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熟人
坐上車,賀振剛轉過頭來看向莊蔚然說道,“睿寧對廬陽還熟悉吧?”
“不是特別熟悉。”莊蔚然撓着頭說道,“我在廬陽的時候,一般都不出門。不過,對科學島還算是熟悉。”
“喲。”賀振剛笑着說道,“睿寧還去過科學島?”
“跟着季教授去過幾次。”
“季教授?”賀振剛蹙着眉頭說道,“你說的季教授是不是華國科技大學數學系的那個?”
“對啊,二伯認識季教授?”莊蔚然開心的說道,“季教授是我的導師,我在少年班的時候,就是季教授在帶我。”
“瞧瞧我這個記性。”賀振剛笑着說道,“我都忘記了,睿寧就是在華國科技大學讀的少年班,季教授是華科大的數學教授,睿寧肯定認識的。”
“二伯也認識?”
“算是認識吧,我們和華科大的數學系還是有些接觸的。”說着賀振剛打量着莊蔚然,“不對啊,前幾年一直有合作,二伯怎麽沒有看見過睿寧啊?”
“我這不是少年班的學生嗎?好多博士生都沒有資格跟着季教授做研究呢,我只是跟着季教授去過幾次科學島。幫着季教授做一些數學上的處理。”
“已經很厲害了。”賀振剛開始誇贊莊蔚然,語氣中有一絲寵溺,這大概是賀家的一個共識。就是寵着這個原本就已經非常厲害的孩子,這麽多年,在外面吃了這麽多苦,還這麽厲害。孩子不容易啊。這麽好的孩子,當然得寵上天才行。
“哪有。”莊蔚然興致勃勃的說道,“如果我能在華國科技大學繼續讀直博的話,說不定二伯還真會看見我,我記得那個時候季教授說過,和軍隊有合作。也不知道是不是二伯你們……”
“那睿寧怎麽沒有在華科大繼續讀書?華科大也算是睿寧的母校吧?”
“嘿嘿。”莊蔚然尴尬的笑了笑,“我想在陶教授那裏學數學物理,就……跟着陶教授去了京城大學讀直博。”
“況且,京城大學的湍流實驗室,也是國內最頂尖的湍流實驗室,其他地方也比不上啊。”
“恩?那是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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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力學的實驗室,主要是湍流的部分,湍流是流體的一種流動狀态。”莊蔚然一本正經的說道,“湍流是動力學上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子彈、飛機等等都是需要用到湍流實驗的。”
“睿寧也做過?”
“那倒是沒有。”莊蔚然很誠實的搖頭,他不會去做這個實驗。至少最近這幾年,他只會研究理論物理學,“二伯,我現在研究的是數學和物理學,尤其是理論物理學方面。量子力學的部分,場論和規範場論。沒有打算研究動力學上面的東西……”
賀振剛有些可惜的說道,“如果睿寧也研究湍流實驗的話,咱們國家的科學肯定比之前更好吧。”
“不一定的。”莊蔚然說道,“二伯,我那些都是紙上談兵,很多計算都是需要在理想狀态下才能夠完成的。放到實際中……事實上,沒有哪個實驗室有完美的理想狀态,我到現在還是在研究理論物理學和天體物理學,真的沒有研究過動力學這方面需要做實驗的物理學。”
“況且我在普林斯頓大學那邊,尤其是普林斯頓高等研究所,那邊幾乎都是在做理論研究的。”
“那睿寧想要研究什麽?”
“萬有理論。”莊蔚然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如果非要讓我選一個研究的話,我肯定選擇萬有理論,我相信很多物理學家,畢生的追求也是萬有理論。”
“睿寧也是吧?”
“算是吧。”莊蔚然笑着說道,“如果能夠做出萬有理論,将會成為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物理學家,超越阿爾伯特·愛因斯坦,作為一個物理學家,誰不想要青史留名呢。”
“也是。”賀振剛想了想,确實是這個道理,作為一個物理學家,能夠超過愛因斯坦,這個華國人都知道的偉大物理巨匠,這樣的誘惑是沒有辦法拒絕的。
“不過很可惜,我現在并不打算做萬有理論,我想在場論和規範場論上繼續做出一些成績來。”莊蔚然笑着說道,“況且,萬有理論現在已經有了M理論和圈量子理論,如果我要做萬有理論的話,大概是需要再創造一個新的理論,将引力量子化,是一件非常繁瑣且枯燥的事情。我現在知道自己還做不出來,所以我不打算去觸碰這個命題,等有一天我覺得自己可以做這個命題之後,應該就會開始做這個命題吧。”
正說着,他們就到了部隊裏的一棟別墅前。
看上去不太大,裝修的風格也挺簡樸的,說是別墅,還不如說是八九十年代的平房,蓋了兩層的那種,還有些破敗。
賀振剛上前敲門,随後一個警衛員打開門對賀振剛說道,“首長。”
“老爺子怎麽樣了?”
