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傳統
來到張守伍教授的家裏,莊蔚然還有點擔心張守伍教授會不會訓斥他。
原本說好的是晚上六點鐘開始吃飯,結果現在都快要七點鐘,他才剛到張守伍教授門前。按了一下門鈴,張守伍教授打開門,笑着對莊蔚然說道,“喲,小莊你來了,趕緊的,快進來。”
“張教授,不好意思。”莊蔚然難為情的站在門外,對着張守伍教授,又是鞠躬、又是道歉,“我今天在辦公室裏看文獻和資料,結果忘記時間。”
“沒關系。”張守伍溫和的說道,“這是常有的事情,別說是你,李飛那家夥來我家吃飯的時候,也常常會因為做課題或者是雜七雜八的事情而忘記時間。就連我也是這樣的。”
“你這還不至于,快進來吧。”張守伍招了招手。
莊蔚然看見張守伍教授嘴角含笑,似乎真沒有生氣的模樣,這才小心翼翼的踏入張守伍家。
“喲,守伍,這年輕人是?”張守伍教授的太太,正在端着盤子,放在桌上。看見莊蔚然的年紀很小,就跟還沒有成年似的。
還有些差異,“守伍,這孩子是?到普林斯頓大學來上學的?”
“您好太太。”莊蔚然對張守伍教授的太太鞠躬,“我是莊蔚然,剛到普林斯頓大學沒有多久。”
“你就是莊蔚然啊。”張守伍教授的太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打量着他,“我還以為莊蔚然起碼也得三十往上,你現在是普林斯頓大學數學系的副教授吧?”
“是。”莊蔚然點點頭。
“守伍最近老在家裏念叨着你的名字。”張守伍教授的太太笑眯眯的說道,“我還以為小莊會是個青年,沒想到還是個少年,難怪守伍說你是天才少年。”
“張教授說笑了,和他比起來,我什麽都算不上。”
“小莊,你啊!”張守伍的太太搖着頭說道,“我可是聽說很多教授最近都在私底下說你的事情,我對數學不太懂。但是我在普林斯頓大學也待了挺久的時間。那些個教授,一個個誰不是趾高氣昂,見到人,恨不得将臉往天上扔的?”
“倒是你,讓這群高傲的教授心平氣和的談論你的事情。”張守伍的太太豎起大拇指,“你是有真本事的。”
莊蔚然撓頭,笑着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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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莊,你不喝酒?”
“不好意思,張教授,我确實不會喝酒。”莊蔚然的眉宇間帶着一股尴尬的氣場。
張守伍教授哈哈大笑着說道,“沒關系,數學家還是少喝酒為好,酒精影響大腦的思考,不是嗎?”
莊蔚然只能尴尬的笑幾聲,沒有說話。
這事兒,他确實不知道該怎麽說。因為他根本就喝不了酒,再說他也沒有必要喝酒啊。陶教授也不準他喝酒,之前有一個項目,确實有人想要他喝酒。
但是被陶教授給怼了回去。
開什麽玩笑,莊蔚然本身就是陶教授最喜歡的學生,讓他陪着喝酒,陶教授就差點站起身來打人。
“吃飯吧。”張守伍教授坐在桌前對着莊蔚然招手,“小莊以後要是想吃華國菜,可以随時來我家。我家別的沒什麽,但是這華國菜,保證正宗。”
莊蔚然露出笑意,張守伍拍了拍腦袋,“對了,我倒是忘記了,小莊好像聽說是會做飯的。”
“是。”莊蔚然點頭,“不過沒有多少時間做飯,主要是忙于研究。”
“那就是了,小莊以後要是忙得太晚沒有飯吃,歡迎随時過來。”張守伍教授笑着搖頭,“原本早就該叫你過來吃飯的,但一直沒有抽出空功夫來。”
“小莊的英文倒是比我以前來燈塔國的時候,好多了。”張守伍似乎想到了一些往事,“我以前來燈塔國在哥倫比亞大學留學的時候,那個英文簡直慘不忍睹。”
說道這件事情,張守伍教授的太太也跟着笑着說道,“那個時候,守伍的英文還被他的導師哥德費爾德教授痛罵過好多次。甚至在博士畢業之後,在哥倫比亞大學應聘副教授時,還因為英文不太好,差點被刷下來。”
這事情,确實也算是一件趣事。
莊蔚然之前也聽說過這件事情,事實上,最後哥倫比亞大學應聘的教授依舊還是張守伍教授。最後張守伍教授在哥倫比亞大學擔任教授,然後在前幾年轉而來到普林斯頓大學擔任數學系的教授。
“小莊別只顧着說話,快吃飯啊。”
“謝謝教授。”張守伍教授笑眯眯的說道,“你在普林斯頓大學準備待多久?”
“不知道。”莊蔚然茫然的搖頭,他确實不知道應該在普林斯頓大學待多久的時間。
“有回國的打算?”
