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2
姜易在科室裏晃悠了一圈，推開安全通道的門，站在樓梯的轉角處點了一根煙。
她把窗子推開，好讓煙霧散去。
抽完一根煙，她直接回了家。
滴滴司機看她穿着白大褂，說道：“你們醫生是真的辛苦啊，這麽晚還在上班？”
姜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忘記脫白大褂了。
“你們也辛苦，這麽晚了還跑滴滴。”
兩個人聊了兩句，後面就都不說話了，姜易看着窗外，楞楞的出神。
回到家後，羅然已經睡了。
姜易看着床頭的空了的白酒瓶子，愣了一會。
房間裏都是酒味，姜易走過去，掀開被子，看到了羅然手指上的傷口。
傷口很新，邊緣還沾着血。
利多卡因一滴滴在羅然的傷口處暈開，他卻毫無知覺。
皮下浸潤麻醉起效會很快，姜易掏出針頭，從貼着條碼的塑料管裏抽了一些血出來，條碼上還用紅筆标着HIV三個醒目的字母。
抽過血的針頭對準了羅然受傷的手指，然而她始終沒能狠心把針頭紮進去。
她是個醫生，再怎麽生氣，也不能害人！
最終是理智把她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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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之後，她又打車回了醫院，推開科室安全通道的門，魂不守舍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她嘆了口氣，回憶起和羅然剛認識的時候，她天真的以為這個男人會保護她，給她溫暖，他們會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是沒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羅然把她對未來的憧憬全部摧毀了！
她現在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感受不到一點活着的快樂。
第二天下班的時候姜易發現羅然不在家裏，她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晚上羅然也沒有回來，說要在外面談事情。
又過了兩天羅然才回來，看見姜易也在家，翹着二郎腿吐着煙霧問姜易為什麽不接他的電話。
姜易拖了椅子坐在他面前，看着他已經快愈合的手指說：“我不接電話，你心裏沒點數嗎？”
“我怎麽了？”羅然眯着眼睛吸煙：“你把話說清楚。”
姜易有很多話想說，但到嘴邊的時候有咽了下去：“我知道你要問我要錢，所以沒接電話。”
羅然會意了她的意思：“行吧，你愛怎樣怎樣。”
他拿了外套穿在身上，摔門而出。
姜易愣愣的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直到太陽下山，屋子裏變得黑漆漆的。
過了兩天，羅然都沒有回來，姜易也沒有找他。
好像兩個人就這麽默認分手了。
她知道，對羅然來說，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所以應該已經找好了下家。
姜易回憶起第一次辦信用卡的時候，有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孩也在場，那時候羅然說女孩是公司的其中一個股東，但那個時候姜易從女孩的眼中看到了不甘心。
現在想想，那可能就是羅然的前女友，對方之所以出現在那裏，應該是去要錢的，羅然無奈之下才帶她去銀行，當着前女友的面辦了一張信用卡。
後來錢去了哪裏，可能被羅然的前女友要走了，也可能被其他追債的要走了吧！
第二天下午，公司的女網紅發來短信，告訴姜易，她已經拿到工資了，還謝謝她提前告訴她這個消息。
姜易收到信息，立馬脫了白大褂，帶着羅然的銀行卡去了銀行，她把銀行卡插進提款機，查詢了餘額，還有七萬塊。
她立馬去營業廳裏取走了羅然卡裏所有的錢。
然後她又馬不停蹄的把錢存入了自己的銀行賬號，把網上借的貸款一個個全還了。