“老首長剛休息了一會兒,一直念叨着說要見孫子。這會兒,正在沙發上看報紙呢。”
賀振剛嘴角微微向上翹,他是看出來了。老爺子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睿寧,但又有些不好意思。現在正裝模作樣的看報紙呢,于是他對賀振國一家說道,“振國,走吧,老爺子在裏面等着呢。一直說要見小孫子呢。”
說着,賀振剛走進房間,賀振國也跟着進去,賀睿銘和莊蔚然走在最後。
莊蔚然問了一句,“爺爺身體還好嗎?”
“還成。”賀睿銘輕輕點頭說道,“硬朗着呢,這幾年都在鍛煉,身體素質還是特別好。”
走進客廳,沒有任何富麗堂皇的家具,就連房間都是八十年代的風格,很多家具似乎都有些看不出顏色來了。
坐在沙發上,莊蔚然沒有說話,老人拿着報紙正在仔細的讀着。
這個時候從側間走出一個年輕人,對老人說道,“老爺子,這個茶還不錯。”
莊蔚然小心翼翼地轉過頭,他愣了一下,那個穿着軍裝的年輕人也愣住了。
“蔚然,你怎麽在這裏?”
“安鋒哥。”莊蔚然小聲地叫着。
賀振剛說道,“安鋒也在啊。”
“賀伯伯。”季安鋒看向莊蔚然,沖着他使眼色,想要詢問莊蔚然到底是什麽情況。
老人放下手中的報紙,對季安鋒說道,“小鋒啊。”
“诶,賀爺爺。”季安鋒急忙上前說道,“您有什麽事情?”
“認識?”
“認識,認識。”季安鋒點頭說道,“蔚然是我家老爺子的學生,天天在家裏給我們吹噓呢,說是他帶得最好的學生。”
“季老頭也會誇人?”老人笑着說道,“不容易啊。”
“小鋒,你先走吧。”老人說道,“我這裏還有點家事呢。”
“好。”季安鋒沖着莊蔚然使了一個神色,示意他趕緊走。但是莊蔚然怎麽可能走,旁邊的賀睿銘說道,“你的眼睛是不是有什麽問題?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他一直不停地沖着莊蔚然眨眼睛,賀睿銘看着季安鋒他一直眨眼睛,氣就不打一處來,給他弟弟打什麽啞謎呢?
“額……”季安鋒走到莊蔚然的身邊悄聲說了一句,“蔚然,不走嗎?”
賀睿銘并不認識季安鋒,但是看着他和爺爺很熟悉的樣子,估摸着是二伯認識的人。賀睿銘沖着季安鋒說道,“我弟弟,要你管。”
“鋒哥,你先走吧。”莊蔚然攤開手。
季安鋒滿腦子的問號,這是怎麽回事兒?蔚然怎麽在賀家?
離開房間之後,他越想越不對勁。莊蔚然不是應該在普林斯頓大學嗎?之前聽老爺子說,莊蔚然已經去了普林斯頓大學來着。
還有他和季安城兩人一見面就針鋒相對。季安城打小就不喜歡學習,老爺子又時常提起莊蔚然,季安城一見到莊蔚然就覺得非常的煩躁。要不是因為季安城比莊蔚然大,估計是真的兩人要打架的。
就是怎麽莊蔚然突然有哥哥了,他記得莊蔚然不是孤兒嗎?
季安鋒離開之後,整個客廳只剩下賀家的人。
老人看了莊蔚然一眼,“是睿寧吧。”
莊蔚然點點頭,老人笑着說道,“以前還跟着季老頭子學過?”
“在季教授是我導師,之前在華國科技大學的時候,季教授帶着我做數學課題。”莊蔚然不知道爺爺和季教授有什麽恩怨,聽上去好像爺爺對季教授還挺讨厭的?
“還是那老小子的老師?”
“爸。”賀振國這個時候說道,“之前睿寧在華國科技大學讀少年班,是季教授讓他去的。”
“哦?”老人打量着莊蔚然,“我聽振剛給我說,睿寧現在在燈塔國當副教授?和你老丈人一樣?”
