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皇上到底有沒有
林茵茵從壽康宮出來的時候腳步都是飄的，細雨不知道她腦補的那些東西，以為她只是被太後他們說的不好意思了，小心扶着她：“小主，若是累了，不如到前面涼亭休息一會兒？”
林茵茵想起昨夜在涼亭遇見的人，搖搖頭：“算了，反正也沒多遠了，走吧。”
她們回到聽雨軒的時候，劉常在已經等在那裏有一會兒了，臉色不怎麽好看：“看來喜答應并不喜歡聽琴啊。”
林茵茵愣了一下，她徹底忘了昨晚殷熙白下的命令，或者說根本就沒當回事，畢竟如果是關系好的兩個後妃，無所謂品階高低，一起撫琴取樂也是正常的，但是對于劉常在來說，妥妥的就是掉面子的事。
劉常在當然不願意來，但是不願意又能怎麽樣？那可是皇上親口下的命令，她可不想當答應。
林茵茵原本想着回來以後能睡個回龍覺呢，可人家都帶着琴上門了，把人家自己丢在那裏撫琴，她跑去睡覺也不怎麽禮貌，太侮辱人了，而且畢竟人家比她高一級，躺在卧榻上聽也不好，只能端坐着擺出欣賞狀。
兩個人一個不想聽，一個不想彈，都十分煩躁，一個時辰過得十分難熬。
林茵茵如坐針氈，想着等晚上殷熙白過來了，一定要跟他說說，必須把這件事解決。
午後小和子就過來傳信：“小主，皇上處理完政務來聽雨軒用晚膳，請小主準備好。”
“好。”林茵茵沒放在心上：“晚詞，回頭去禦膳房盯着些。”
小和子笑道：“小主誤會了，皇上的意思是請小主親手燒菜。”
林茵茵撇撇嘴，這個殺千刀的，不就是多拿了點兒食材嘛，這是打算吃回去啊，要不要這麽小氣。
“好了好了，本小主知道了。”
小和子低頭強調了一下：“小主，皇上的禦膳每次是十六道菜，皇上說，看小主這小廚房的食材就不錯。”
林茵茵當然不會認為這是小和子的意思，一聽這欠揍的話就是那個高高在上不知道聽雨軒疾苦的皇上說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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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子在養心殿和林茵茵接觸的不少，對她的習性也知道一些，心裏有些想笑但是不敢笑出來，連忙說：“奴才告退。”
以往皇上身邊的人去各宮傳話，那必須是有賞的，但是養心殿的人都是人精，在聽雨軒這邊從來沒拿過賞賜也沒挂在心上，在這一點上十分默契。
林茵茵去小廚房轉了一圈，這個舍不得那個也舍不得，看哪個都舍不得給殷熙白吃，感覺各種心疼肉疼。
細雨了解她的心情，小聲建議：“小主，這些鮮貨都放不住的，不如都給皇上做了？”
林茵茵撇撇嘴：“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每日做禦膳的食材都是起早送進來最新鮮的，這些都是隔夜的了，也不怕吃了鬧肚子。”
細雨掃了一眼在水裏養着的活魚活蝦，幹笑一聲沒敢吱聲。
人家既然說要吃，那林茵茵不敢不做，但是做歸做，不能白做。
她在小廚房掃蕩了一圈，還真做了十六道菜，道道精致，色香味俱全，連嘗慣了各種禦膳的試毒小太監都贊不絕口。
殷熙白很滿意，看了一眼那道九味雞絲黃瓜，蘇德海連忙上前夾了一筷子。
林茵茵攔住他：“等等，這道九味雞絲黃瓜看着簡單，制作方式卻極為繁瑣，臣妾腌制這雞絲用了九種調味料，而為了保證口感和味道，每一次都是用單一的調味料腌制，先用花雕腌制一盞茶的時間去掉雞肉上那厮不易察覺的土腥味，不能長也不能短，然後……”
殷熙白打住她：“停，做法就不用介紹了。”
林茵茵從善如流，直接伸出右手：“那好，不介紹了，皇上直接給錢吧，一兩紋銀一盤。”
殷熙白脫口而出：“你怎麽不去搶？”
林茵茵笑道：“皇上這話說的，臣妾在宮裏是位分最低的答應，能去搶誰啊，倒不如這樣光明正大的賺錢，畢竟現在到處都需要銀子。”
“好，就算你要賺錢，不過一道雞絲黃瓜，要一兩紋銀是不是太高了些？”
林茵茵笑眯眯的回答：“不高啊，方才臣妾也介紹了制作過程，光食材就耗費了不少，再加上這些都是臣妾親手烹制，人工也是需要銀錢的呀。”
殷熙白意味深長的說：“看來愛妃的人工錢不低啊。”
林茵茵面帶得意：“臣妾可是皇上的女人，手工費當然不能低。”
殷熙白失笑，人家都這麽說了，他再說人工不值錢，那就連帶把自己的臉都打了：“蘇德海。”
