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讨論
若不是因為他在普林斯頓大學,收到信息的時候,這位教皇已經去世好幾天。他應該要去參加這位教皇的葬禮。如今格羅騰迪克先生的葬禮已經結束,那麽他繼承了這位先生的意志,就讓他帶着數學進入一個全新的世界吧。
莊蔚然深吸一口氣,繼續做着計算。這篇論文,就當做是給格羅騰迪克先生的一個紀念吧。桌邊,安靜的擺放着格羅騰迪克未發表的學術成果以及手稿。
“沙沙沙”的聲音一直不停地響動着,林森來敲門的時候,他已經習慣莊蔚然将自己關上房間內。
“叩叩叩”林森敲着門,“莊教授,已經十二點了。”
放下手中筆,莊蔚然站起身來打開房門,“我知道了。”他輕輕點頭,來到廚房做完飯,皮爾斯吃得很香。原本不會用筷子的皮爾斯倒是學會用筷子。
“林森。”莊蔚然提高音量,吃完飯,正在洗碗的林森擡起頭看向莊蔚然,“怎麽了?”
“我可能比你更早回華國。”莊蔚然笑着說道,“我在這邊沒有什麽事情,做完研究之後,就會離開學校。大概是在中旬左右,你應該要等到聖誕節才回國吧。”
“對。”林森颔首,“但也不一定,如果沒有做出東西來,我可能不離開普林斯頓。”
“我想要把課題做出一些東西再說。”
“那也不錯。”莊蔚然表示對林森的理解,“好好做課題,原本明年再回華國也是來得及的。”
“是啊。”林森接着話茬繼續說道,“原本在普林斯頓大學就待這麽幾年的時間,作為全球的數學中心,我确實應該好好學習一些東西。”
“我不像是你,我覺得你在普林斯頓大學好像也學不到什麽了。平時都在家裏不出門,就算是你這次回國之後,不再回來也可以吧。”
“我得把BSD猜想給做完。”莊蔚然輕聲說道,“一百萬的美金我為什麽不要?”
莊蔚然搖着頭,“否則,投資那邊還是有些不太夠的。”
“好吧。”輕松愉快的聊天之後,大家都開始繼續研究課題。一般能夠自己做出來的東西,不管是林森還是皮爾斯都不可能跑去詢問莊蔚然。
到了他們這個地步,要是能夠自己解決的,絕對不可能跑去麻煩莊蔚然。
…………
十二月的天氣,空氣仿佛都能夠結成冰一般。剛來到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進入辦公室,莊蔚然搓着手。旁邊的德利涅笑着說道,“很冷嗎?莊。”
“确實很冷。”莊蔚然搖着頭,“這該死的天氣。”他嘟囔着咒罵了一聲天氣,“實在是讓人心不好。”
“來杯咖啡暖暖身子?或者是來杯威士忌?”朗蘭茲站在桌邊,穿着小西裝,他的大衣放在衣架上。來到辦公室之後,暖和了許多。
“恭喜你,莊,成為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教授。”朗蘭茲手裏舉着酒杯,“我聽說你在阿貝爾域上有了新的進展?”
“确實。”身體暖和之後,莊蔚然也脫掉了大衣,他裏面穿着的是一件休閑裝。外面正飄着雪,坐在椅子上,“今天諸位教授想要聊一些關于代數和幾何上的事情?”
“莊,你知道的,那位先生剛去世沒有多久的時間。”朗蘭茲嘆息一聲,“他還有很多學術成果都沒有解開,他的思想——是不朽的。”
莊蔚然端着秘書送來的咖啡,“今天是來給教皇先生致哀的嗎?”
“當然不是。”德利涅微微搖着頭,“對了,你看了舒爾茨的論文沒有。”
“看了,關于朗蘭茲綱領在狀似完備幾何上的應用。”莊蔚然停頓了一下,“非常完美,我想他應該是想要将算術代數幾何轉換到P進域上。”
“至于後面的,我猜測,應該是想要對朗蘭茲綱領做一些同學,或許會開發出新的上同調理論。”說完之後,放下咖啡杯。他看向幾位世界頂尖級別的教授,“諸位約我來這裏,就是為了說這個問題嗎?”
“舒爾茨先生的論文非常精彩,那确實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還并不完善,他還需要不停地完善才行。”提高音量,“在這方面,我确實不能給他什麽意見。”
“你們知道的,算術代數幾何領域內,我一向沒有他研究得深入。”嘆息一聲,莊蔚然舒服的躺在椅子上,“諸位教授,我還有幾天的時間就要回到華國了。”
“恩?”德利涅放下手中的咖啡杯,“這麽早?我記得距離聖誕節還有一段時間,不留下來過聖誕節嗎?”