“是。”賀振國點頭,老人拍着大腿說道,“好,很好。我看看以後哪個人還說咱們賀家出不了科學家。”
“睿寧是做什麽的?”
“數學物理學。”莊蔚然笑着說道,“研究理論物理學和數學。”
“很好,很好。”老人非常滿意,“睿寧啊,過來讓爺爺仔細看看。”莊蔚然走進之後,老人仔細的打量着莊蔚然。
他的眉宇間有一股肅殺之氣,就算是現在看上去非常慈祥,但也掩蓋不住眉宇間的那股肅殺之氣。
打量了莊蔚然好一陣子,老人開心的說道,“睿寧,坐下吧。這麽多年了,苦了你這個孩子。博士都畢業了吧?”
“畢業了。”老人摸着莊蔚然的腦袋,“在什麽地方讀的博士?”
“京城大學,讀的是數學物理學。”
“好,很好。睿寧今年才十八歲吧?”
“是,爺爺,今年剛好十八歲。”
“好,很好啊。”老人顯然是開心極了,都已經有些手舞足蹈,“睿寧啊,在爺爺家多住一段時間吧?”
“恩。”莊蔚然點點頭,賀振剛這個時候說道,“老爺子,你看振國和睿寧他們剛到廬陽,這不挺累的,讓他們先休息一下吧。”
“去吧,快去休息。”老人對莊蔚然揮了揮手,莊蔚然如釋重負,站起身歡快的跑到賀睿銘的身邊。
“睿寧和睿銘住一個屋吧,剛才我收拾了一下。”賀振剛說道,“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飯,正好你二伯母做了這麽多呢。”明顯後面一句話,是對莊蔚然說的。
“好。”
等等,難不成蔚然是賀家人?他怎麽沒有聽說過?季安鋒依舊很納悶,走出賀家上車之後,還在想着這件事情,越想越覺得不太對。
過幾天他在去問問莊蔚然吧,現在肯定是不行,他還得去上班。
莊蔚然其實也沒有怎麽睡覺,昨天晚上休息得還算是不錯,今天也睡不着。他就在房間裏打量了一圈,随後坐在椅子上,看着牆面發呆。
賀睿銘看着莊蔚然,詢問道,“睿寧,不休息一下?”
“不用。”莊蔚然搖着腦袋說道,“我在想一些事情,昨天休息得還不錯,今天就不想睡覺。”
“成。”賀睿銘躺在床上休息,莊蔚然一個人在琢磨着事情。
直到賀振國來敲門的時候,賀睿銘才起床,他現在精神奕奕。莊蔚然和之前沒什麽兩樣,賀振國站在門外對兩人說道,“走吧,去你二伯家吃飯。”
“爺爺呢?”賀睿銘問了一句。
“已經過去了,下午看了一會兒報紙就過去了。”
離開別墅,他們走在路上,這時有不少人往回家,還有些人似乎認識賀振國,正在對着他輕輕點頭。當然也有不少人直接略過賀振國,賀振國不經常回家。有時候過年因為太忙,根本就不可能回來。況且這些人裏也有許多年輕人,不認識賀振國實在是太正常。
來到二伯家門前,賀振國輕輕敲門,是賀振剛開的門,笑着對他們說道,“來啦,快進來坐。”
讓開身,莊蔚然能夠看見裏面的擺設也很是陳舊,大概是十多年前的擺設一直沒有怎麽換過。賀睿惟今天有事兒,不能回來。爺爺正坐在沙發上看着報紙,一家人走進房間的時候,二伯母走出來看着莊蔚然笑着說道,“這就是睿寧吧。”
“恩。”莊蔚然輕輕的應了一聲,二伯母熱情地拉着莊蔚然仔細打量着,“這孩子,越看越讨喜,真可愛。”
“……”
“咳咳。”賀振剛輕輕咳嗽了一聲,“睿寧都十八歲了,對了,飯得好了吧?”
