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又貶一個答應
安柔性情嚣張跋扈, 但是入宮後倒沒有主動去找過林茵茵麻煩,所以還安安穩穩的坐在貴人的位子上,林茵茵都快要把這個人給遺忘了, 冷不丁的聽說她上門還覺得有些奇怪。
林茵茵是一點兒都不想見她:“什麽叫閉門謝客她不懂嗎?非要找上門來招人讨厭幹什麽呀,她是迫不及待想要當答應嗎?”
晚詞耐心勸道:“小主息怒, 若是實在不想見,稱病即可,雖然安貴人位分比您高,也不能硬逼着病人見她。”
細雨有些擔心:“林小主剛走她就來了, 明顯就是盯着這裏呢, 小主稱病不大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 小主可是寵妃, 偶爾擺一下寵妃的架子也沒什麽吧。”謹夏年紀小想的不多,只想着自家小主不喜歡。
林茵茵覺得沒毛病,自己好歹也當了這麽久的寵妃了, 還一次架子沒擺過呢,而且殷熙白已經替她得罪了那麽多人了,也不差安柔一個, 再說了, 安柔原本看她也不順眼。
“細雨去回了, 告訴安貴人我不舒服。”
“是。”
細雨圓圓臉上常年帶着笑,看着也喜慶,但是安柔看着她這張和她小主一樣的圓臉就來氣。
“不舒服?剛好, 本小主略通醫術, 幫你家小主看看。”
細雨當然不許她進:“多謝安小主好意, 小主方才已經看過禦醫了, 只需好好卧床休息, 安小主請回吧。”
“你算個什麽東西,敢跟本小主這麽說話!”安柔擡手想要把她推到一邊,但是一下沒推動,回頭看想跟着自己的宮女:“你們是瞎了嗎?”
細雨再胖也經不住幾個人同時動手,狠狠的摔在地上,疼的眼淚差點兒出來。
林茵茵知道外面出事了,連忙出去查看,确認細雨沒受傷才看向安柔:“安貴人何故對我聽雨軒宮人随意出手!”
安柔不屑道:“她不過一個小小的宮女,本貴人說打也就打了,她委屈也得忍着。”
林茵茵活動了一下手指:“那要是不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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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太了解她了,這個動作就是要準備動手的前奏了。
安柔可是右相的孫女,身份不是其他後妃可比拟的,細雨生怕自家小主吃虧,連忙攔住她。
安柔覺得這主仆二人是在演戲,一個氣勢洶洶另一個攔着,其實就是不敢真動手。
林茵茵才不管這些,一個大巴掌就扇了下去,先爽了再說。
安柔一個不察被她打個正着,捂着臉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看着她:“你真敢打我?”
“為什麽不敢?”林茵茵毫不示弱:“今兒個我的話就放這兒,我聽雨軒的人,你敢動一下,我就打你一下,決不食言!”
安柔性子再潑辣也不過是一個嬌小姐,以前是仗着身份欺壓人,現在林茵茵根本就不顧及她的身份,她一時間倒沒有什麽辦法了,只能一跺腳,跑去找皇後告狀。
皇後一聽說又是因為林茵茵的事,這頭就止不住的疼,索性稱病不見她。
安柔哭了半天也沒能哭進坤寧宮,于是又跑到壽康宮哭,太後本就不待見安家人,怎麽可能替她撐腰,一樣的稱病不見。
安柔何時受過這種委屈,那必須忍不了,一咬牙,又跪倒禦書房去哭。
殷熙白正在裏面批閱奏折,被她哭的新番:“蘇德海,外面誰在哭。”
蘇德海忙道:“回皇上的話,是安貴人。”
後妃未經宣召是不可以去禦書房的,否則就有幹政之嫌,安貴人一時激憤,忘記了這一點。
殷熙白本就因右相勢大不滿,安貴人此舉等于觸了他的逆鱗:“安貴人當真是沒有分寸,讓她跪到奉先殿外面思過。”
“是。”
外面傳來安貴人的哭求聲,殷熙白充耳不聞,他連問問原因的心情都沒有。
蘇德海回來之後,把順便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殷熙白。
殷熙白哼笑了一聲:“她倒是能惹事。”
蘇德海靜默不言,皇上的聲音裏明顯沒有怒氣,顯然只是随口一說而已,他不需要搭話。
殷熙白自認還是比較了解林茵茵的脾氣的,雖然她總是惹禍,但是細想來,每次的事端都不是她主動挑起的,她雖然性子并不柔婉,但是也不會主動去挑事,這件事不用問就知道肯定是安貴人不安分。
蘇德海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突然有了一種想要數數的欲望,心裏默數了一、二、三。
殷熙白把手裏的筆一扔:“批了半天奏折也累了,出去走走。”
“是。”
蘇德海心裏樂開了花,總算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麽想數數了,皇上這是看喜小主受委屈了,心疼了吧。
殷熙白無意中看到他的表情:“你這是什麽表情?你在想什麽?”
