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青臣禦妖

第9章 ☆、桃花清露

泉水其實真是沒有多少，也就兩個陶缸，還是那種鹹菜缸的大小，畢竟這要是上門拜訪帶着老大的容器也不好看不是，最要緊的是這可是後山，到山下可有一段路要走，雖然身邊還有兩個年輕力壯的下人，可是這一路也不近，很是費力氣的。下山的路可不好走呢。

不管怎麽說這水反正是到手了，寧老太爺很是歡快的往家裏趕，想着這回去後自家孫子崇拜的小眼神，心裏一陣的美滋滋的。

“老太爺，這大爺真是聰明，老奴算是看出來了，看看，您一說這桃花清露，立馬那個道長也動心了，說明這東西肯定不是凡品，也就是大爺這樣的神童，才能先知先覺的，比這些老道士都強多了，聽說這老道士醫術不凡，老奴看，比咱們家大爺還是差了一籌。”

老管家也是一臉的喜色，這自家的小主人真是長臉啊，就是自己也是臉上有光啊！走在外頭，時不時都能聽到人家說自家小主子的好話，誰不稀罕啊！

老頭聽了身邊陪了他幾乎一輩子的老管家的話，臉上也是掩不住的喜色。嘴裏卻是假裝謙虛的說着：

“聰明是聰明了些，不過這什麽比人家老道長還厲害的話你以後可別說了，那小子也就是碰巧了。”

心裏卻是得瑟的很，碰巧了，什麽碰巧了，那是自家的孫子厲害，看的書多，那老道士頭發都白了，還不得靠自家孫孫提醒才能想到？還是自家孫子厲害啊！看來這要是以後不去做官，這神醫是不會錯了。不錯不錯！

老管家跟了這老頭子一輩子，那心思實摸得準準的，一看這老頭子的臉色就知道這前面的話都是說說而已，心裏不知道多得意呢。于是繼續說道：

“是，這話是不好說，這要是說出去了，多不給人家面子啊！人家也不容易，畢竟這神童什麽的那是老天爺的恩賜，是咱們寧家的福報，是祖宗有靈，這可不是什麽人家都能有的事情，老奴就是在不曉事，也明白這有多難的，這方圓幾百裏，近百年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估計就是在往上推個幾百年也是少見的。”

這一番話說的老頭更是歡喜，眼睛都快要笑沒了，皺紋都疊在一起了，

“你個老東西，就知道逗我樂吧，哪有這樣好的。“

“老太爺，您該說哪還有比這更好的？在老奴看來，只有老奴說少了的份呢，咱麽家以後可是後繼有人，就憑着大爺，這家業想不興旺都難呢！“

老頭聽了更是歡喜，一路樂呵呵的傻笑。回家的路上，一直都在幻想這這大孫子以後成了神醫，每天都是絡繹不絕上門道謝的，送禮的，自家成了神醫世家，代代相傳，或者是孫子成了狀元，家裏改換門庭後，人丁興旺什麽的，連孫子的孫子都出來了，老頭就開始向名字，這孫子輩的，孫子的兒子輩的，孫子的孫子輩的，都快要魔怔了，好在這時候有人邊上喊了一聲：

“老太爺，到家了。“

得，這時候才回過神來，不禁老臉一紅，假裝咳嗽了一聲，利索的吓了車，更假裝沒有看見邊上那個老管家偷笑的樣子，一臉正經的進了門。

等到了正堂，老頭忙不疊的讓人把孫子叫來，看着寧青臣一臉期待的快步進來，只覺得老臉都有光了。看看自己，雖然老了，可是自己還是很受孫子喜歡的，做事情也還是很利索的，這才一天，事情就辦好了！威風啊！

“大孫子，祖父可是把你要的東西讨來了，你看看怎麽樣？“

說着，讓人擡上了陶罐，揭開了蓋頭，寧青臣也有些意外這事情這樣的順利，立馬上前一聞，用手指沾了一點一嘗，立馬歡快的對着老頭說道：

“祖父，真合适，這水真好。孫兒這就去準備釀清露，到時候讓您和祖母都嘗嘗，可以活血通絡，對身體可好了，還能驅邪避寒，家裏人都能喝呢。“

說完就招呼着拿着罐子的人往後院走，在哪裏有一個小屋，正是他這些日子用來陰幹花瓣的地方，指揮者這些人把花瓣用蒸籠蒸，用搗球搗碎，再把一些藥材磨成粉和花瓣汁液混合，繼續蒸，最後加入了這清靈泉勾兌，再繼續蒸，用一根導管，把這蒸汽引出來，冷卻後凝成了一滴滴的粉色的液體。

這一連串的程序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指揮了個團團轉，最後才得出了十來個小瓶裝。屋子外頭寧青臣的兩個弟弟都讓奶娘抱着在門口的亭子裏等着，一直不肯離開，他們從撿花瓣起就給寧青臣灌輸了這是要做給祖父母的東西，是孝心，這水也有了，這東西到底怎麽做出來的，他們可是很好奇呢，雖然最小的那個純粹是打醬油的，但是這不妨礙人家亦步亦趨的學樣啊！這兩個哥哥都在呢，他怎麽舍得離開？