“對,我差點都忘記了,飯好了。”二伯母急忙轉身進入廚房,“我得去看看。”
賀振剛摸着莊蔚然的腦袋說道,“你二伯母第一次看見你,有點激動,不要見怪啊。”
“沒事。”莊蔚然搖着頭,賀振剛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坐下吧,待會就要吃飯了。”
莊蔚然坐在賀睿銘的身邊,電視機還開着,他看着電視機裏的新聞,有些無所事事的感覺。好像現在除了研究之外,他還真找不到什麽事情做。
還要在這裏待上好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麽過才好。如果每天去找季教授的話,會不會天天都讓他做一些偏微分方程上的計算。
他倒不是不願意幫季教授做計算,可是很多計算和費夫曼教授給他看的計算是重合的,如果莊蔚然繼續算下去,甚至将費夫曼教授給他的偏微分方程計算倒推回去,估計就有些不太好看了。燈塔國或許不會着費夫曼教授的麻煩,但是一定會找他的麻煩。
他還想要在燈塔國多待幾年時間,還是不要去觸碰這類的研究比較好。
“想什麽呢?”賀睿銘轉過頭看見莊蔚然正想得出神,用手在莊蔚然的面前晃了一下。莊蔚然搖搖頭,“沒什麽,哥。”
二伯母這個時候走過來,對他們說道,“好了,可以吃飯了,趕緊吃飯吧。”
“老爺子,吃飯啦。”
放下手中的報紙,老人走到餐桌上,莊蔚然是跟着賀睿銘最後上餐桌的。
吃飯的時候,沒有人說話,大概是老人習慣了食不言寝不語,吃飯的時候根本沒有說過話,倒是吃完飯之後又和莊蔚然聊了好一會兒的時間。等他們回到家的時候,都已經快要到淩晨。
莊蔚然實在是不行,洗完澡,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他沒有什麽事情,爺爺和爸爸在院子裏鍛煉,他走出門,對兩人說道,“爺爺,爸爸,我出去有點事情。”
爺爺一邊鍛煉一邊對莊蔚然說道,“睿寧出去玩?”
“也不是出去玩。”莊蔚然搖着頭,“我去找季教授,請教他一些問題。”
“成。”賀興華,也就是莊蔚然的爺爺臉色不變,只是眼神很是微妙,“早點回來吃飯啊。”
“額……”莊蔚然猶豫了一下,沒有察覺到賀興華的微妙變化,“可能就不回來吃午飯了,大概晚上的時候回來吧。”
“也行。”賀興華重重點頭,“之前在廬陽讀書,對廬陽應該很熟悉吧?”
“還算熟悉。”莊蔚然笑着,賀興華又說道,“讓睿銘送你去吧,待會回來的時候,也接接你,對廬陽熟悉,可能對這裏還不太熟悉。”
這确實是莊蔚然第一次來,要說他能找到路,那不太可能。但是跟着走,總能走出去。就是進來的時候比較麻煩,賀振國在門外叫了一嗓子,“睿銘。”
“诶。”賀睿銘應聲從門內走出來,“爸,爺爺。”
“你送送睿寧。”賀振國指了指前方,“去你二伯家借車送睿寧去季教授那裏。”
“好。”
“不用這麽麻煩。”莊蔚然連連罷手,“我的意思是我去坐公交車就行。”
賀興華慈祥的說道,“這裏距離廬陽的市區還有一段距離,而且外面很難坐到公交車,半個多小時才有一班車,你要是出去玩倒是可以等等。但是你有事情,還是讓睿銘送你去比較好。”
“聯系季老頭了嗎?”
“還沒有。”莊蔚然覺得沒有必要聯系季教授,這個時候華國科技大學差不多也快考試完。季教授應該是在家裏的,他就是想要找季教授讨論一些純粹的數學問題。至于關于偏微分方程方面,他肯定是不會讨論的。至少,現在他是不想讨論,也不會讨論。相信季教授也不可能讓他參與這部分的讨論,他現在人在國外,誰也不清楚他到底會不會回國,再加上有保密條例。季教授不可能讓莊蔚然參與進去的,之前季教授詢問他的偏微分方程和費夫曼教授給他的偏微分方程都差不多,就是一個極限方程式。
如果真要倒推回去,莊蔚然确實有這個實力。但是別人不知道啊,大家知道的也就是莊蔚然在偏微分方程方面,算得上頂級的學者。可惜的是,他沒有做過具體的實驗。
大概就是純理論的方向,費夫曼教授和季教授敢給他看極限偏微分方程,都不是最核心的計算部分,并且這些計算都是單個的計算,或許只是一些邊角料的參數而已。
只是莊蔚然憑借這些計算和參數,就能夠大概的推導出所有的偏微分方程式,這是所有人沒想想到的。莊蔚然在偏微分方程上的成就事實上是被所有人小看的。
賀興華不笑的時候,極為嚴肅。就連莊蔚然這個見過許多嚴肅甚至是嚴厲教授的人,都忍不住有點心裏發憷。他不是那種教授的嚴厲,而是一種猶如實質的殺氣。這對莊蔚然來說,是一件非常可怕,不敢想象的事情。
見到賀興華的第一眼,他覺得眼前的爺爺不是慈祥的老人,那種感覺他說不出來,仿佛就是他從未見過的那種類型。
到從昨天到今天,賀興華對他的态度都還挺不錯的。
能看出來,他是真的心疼這個小孫子。但是他身上的氣質,确實讓人有些難以接近。
賀睿銘快步跑去二伯家,借到家之後,驅車來到莊蔚然的面前,對他說道,“這是睿惟的車,上車吧。”
“好。”莊蔚然打開車門,坐在車上,給賀興華和賀振國揮手再見之後。對賀睿銘說道,“哥,睿惟哥的車,你會開嗎?會不會不太習慣?”
