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沒錢付賬
第二天中午，當章雅姝走出赭陵汽車站旅客出站通道的時候，腦子裏還在愉快地回憶着昨天杭州西湖文化廣場中北橋下的溫馨和美好。
一聲“叮咚”的手機信息提示音從提在手裏的小包包裏不識時務地傳出來，打斷了她美好的回憶。
掏出手機一看，是油漆工師傅發過來的一條微信，問她材料有沒有安排進場。
“哎呦，瞧我這記性！”她連忙自責地拍了拍腦門，接着給油漆工師傅回了一條信息過去，告訴他，說自己馬上着手安排。
回複過了油漆工師傅之後，章雅姝正準備撥通何瑪列電話的時候，又來電話了，是吳思路打來的。
在電話裏，吳思路焦急地對她說，他父親生病住院急需用錢，請求她好歹支援一點。
念及大半年來的同事關系和師徒感情，再想想這個大男孩在這座城市裏并沒有多少熟悉的人，章雅姝答應了吳思路，并在結束通話之後立馬通過微信轉給他五千塊錢。
給吳思路轉過錢之後，她先讓自己靜了一會兒之後才撥通了何瑪列的手機。
接到章雅姝來電的時候，何瑪列正在姑媽家裏，正陪自己現在在赭陵唯一的親人聊天。
聽章雅姝說是要送油漆材料到工地去，他讓她加自己的微信直接将材料單發過來。
很快地，她發過來加好友的請求。
很快地，他通過了她的加好友請求。
緊接着，沒有一會兒功夫，她将一個害羞的笑臉和一張拍下來的寫着工地所需油漆材料的白紙圖片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沒有一點兒耽擱，他将圖片發到了公司倉庫經理石再美的手機上，并跟着又發了一條信息附上了章雅姝的聯系手機。
可是，正當章雅姝很快打車回到她在友誼花園的單身公寓裏安頓好了，坐在小陽臺上，正端着一杯現沖的咖啡慢慢品嘗着的時候，從卧室裏傳來了來電鈴聲。
電話是何瑪列打過來的。
“不好意思呀，章經理，我們老板說了，由于……”電話那頭的何瑪列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猶豫，但是他很快就清了清嗓子接着說道：“由于你曾經是雲天裝飾的人，所以現在和你做生意必須現款現貨……”
章雅姝在電話這頭聽着何瑪列的話，不禁一下子愣住了。
很快地，她明白過來了，打斷了他的話，帶着一些愠怒說道：“難道僅僅因為我曾經在賈大貴手下做過，你們就這麽不信任我嗎？”
“我也沒有辦法呀！”聽着章雅姝頗有些生氣的話，何瑪列在電話裏帶着一些抱歉無可奈何地回應道：“我畢竟不是老板哦！”
“好吧，那我把貨款微信轉給你，告訴我，多少錢？”聽了何瑪列帶着歉意的解釋，章雅姝壓制着心頭的不快對電話那頭的他說道。
“等一下，讓我看一下清單。”何瑪列回答道，聲音中似乎有一些怯意，大概是因為感覺到有些愧對電話另一頭那個曾經救過自己的女孩。
“那好，快一點。”她有些不耐煩地回道。
不一會兒，手機“叮咚”聲響起，章雅姝收到了何瑪列的微信，是幾張發貨清單的照片，最後還有一條文字信息：“總共2853元，你轉2800給我吧。謝謝！”
“呵呵，我還以為多少錢呢！”她在心裏頭冷笑了一聲，便開始在微信上給何瑪列轉賬。
可是，輸入支付密碼之後，手機上馬上便跳出了彈窗提示：“銀行卡餘額不足……”
“嗯，怎麽會這樣呢？”章雅姝拍了拍腦袋，覺得有些不大可能。
但是，她很快就想起來，剛才在路上轉了五千塊錢給吳思路了，而這張和微信綁定的卡上好像也只有五六千塊錢的樣子。她一直有一個習慣，和無線支付綁定在一起的銀行卡上從來不放太多的錢，沒有想到，這個好習慣今天給自己添麻煩了。
“換一張卡吧。”這樣想着，章雅姝從電腦桌上拿起小包包。
然而，打開之後，翻尋起來，她一下子懵了——平時一直靜悄悄地躺在包包裏面的錢夾不見了！
