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要定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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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葉眼角堆笑,不過轉而卻變了一張面孔,帶着凝重,“柳師兄,大師伯沒了,你莫要太傷心,還是要将身子調理好。”
是為這個?柳飄雪道:“謝掌門關心,我沒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師父早就看破生死,不礙的。”
青葉笑笑,“那就好。只是大師伯和師叔畢竟是無花門的泰鬥人物,他們歸鶴西去,我們也沒有什麽可報答的,想要舉辦一場喪禮,不知道師兄怎麽看?”
“這事你看着辦就行。”
青葉點頭,“再來,師父成仙,亦是本門大事,是否選一個合适的時間,辦一場慶賀宴,一來散淡一下衆人因師伯、師叔離世的傷心,二來我無花門已經很多年沒有發生過喜事了,大家也沾沾光,仙魔大會在際,也有要鼓勵新人的意思,一舉數得,師兄你看如何?”
柳飄雪亦是‘依你’,這些雜事他本不願管得太多,青葉身為掌門,自有他的考量,又何必事事問自己。
說了這幾件,青葉的表情也變得諱莫如深起來,“接下來這件,與師兄似乎有些關礙,我不敢私自做主,所以特地過來問問師兄。”
柳飄雪眼中一片茫然,“什麽事?”
青葉招呼秀園、秀舞上前,将冥王肆的話同柳飄雪說了一遍。青葉道:“敢問師兄,是否與那孽畜相識?”
柳飄雪的眉頭皺了皺,好心提醒,“掌門,事情還未查個水落石出,你何必給他按上罪名。我不做閣管理各項懲戒,與那位新弟子之間,卻有認識,這話不假。他禮儀不合,自然要受到管束。”說着,柳飄雪深深的看了青葉一眼,這事怕是和這位掌門師弟脫不了關系。
青葉避重就輕,裝作不知。
“既然那人所言不假,可他卻說和你是熟人,這事你怎麽沒有跟我說過。”
柳飄雪的眉皺得更深了,這般被逼迫,他實在不舒服,“我難道沒有一點個人自由?”
青葉熟悉柳飄雪,知道他這是怒了。不免歉意道:“師兄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樣危險的人物,師兄還是小心為好。”心中卻道:“難怪師兄不讓我動他,還想着理由百般拖延,卻原來與這人相識,莫不是在包庇,難不成師兄包藏禍心?”可是想想覺得不大可能,柳飄雪素來少見人,對名利看得極淡,應該不會為了什麽來害自己。
“區區一個新弟子,哪裏傷得了我,師弟多心了。”他不在乎青葉的試探,他的口是心非,柳飄雪看在眼裏,就像青葉明白他一樣,他也明白青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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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事,師兄打算怎麽辦?是依他的意思,讓人過來,還是……”
青葉在等着答案。
柳飄雪也不大想見冥王肆,那人跟另一個自己有扯不清的關系,若是讓他見到自己,還不知道會生出多少亂子來。
可是不讓他過來,柳飄雪看了一眼青葉,他的掌門師弟怕是有諸多手段會讓他犧牲。
權利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況且青葉做了掌門,時至今日,還未立威,他需要一個人做他權威下的犧牲品,柳飄雪自然不同意。
“那就讓他來吧。”
麻煩歸麻煩,他不想那人死。至于自己和他之間的恩怨,日後再說。柳飄雪只想保冥王肆一命,不管青葉如何看待自己。對青葉來說,柳飄雪的舉動可看做——失常。因為他從來不會管這些瑣事,能推一分,就推一分。
柳飄雪的異常,就像玫瑰花上的一個小小的刺,無傷大雅,但是紮心。青葉的心就被紮到了,他滿含酸氣的說道:“師兄竟為一個小弟子做到這個地步,幾百年來,沒有人有這個福氣,他可是第一個。”
“是嗎?我并不這麽覺得。”
“此人有何特別?”