“還成。”賀睿銘笑着說道,“之前睿惟的車,我開過好幾次,差不多對于他這個車,還是挺了解的。”
“對了,季教授住在哪裏?”
“我把位置發在你的威信上。”莊蔚然說着,拿出手機,将季教授家裏的位置發給賀睿銘。
…………
将車停在樓下,賀睿銘看了一下眼前的小洋房,“這就是季教授的家啊?還挺不錯的。”
“哥,和我一起上去吧。”
“算了。”賀睿銘搖着頭說道,“你去找季教授,我就不打擾了,待會要回家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謝啦,哥。”莊蔚然歡快地下車,走向小洋房。賀睿銘笑着搖頭,看着莊蔚然快樂的樣子,他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向上翹。果然,家裏有個弟弟還是挺好的。
來到季教授門前,莊蔚然輕輕敲門。
“叩叩叩”的聲音傳來,大門打開,男人睡眼惺忪的站在門邊。看見莊蔚然的時候,臉上浮現出一絲怒氣,“你怎麽來了?”
“不是在普林斯頓嗎?”
“你管我。”莊蔚然微微挑動眉頭,“我來看季教授,又不是來看你的,閃一邊去。”
“你……”男人看上去年齡不大,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樣子。長得高大,皮膚黝黑,瘦削的臉顯得堅毅,劍眉入鞘,目若朗星,看上去也是一個帥哥。只是他的臉現在很是扭曲,咬牙切齒的盯着莊蔚然,“陰魂不散。”
“我覺得和智商小于零的人說話,其實挺累的。”莊蔚然像是在挑釁,“你說呢?安城哥?”
“莊蔚然!”男人低吼一聲,挽起袖子,“你想被揍了是吧?”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開始喊警察打人了?”
“安城。”季教授的聲音傳來,“你在和誰說話呢?”
季安城深吸一口氣,輕輕推了一下莊蔚然,“爺爺,沒什麽事情。”
“季教授是我!”莊蔚然急忙說道,“安城哥不讓我進來。”
“季!安!城!”季教授的聲音帶着怒氣,季安城抖了抖身體,死死地瞪着堂而皇之走進家門的莊蔚然。
“喲,小莊什麽時候來的?”季教授看見莊蔚然,仿佛是換了一張面孔,從剛才的盛怒一下子就轉變成笑臉相迎。
“教授,我昨天剛到廬陽,就想來看看您老。”莊蔚然繼續說道,“順便和您讨論一下數學上的問題。”
“好好好。”季教授坐在沙發上,指了指對面的椅子,“來,小莊坐下。”
“季安城。”季教授提高音量,“你怎麽回事兒?人家小莊好不容易來一趟,擺着臉色給誰看?”
說完之後,季安城瞪了莊蔚然一眼,張牙舞爪的模樣讓他覺得這人還挺好笑的。
走進房間,季安城似乎正在嘀咕着什麽,但是莊蔚然沒有仔細的聽。他和季安城的恩怨由來已久,大概就是季安城看不慣他,他倒也說不上是看不慣季安城,只是不太喜歡和季安城說話。
因為每次和季安城說話的時候,這家夥都會說一些不太中聽的話。倒也不是陰陽怪氣,就是有點撒氣的感覺。
莊蔚然本身對于這方面,沒有太大想法,就是季安城說話的時候,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去頂兩句。
讓季安城下不了臺。這個時候嘛,季教授在,他也不想和季安城吵下去。
也就任由他嘀咕幾句,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