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嘴上說男孩女孩都一樣，實際……
孔祥祺最近殷勤的有點肉麻。
早上起來做早飯，送恬恬上學，送季淩雲上班。
本來他還要去接季淩雲下班的，但是一來不順路，二來晚高峰實在堵得厲害，所以他下班改為回家做飯，照顧恬恬，季淩雲自己打車回家。
晚上，他跟恬恬商量，讓恬恬去睡小卧室，他陪季淩雲睡。理由是，怕恬恬夜裏睡覺踢到季淩雲的肚子。
當然被季淩雲拒絕了。
她從育兒書上看到的，有了二胎，要更關注老大，否則不利于老大的心理成長。
她明白，自己有如此待遇，都是沾了腹中這個孩子的光。
10個月皇後，一輩子奴隸，是她的真實寫照。
這天，送季淩雲上班的路上，孔祥祺突然問了一個問題：“老婆，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行，我只盼孩子健健康康的。”
“你覺得這一胎是男孩還是女孩。”
“這可感覺不出來。反正男孩女孩都行，我都愛。”
“你就不好奇嗎？”
“這有什麽好奇的，幾個月後就知道了。”
車裏氣氛凝滞了一般。
片刻過後，孔祥祺說：“我挺好奇的……咱去做個B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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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沒有醫院做這種B超，鑒定胎兒性別是違法的！”季淩雲沒好氣的說。
“我知道有個地方能做，我們辦公室大姐給推薦一地方，你現在月份正合适，咱去看看吧。”孔祥祺低聲下氣的。
“你到底什麽目的！如果是女孩，你打算怎麽辦？”
孔祥祺嘆口氣，淡淡的說：“也不能怎麽辦，男孩女孩都是我的孩子。咱去做個B超，主要是給我媽吃個定心丸，如果是男孩，她自然歡喜，如果是女孩，她也就死心了，省得天天打電話絮叨我。你就當幫我個忙……”
孔祥祺說着，伸手握住季淩雲的手。
也許是孔祥祺那句「男孩女孩都是我的孩子」讓季淩雲有點感動，她的心軟了下來。
她了解自己婆婆，最善于情感綁架，不達目的不罷休，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只需演前兩場，孔祥祺這個做兒子的就投降了。
她看着他的臉，問了一句：“如果是女孩，你會不會失落？”
孔祥祺停了大約有5秒鐘，才說：“失落……可能會有，誰不想兒女雙全呢？但是再來個小棉襖我也開心，都是我的孩子，我照疼不誤。”
如果他回答「不會失落」，季淩雲可能只會冷笑着拒絕他，可他偏偏說了實話。
做B超這事，季淩雲就算默認了。
到了周末，兩口子把恬恬送去了姥姥家，就開着車，去了一個遠郊區的診所。
診所位于一個住宅小區裏，不太好找，孔祥祺問了好幾次路，總算找到了。
一進門，牆上貼着一行刺目的紅字：鑒定胎兒性別是非法行為。
季淩雲心想，這也太諷刺了。
交了錢，排隊。
季淩雲旁邊的座位上，坐着一個中年婦女，看樣子有45歲左右，看打扮應該是郊區農村的，腹部已經隆起得很明顯。
發現季淩雲注意她的肚子，中年婦女爽朗一笑：“妹子，你這是第幾胎？”
“我……二胎。”
季淩雲小聲答，她實在是不想回答她，甚至都有點後悔過來坐這個座位。
“我第五胎了，這個如果還是女孩，我他媽的再也不生了，寧可離婚也不生了。”
“呃……”季淩雲不知道該說什麽。
驟然聽一個陌生人跟她訴衷腸，讓她尴尬得不知所措。
“我老大都17了，老大說不讓我生了，以後她養我。”中年婦女自顧自的說。
“老二13，老三10歲……第四胎倒是個男孩，但沒保住，生下來就是死胎。”
大姐說着說着，眼圈就紅了，大顆的眼淚湧出眼眶，本來不再清亮的眼球顯得更渾濁了……
季淩雲目瞪口呆。
一方面，為這個中年婦女的遭遇難過；
另一方面，又為自己難堪，在她眼裏，重男輕女是很愚昧的觀念，自己好歹也算一個高知女性，竟然……也淪落到來幹這種愚昧的事。
很快輪到大姐了。聽到叫號，她忙不疊的應着，進了B超室。
也就過了10分鐘，B超室裏傳出一聲悲怆的哭聲，嗓子沙啞，好像還有詞。只是哭得太傷心，那些字詞在嗓子裏走了形，聽不懂了。
緊接着，B超室門開了，中年大姐從裏面出來，一邊擦眼淚，一邊往外走。
那悲悲咽咽的哭聲，随着她的身影，飄向樓道裏，最後在電梯裏慢慢下沉、消失了。
季淩雲的心也沉了下去，她後悔來這個地方。
可是已經叫到她的號了，孔祥祺拉着她，陪她一起進了那間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