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其實我一早就對玉魂起了好奇心了。
到底是什麽樣的寶貝,能讓姚三茍負隅頑抗到最後,寧願死也不肯把它交出來?
現在明亦心又說只要服下玉魂,以後就沒人能殺得了我了。
難道這是什麽大妖怪的內丹,吞下去就能長出堅硬皮甲,刀槍不入,百毒不侵?
我把這些胡亂猜測都當閑扯一樣跟明亦心說了。
本來是想逗他笑笑的,畢竟剛才因為我說什麽死呀涼呀之類的晦氣話好像惹的他很不高興,連眉毛都兇的立了起來。
沒成想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因為我一些蠢話而樂的東倒西歪,反而頗為認真的點了點頭。
“你猜對了一半。”
這也能猜對?
我驚訝的瞪大了眼,掙紮着想從他腿上爬起來好好問問他。
這不是武俠世界嗎?哪來的妖怪啊!難不成你們還兼職去修仙的嗎?
明亦心伸手按在我的腦門上,不由分說把我重新按了回去,另一只手攬着我的肩膀,讓我壓根就不能再亂動。
“你自己說的,今天一晚上都不下來了,說話要算話。”
不是吧,大哥,随口說說而已嘛,要不要這麽嚴謹啊······嚴謹的明亦心把我又往他懷裏緊了緊,确定我這條小魚兒鑽不出去他的天羅地網,剛才冷下來的表情這才緩緩回暖,開始給我科普雲魂的來龍去脈。
原來如同高僧大師圓寂火化時能結舍利子一樣,江湖上那些武功突破最高境界,擁有幾十年深厚內功的宗師大能級人物臨終之時體內也有可能結出一種類似于內丹之類的東西。
這東西便被稱作玉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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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極為珍貴,怕是千萬個武林高手之中也難出一粒,等于是将這人的畢生所煉之功濃縮成果,摘了果子的後來者只要服下它,就能萬丈高樓平地起,一下子便能擁有普通人修習幾十年都到不了的武功境界。
而更為神奇的是,只要保持住體內有玉魂的死者屍身不腐,它竟還能繼續自己增長功力。
就拿姚三茍暗中藏起來的那粒玉魂來說,它的主人劍無形內功修習了四十年,又逝去了二十年,現在把它取出來,那就是白得了六十年的功力啊!
擁有六十年的內功,那估計都能在江湖上橫着走了吧······“姚三茍為什麽不早點把玉魂自己服下呢?難道他不知道夜長夢多的道理嗎?”我忍不住問道。
“他倒是想。”
明亦心嗤笑了一聲。
“只不過他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資質低陋,悟性又差,便是得了這許多內功也是白費,根本沒有能力融會自然,收為己用。一招不慎,說不定還會反噬自身,所以他發現臨終的劍無行有玉魂後才秘密的将其偷走,藏了這許多年,為的是給自家有出息的子嗣服下,好讓他将姚家發揚成江湖中的名門大派,光宗耀祖。”
原來是這樣。
我“啧啧”稱奇。
沒想到姚三茍還挺有事業心。
只可惜生了個兒子是個二世祖,別說什麽天賦異禀,勤學苦練了,瞧那整天耽于酒色的樣子,就連拿個小匕首都拿不穩,把玉魂給他那跟讓牛去嚼牡丹也沒什麽差別。
不過大號練廢了,他還有個小號,姚玉童不是說那孩子請道長算過命,是氣運極佳,根骨上乘的習武好苗子嗎?
跟惡貫滿盈的姚玉童不一樣,這小兒子應該是清白的,就算要連坐,他也罪不至死。
雖然他爹不是什麽好玩意兒,但站在他的立場來看,也确實是我們讓他家破人亡,現在又要逼他就範,把玉魂搶來給我,這樣對一個小朋友會不會太殘忍了?
“快收起你那泛濫無用的憐憫心。”
明亦心透過我的表情,一下子便猜透了我心中所想。
“你若想在這個險惡陰深的江湖立足,還想做個好人,那前提就是你必須要強,強到可以贏過所有人,不然你連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怎麽去幫助其他人?”
他也不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了,次次都這麽犀利真實,在我開口之前就把我想說的話給堵回去,必須按照他的來。
我尋思了一會兒,還是想試探看看他的态度。
“那拿了玉魂之後呢,你會把那個孩子怎麽樣?”
“怎麽樣?”
他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說了句。
“難道你沒聽過斬草除根這個詞?”
斬草除根······我知道江湖上為了避免尋仇,這樣做是最穩妥的結果,但說我心慈手軟也好,說我鼠目寸光也罷,我真的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小孩子因為我而白白丢了性命。
“要不,就別殺他了。”
我底氣不太足的去跟明亦心打商量。
“他将來也不一定會來尋仇啊,就算來尋仇也不一定打的過我啊,再說了,可能他跟關吟一樣,也不喜歡自己的親爹呢?既然有這麽多的不一定,那為什麽一定要現在就決定殺死他?再考慮一下好不好?”