好奇啊！不但是這兩個豆丁，就是另外的幾個人也很好奇，比如那一幫子曾經參與撿花瓣的伴讀，小厮什麽的，比如如今當着人形坐墊的奶娘，再比如裏頭被指揮的暈頭轉向的下人們，都想知道這東西到底有什麽用是什麽樣的。

就是在外頭正堂坐着，想要保持一下當家老太爺威風的寧老頭也焦急的等待着，他從聽到那個道長一臉驚喜的招呼人去找桃花瓣就知道，自家孫子弄得這個東西是有道理的，是好東西，既然是好東西了，自然這個期待就又多了幾分了。

好不容易，門口查看詳細的人進來了，滿臉喜色的說道：

“老太爺，弄出來了，大爺正帶着東西過來呢，只是看着不多，這東西估計很麻煩，才弄出了沒有多少，只是裝了些小瓶子。“

他這裏還沒有說完，寧青臣已經帶着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進來了，整整幾個時辰，這天都要黑了，這才弄出這麽寫東西來，他也是滿頭的汗啊！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啊！這可是他生命中第一次正正緊緊的弄出來的屬于道家丹藥類的東西啊！這也是個開始不是，雖然不是什麽仙丹，可也是凡人級裏有數的東西了。

“祖父，這是孫兒們孝敬您二老的。請收下。“

這一瞬間，寧老頭眼眶都熱了，看着眼前跪在地上一本正經的大孫子，再看看他手裏的小瓶子，只覺得有一股什麽東西直沖上來，讓他滿臉發燙，眼睛裏更是有什麽想要竄出來一樣，心裏更有個聲音大聲說着：這是孫子的孝敬，是孫子辛苦弄出來的，自己真是有福啊！居然享受到了孫子的東西了。

“好，好，好，乖，都是乖孩子。“

說完拿起了那個瓶子，打開一聞，一股單單的桃花清香就散逸了開來，老頭看着就知道是好東西。正想着往嘴裏倒，突然一愣，很是不好意思的對着寧青臣問道：

“這東西，大孫子，這怎麽喝？就這樣直接喝？“

雖然是老頭了，人家求知欲還是很濃的，問的也很是直接，一點都沒有遲疑，寧青臣眯了眯彎彎的眼睛，用着很是可愛的表情，歪着腦袋，說道：

“書上說，每天倒出一勺就成，這一瓶子能用上十天呢，到時候祖父一定能身體松快不少呢。“

跟着過來的人一個個眼睛都盯着老頭，想看他喝下去的效果和他的評價，在這樣一雙雙期待的眼神裏，老頭難得的害羞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利索的讓人拿了一個湯匙來，喝了了一口，這清露到了嘴裏更是齒頰留香，只覺得一道暖流直接才能夠嘴裏往肚子裏流，渾身就像是松了一松筋骨一樣。

“好，好東西啊！“

老頭暢快的一聲大喊，直接吓了人一跳，那兩個小豆丁更是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睜着求知欲很濃的眼睛盯着老頭。

“祖父，有多好？”

寧翰臣拿出了含在嘴裏的手指頭，歪着腦袋，看着老頭，那個啥，要是好喝，他也饞不是！

聽到他問的問題。老頭也知道這是為什麽，便用眼神詢問寧青臣。我們寧大爺微微一笑。

“二弟，這裏有一瓶是你的，有多好，一會兒回去，你自己嘗吧。”

說完把後頭的瓶子都拿了過來，開始分贓。

“爹娘各一瓶，二叔二嬸各一瓶，啊，祖母的一瓶，咱們三兄弟的各一瓶，那就是需要九瓶，還剩下5瓶，一瓶留下備用，剩下的，老管家爺爺，這些給家裏的其他人都嘗嘗吧，一人一瓶沒有，一人一口開始可以的。下回我們在做，這東西放不長久呢。”

這是什麽都想到了，寧老頭很是滿意的摸了摸胡子，雖然對于大孫子還給了下人品嘗的機會有些不在意，覺得有些過于心軟了，不過聽到這後面說的，不能保存太久後就沒有了反對的意思。既然放不久，還不如收買人心的好呢！

老頭心裏對這個東西很是滿意，忍不住對着下人們多說了一句，想要下人們都記得寧青臣的好：

“是，都嘗嘗，這可是連清虛觀的道長們都推崇的東西呢。”

配合默契的老管家更是喜滋滋的附和道：

“是呢，咱麽下山的時候，那道長在急匆匆的找花瓣的，咱們可是比那老神仙還早享用啊！這是托了大爺的福氣了。”

不理會周圍人的喜形于色，寧青臣已經被這個消息給雷到了，這時候他的腦子裏閃現的念頭是：

居然還有人知道這個配方？這是怎麽說的？難道那個什麽道士也是修行中人？哎呀，自己是不是暴露了？會不會有危險？那個老道士什麽等級了？是好人不？周圍還有什麽其他這樣的人不？

一連串的問題他都有些愣神了，好在目前的修為不算太糟糕，不過一會兒就回了神，壓下了心裏的不安，自我安慰道：

能讓咱們家把水運來，應該沒有惡意吧！嗯，不管怎麽樣，自己要努力了，争取在往上幾個臺階，安全第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