“有。”莊蔚然點頭,“我本身就是訪問學者,過幾年,肯定是要回去的。只是,我想要在普林斯頓大學多待幾年時間,大概能夠最大限度的讓我汲取到普林斯頓大學數學系最精華的思想,然後再回國吧。”
“有志氣。”張守伍拍了拍莊蔚然的肩膀,“回國之後,還是研究數學?”
“這,不太清楚。”莊蔚然躊躇,“是這樣的,教授。我本身是學數學物理學的,我可以給您這麽說,大部分的數學,比如說數論、代數、泛函分析等等,我幾乎都是知道一些的。物理學方面的話,我在熱學、力學以及電子物理學上,也是淺嘗辄止。我也不太清楚,今後回國到底是研究數學還是物理學,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想要去研究所或者是大學吧。”
“小莊,你聽說了嗎?”
“啊?”莊蔚然茫然的看向張守伍教授。
張守伍教授神秘的說道,“今年的菲爾茨獎提名是有你的,據說你獲獎的希望很大。”
“這……”作為數學最權威的獎項,其實每一次頒獎之前都不會透露出獲獎者提名。更不可能知道,誰會獲得該獎項。
不過大家還是可以猜測的,按照這四年,所有四十歲以下的數學家,對數學做出的貢獻。囫囵着猜測,還是能夠猜中一兩個。而莊蔚然,就是最好猜測的那一個。
細數這四年來,為數學做出突出貢獻,或者是自身有重大突破的數學家,首推的便是莊蔚然。
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缺口,本身就是一個數學和物理學的雙重難題。有無數的數學家和理論物理學家合作,想要攻克這個難題,數十年過去,圍繞着這個難題做出的周邊貢獻不知道有多少人獲得菲爾茨獎和諾貝爾物理學獎。
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解開這個難題,然而這個難題被莊蔚然這位華國人解開。本身,就是一件備受矚目的事情。只是很多人在議論,莊蔚然到底是一個人解開的,還是和別人解開的。莊蔚然投稿的時候,直接把別人的名字給抹去,變成自己的學術成果。
因為很難讓人相信,一個十多歲的孩子,能夠做出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缺口。甚至還有很多人陰謀論,莊蔚然究竟是誰的孩子,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待遇。
這樣的讨論其實在學術界也并不少見,陶瀚海教授給他申請普林斯頓大學的時候,普林斯頓大學也思考過可能性,但最後還是接受了莊蔚然。他們相信,莊蔚然不是那種會在學術論文上做手腳的人。盡管,他們從未見過莊蔚然。
從論文就可以看出來,非線性偏微分極限方程的論證過程本身就不是可以模仿的。這個世界上,能夠将非線性偏微分極限方程做到這種程度的人,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的。
莊蔚然的論文,就能夠證明,他的确是一個天才。
“張教授。”莊蔚然眨巴着眼睛,“我聽說菲爾茨獎開獎之前,根本就不會透露這些內容。”
“确實。”張守伍毫不避諱的說道,“國際數學家大會組委會的人都簽過保密協議,所以菲爾茨獎的權威性,甚至有時候是高過諾獎的。”
“但你也知道,大家都是數學家,還能不清楚最近四年數學界哪些人做出的突破性貢獻足夠獲得菲爾茨獎嗎?”張守伍沉吟着說道,“小莊,我就這麽給你說,今年你必定可以獲得菲爾茨獎。一小時的學術報告會,那可不是誰都能夠做的。”
莊蔚然端着飯碗,“張教授您的意思是,我真的可以獲得菲爾茨獎?”
“那如果我沒有獲得的話,我找誰哭去。”
“誰敢不把這個獎給你?”張守伍教授眼睛一瞪,看得莊蔚然都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張教授您也不能這麽說,能夠獲得菲獎的數學家有很多,還有許多今年一過,下一次的國際數學家大會根本就沒有機會獲得菲爾茨獎。我想,就算是為了照顧那些明明能夠得獎,但是再過幾年就沒有辦法獲得菲爾茨獎的數學家,排隊輪到我,也不可能是今年吧。”莊蔚然确實是有這麽一個猜測。
盡管大家都在說,他今年拿菲爾茨獎已經穩了。但是他對此,持有一個懷疑的态度。
就跟他剛才說的那樣,有很多人都是有資格獲得菲爾茨獎的,論資排輩的話。他莊蔚然還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孩,往前數數歷屆菲爾茨獎得主的年齡。獲得菲爾茨獎年齡最小的一位得主是在1954年,法蘭西的數學家讓·皮埃爾·塞爾,時年28歲。
莊蔚然現在才多大,比1954年的塞爾教授還小了十歲。就算是他确實可以獲得菲爾茨獎,估計也是在兩屆之後,在往後數的第三次國際數學家大會上,才能夠獲得此殊榮。
“國際數學家大會,以及諾貝爾獎,确實有這麽一個傳統。”張守伍教授沉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