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白醫生身上好香~
夏清哲也試着學貓叫,窸窸窣窣一下子從漆黑的草叢裏串出好幾只貓,黑的白的,各種顏色都有。
混在這麽多貓中,夏清哲都認不出昨天那只貓了。
他把食物丢在了離它們比較近的地方之後,轉身便離開了,貓太多,他不敢待在這裏。
來自恐貓人士內心的悲哀。
夏清哲前腳剛走,剛才站立的地方又出現了一雙腳。
安子锘蹲下來,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這堆生物,就這麽盯了一會兒,突然向它們走近,小貓們被驚動後都陸陸續續地串進了草叢裏,只有一只膽大的小貓還在低頭啃食。
他彎腰把它提在手裏,小貓發出尖利刺耳的叫聲,在半空中不停地張牙舞爪,想掙脫掉這個人的束縛。
可怎樣都掙脫不了。
安子锘提着貓仔細端詳了一番,笑着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撫摸小貓的頭,小貓害怕地要咬人,他立馬收回手。
提着貓的手随之輕輕一松,小貓一下子摔在地面,發出一陣哀嚎,一下子串進了草叢裏。
安子锘撩了撩遮眼的劉海,露出一個玩味的微笑。
之後夏清哲再來時,在周圍已經看不到流浪貓出沒了。
安子锘每次去找夏清哲,夏清哲都把他當空氣人,選擇直接忽視,安子锘不吵也不鬧,就靜靜地跟在夏清哲身後。
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就是小打小鬧的情侶。
這天,安子锘直接進了夏清哲的俱樂部,夏清哲放學回來看見時心裏那股怒氣再也壓不住,這段時間積累起來的壓抑在那一瞬間爆發。
扔掉書包,三步并作兩步氣勢昂揚地來到安子锘面前,壓制的信息素不可控地往外釋放,周圍的人都受到了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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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揪住安子锘的衣領,往他臉上就是一拳。
覺得不過瘾,又來了一拳。
安子锘嘴角溢血也絲毫不在意,從容不迫地笑道,“現在哥解氣了嗎?沒有的話可以接着……”
夏清哲在氣頭上,哪有心思聽他廢話,掄起人就往狠了揍。
夏清哲周身的信息素越發濃郁,無形的力量壓的圍觀的人快踹不過氣來,有的人不得不扶住身邊的穩固物來支撐自己。
這情形,俱樂部裏的人想上前勸架都不敢。
安子锘被夏清哲一腳踹到地面上,臉上挂了不少青痕,卻還在極力微笑着說一些惹怒夏清哲的話。
周圍人都覺得這個人瘋了,都被打成這樣了還嘴硬。
“呵呵……哥……就算你把我打死也解決不了問題的,不過只要你高興……想打便打吧。”
就是這副樣子,夏清哲最讨厭安子锘的就是這副樣子,臉上時時刻刻都挂着讓他感到惡心的魔鬼般的笑容,時刻提醒着他過去地獄般的痛苦。
“你TM就和你母親是一個貨色,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以前我不動你,你就以為我不敢打你?啊?我告訴你,安子锘,把老子惹急了老子弄死你。”
“呵呵——”
安子锘突然笑起來,牽動嘴裏的傷,鮮紅的血液再次從嘴角溢出來。
“對,就是這樣!我就是想讓哥心裏永遠也忘不了我,即便是恨也無所謂,只要看到哥因我而露出情緒時,我就興奮地不得了——”
安子锘準備坐起身來,夏清哲又是一腳踹去,“你TM就是個瘋子!”
“夏清哲!住手!”
耳畔傳來白珞年的聲音,夏清哲應激性地回頭,一臉錯愕地看着他。
白珞年在門口便聞到了濃郁的月見草味道,一股眩暈感随之而來,他勉強穩住身子趕緊過來扶起安子锘,給他檢查了一遍臉上的傷,看樣子被夏清哲打得不輕,“你沒事吧?”
“沒事,”安子锘弱弱地看向夏清哲,“若這樣能讓哥出氣的話,再痛也是值得的。”
夏清哲聽到他這番話一頓反胃,拉着白珞年就想走。
但白珞年這次沒有放任他的肆意,都快打出人命了還是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這樣的夏清哲讓白珞年覺得可怕。
明明只是一個19歲的少年,打起人來卻一點也不顧惜人命,看他眼裏好像就是一件可有可無的物品。
“我先送他去醫院,你自己反省一下,如果我再稍微來晚一步,或是甚至沒來,事情會發展成什麽樣?”
