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閣主風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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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柳飄雪也好奇,另一個自己在冥王肆心裏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他猶豫着問道:“你兩個什麽時候認識的?”
“去年。”
“覺得他如何?”
“未曾深入了解,我們每次見面都匆匆的,他總是很忙。不過神往已久,認識一個人,不是用時間來衡量的。”
柳飄雪道:“那不過是熟悉的陌生人。”
冥王肆并不贊同柳飄雪的話,“将來總有機會認識更多。”
這是樂觀,還是自欺?“鏡花水月。”柳飄雪已不想再讨論感情的問題,這種可能性,還是留給冥王肆好了,他已說了足夠多的話,他已提醒過他。
若冥王肆自己執意如此,執迷不悟,就算他有撼天的力氣,也拉不回這頭死倔的蠻牛。
冥王肆知道柳飄雪的意思,只是有些事,走了就沒有回頭路。所謂的: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苦海既然無邊,又哪裏來的岸呢?
他們的讨論,毫無結果。但冥王肆還是非常感激,尤其在自己情緒低落的時候,柳飄雪過來跟他說說話。
連他都不知道,為什麽今日的柳閣主,話比以前多了那麽許多。
柳飄雪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因為他乖覺的不肯再說話,甚至也沒站多久,就和冥王肆道:“秀澀托我告訴你,要請你喝酒,說是還你的人情,謝謝你送了他禮物。”
“是嗎,謝謝,我知道了。”
柳飄雪看了一眼冥王肆,就回了。回去之後,把自己說出的話告訴了秀澀,“我已跟他說了,你會請他喝酒,到時候你灌醉他,問出我的玉牌在哪裏,明白沒有?”
秀澀鄭重道:“閣主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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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的傍晚,秀澀拎着佳釀出現,說是埋了幾十年的老酒,滋味甚好,這次特地為了感謝冥王肆,請他多喝幾杯。
冥王肆聞着這沖鼻而來的酒香,啧啧點頭。“秀澀師兄,好酒。”說着,抿了一小口,放下酒杯,吃了點菜。臨近新年,廚房材料豐富,冥王肆借機假公濟私的做了幾個小菜,陪秀澀喝幾杯。
再加上他最近心情着實不好,整個無花門都呈現一種熱鬧的狀态,而他在其中,反而越發覺出孤獨的滋味來。
甚是奇怪。
喝了酒後,白皙的面孔,飄上幾朵紅雲。秀澀殷勤備至,再三勸酒。
冥王肆雖是喝的臉紅,但他酒量不錯,這點酒還算不得什麽,在山上的時候,他最喜打酒吃,而今卻樣樣要被管制,如今想來,卻很長時間沒有飲酒了,被勸着,到也盡興。
只是喝酒歸喝酒,他卻不糊塗。既然有這個良機,何不趁着機會,從秀澀嘴裏套幾句話。
“秀澀師兄,不做閣這裏的事,你都是清楚的吧。”
“怎麽了?”
冥王肆笑道:“我就是覺得師兄你很厲害,這裏這樣多人,你每個人的情況都記得。”
秀澀略得意,“自然,要是不好好掌握大家的情況,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我們不做閣是頂重要的閣,整個無花門都歸咱們管,誰要是不聽話,就打他的屁股……”酒一喝,秀澀的話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什麽都來,當然也是一些吹牛必備的談資,不過是些無用的閑話,待酒喝的深了,他才賣弄神秘的湊到冥王肆的耳邊,道:“知道我這次來是幹什麽的嗎?”
冥王肆表示不知道。
秀澀嘿嘿一笑,“是來問你件事,我家閣主的玉牌你到底放在哪裏了?”
冥王肆還沒來得及驚詫,就覺得眼前飛過一陣風。吹得他額發飄了起來,柳飄雪已到跟前,厲聲道:“秀澀。”
秀澀醉眼迷蒙的樣子,轉過頭看着門口,“啥?”整個人呆呆的,喝酒喝懵了。
“沒有。”柳飄雪走過來,把秀澀抱了回去。冥王肆只覺得一陣冷風進來,然後出去,門被關上。
屋內,杯盤狼藉。
柳飄雪來的很突然,走的也很突然。但是秀澀的話卻一遍又一遍的纏繞在冥王肆的心上,他的心突突的多跳了幾下,總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還是他剛才錯聽了什麽?