被偷了？不大可能，早上她是坐出租車到的杭州汽車北站呀！而且，一進入候車大廳，屁股剛剛挨到椅子，屏幕上就顯示她所乘坐的那一班車開始檢票了。在汽車上，她一個人坐一個位子，到了赭陵下車之後，她走出汽車站之後很快就打到出租車回來了。仔細梳理一下，自己今天根本就不可能給小偷機會和時間呀！
自己弄丢了？離開赭陵到杭州，再從杭州回來，這幾天，也只是在自己家裏和孔桑的家裏呆過。而且，這幾天裏買東西也一直用的微信或支付寶付的錢，甚至，今天兩次打車——一次是早上在杭州、一次是中午在赭陵，也沒有用現金，也就沒有動過錢夾呀！
那麽，錢夾哪兒去了呢？
“看來，我現在已經提前進入老年癡呆了！”章雅姝不由得嘲笑了一下自己。
就在苦苦地想着那個酒紅色錢夾的下落并在腦海裏勾勒着它此時可能的處境的時候，來電鈴聲再一次不合時宜地打斷了她的思路。
是孔桑打過來的電話。
“章大小姐呀，你也太粗心了吧！怎麽把錢夾落在車子的副駕駛位上啦？幸虧沒有哪個歹徒砸我的車窗玻璃行竊，當然，可能也是壞人看不上我們的那輛破車吧！”孔桑在電話裏得意地奚落起自己的女朋友來。
“什麽，我的錢夾在你的車上？會不會是你故意從我包包裏拿出來藏起來的？你老實說，到底是還是不是？”想象着男朋友的那副得瑟嘴臉，章雅姝沒好氣地反诘道。
“雅雅，你說，你男朋友我有這個膽量嗎？你仔細想想自己到底是怎麽把錢夾落在了車子裏吧，我知道你一定會想得起來的。再說，你一向可是冰雪聰明，明察秋毫的喲！”覺察出了她真得有些生氣了，他連忙在電話裏換了一副讨饒的口氣讨好地說道。
“嗯吶！讓本姑娘想想！”顯然很受用男朋友的馬屁，章雅姝不禁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臉龐，思索着自己的錢夾是如何被落在了孔桑車子的副駕駛位上。
終于想起來了！
昨天從老家回杭州之後，在孔桑家所在小區的地下車庫停好車之後，她對着車內後視鏡看了一下自己，發現頭發有些淩亂，便想着從包裏拿出梳子把頭發梳理一下。當打開包包找出梳子的時候，她又下意識地拿出了錢夾，取出錢夾裏面的小鏡子，然後順手将錢夾就扔在了副駕駛座上——就像她在家裏從錢夾裏取出東西之後習慣性地将錢夾随手一扔……
而這兩天她一直都沒有用到錢夾，所以也就完全忘記了自己回到杭州那天中午在地下車庫裏那不經意的随手一扔。
事情就是這麽簡單，現在她因為那個酒紅色錢夾而産生的所有擔心顯然都是多餘的了。
“哎——哎——阿桑，”想到自己剛才在電話裏對男朋友的那副兇悍語氣，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了一會兒哈哈之後故作可憐哀求地對孔桑說道：“你女朋友現在沒錢付材料款了，估計今天的晚飯也沒有着落了，你說怎麽怎麽辦呀？救救我呀！”
“好吧，你等着，我這就過來，雖然身體還沒有百分之百恢複不敢開車，我馬上打車過來接你回杭州，如何呢？”他在電話那頭故作誇張地語氣中充滿急切地說道，那架勢簡直就是恨不得立刻肋生雙翼飛過來英雄救美。
“呵呵，來點實際的吧！”她不以為然地笑着回敬他的故作殷勤。
“那，你等着我，給我一分鐘！”他也笑着說道，然後挂斷了電話。
想着剛才在電話裏的勝利，章雅姝握着手機得意地靜等着孔桑的實際表示。
果然只有一分鐘的樣子，“叮咚”一聲，手機屏幕閃亮，來微信消息了。
好家夥，他一下子轉過來一萬塊！
“嚯嚯嚯，現在又有錢啦！”收過孔桑打過來的一萬塊錢之後，章雅姝連忙又在微信裏翻到了何瑪列，給他轉了兩千八百塊過去。
轉賬完了，她又不放心，緊接着撥通了他的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