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望那間咖啡店
“我在想，你今天中午是在赭峰大酒店還是在臨江漁莊請我吃飯呢？”何瑪列看着一臉壞笑的蔣瑞，也學着他的樣子涎着臉皮說道。
“呵呵，”蔣瑞拎起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接着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之後回應着老同學的挑釁道：“你太擡舉我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什麽富二代官二代什麽的，又當了這麽多年苦逼的設計師。所以，你說我能在你剛才所說的那樣高檔的地方請你吃飯嗎？除非你忍心讓我請你吃飯過後在那兒刷他一個月的盤子！”
“別裝窮啦！說正事吧，今天請我來有什麽事？是好事還是壞事？聽完了你的事情之後，我還要去見一個重要客戶呢！”畢竟心裏裝着事情，何瑪列不想再和老同學這樣鬧下去，便微微一笑，然後故作一本正經地說道。
“哦，看來你現在性子挺急的啊！記得，你以前上學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呀！”蔣瑞仍然不急不徐，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了桌子上的菜單，然後叫來服務員點了兩杯埃塞俄比亞耶加雪菲咖啡。
“我這次請你來呢，是想請你幫我一件事情。”看着服務員拿着點菜機向前臺走去的背影，蔣瑞看着依舊是滿臉顯然是裝出來的一本正經的何瑪列說道：“你知道，我在金邦裝飾公司已經幹了三年，也做了兩年的首席設計師了。但是，我現在在公司裏的前景恐怕也就那樣了，公司設計部經理一直由童總的弟弟擔任，而且童總的弟弟還持有公司的股份，所以，我實在是再也看不到自己的上升空間了。或許，童總也感覺到了我的尴尬，所以上個月的時候，他找我談過一次話，在那次談話的時候，他承諾給我百分之五的幹股。但是，後來，我思量一番之後，還是謝絕了童總的好意。因為對于幹股這種東西，我覺得總是和空氣一樣，看不見，大概也摸不着……”一連說了一大串，蔣瑞似乎口渴了，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之後，看了看坐在對面微笑着看着自己的老同學，朝他眨了眨眼睛。
正在這時候，蔣瑞點的兩杯咖啡上桌了。
看着蔣瑞朝自己眨了幾下眼睛，何瑪列明白他是要自己來說幾句。于是輕輕拿起自己面前咖啡碟裏的小調匙，在咖啡杯裏慢慢地攪動了幾下，然後伴着緩緩升起的來自東非高原的濃郁苦香說道：“所以，你小子現在打算自己獨立門戶，也來過一把當老板的瘾，是吧？”
“果然聰明！”蔣瑞大笑道：“知我蔣瑞者，何瑪列也！對于這次創業，其實我在半年之前就已經考慮過，但是最終下定決心還是在一個月之前，也就是咱們重逢的那個時候。今天請你來，主要是麻煩你幫我兩個忙，第一，在油漆材料這一塊，我肯定是和你合作，但是希望你在價格方面适當照顧我一些，希望你能夠體諒一下我初次創業的不容易；第二呢，你看，能不能幫我介紹幾個有能力的設計師和市場營銷員，我知道，你已經跑遍了赭陵大大小小的裝修公司，這一方面一定有很多資源！”
說完之後，蔣瑞滿懷期待地看着老同學。
“這個忙嘛，我肯定要幫到。”何瑪列回應着老同學的熱切期待道：“這一段時間，我确實跑了不少裝修公司，但是由于職業性質使然，市場營銷員認識得不多，倒是設計師認識了不少，也了解到他們其中有好幾個有跳槽的打算……”
“那你趕緊給我介紹幾個呀！嗯，越多越好，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好中選優了！”一向不急不躁的蔣瑞竟然一下子激動地打斷了何瑪列的話，急切地說道。
“哦，對了，我想問一下，你的公司現在場地找好了嗎？打算什麽時候開張？目前手上有業務嗎？”何瑪列看着顯得有些焦急的老同學，不慌不忙地問他道。畢竟，這幾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一定要弄清楚，要不然的話萬一幫他介紹人過來而又一時沒能有個着落也不好。
“這個你放心！”蔣瑞懇切地看着何瑪列，底氣十足地說道：“場地我已經租下來了，就在摩登時代廣場，和童總的公司在同一幢，我在21樓，他在16樓，呵呵，這麽多年，我總算爬到他上面去了！現在，場地裝修已經做到木工階段了，過不了多久就要麻煩你幫我送油漆材料了。至于開業時間，我已經定下了，就在下個月18號，一定會準時開張的，這個你放心好了，而且，到時候，還一定要請你何經理大駕光臨，現場指導一下。至于業務，我可以信心十足地告訴你，我手頭現在至少有不下五十個意向客戶，目前已經簽了合同的客戶已經有十六戶。噢，我忘記告訴你了，我的公司已經注冊了，名字叫江流裝飾，相信你的老同學吧，我的財運一定會像萬裏長江的滾滾江流一樣浩大！”說着說着，他竟然有些激動了。
“那好吧，我現在手頭就有一個正準備重新找工作的設計師。”看着興致勃勃的蔣瑞，何瑪列輕呷了一口咖啡，慢慢地說道。
其實，剛才聽到蔣瑞說要讓他幫忙找設計師的時候，何瑪列的眼前馬上就浮現出了那張大概很長時間都難以從自己的腦海裏抹去的精致的臉。
“是大牌嗎？”蔣瑞連忙接過何瑪列的話頭問道。
“是不是大牌，我不清楚。雲天裝飾公司，你知道吧？”何瑪列對設計師的水平高低并不十分了解，畢竟他不是幹這一行的，于是，他反問蔣瑞道。
“知道呀！不就是那個曾經牛皮哄哄的北京公司嗎？嗯，現在已經倒掉喽，記得它倒下的那一刻，還和它開張的時候一樣，那是轟動整個江城呀！”蔣瑞語氣中帶着些許輕蔑，回應何瑪列道。
“原來在雲天裝飾公司當設計部經理的，一個女孩，她現在想找一個靠譜一點的裝飾公司上班。請問，你的江流裝飾公司靠譜嗎？”此時，何瑪列看着老同學有些急不可耐的模樣，不禁把自己和女朋友的那樁煩心事暫先放到了一邊，帶着一些調侃問蔣瑞道。
“哦，是這樣的呀！雖然說雲天裝飾公司倒閉了，但是它的垮掉畢竟不是因為設計部的責任而是有其它原因的，而且，做為業內人士，我知道，它的設計團隊還是非常不錯的，既然能夠當這個團隊的經理，一定是一個比較有水平的設計師。請你務必把她介紹給我，也請你相信、也請她相信，我的江流裝飾公司一定會永遠做一個靠譜的公司！”蔣瑞沒有在意何瑪列的調侃，目光緊緊地盯着面前的老同學，非常真誠地說道。
“好的呀，我相信你，老同學！”何瑪列也非常誠摯地回道，說着，他掏出了手機，打開通信錄，翻到了章雅姝的號碼：“喏，是這個號碼，你記一下！”
告別蔣瑞之後，何瑪在停車場上自己的車子旁邊情不自禁地又回望了一眼曾經留下自己和黃小群第一次溫馨面對美好時光的公爵咖啡館。
回想着那一個偶然到來的上午，再想想和女朋友從相識、相知到很快就走到一起的這段時間當中的一個個美好瞬間，再想到兩個人現在正遭遇着的麻煩，他不由得鼻子有些發酸，心中又漸漸地慌亂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