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皇上也耍賴
細雨沒想到殷熙白會把注意打到自己的頭上, 支支吾吾的說:“回皇上的話,奴婢、奴婢、”
“恩?”殷熙白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身上的氣場全開。
上位者的氣勢不是一個小宮女能夠頂得住的, 細雨腿一軟就又跪下了:“皇上,奴婢實在不知道路啊。”
殷熙白一個字都不信:“你不知道路是怎麽出來的?”
細雨老師回答:“小主告訴了奴婢出來的方法, 但是沒有告訴奴婢回去的方法。”
殷熙白無語,就這麽把自己的大宮女丢在外面了?她就不怕細雨在外面出什麽事?好吧她不怕。
現在的滿皇宮的人都知道聽雨軒的人不能惹,細雨又是聽雨軒的大宮女,更是沒人敢惹。
“你晚上是要回去睡吧?”
細雨默默的靠到晚心身邊:“小主說了, 讓奴婢去養心殿跟晚心姐姐睡一晚。”
殷熙白:“……”
因為林茵茵出宮前長期住在養心殿, 每次都是細雨跟過去, 所以那邊的下人房也有她的位置, 她這個理由還真的無可挑剔。
蘇德海見狀,上前勸道:“陛下,時辰不早了, 您也早些回養心殿休息吧,明日還要上早朝呢。”
殷熙白有些煩躁,他現在就特別讨厭自己一個人睡, 而且總覺得養心殿的床似乎不如聽雨軒的舒服。
第二天上朝的時候, 大殿上一片寂靜, 接連好幾日了,每日朝堂上的氣氛都非常壓抑,皇上的臉色一日比一日難看, 而且看起來情緒也非常不好, 特別疲累。
殷熙白本來心裏就不痛快, 現在看大臣們一個一個的都跟鹌鹑似的就更不痛快了:“都說話啊, 啞巴了?上早朝是讓你們來罰站的嗎?”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一致看向安樂侯,這位可是新貴,短時間內了就做好了災情善後工作,還順帶挖出了叛國賊,女兒又是後宮專寵,這個時候沒有誰比他更适合出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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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侯心裏發苦,怎麽每次倒黴的都是自己,他下意識的看向老朋友劉文求助。
劉文看向他的眼神非常的欣慰,安樂侯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一句話:侯爺真是有福氣啊。
安樂侯嘆了口氣,站了出來:“臣有本奏。”
殷熙白原本想着找機會發發脾氣洩洩火呢,結果站出來的是自家小答應她爹,他敢斷定,今日他敢無緣無故的在朝堂上訓斥安樂侯一頓,明日林茵茵就敢把養心殿的門口也擺上陣法。
他不由得揉了揉額頭,真的很憋屈啊,做皇上做到這個份兒上也是夠夠的了。
安樂侯悄悄擡頭瞟了一眼,這皇上怎麽不說話啊,那自己這本是奏啊還是不奏啊?
蘇德海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心說侯爺您說有本奏倒是拿出來啊,您不拿出來奴才怎麽呈給皇上啊。
大殿裏又重新陷入了寂靜,最後安樂侯悄悄向劉文求助。
劉文縮了縮脖子,不想出來,心說你有個閨女在後宮受寵,皇上不會把你怎麽地,我可什麽都沒有,這年頭,天大地大腦袋最大,可不能胡亂出頭。
安樂侯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說:“臣請陛下,臣在民安城的時候,偶然查到一件事,似乎與叛黨有關。”
見他終于把折子拿出來舉起來,蘇德海連忙小步跑過去,把折子接了過去。
殷熙白掃了幾眼,發覺折子上寫的含糊,并不像是安樂侯的作風,想來這事另有內情,他不動聲色的放下折子:“安樂侯留下,退朝。”
“退朝——”蘇德海喊得那叫是一個中氣十足,沒有人比他更盼着早點兒退朝了。
殷熙白和安樂侯一起去了禦書房,他把折子拿了出來:“這是怎麽回事?”