冥王肆繼續喝酒,吃菜。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他今日要一醉方休。把心裏所有的空虛,寂寞,都丢到爪哇國去。
秀澀被柳飄雪抱回房後,臉被熱布巾給痛痛的捂了一陣子。柳飄雪沒擦幾下,就把他的臉擦紅了。他這是心裏有氣,明明關照秀澀去辦事,結果自己人還露底了,幸好他一直監視着,才沒有出什麽纰漏。但願冥王肆沒有聽見,就算聽見了,也不要多想。
可秀澀,柳飄雪下手擦拭的動作似乎更重了,誰叫這家夥壞事。
秀澀被搓揉的很痛苦,眉緊緊的堆在一起,像被各種推擠的岩石的痕跡似的。
柳飄雪并不內疚,只道了一個‘該’字。
翌日秀澀醒來,看着熟悉的房間,知道自己已經回來了,但是昨晚到底是誰……秀澀揉了揉腦袋,殘留的記憶滾滾而來。
秀澀驚的差點從床上跌下來,他看見了柳閣主。昨晚柳閣主出現了嗎?自己好像說了句什麽,嗯?該死,他想起來了。
秀澀快速的穿好衣服,對着鏡子,整理好自己的亂發,确定禮儀得體,這才出門,去柳飄雪那‘負荊請罪’。
他是柳閣主的得力助手,竟然發生了這樣的差錯,想到柳飄雪可能對他的懲罰,他心裏雖然無怨無悔,但是,誰都不想被罰的。
“閣主?”秀澀在門外輕輕喊了聲,最好柳飄雪已出門訪友,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柳閣主從不交友。
“進來。”
人果然在。秀澀大着膽子推開門,可心裏卻還是十五個吊桶似的——七上八下,總感覺連心都比往常跳的快多了,而且來到屋裏之後,更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只要有個風吹草動,他就打算立馬逃跑。當然,憑他現在的功力,想從柳飄雪手裏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柳飄雪正拿着小草喂咩咩,小家夥自從身體變小之後,覓食不大容易,就那又小又細的腿兒,走半天也走不了多遠。
咩咩順從的啃着草,看着那一口口出現的月牙般彎彎的痕跡,它能說,要是換作以前,它早一口吃掉了麽?
記憶還在,肚子卻變小了。急急急!
“你來是?”柳飄雪看沉默到差不多火候,也該問問秀澀的來意。
“閣主,我,哎,對不起。”秀澀在那樣的大氣壓下,實在撐不住了。只盼着柳飄雪別再用心理戰了,趕緊說出該怎麽罰,他認。
“你對不起我什麽了?”
“閣主,我……”何必明知故問,這點上,柳飄雪簡直就是折磨人,不打算輕放的妖精,看似純白,簡直壞透了。
要說無花門的弟子,有一半是因為他長得太好看,不容侵犯而不肯靠近,那麽另一半的原因,就是這位太會懲罰了。
有一種懲罰叫:終身難忘,還叫下次別再犯了。懸着心的感覺,可一點都不好。
“說出來,我好定你的罪。”
秀澀垂着腦袋,認了。“我不該把閣主交代的事,随便的告訴別人。”
“說的好,我是怎麽交代你的,叫你去套話,不是叫你把我的話告訴別人,要不是我一直注意着那裏的動向,我現在已經被虐到體無完膚了。”柳飄雪有瞬間的歇斯底裏,頭發淩亂,這幫子人就會給他添亂,能給他省省心麽。
他又要管理這麽一大幫人,還要跟自身做鬥争,成仙在即,別老是做些讓他心難平,亂氣質的事。
秀澀腦袋磕到地板上,他知錯。求柳閣主趕緊回複常态。
柳飄雪撸着頭發說:“不好意思,我剛才激動了,好了,你的事也不能全部怪你,但是不罰不足以平民憤。就罰你給咩咩做一個窩,它再過幾天就要恢複了。”
秀澀感激涕零,“謝閣主。”
“不用客氣,這次再做不好,米共的事就交給你了。”
“是。”秀澀似乎聞見了糞糞的香味。
咩咩看着兩人,眼珠子一直在轉,看看飄雪,再看看秀澀,看看秀澀,又再看看飄雪。然後眼睛翻白,忘記怎麽轉回來了。
之後,咩咩得到一個大窩。
簡單,大氣,華美。鋪了松軟的墊子,柳飄雪還給它做了一頂大帽子,蓋在腦殼上,洋洋得意的很。不過那是之後的事了,因它現在還小不丁丁的一只。
幾天後是除夕,無花門有一場隆重的除夕晚會,門裏很多重要的人物都參加了,還發了長篇的言,這才任由大家自由活動。
而且還準備了很多的節目。
什麽猜謎,比劍,篝火大會,禦劍,煉丹等,比試的方式五花八門,獎品亦十分豐富,像是治療外傷,內傷的珍貴藥材,丹藥。中級的仙劍,還有一些比較高階的練習口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