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拜師大會
一聽到這個名字,衡永思臉上的表情一僵。
就看到鳳瑄滿臉驚喜,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到了厲扶仞的身邊,圍着厲扶仞來轉起圈來。
衡永思眼神不易察覺的一暗。
這一幕被厲扶仞不動聲色的收入眼中。
多日未見,鳳瑄顯然很是擔心。
“你……”鳳瑄才想問,話突然卡在了嘴邊。
倘若他問起厲扶仞身體情況,勢必會牽扯到萬年寒氣。
既然當初已經決定不讓厲扶仞背負負擔,那萬年寒氣之事,便最好永遠不要說出來。
鳳瑄憋了半天,最後只摸着頭,憋出來個:“你出來了呀。”
他說話間,視線圍着厲扶仞不斷上下打量了一番。
結果卻讓鳳瑄大感意外。
厲扶仞不僅看起來無礙不說,鳳瑄甚至覺得,厲扶仞今日的精氣神看起來格外好,就像是……身體內部發生了些翻天覆地的變化。
還不待鳳瑄想清楚,一道帶着體溫的外衣披在了鳳瑄的身上。
鳳瑄微愕回頭,衡永思方收回手,眼神閃躲,耳尖泛紅:“晨起天涼,當心受寒。”
鳳瑄感激的攏了攏外袍,他畏寒,待久了當真覺得冷。
衡永思說完,又破天荒的第一次對着厲扶仞行禮,道:“厲師兄好,我是新生弟子衡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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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鳳瑄的……“分明是在同厲扶仞說話,衡永思的視線卻不住的往鳳瑄臉上跑,“……朋友。”
鳳瑄也含笑點頭,裹着外袍,不自知地補充:“永思是我在宗門裏最好的朋友啦!”
厲扶仞的眼神愈發深邃。
看到厲扶仞,衡永思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魔氣的事情。
他忍不住好奇的問:“你怎麽知道游思利是兇手?”
那時候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搜尋魔修上,根本沒有人猜測是宗門弟子。
鳳瑄笑笑:“你還記得厲扶仞被帶走的那天嗎?”
他轉頭對上了厲扶仞的視線:“游思利特意過來堵我們路也就罷了,還多番威脅我,叫我不要多管閑事。”
“當時我便有所懷疑,這其中是他動的手腳。于是我便派忠靈鳥日夜跟随在他身邊,果然。”
衡永思一副恍然大悟的呆愣模樣。
“游思利本欲借魔氣之事,加害厲扶仞,但他也沒有想到,耿封成會死于魔氣。“鳳瑄暗嘆一聲,目露哀愁:“可惜了一條鮮活的生命。”
衡永思手足無措的上前一步,拍了拍鳳瑄的肩背以示安慰:“你替他找出了真兇,他若是有靈,也定會感激你的。”
鳳瑄眼神迷茫,不知在想些什麽。
院子外又來了數位人影,是來尋衡永思的:“訓練場就差你了,一起去嗎?”
衡永思對外喊到:“等我一會。”
轉身對鳳瑄告別:“你沒事,那我也先去訓練了。”
鳳瑄做了個鼓勵的手勢。
衡永思一步三回頭,臨至院門前,即将出門的時候,他忽然回頭,朝着院子裏大喊道:
“你選好了長老,記得一定要告、告知我一聲,”
他聲音雖大,中氣卻明顯不足,似乎很是心虛的模樣。
緩了緩,又下定了什麽決心般大喊:“我想和你選一個師尊!”
說完衡永思便落荒而逃。
這一幕惹得鳳瑄一陣輕笑。
“你要拜師?”聲音清冷且寡淡,衡永思走後,厲扶仞終于開口。
鳳瑄回神,歪着頭望着眼前的人,眨眨眼。
“假如拜師的話,是不是住、行、修煉,都要和師尊在一起啊?”鳳瑄每舉例一點,就扳一根手指頭
厲扶仞眼睫微垂:“自然。”
不僅如此,除了同門師兄弟外,同其他宗門內弟子交往的機會也會更少。
鳳瑄雙手還就着扳手指頭的動作擺在胸前,忽然間,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雙眼忽然靈光一閃,雙手猛的背在身後,小雞啄米似的不住點頭:“那我要拜師!”
厲扶仞瞳孔微暗,垂在袖中的掌心不斷收緊。
談到拜師的事情,便這麽開心,是因為衡永思嗎?
卻見鳳瑄又背過手,神情難得扭捏的請求:“那我拜師大會那天,你可不可以來現場陪我?”
他滿眼期待,眼中似乎閃着微光。
厲扶仞沉默片刻。
“好,我會去的。”
“太好了!”
鳳瑄歡呼出聲,他一時激動,直接拉住了厲扶仞的衣角,擺來擺去,神情雀躍:“那說好了,到時候你一定要來!”