做完這一切，她如釋重負的坐在馬路邊看來往的車輛。還差三萬，她可以直接走法律程序。
羅然的電話如同一道道催命符咒，不斷的在她耳邊響起，姜易拉黑了對方，躺在新的出租屋裏，把音響裏的音樂聲調大。
一個星期後，女網紅再次聯系姜易：【羅然被勞保局仲裁了，最近要把公司的鋪面轉讓出去給員工發工資，聽說房東會退一個月的租金，姐姐，你要不要去把錢要回來？】
姜易回複：【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錢我肯定會去要的！】
【姐姐，聽說羅然還欠了一個大哥的錢，到時候這個大哥肯定也會去要錢，你自己小心一點哦！】
姜易按照對方說的時間準時到了羅然的公司，該搬的已經被搬得差不多了，該賣的也已經賣完了，兩個一米八幾的壯漢站在門口抽煙，眼睛打量着姜易。
姜易注意到，這些壯漢身上都有紋身。
繼續再往裏走，最裏面的那間辦公室裏煙霧缭繞，羅然坐在辦公桌上，依然是一副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姿态，他指尖夾着一根煙，心煩意亂的抽着。
要錢的大哥坐在羅然對面的皮沙發上，看着倒是不怎麽兇狠，身後的兩個壯漢看着倒是咄咄逼人。
姜易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坐在了大哥的側面，表情肅然。
光頭大哥打量了一下姜易，問道：“這個妹妹也是來要錢的？”
“嗯，我是他前女友，羅然欠了我很多錢。”姜易說。
光頭大哥琢磨了一下：“欠了多少？”
“三萬。”
光頭大哥搖了搖頭：“羅然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有女人肯為你花錢，你應該珍惜啊！”
羅然沒說話，捏着手裏的杯子，指關節泛白。
“大哥說句不好聽的話，願意陪你過苦日子的女人你都不珍惜，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光頭似乎是想起了許多往事：“妹妹你放心，今天我一定要讓他還錢，不會讓你白跑這一趟！”
說完又問羅然：“這次轉讓店面，一共有三萬，你打算怎麽還？”
羅然說：“還你一萬五，還她五千，還有一萬我得給員工發工資。”
姜易聽了之後不太滿意：“大哥，他欠你多少錢？”
大哥說一萬。
“我不同意！”姜易提高了聲音說：“按照比例來算，也是還我最多吧！”
大哥點了根煙沒說話，看着羅然。
姜易繼續說：“我一個月就四千塊錢，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
“行了，你快閉嘴吧！”羅然怒氣沖天的吼着：“別TM提以前的事了！”
姜易原本情緒還算穩定，聽羅然這麽吼她，她忽然真的想哭了，過去的種種付出，在對方的眼裏都不值一提。
想到這裏，她紅了眼睛。
大哥見氣氛不對，說道：“羅然，你這樣我就看不起你了，吼女人算什麽本事？”
羅然氣得不輕，但在大哥面前極力的忍着。
“這樣吧。”大哥發了話：“你還這個妹妹兩萬五，剩下的錢拿去給員工發工資，我也不缺你那點錢，公司垮了就垮了，你下來跟着我幹，前兩個月的工資抵賬，我給你包吃住，你看怎麽樣？”
羅然咬了咬牙：“行吧！”
“那就這樣說，你趕緊把錢轉給人家，我們的事下來之後再慢慢和你說。”
羅然低頭拿出手機亂按一通，最後給姜易轉了兩萬五過去：“現在滿意了？”
姜易點了收款，心裏松了口氣，她站起身來，對大哥說：“那我就先走了。”
走之前大哥補充道：“妹妹你放心，我會監督他還你錢的！”
姜易謝過之後就出了辦公室，走出公司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斑駁的牆壁，心中感慨萬分，想不到到這個公司總共才值三萬塊錢！
一個空頭公司，竟然可以發揮這麽大的價值，騙了這麽多的人……
此時姜易的手機裏跳出了一條微信。
大哥：【還差五千，後面我會把他的工資扣下來還你。】
姜易：【謝謝大哥。】
大哥：【別客氣，上次我老爹在馬路摔倒，多虧你及時搶救才能撿回一條命！】
姜易：【總之還是謝謝你！】
消息剛發送出去，手機頂端彈出來一條廣告推送：【小姐姐，網戀嗎？奔現那種！】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