蘇德海連忙掏出一兩銀子放在桌上，心道還好自己喜歡随身帶些銀錢，不然現在還麻煩了，這話又說回來，頭一次聽說後妃給皇上料理膳食還要收錢的。
林茵茵見他掏錢掏的這麽痛快，心裏簡直樂開了花，連忙推薦第二道菜：“皇上嘗嘗這個，炭燒豬蹄膀，這個炭燒可是有講究的，禦膳房為了保證完全沒有煙火的味道，用的全是銀碳，太浪費了。”
殷熙白來了興致：“哦？那愛妃用的什麽，說說看。”
“就用最普通的那種木炭，當然了，臣妾的位分也只能用得起這種碳。”林茵茵介紹菜式的時候也不忘強調一下自己窮。
殷熙白戰略性的略過這一茬，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這個用碳啊也是有講究的，炭燒的菜式要留住火燒的味道才會有那種獨特的香味，熏烤是其中的靈魂，但是不能有那種燎火味，這就需要技巧了，第一步要……”林茵茵越說越興奮，就差馬上動手演示一下了。
“別說了，直接說多少錢吧。”殷熙白及時打住她，就沖她反複詳細的描述制作步驟就知道要價低不了。
林茵茵對殷熙白的上道很滿意：“不貴，十兩紋銀。”
“叨叨半天，朕還以為你的要上百兩呢。”殷熙白突然發現自己的心态挺平和的，聽到十兩的時候一點兒都沒想起來揍人，示意蘇德海給錢。
林茵茵指了指中間那道蓋着蓋子的菜：“皇上莫急，這道菜就價值百兩。”
殷熙白挑眉，還真有敢要百兩的，別的菜也不看了：“說說看，這是什麽菜，你說好了，這一百兩給你，如果不好，那麽之前的給你的銀子得收回去了。”
林茵茵非常有把握，打開蓋子，裏面只是一碗白粥。
殷熙白哼了一聲：“一碗粥你敢收一百兩紋銀？”
林茵茵親手給他成了一碗：“這個臣妾不介紹，皇上先嘗嘗，嘗完了咱們再說。”
殷熙白也是嘗過她的手藝的，見她這麽說，不由得帶了點期待，說不定這碗粥還真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呢，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一口粥入口就發現了這就是普通的白粥，即使這碗粥煮的黏糯爽滑，熬煮的火候剛剛好，但是也不能掩蓋這只是一碗白粥的問題。
“不知這碗粥的特殊性到底在哪裏，不管怎麽喝都是普通的白粥啊。”
“粥只是粥，但是。”林茵茵賣了個關子：“因為這粥裏什麽都沒有加，沒有任何特殊的味道，所以可以搭配這一桌子所有的菜，又不會搶了菜的味道，所以這碗粥價值百兩。”
殷熙白才不進她的套：“那你不如直接給朕來一碗大米飯。”
“晚膳吃什麽米飯，喝些粥比較好。”林茵茵打着呵呵：“百兩銀子是很值的。”
殷熙白決定刁難她一下：“朕還就不喜歡喝白粥呢。”
林茵茵把粥又往前推了推：“白粥單喝當然不好喝，但是配上臣妾燒的菜式，就是絕配，皇上相信臣妾，這個絕對值得上一百兩。”
殷熙白掃了一眼桌子上剩下的菜，剩下菜除了蓋着蓋子的，看起來還算是正常，他開始好奇那幾道蓋着蓋子的到底是什麽，會不會又是白粥之類的東西。
林茵茵見他的目光瞟向其他菜式，伸手右手：“皇上，先把白粥的價錢結算一下，放心，這一桌菜式都是臣妾精心烹制，一百兩不夠您修葺宮殿，一百兩不夠您微服私訪，一百兩您買不了吃虧，一百兩買不了上當，不如買一道清粥養胃又清腸，絕對劃算。”
殷熙白哭笑不得：“你這都是從哪兒學來的，還一套一套的。”
林茵茵得意地想，當然是從大街上的兩元店學來的，以前小區門口有一家兩元店，天天大喇叭放着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她想不會背都難。
殷熙白覺得自己被她說服了，示意蘇德海拿錢。
蘇德海連忙跪下：“皇上，奴才平日在宮裏也用不上銀錢，所以身上實在沒帶那麽多。”
林茵茵一臉驚訝：“堂堂的總管身上居然連一百兩都沒有嗎？臣妾以為只有我們聽雨軒的人才會這麽窮呢。”
蘇德海苦着個臉：“小主莫要打趣奴才了。”
林茵茵眨眨眼睛：“無礙的，蘇總管沒有，皇上總是有的對不對？”
簡單的不能更簡單的一句話，林茵茵發誓她絕對沒有其他的意思，真的就是單純的一句話而已，殷熙白硬是聽出了其他意思，太監沒有他有？這種情況下，尤其是這句話之後，他還能說沒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