“并沒有,不過是個小弟子,而且你不是懷疑他有問題,放在我眼皮子底下也好,幫你看着。”
青葉道:“師兄既然開了口,那好,依你。”
盡管有些不甘心,他知道柳飄雪心雖冷,可是性子很是執拗,決定了的事,無人可反悔,連他也不敢去觸他的逆鱗。柳飄雪這樣說,也有道理,自己最近手頭事物繁忙,不能方方面面料到,有他在,萬無一失。
冥王肆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又将翻開嶄新的一頁。當他從秀舞的口裏得知自己将會得到不做閣廚房的一個名額,冥王肆呆了半響,才有了動靜,站在門口,望着不做閣的方向,迎風流淚。
太感動,太激動了。
站了半響,用袖子擦過眼淚。這才轉身回來,走到秀舞面前,他決定了,不再想要給秀舞師兄剃毛。
秀舞被他看得眉頭跳了幾跳。
“謝謝你,秀舞師兄。”
“不用。”秀舞也有點不明白就是了。
嘟嘟、小羅他們聽見這事竟然成了,抱住冥王肆哭成了個淚人,尤其是嘟嘟。“小師弟,你真的要走。”天哪!以後剁菜餡的事又要她做了,她這才把手臂上的肌肉去掉一些,女人有點肱二頭肌,比較有傷美感。
冥王肆點頭,和這些人混得久了,稍微有了一丁點的感情。冥王肆掐掐自己的手臂,不能心軟。
小羅二話不說,給他塞了許多包子。“我做的,吃了你的那麽多,還你的,記得以後放假過來看看我們。”
冥王肆把許多包子抱在懷裏,小羅師兄還真是實惠。
秀逸靜靜的看着這一切,他的話永遠最少,像個木偶,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如今他看了眼冥王肆,然後低頭繼續幹活。
來來去去,本是常有事,淡定就好。
冥王肆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又把自己每晚做的宵夜情況說了一遍,沒有他在,大家都會好好的,他深信。
他走後,嘟嘟抱着小羅哭了一通。他倆個總是要吵架的,冥王肆遠遠都能聽見,“死豬,你少吃點會死,不知道老娘剁餡很辛苦。”
“死老太婆你以為還會有人要你嗎?也不看看你芳齡幾何?”
冥王肆嘴角露出一個笑意。
回到寝室後,将要走的消息告訴繼月。繼月臉上的笑消失了,哭出了新高度,飄了絲帶淚。抱住冥王肆就是不肯放,“小四哥,你過去之後要注意,那邊都是大弟子,比較難伺候,都說老人壓新人,你腿兒要勤,嘴巴要甜,要肯于吃虧,不要計較,小四哥以後沒有人給你梳頭了,你要知道,那邊是不做閣,抓禮儀抓的很厲害,禮儀第一重要,早點起來梳一梳,小四哥記得放假過來看看我,你知道的……”
冥王肆從不知道繼月的話那麽多,而且他說的頭都痛了,看着繼月紅着一雙眼睛,跟只小兔子似的,圓圓臉,說不出的可愛。
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真水嫩,還是年輕好。“好了,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麽話,記得給我寫信,你現在不是會基本的法術了麽,該知道怎麽做。而且我又不是不能回來,你別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繼月吸了一下鼻子,“也對,馬上就是仙魔大會了,只要我奪得好名次,等柳閣主收徒弟的時候,我要拜在他的門下,到時候我們又能見面了。”
“說的也是,那你可要努力,不要偷懶。”
“嗯。”繼月賴在冥王肆的懷裏,他聞到了包子香,不知道是不是餓昏頭了,才會想到這些。
不做閣。
柳飄雪站在樓閣的走廊上,手裏拽緊了身上的雪白毛領披風,風吹得披風嘩啦啦作響,他看着下方,眼神說不出的平靜。
他跟青葉要了人,哎!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的,可是那人與自己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本來可以借着青葉的手殺掉那個人,這樣,在這世上恐怕無人知道,他們有過一夜情。
那晚,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個污點。
但是逃避就能逃避得了嗎?不承認就不代表不存在嗎?盡管是另一個自己所為,難道就能不承認嗎?
就算是他命中的劫又如何?難道他會因為害怕而殺掉他?不!
柳飄雪有自己的驕傲,他會用自己的辦法,化解。盡管讓那人過來,他到要看看,情劫如何傷他,滅他,他心巋然不動,任有天地自轉。
秀澀從屋內出來,站在他身後道:“閣主。”似怕自己聲音高,會吓着柳飄雪,不由得降低了聲調,像只貓咪似的,說起話來,細聲細語,撓得人着實心癢。
“我沒事。”
秀澀在心裏嘆氣,閣主總是這樣說。不管發生什麽事,都只會一個人承受,放在心裏,這樣的他讓人心疼。“弟子明白,只是閣主有沒有想過,您這樣做,青葉掌門會不高興?”
“我想不了那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