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一個公子叫阿雪
冥王肆哼着歌,“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的岸上走……”趁着沒人注意,禦風飛行,遙遙的看見一家小酒肆,才在不遠處降落,繼續把歌重複唱一遍。
小酒肆周圍有個很大的村莊,畢竟是仙山腳下,總有一些人物,而且這裏的老百姓還挺會做生意,鐵匠鋪,丹藥鋪,民宿等等,做着來往客人的生意,仙者,俠者,普通老百姓一個都不放過。
生意有上百種,人只要從這裏過一趟,口袋裏就輕上許多。
冥王肆進了村子,換了柴,當然還被村上行走的未婚少女,已婚少婦狠狠的視奸了一番,從她們赤果果的目光裏,他已被千百次的□□了。
他換了柴,剛想要出村子,就有婦人纏了上來。
“公子,哪裏去?”那媚眼抛得像成千上萬只眩暈的蝴蝶似的。
冥王肆向人家露了八顆牙齒,“姐姐你好,姐姐再見。”趕緊撒開兩條腿飛奔,他可不能被這裏的‘吃錢的妖精們’給纏上,打柴的這點錢,還要打酒喝呢!
婦人在他身後一連串的調.戲。
冥王肆不堪入耳,只好屏蔽了聽覺,總覺得那些女子還在背後咯咯的笑他。他跑了一段路,心跳得砰砰的,俗話說: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你一定要躲開。
來到小酒肆,冥王肆用手向後摸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再整整自己的衣衫,這才往酒肆裏進。
夥計對他也有些熟悉,這位看起來極為斯文的公子,看其打扮,他在心裏暗暗猜測是某個地方來的秀才,似乎住在附近溫書,每過一段時候就會來打酒買肉。
“冥公子,您來了。”
“好好。”冥王肆點着頭,一雙眼睛卻四處的賊溜個不停,今天這店裏的生意不錯,幾張桌上都滿了人,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時候。“我要打幾角酒。”他手往袖內一縮,再伸出來卻是個酒葫蘆,“再給我半只燒雞。”
“好嘞,您等着。”
趁着夥計進內堂,冥王肆假裝在踱步,然後拐個彎出了門,直奔後堂,在後堂與內堂相連,是個很大的後院,那裏面可是堆滿了酒壇子,冥王肆趁人不在,偷了幾小壇子,往儲物櫃裏一放。
正要走時,聽見那十分親切誘人的聲音——咩。這散發着初乳味兒的小羊羔,要是放在火上一烤,別有一番滋味,冥王肆口水一流,迅速一收,袖子一揮,一只小羊羔也被順走了。
Advertisement
這才慢慢悠悠的從大門口進去,在櫃臺那站了沒幾個呼吸,夥計出來了,手裏拿着他的酒葫蘆,還有用灰色油紙包得半只燒雞。
他微微一笑,道:“多謝。”從內袋裏掏出幾十個錢,放到櫃臺上,“點一下。”
夥計數一數,道:“夠。”夥計笑得很燦爛,因為每次這位冥公子來,都會給他多五個錢的小費。是個很慷慨的人,他這裏剛微笑目送冥王肆出去,就見掌櫃的氣急敗壞的出來,嚷嚷道:“到底誰偷了我的酒,誰牽走了我的羊。”
此時,冥王肆早已開心的抱着酒葫蘆,高高興興的唱着歌回去了,來來去去,并沒費多少時間。
一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冥王肆趕緊把東西從儲物櫃裏拿出來,一邊愛憐的摸了摸渾身雪白的小羊羔,不久之後就要進他的肚子了,可惜。
不過他今日晚飯已有,烏鴉肉,燒雞半只,足夠他一個人吃得,再灌上幾口酒,一覺睡到大天明。冥王肆想着自己的好日子,不由得大聲感嘆,還沖着山裏多嚷嚷了兩聲,“我好愛你,好愛你,好愛你啊……”
聲音驚動了無數的鳥雀。大家不明所以,交頭接耳,到底是誰在發情。
這聲不由讓一個剛路過的人一愣。他望了望一直空曠的山,何時這裏住了人的,他卻一點都不知道,這一年,似乎發生了很多事麽。
這人卻不是別人,而是出門歷練的柳飄雪。眼看着就要到無花門了,他卻不急着回去,計算着時間,還有幾日,晚一些也無妨,而且他這一路,風塵仆仆,身上的衣服也亂糟糟的,趕了許多路,也沒時間沐浴,可能會沾上許多異味,不如就趁此機會,先做整理。
這樣想着,他沒直接回無花門,而是上了山。不準用法力的他,只得跟凡人似的爬山。爬了小半天,又是爬出一身汗來,想他柳飄雪,何時狼狽到如此地步。
