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沈羲和*陸
距離太近了，近到阮恬能從他濃黑的眸子裏看到自己無措的臉。
他笑了下。
阮恬聽見他說：“抑制劑太貴了，我買不起，只能去找和自己信息素匹配度最高的人來做臨時标記，醫生說我運氣好，居然能找到匹配度高達百分之百的alpha，這樣就能避免在臨時标記中發生的過敏症狀。”
仍舊用他那種幹幹淨淨的聲音，說自己買不起抑制劑只能找人做臨時标記也說的光明正大，說完他返回自己的位置，将飯盒收好。
他打了個哈欠，垂着長睫，說：“我去樓上把這個洗幹淨，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沈羲和站起來走出去，他的背微微彎着，似乎還是很困，伸手揉了把濕發。
阮恬：？
等沈羲和身影徹底消失，她突然猛地出聲，驚慌失措喊道：“我居然是免費抑制劑嗎？”
這也太頂了吧。
不是，他這個做法有點野吧？
alpha在信息素上頭的時候，很容易失去控制，會成為信息素的俘虜，難道沈羲和不怕她失控下徹底标記他嗎？
是心大，還是根本就不擔心這種情況發生？
阮恬沒等他，用手機發了個信息給他。
——下午上課時候把飯盒帶給我就可以了。
被迫得知自己做了個免費抑制劑的小阮有點點郁悶回了教室，有人在午睡，阮恬戴上耳機，繼續打開剛剛沒播完的電影。
下午，沈羲和來上課時把阮恬飯盒帶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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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在收作業的林望茨望着他手裏的飯盒若有所思，收回目光繼續收作業，走到沈羲和面前時，他彎起手指敲了敲沈羲和的桌子。
沈羲和擡頭望他，：“有事？”
別的不說，這和阮恬如出一轍對外人懶散冷淡态度莫名讓林望茨感到幾分熟悉親切，回過神後自己在心裏罵自己賤，他笑嘻嘻的把寫了需要的試卷和輔導練習冊名稱的字條給沈羲和。
林望茨：“同學，這些是目前已經發下來的練習冊還有試卷，到時候你去教導處去自行領取哈。”
一旁飛快寫英語卷子的阮恬頭也不擡，問：“這個不是班長應該做的嗎？”
林望茨一點不見外坐在沈羲和前面的位置，笑嘻嘻道：“班長晚上請假了沒時間，哦，阮阮，我給你也一起請了。”
阮恬的英語卷子除開聽力和作文，寫完最後一個完形填空，她收了筆，長舒一口氣。
把卷子一起塞進抽屜，不滿道：“我又為什麽請假？你為什麽能掌控我的生活日程？”
林望茨一臉的慈父笑容，阮恬看了只想上去邦邦兩拳，她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扯出一張同樣乖巧軟萌臉，語氣暗含殺氣：”你最好給我收回你那一臉的傻笑。“
林望茨瞬間一本正經，擡起手網向阮恬敬禮，故意粗聲粗氣道：“是，首長。”
“首你個錘子!."阮恬直接團起草稿紙，砸向林望茨。
林望茨接住，并且向上跳了半步，做了個投籃姿勢，将草稿紙丢向阮恬身後的垃圾桶。
這次正色幾分，笑道：“晚上小爺生日，不準不來哈。”
阮恬冷哼一聲，又抽出一張數學卷子繼續寫着。
這本來該是晚自習才寫的卷子，明早一早就有課代表收，她下筆很快，尤其數學，草稿紙上大概寫兩筆就得出答案。
因為速度太快，沈羲和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剛剛阮恬寫英語卷子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
阮恬幾乎在翻閱一遍卷子後，就立馬下筆寫出答案了。
沒怎麽猶豫。
沈羲和：“你剛剛寫的英語卷子能給我看下嗎？”
阮恬握筆手一頓，從伸手往抽屜裏摸，左右摸了兩把，那種紙張特有的響動聲立馬從她抽屜裏穿出來。
從裏掏出一大摞試卷遞給他，：“全在這裏，你可以慢慢看，看完放回我抽屜裏就行。”