明亦心沒回話,臉上表情奇奇怪怪的,說不準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看來只能拿出我一擊即中的絕招了。
“求求你了。”
我伸出兩只胳膊将他的勁腰死死的圈住,臉埋在他的肚子那裏,像只貓一樣的蹭來蹭來去。
“亦心哥哥,你就答應了我吧。”
在我用女兒國國王求唐僧從了她的口氣在那兒跟明亦心磨了半天,他終于是像受不了一樣拎着我後脖子上的衣領将我提開了一點點。
“蹭的舒服嗎?”他眯起眼睛問我。
“挺舒服的。”我老老實實的回答。
這真的是實話,明亦心的不但臉長的好看,那身材也是一等一的上乘,隔着衣料我都能感受到那健碩有形的幾塊腹肌,蹭着就跟貓蹭到了貓抓板一樣,舒服的想伸懶腰。
明亦心顯然很滿意我的回答,唇角都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再叫一次,本座就答應你,留他一命。”
叫什麽?
我愣了一下,回想到剛才的情景,這才明白他指的是什麽。
好吧,雖然這麽稱呼他是有點肉麻,但是如果能因此救人一命,那也算是我的功德了。
“亦心哥哥!亦心哥哥!”
我豁出臉皮大聲的喊了幾句,還努力的用胳膊順着他的腰線爬了上去,故意貼着他的耳邊往裏頭輕輕說。
“亦心哥哥,你聽到了嗎?這樣行不行,不行我再多叫幾聲呀!”
大概是被我說話時的氣息灑在耳邊弄的很癢,他直接拿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将我的頭擡高,離的稍微遠了一點。
“行。”
他故意拉長了聲音說道,見我高興的笑了,他也淺淺一笑,低頭過來親了親我的嘴唇。
“一股酒味,你喝酒了?”
聽這口氣似乎是有點嫌棄。
我想起在正心居的時候,明亦心确實是滴酒不沾的,應該是很厭惡酒的味道。
“隔壁桌的大哥好意來敬酒,我就喝了一丁點兒。”
拿拇指和食指比了個手勢給他看。
“吶,就這麽多,拿來養條金魚都嫌水淺了,我就嘗了個味兒。”
“你這意猶未盡的意思,是告訴我你還沒喝夠?”明亦心道。
“确實沒喝夠,那酒當真是好,聽說是有錢也難買的佳釀,早知道剛才應該帶一壺出來的,真太可惜了······”我正咂摸着嘴惋惜,忽然瞄到了明亦心涼涼的眼神,心下頓喊不妙。
完了,他不會因為讨厭我喝酒了就反悔了吧。
急中生智之下,我又開始換成抱着他的脖子蹭啊蹭。
“亦心哥哥,別生氣了,下不為例啊。”
“我沒有因為你喝酒生氣。”
他用手撫着我的後背,鼻尖在我額頭上碰了碰,語氣幽幽的。
“但是你以後不能再跟別人喝。”
我這才明白他在意的點是哪兒。
不是,你這吃飛醋的角度是不是有點太刁鑽了?
我忍不住想笑,但還是忍住了,湊過去對準他的唇又親了一大口。
“好,我不跟別人喝,那我跟你喝,喜不喜歡?”
明亦心的嘴角在往上翹,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還在嫌棄我的酒味兒,自然而然的又吻了過來,與我唇齒交纏間,好好的品嘗了一把這佳釀的滋味。
“明宗主,宋公子,到了這小子說的地方了。”
車簾外關吟清脆的聲音将我已然被親的迷迷糊糊的腦袋瞬間喚醒。
美色誤人啊,忘了還有正事要辦。
我慌慌張張的想要與明亦心分開,卻被他用掌心按住後腦勺,将這個綿長的親吻一直進行到最後,才終于放開了我。
“喜歡。”
他用手指輕輕擦拭掉我唇邊的水跡,含笑回答了我之前的那個本來是打算調侃他的問題。
這難得溫情脈脈的樣子我真的有些頂不住,如果不是關吟疑惑着又問了一遍我們要不要下車,我可能要在他懷裏接着賴個沒完了。
掀簾子下車後,我看見姚玉童一身的髒污,像攤爛泥一樣趴在馬車的後頭,哎呦哎呦的直叫喚。
“疼啊,疼死我了,我的腿怕是斷了······”關吟解了栓在馬車後頭的繩子,毫不留情的一扯。
“少賣慘,再不滾起來姑娘我就拿劍把你的手也給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