找了一處山泉,脫下髒衣,洗了個澡。那筆直的腰線,修長的大腿,在山泉流過處,若隐若現,因在夕陽下,而照出一道彩光。柳飄雪洗幹淨了,從包袱裏拿了粗布衣裳穿上,他這一路只做個凡間的俠者打扮。
看了一眼黑下來的天,思考着要不要去山間那位客人處住一宿。
柳飄雪一跺腳,便躍上了一棵樹,站在樹頂,查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那間小木屋很快便入了他的眼,既在不遠處,何不就此拜訪一下,也算是見過鄰居了。
柳飄雪躍下樹,沖着冥王肆的小木屋出發。只是他走着走着,等天黑下來的時候,原本漆黑的眸光,卻變成了紅色,緊跟着那張無表情的臉,也變得格外生動了起來,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嘲諷柳飄雪一點品位也沒有。
這人是柳飄雪,這人也不是柳飄雪。
每當夜晚來臨的時候,柳飄雪身體裏的另一個靈魂便會複蘇,占領着本屬于他的夜晚。他是柳飄雪在修煉過程中所排出的所有不良的雜質,久而久之,凝結成另一個元神,在他的身體裏占據着半邊江山。
這事他雖知道,卻也無可奈何。
不知道他成仙之後,能否解決這個問題,好在第二個柳飄雪也沒惹出什麽麻煩,就是愛吃,愛喝,愛玩,愛笑,壞事不曾做過,壞心眼卻是有的,他是柳飄雪所沒有的另一部分。
有點殘缺,有點人氣。
他給自己起了一個名字——阿雪。他要跟柳飄雪那個很無趣的男人分別開來,可不想別人叫錯人了。鼻子一嗅,已聞得某處有香氣飄來,他高興的呼嘯一聲,提起輕功飛向炊煙飛起的地方。
看到那間小木屋,以及木屋裏的男子,阿雪上前打了個招呼。“公子你好。在下路過此地,眼見天色已晚,不知道能不能在舍下借宿一宿。”他抱拳作揖,臉上裝得很恭敬,眼睛裏卻是壞笑。
他知道,沒有人能拒絕柳飄雪,那張仿佛能生出銀光來的一張臉,誰能夠沒眼色勁兒的拒絕呢,看着冥王肆轉過頭來,很自然的在他臉上掃過,然後驚呼的從嘴裏流出口水,阿雪知道他又成功了。
一張臉成功騙吃騙喝。
冥王肆很沒出息的流口水了,眼前的男子雖然穿得粗糙,但這臉笑起來的時候,就像一朵妖豔的紅蓮,那雙看起來壞壞的紅瞳,帶着隐隐的笑意。
他真的想握着拳頭說:“為什麽這個世界美人這麽多!”最重要的是,在他的心中,這絕對是一張摸上去讓人愛不釋手的臉,還有這腰,不知道抱上去會有何感覺,這個人分明就是為他而誕生的,上天賜予他的小受,冥王肆激動的雙眼都有流淚的沖動了,孤家寡人的過了一年,終于有可愛的小兔子上門來讓他吃了。
冥王肆腦中飛快的計算着,如何将眼前的男子撲倒。他思考了半天,耳邊聽見那人還在叫‘公子’,天哪!聲音也相當的熱情奔放,已經來不及想更多了,先把人留下再說。
冥王肆起了身,道:“在下……叫小四,不知公子如何稱呼?”他也依葫蘆畫瓢的抱個拳,恭敬的打聲招呼。
“阿雪。”
冥王肆在嘴裏細嚼了一下‘阿雪’二字,還誇張的稱贊這是他聽過的最好聽的名字,怎麽可以把名字叫的如此香肌玉骨,讓人蠢蠢欲動,恨不得上下其手的摸一把名字的主人。腦海裏滾滾而來的不良思想,讓冥王肆不得不打住,趕緊把人家給請進屋。
“我今晚打算吃點烏鴉肉,雞肉,喝點小酒,不知道阿雪公子吃過了沒有?”
“沒有。”
“那就一起吃吧。”冥王肆的手在顫抖,他得趕緊把其他酒壇子拿出來,今朝有酒今朝醉,他絕對不是想把人灌醉了,然後趁機摸個小臉。
阿雪進門來,眼睛往屋裏一溜,還真是簡單,連個竈臺都沒有,只在屋裏挖個坑,點着柴,支着烤火的架子,烏鴉肉正被串在棍子上烤着。一張木板床,連個櫃子都沒有,角落裏還躲着瑟瑟發抖的小羊羔一只,正無辜的看着他。
阿雪放下包袱,想從屋裏尋個板凳。
冥王肆見他似乎在尋什麽,忙問了一句,“阿雪公子,你找什麽?”
“沒地方坐?”
“哦,你等一下。”冥王肆出去了一會兒,就搬來一塊大樹根,道:“公子請。”
還真是新鮮。阿雪笑道:“多謝,你呢?你坐哪裏?”
“我坐地上就好了。”從床底下拿過一個蒲團過來。
阿雪:“……”早知道有這玩意兒,幹嘛不早拿出來。算了,跟凡人一般見識,有傷他阿雪的素養。“肉烤好沒有?”
“正烤呢。”趁着這個時間,冥王肆當然不會放過任何可以打聽阿雪的機會,家住哪裏,何方人士,到這裏來做什麽,婚配與否?天哪,他都想知道,這樣比較好去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