方。“埃利克,你猜猜看,要是你在将她拖入黑.暗的時候就把你現在的容顏展現給他,結果會怎樣?那個可憐的女孩會崩潰吧,天使突然變成了惡.魔,哦,可憐的埃利克,就算你再卑微,也一定會被抛棄。讓我猜猜那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什麽呢,是的,我愛拉烏爾,我不能夠離開他,為了他我可以忍受在你身邊,但是我的心永遠是屬于他的。”
“你知道你的未來會怎樣嗎,就算拉烏爾夏尼死了也不行,他更加光輝的形象會永遠留在克裏斯汀娜的心上,她會加倍的思念他。這就變成了一個死局,而我為你帶來的是一線生機。”米契爾輕輕的捏着自己手上薄如蟬翼的東西,就這樣看着埃利克的眼睛。
鬼使神差的,埃利克接過了那副面具,在手心摩挲着,“這就是你說的能夠讓我重獲新生,恢複容貌,不過就是另外一副面具而已。”
他本想要扔出去,但又不忍心,這副面具做的比他自己精致得多,至少,當他戴上的時候,一般的人都認為他是一個正常人,而不是一個怪物,可是,這仍然是一副面具。米契爾慫.恿着他,“戴上試試,這是按照你臉部的骨骼做的,不過是花費了我一天的功夫而已,要是你不滿意,我還可以回去改改。”
不由分說,米契爾迅速的取下了埃利克的面具,将那張薄薄的東西貼在了他的臉上,不知道米契爾是這麽弄得,不過是一會兒時間,那個東西就在他臉上貼緊了。埃利克在臉上摸索了一下,居然連邊界都沒有,好像一開始這就是長在他的臉上。
他實在是難以抑制自己的驚訝,轉過頭,瞪着他。米契爾啞然失笑,“不過是一點雕蟲小技,讓你過渡一下,不要在意。我會讓那些人知道的,看輕你是一件多麽愚蠢的事情。”
米契爾從衣服裏面拿出一面鏡子,将埃利克拖到鏡子面前,逼.迫他,“你睜開眼睛仔細看看,這是你現在的模樣,還滿意吧,從今天開始,你就要忘記你以前的樣子,因為,你只會變得更完美。”
埃利克睜開了眼睛,嘗試着看向鏡子,這裏面不再是一顆骷髅,而是一個英俊的男人,并不是十分精致的五官,卻讓人感覺平和,有一種悲天憫人的情懷,在他身邊,好像連風都寧靜了,心情也平緩了。
米契爾點點頭,“效果還是不錯的,這是我按照神父的感覺做的臉,你戴着更像是一個天使了,不知道當克裏斯汀娜看到你現在的模樣會怎樣激動的滿含熱淚呢?”
埃利克卻突然生氣了,他憤怒的撕扯着自己的臉,呼喊着:“我不需要這樣虛假的東西,我……”
米契爾狠狠的一巴掌打過去,冷漠的說:“現在清.醒了一點嗎,你想要融入這個社.會就必須做出改變,而且,什麽是真.實,你覺得你那副惡.鬼都不如的樣貌就是真.實了嗎,你真的認為自己是一個怪物?你要是不能夠接受自己,認為自己是不需要存在的,那我也就沒有必要為你做什麽了,告訴你,我很高興我是一個怪物,我的人生就是建立在我是一個怪物之上的。”
埃利克沉默了,他忽然開始瘋狂的彈起管風琴來,不屈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