“不。”莊蔚然搖着頭,“華國的傳統節日并不是聖誕節。”
“你的論文呢?”旁邊的朗蘭茲詢問道,“我聽說你在十二月份要發表一篇關于阿貝爾域的論文,我現在似乎還沒有看見這篇論文。”
“如果今天不是諸位教授越我來普林斯頓大學,或許明天、後天,你們就能夠看見這篇論文。不過,這篇論文我已經整理好,等過段時間會上傳到arXiv。”
“我很期待。”朗蘭茲喝了一口酒之後,“今天約你出來,确實想要和你讨論一些幾何、代數上的問題。”
“你也知道,那位先生的思想還沒有被完全的解開。我們還有太多的東西不明白,倘若想要解開格羅騰迪克先生的思想,或許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遺憾的是,這位先生的著作,以及他的手稿都沒有流傳于世。可是憑借那些殘篇,他的思想還是沒有能夠完全解開。”朗蘭茲嘆息着說道,“說起來,我這裏還有一些先生的手稿。”
德利涅沉吟着,“事實上,那位先生的手稿或許還存在于這個世界,沒有被銷毀。可是先生的遺物非常簡單,并沒有剩下什麽東西。”
莊蔚然沒有說話,格羅騰迪克先生的手稿全都在他的手中,但是他也說過,希望莊蔚然不要給別人看。也就是說,他恐怕現在只能一個人研究這位先生的思想。即便是過了這麽長一段時間,莊蔚然依舊震撼于格羅騰迪克的思想。
對于他而言,還是有很多東西沒有能夠學會。
“莊?”威騰推門而入,作為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物理學院的教授,威騰也會時不時來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今天正好是他在這所高等研究院的日子。莊蔚然前些天升任為教授,他還沒有來得及恭喜莊蔚然。因為莊蔚然在做課題,壓根就沒有出現。
這大概是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最尴尬的一次授予教授頭銜的儀式,莊蔚然完全忘記了還有這件事情。
還是中途被理查德·費夫曼給從家裏給拉出來的,來到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時候,儀式都已經快要結束了。結果莊蔚然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拿到聘任書之後,直接離開,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大概是普林斯頓大學和高等研究院的教授們也習慣了莊蔚然的這種風格。他在研究某一項課題的時候,經常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已經讓他們見怪不怪了,只是很感慨,現在還有這麽古板的人。除了研究課題之外,好像不懂得享受。
莊蔚然只是沒有特別強烈的物質享受欲而已,他對于課題的興趣遠遠大于享受的欲望。
“威騰教授。”莊蔚然微微鞠躬,威騰順手将門關掉,“我路過時,聽見你們的談論聲。”
“林如何?”威騰教授一邊脫下大衣一邊詢問,“我記得之前林還給我說過,你給他的課題,他現在還沒有能夠做出來。”
“或許是比較困難吧。”莊蔚然想了想,“但是我認為,我給他的課題,能夠讓他更加深層次的接觸到規範場論。在華國的時候,他都是做一些數學相關的工作,沒有接觸過規範場論這一塊兒。”
倒了一杯酒,威騰拿着酒杯輕輕喝上一口,“我剛才聽說你好像要提前回華國?”
“我需要休息一段時間。”莊蔚然說道,“不久之後,我應該會把論文上傳到arXiv,然後就會回國。林,或許不會回去。”
“我很好奇。”朗蘭茲眼睛盯着酒杯,“林和莊究竟是什麽關系?”
“誰能告訴我?”
“表兄弟。”莊蔚然不避諱這點,沒有人詢問他不會說。如果有人詢問,他也不會避諱。
“哦?”威騰教授微微跳動眉頭,“林是你的哥哥?”
“沒錯。”莊蔚然颔首,“不過他能夠也是因為他足夠出色。”
“确實非常出色。”威騰教授嘴角微微向上翹,“我看過他做你的課題內容,很棒,是一位極為出色的學生。”
“我甚至認為,或許将來他會是一位頂級的理論物理學家。只是沒有想到,他和莊是兄弟。這麽說起來,我一點兒也不奇怪,為什麽林在數學和物理學上這麽有天賦。”威騰坐在椅子上,“大概這就是遺傳吧?”
“諸位教授,不如我們來讨論一下關于代數與幾何上的問題?”莊蔚然提議,他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況且,這裏坐着多位數學家,這個時候不好好讨論一下關于代數和幾何上的問題,實在是說不過去。
“或許,還能夠讨論一下關于拓撲學上的問題。”威騰教授加了一句,“我就知道,即便是聊天,莊總會扯到學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