安樂侯回答:“臣在民安城暗查的時候,意外得到了一些線索,不過當時并不确定,昨日重新審查妙太貴妃的時候,剛好從一個當年伺候妙太貴妃的老人嘴裏,問出了一些事,是有關于皇上當年落水之事。”
殷熙白對視落水之事毫無印象,但是先帝這麽說,太後也這麽說,慢慢地他也就信了,現在看來,的确是有問題啊。
從林茵茵提出這個疑惑的開始,殷熙白心裏就一直有個疑團,手下的人也在四處搜羅以前伺候妙貴妃的人,只是過去太久了,那些人死的死,散的散,廢了不少人力才找到了幾個粗使宮女。
安樂侯這次負責調查關于妙貴妃和右相勾結造反的事宜,這幾個宮女就剛好送到了他的手上,造反的事情沒問出多少,倒是有了額外的收獲。
原本這些密辛,粗使宮女是沒有機會知道的,但是妙貴妃需要有人送死,自己的心腹舍不得,就舍了個剛分來不久的小太監,也巧了,那個倒黴的太監還有一個親妹妹也在妙貴妃的宮裏。
為了安全起見,兄妹兩個并未相認,那小太監知道自己要出事了,連夜把自己積攢的體己都給了小妹子,又把事情反複交代了一遍,想着小妹手裏有些把柄,興許能安穩的活到出宮,
兩個沒有背景靠山的粗使,得知這樣的驚天大秘密,又怎麽敢說出口,即使他們說了,以妙貴妃當時是盛寵,先帝根本就不可能相信,一個就這麽稀裏糊塗的送了命,另一個咬死了秘密活到了出宮。
當初的小宮女現在已經成為了寡居的婦人,孤身一人,無牽無挂,得知審訊她是為了調查妙貴妃,一點兒猶豫都沒有,把當年的事情一字不漏說了出來。
殷熙白現在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妙貴妃救自己的事情是假的,不但是假的,她還差點兒害了自己的性命,那麽他不用受救命之恩的禁锢,也不用再忍受皇後了,趁早廢了心靜。
安樂侯低着頭開始琢磨,聽女兒說皇後扣了她好幾次月例,如果皇後倒黴了的話,那應該沒有人會扣她月例了吧,咦?自己怎麽想到那裏去了,安樂侯府又不缺錢。
想到這裏,安樂侯又想起了民安城的那個吳大人,一摞又一摞的銀票痛快的往外拿,那才真的叫不缺錢呢,這麽一想,安樂侯府還挺缺錢的,難怪自家閨女總惦記着那麽些月例。
殷熙白見安樂侯一臉神游天外的樣子,終于知道自家小答應喜歡胡思亂想的性子是像誰了。
“安樂侯,此事交由你查辦,必須要給朕辦得漂亮。”
安樂侯回過神來:“是。”
安樂侯走後,殷熙白一刻沒耽擱,直接去了聽雨軒,細雨已經趁着他上早朝的時候被接進去了,
聽雨軒的大門就那麽大大咧咧的敞開着,但是就是進不去。
殷熙白又氣又無奈,當初他因為什麽被關在外面來着?
他站在外面琢磨了一會兒,仗着聽雨軒地處偏僻,甚少有人過來,便喊了幾句:“夫人不是奇怪當年的事情嗎?如今有着落了,要不要聽上一聽?”
聽雨軒裏,細雨吃吃笑着:“現在皇上只喚小主夫人了,可見小主在皇上心裏是特殊的。”
林茵茵點了點她的鼻尖:“就你會說。”
細雨滿臉好奇:“小主,皇上說的是什麽事情啊。”
林茵茵在出巡路上說過很多猜測,她也不确定殷熙白到底說的是哪一件是,不過不管是哪一件事,她都好奇,這個混蛋,果然是在跟她玩一千零一夜。
她猶豫了一下,交代晚心出去把人領進來。
殷熙白一路上小心記着步伐,東走幾步西走幾步都記得一清二楚。
這麽些天看不見人,當真是想的緊,一見面就先把人抱了個滿懷,手下摸着軟軟的肉肉,心情這才好了起來。
林茵茵的心情可就沒有那麽美麗了,抱就抱吧,老一個勁兒的捏她的腰做什麽?
她不自在的扭了一下,掙脫殷熙白的懷抱:“皇上倒是說說,是查到什麽事情了?”
殷熙白不滿道:“不要叫皇上,叫夫君。”
林茵茵無奈道:“皇上,這是在宮裏,叫夫君不合規矩。”
“夫人也說這裏是皇宮了,我說了算。”殷熙白的樣子讓林茵茵覺得特別眼熟。
她仔細琢磨了半天,眼前出現了當年傳遍了大街小巷的廣告:我的地盤兒我做主。
現在的殷熙白就是一副我的地盤我做主的架勢,非常的……中二。
林茵茵不想和他争辯,敷衍的叫了一聲夫君,催促他感覺說說到底查到了什麽事情。
殷熙白把安樂侯查到的東西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她的反應和安樂侯一樣,想着皇後以後應該不敢再扣她的月例了。
“夫人在想什麽?”殷熙白敢打賭,眼前這人一定沒有在聽他的話。
事實上也是如此,他後面說的幾句話林茵茵根本就沒聽見,一心想着自己的月例了。
回過神來,林茵茵就把人往外推:“事情說完了,皇、夫君可以出去了。”
殷熙白怎麽可能出去,往椅子上一坐:“出去是不可能的,今日為夫就要在聽雨軒吃住,還要在這裏批閱奏章,總之就是一句話,我絕對不走!”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