等沈羲和無言又沉默接過她那一堆跟草稿紙有的一拼的卷子後，她才慢半拍擡頭，杏眼微彎，像是帶着幾分不好意思，道：“我的答案不一定對哈。”
沈羲和：“謝謝。”
他淡定的從上往下，一張一張的看。
沈羲和之前在臨市附中上學，兩邊的教學進度不大一樣，這裏的學校內卷程度比他之前的學校高的很多，雖然班裏面的人看似整天嘻嘻哈哈的，可卷子上的分數是沒有虛的。
他先看的是阮恬剛寫完的那張英語卷子。
正确率達到百分之八十，沈羲和注意到對方似乎格外有意控制了這個。
他頓了下，将卷子展平放好在一旁。
夏末初秋，仍舊熱的出奇。
林望茨十九歲生日，定了狀元樓二樓包廂，一群人熱熱鬧鬧将包廂坐滿了，林望茨是個社交小能手，好友從本校數到外校，男的女的都有。
阮恬不太認識他們，他們倒是知道她。
剛點完菜不久，林望茨從書包裏掏出一瓶白酒，賊兮兮道：“我爹的珍藏，他不舍得喝，被我偷出來了，大家都嘗嘗！”
一群剛十八九歲的小孩極其興奮的歡呼起來，有幾個甚至喊着：“望哥牛逼！”
他先是給自己倒了一杯，又小心翼翼給旁邊小玻璃杯倒酒，生怕濺出來一丁點，從裏選出一杯少的先遞給了阮恬。
瓜分完一整瓶白酒，每個人杯子裏也不過幾口的量。
林望茨站起來，大義凜然道：“讓我們舉杯，第一敬我今天十九，是成為一個爺們兒的第二年，第二個敬我的發小阮恬，敬她成為一個alpha的第一年。”
他中二的讓阮恬想挖個洞鑽走，顫顫巍巍站起來，閉着眼一副大無畏的精神面孔，砰的将酒杯碰上林望茨的，面無表情道：“來。”
一杯酒下肚，包廂內氣氛更加熱烈，話題七八個來回轉，阮恬夾着菜吃了幾口，聽見隔壁包廂裏的聲音乍起。
有人臉紅紅的，看着像是喝醉了：“卧槽，隔壁夠熱鬧的啊，咱們不能輸啊！”
說着就準備端起紮啤來和林望茨走一個。
還沒走到林望茨面前，隔壁包廂突然傳來一聲叫罵聲，像是一個信號的開啓，有哭天喊地的哭聲和叫罵聲來回轉換。
阮恬好奇的往門外看了眼，身旁一個比較熟的alpha碰了碰她的隔壁。
撇嘴不屑道：“是錢齊君那群人，每次都是一群人仗着喝醉酒鬧事。”
說罷，周圍幾個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對勁，阮恬聽了這個人名也有些不耐的皺眉。
錢齊君是隔壁校的人，名聲很不好聽，因為在校期間把好幾個omege弄懷孕了，又因為家裏有錢有勢，事情一起就被他家裏人就捐樓捐錢擺平，學校也沒法子處理他。
這個錢齊君更是有恃無恐。
阮恬不想多管閑事，她夾菜的速度明顯放慢了許多，耳朵裏下意識聽着外面的動靜。直到聽見有女孩子哭聲以及人撞上門或者欄杆的悶響聲。
外面女孩子驚慌失措，拖着哭腔：“別打啦。”
哭的很可憐。
阮恬忍不下去了，她放下筷子，站起身的時候罵了句：“艹。”
身旁的人沒有抓住她，就看見林望茨緊随其後一起出去了。
大廳內原本人聲鼎沸的談笑聲被迫中止，人們傻了一般伸着眼睛望着從樓上滾下來的男人，滾下來的男人迅速爬起來，嘴裏罵罵咧咧的很難聽。
阮恬走出包廂的時就聽見年輕男人惱羞成怒，又嚣張的叫罵道：“那他媽的知道我爸是誰嗎？”
她站在欄杆處往下看，一道利落幹淨的身影由樓梯處走出來，白襯衫黑西褲，腰間圍着紅色圍裙，好好一個服務員标配服裝被他穿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去參加什麽宴會一般。
他冷淡道：“我管你爸是誰。”
在他身後跟着一個哭的眼圈紅紅的女孩子。
從隔壁包間裏穿出來很難聞的好幾種信息素味道，很快飄到外面，在場的alpha臉色幾乎都變得很難看，都猜想到了剛剛隔壁包廂裏發生的事情。
估計又是錢齊君這混賬東西色令智昏，想在包廂裏就強上那兩個服務員，而且可能不止錢齊君一個人。
阮恬一聽就笑了，懶懶散散靠着包廂外的欄杆處，手撐着下巴，聲音飄着一樣：“哦？你爸是誰？”
沒想到會有人從中來一道，樓下幾乎要拔刀相見的氣氛一滞。
隔着遠遠的，沈羲和一眼看見阮恬，她微微彎腰手撐着下巴抵着欄杆，黑色長發披散削瘦肩頭，一半滑至肩膀前。
明明語氣聽着是在笑的，可又讓人覺得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