“我……”
夏清哲被白珞年說的啞口無言,他現在心裏也很亂,後知後覺意識過來後選擇了沉默。
看着白珞年扶着安子锘離開的背影,夏清哲也跟了上去。
安子锘在病房裏救治,夏清哲一個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門開的那一刻,他才感到隐隐的不安。
白珞年沉默地看着他,他低着頭不敢和白珞年對視,此刻,兩人的心情都很複雜。
周圍來來往往不少病人和醫護人員,醫院的消毒水味道讓夏清哲感到快要窒息。
這份讓人喘不過來的沉默被夏清哲打破了,“他怎麽樣了?”
“還行,沒被打死。”
白珞年的一句話再次讓兩人陷入沉默。
此時,安以铎和塗麗娟急急忙忙趕了過來,一路上塗麗娟都在哭哭啼啼的,各種說夏清哲的不是。
安以铎看到夏清哲氣得上去就是一耳光。
夏清哲的臉頓時紅了一大片,用舌頭頂了頂痛的火辣辣的地方,他笑的倒是很平靜,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對待。
白珞年在一旁看的心疼,卻什麽也做不了。
“怎麽?我打了你兒子幾拳就心疼成這個樣子了?”夏清哲從容地看向安以铎,眼裏全是嘲諷。
“你這個不孝子,現在連你親弟弟都敢打了,還有什麽是你不敢做的?在外面混了幾年就翅膀硬了?盡學些壞的回來!”
安以铎氣得快站不穩了,塗麗娟看狀趕緊伸手扶住他,生怕一個不注意就倒下了。
“夏清哲,子諾好歹也是你弟弟,就算你再對他深仇大恨也不至于這麽打他吧?”
說着說着塗麗娟又要流淚,裝出一副“我見猶憐”的可憐模樣,在安以铎面前博取同情,好讓他狠狠懲罰一下夏清哲。
白珞年實在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勸他們,“病人在裏面需要休息,家屬要看的話也可以進去看了,沒什麽大事,都是些皮外傷。”
安以铎一邊進病房一邊回頭氣道,“哼!你姑姑就是把你慣壞了!”
病房裏傳來安以铎和塗麗娟對安子锘的寒暄問暖,各種關心和心疼的話都讓他倆給說了,在外面的夏清哲聽了都感到一陣肉麻。
白珞年伸手輕撫夏清哲臉上被打出的紅色掌印,輕聲問他,“疼嗎?”
夏清哲搖搖頭,“沒什麽的,都習慣了。”
白珞年拉着他離開安子锘的病房門口,“跟我去辦公室,我給你拿冰袋敷一下。”
夏清哲這次倒是老實了,乖乖地被白珞年牽着走,路過的人看向他倆他都當不存在。
白珞年拿來一個冰袋給他敷上,心疼完了,“你爸下手可真夠狠的,一巴掌打成這樣。”
“這算好的了……”
夏清哲說出這句話時,白珞年沉默了,他不知道夏清哲生活在一個怎樣的家庭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事。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對夏清哲一無所知,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都完全不了解這個人。
“你自己扶好,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消了。”
夏清哲聽他的話乖乖扶好冰袋。
白珞年看了看他,猶豫再三後還是問出了心裏的疑惑,“那個是你弟弟吧?”
“嗯……”
“你和他之間有什麽矛盾啊?把他打成這樣?”
夏清哲沉默不答。
白珞年知道他不想回答,便也不問了,随即岔開了話題,“下次別這麽沖動了,要是真打出事怎麽辦?就算你不為他着想也得為自己考慮一下吧?”
“白醫生……”夏清哲突然抱住白珞年,像霜打的白菜似的蔫了吧唧的,聲音聽起來糯糯叽叽的,在向白珞年賣可憐。
“怎麽了?”白珞年沒推開他,趁勢在他的頭上揉了兩把,摸起來怪順滑柔軟的,像摸小動物的毛發。
“沒什麽……就是想抱抱白醫生……”夏清哲仰頭看向白珞年,“白醫生今天沒被吓到吧?”
“什麽?被你打人的場面吓到嗎?”
夏清哲再次把頭埋進白珞年的懷裏,悶悶地點頭,“嗯……”
“說實話,剛進去的時候确實吓了一跳,裏面全是你釋放的信息素威壓,看那氣勢還以為你要殺人了。”白珞年停頓了一會兒,當夏清哲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他才緩緩開口,“我當時很害怕……”怕你出事。
“白醫生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像那樣失控了~”
白珞年聽出了他的自責,輕笑了一聲後試着推開他,“好了,這還在醫院呢,讓人看到了怎麽辦?”
“不要~白醫生讓我再抱一會嘛~”夏清哲露出一個純粹的微笑,在白珞年懷裏耍無賴,“白醫生身上好香啊,好喜歡這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