直到送走了厲扶仞,鳳瑄才呆呆的反應過來:厲扶仞突然找他做什麽?
“總不可能是和衡永思一樣擔心我吧?”鳳瑄疑惑的嘀咕出聲。
這個念頭才一出現,就被鳳瑄第一時間否定掉。
他笑着搖頭:“除了那個小孩,還有誰能讓厲扶仞擔心?”
鳳瑄腳步虛浮的進了房,才一關好門,整個人便虛弱不已的抵在了門上。
他雖昏睡了好幾日,但靈氣虧空的太多,如今身體依舊空虛的過分。
鳳瑄微頓,自悔過崖回來,第一次掏出了心口處的梧桐枝。
然而梧桐枝一出,鳳瑄臉色忽然大變。
新包裂開,自裂開處冒出嫩黃的小尖,似是新葉。
但令鳳瑄大驚的,卻是梧桐枝更加顯著的外表變化——
只見原先翠綠的梧桐枝葉,其樹葉邊緣不知何時已經泛出了蒼茫的黃色,原先平整的邊緣也變得幹枯卷翹起來。
鳳瑄難以置信般伸手撫摸,梧桐枝在鳳瑄的掌心裏抖了抖,溫順如往常,但葉片也确實,衰敗得枯黃幹燥。
“怎麽會……”鳳瑄攏住梧桐枝的雙手開始發顫。
他回想起悔過崖裏,他強迫梧桐枝為厲扶仞壓制魔氣時的場景。
都怪他……鳳瑄心神巨蕩的想到。
若非他自己能力不足,還一直強迫梧桐枝相助,師父留下的梧桐枝,也不會變成這樣。
鳳瑄想也不想,咬牙凝聚起才恢複的靈氣,拼了命的往梧桐枝中灌。
可無論他灌入多少靈氣,梧桐枝始終搖曳着翠黃的枝丫——它恢複不過來了。
直到此時,鳳瑄才徹底的恍然,梧桐枝不是師父,它并非萬能,它有的,只是師父飛升前最後留下的靈力。
而等到梧桐枝裏靈氣全部耗盡的那一天,師父唯一給他留下的東西——梧桐枝,也将不複存在。
鳳瑄下唇幾乎快被咬出血來,他雙拳緊握,發誓,今後他就是死,也再不會動用梧桐枝的靈氣,哪怕一次。
……
三日時光轉瞬即逝。
拜師大會緊承新生大會,卻比新生大會更隆重,更叫人熱血沸騰。
拜師大會的比試內容多樣,比試試圖從各個角度各個方面,全力查探出各新生弟子最大的潛力和天賦,也方便各長老們,對弟子們深入了解。
這幾日的休息下來,鳳瑄渾身的靈氣有所恢複,雖不能和從前的頂峰時期相提并論,好在外人也暫時看不出什麽明顯的端倪來。
結果一入廣場,鳳瑄便清晰的捕捉到到廣場上衆弟子一頓,他們相視一看,緊接着,讨論聲四起。
“鳳瑄他怎麽來了?”
讨論之人眼帶憐憫:“他是不是不知道啊?”
鳳瑄不明覺厲的摸摸鼻子,心道:難道他修為不濟的事情,已經流傳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了?
周圍之人,也有同鳳瑄一樣摸不着頭腦的弟子,他們疑惑追問:“鳳瑄怎麽了,他不是新生弟子實力第一嗎?為何不能來?”
有好心人解釋:“別的也就算了,你還不清楚游寇費長老的性格?”
“要知道游長老那可是宗門裏出了名的護短又愛子,游思利那可是游長老心尖尖上的寶貝疙瘩。你看眼下游思利什麽下場?游長老嘴上不說,你覺得,他心裏能好受的起來?”
“我聽說啊,這游長老已經放了話,誰若是敢收鳳瑄為徒,就是同他游寇費過不去。”說話之人又是憐憫又是唏噓。“因着一個弟子,同實力強勁的長老過不去,那不是得不償失嗎?”
“什麽,還有這樣的事?”
鳳瑄也七不離八的囫囵聽了個大概,忍不住感慨道:
還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他倒是終于知道游思利一身臭毛病都是從哪兒學來的了。
竟是他們家傳家寶,代代相傳。
鳳瑄雙臂抱劍,不甚在意的嗤笑道:倘若他只是個平平無常,一心修煉之人,恐怕還真會被游寇費斷了前程。
可惜,什麽拜師不拜師的,鳳瑄若是真心想拜師,別說區區一個游寇費了,就是他裘子晉來了,也攔不住。
這般想着,鳳瑄又踮起腳尖,費力的朝着看臺上張望,可惜并沒有捕捉到厲扶仞的視線。
這厲扶仞真是的,怎麽還沒來?鳳瑄又是期待又是緊張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