蘇德海連忙回答:“回皇上的話,奴才想着這件事喜小主怕是受委屈了。”
殷熙白也沒深究:“也對,那朕就勉為其難的去看看她吧。”
蘇德海心中得意,看來自己這個馬屁拍對了。
有了理由,殷熙白也不說随便走走了,直接就去了聽雨軒。
細雨跟着林茵茵沒怎麽吃苦,也是細皮嫩肉的,被幾個人一起上手推到,摔的不輕,雖然沒有受傷,但是疼也是真的疼,有些地方還青了。
林茵茵一直把細雨當妹妹的,見她摔成這樣止不住的心疼,硬拉着人進屋擦藥。
殷熙白直接直接遭了閉門羹,他好心來安慰,結果人家不領情,這怎麽能忍,關着門是吧,爺會輕功。
蘇德海眼睜睜的看着皇上飛過了牆頭,一時間不知道是跟還是不跟了,他、他不會輕功啊 。
殷熙白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形象,進了聽雨軒的院子就直接去了寝殿。
林茵茵連忙拉過被子把細雨蓋住:“誰?”
“還能有誰?”殷熙白大步流星的進到裏間:“愛妃膽子愈發的大了,連朕都拒之門外。”
林茵茵噘着嘴:“那還不都怪皇上,不讓臣妾澄清沒有受孕的事,結果惹了安貴人嫉妒,這才有了今日的事情。”
殷熙白揉揉額角:“安柔的确過了,但是愛妃也不能把責任推到朕的身上不是?”
林茵茵不承認:“臣妾沒有。”
殷熙白:“你有。”
林茵茵:“臣妾沒有。”
殷熙白:“你有。”
“好吧,我有。”林茵茵不反駁了:“但是皇上不得不承認,後妃争風吃醋的源頭正是皇上自己,對不對?”
殷熙白憋了半天也沒想到反駁的話:“對,你有理,朕也把安貴人貶為答應為愛妃出氣可好?”
林茵茵想到安柔的身份,有些意外:“皇上動了安家的人,不怕得罪右相?”
殷熙白冷哼一聲:“他的手再長也管不了後宮的事情,對懷有龍嗣的後妃動手,有傷害龍裔的嫌疑,晾他安儒也不敢說什麽。”
林茵茵有些疑惑:“可是她并沒有對臣妾動手。”
“朕說她動了,她就動了。”殷熙白拍拍她的頭頂:“對于安儒來說,每一個人都可以為他犧牲,包括他的兒女子孫,而且,蓮貴妃還安然無恙,他不會因為安柔做什麽。”
林茵茵抿抿嘴,有些替安柔心寒,原以為受萬千寵愛,結果說舍棄就能被舍棄。
殷熙白見她臉色不大好看,問:“怎麽?覺得安柔可憐了?”
林茵茵果斷的搖搖頭:“有些唏噓罷了,不過我不會為我的敵人付出多餘的感情,我沒那麽聖母。”
“何為聖母?” 殷熙白發覺她似乎偶爾會說一些常人不會說的詞。
林茵茵也沒緊張,簡單粗暴的給了一個解釋:“就是別人扇了你一巴掌,你還要幫別人揉手。”
殷熙白似乎明白了,随後轉換成了他最能理解的解釋,随後發覺林茵茵的這個性格特別的招他喜歡。
“愛妃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一點兒都不可愛。”林茵茵突發奇想:“不如臣妾借着這個理由滑胎?”
殷熙白不怎麽在乎:“也行,不過安柔的下場也不止被貶為答應,說不定會被打進冷宮,聽雨軒的宮人們也有可能因為護主不力被杖斃,畢竟是母後千盼萬盼來的孫兒,若是讓她知道滑胎了,怕是會遷怒很多人。”
林茵茵老實了,安柔原本目的就是想讓她滑胎,牽連她也不算過分,但是聽雨軒的宮人們都是無辜的。
殷熙白等了半天也沒見她有演戲的意思:“朕丢下公務過來聽愛妃哭訴,但是愛妃似乎沒有哭訴的意思。”
林茵茵翻了個白眼,不想動,懶得演。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就這麽安靜的坐着,過了不知道多久,林茵茵突然伸了個懶腰:“想吃冰糖葫蘆。”
殷熙白挑眉:“不怕別人誤會你想吃酸是有喜了?”
林茵茵不以為意:“冰糖葫蘆老少通吃,不是非要有喜才能吃,而且反正都已經被誤會了,也不差一串冰糖葫蘆,可惜這個季節沒有。”
殷熙白回答:“不怕,大戶人家都有冰窖,會存上一些果子等到沒有的時候吃,不然你以為榮王妃的那些山楂羹之類的都怎麽做出來的?”
林茵茵眼睛亮了起來:“所以宮裏也有山楂對不對?那我要做冰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