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攔住,難免有人心生不服。
憑什麽前些日子都能夠開車進入營地,偏這個程隊長一來,就如此不講人情了。
有圓滑的便開口求情,“小兄弟,你看這大晚上的夜路難走,能不能通融通融行個方便?”
“不能。”對方斬釘截鐵的說道,“程隊長……”
不待這小警察說完,另一位最年長的老總按奈不住了。
他是個拆一代出身,家中做實業的,養老這一塊只是一個小公司。
如果不是為了多認識點人,他是絕對不會來的。
如今被人如此怠慢,心生憤懑,雙手叉腰,扯着嗓子喊,“程隊長、程隊長,我看你不用狐假虎威,幹脆把你們這個什麽勞什子程隊長叫出來說話!”
“王總,你看,他就是個幹活的。”許川出來打圓場,“這眼看集合時間都過了,要不咱們先進去看看什麽情況,再說呢。我猜呀,這程隊長八成是為了嚴肅紀律,倒也并不是有意為難咱們,尤其是您還在這,別說是什麽海城刑警大隊的程隊長,就是咱們寧城公安局一把手來了,不也得賣您一個面子嗎!”
許川的話術深得王總的心,一番話既給了他面子,又給了他臺階。
王總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步行往營地深處的訓練場走。
最年長的都走了,別人也都借坡下驢。
寧澈跟着人群走,許川就在她的左前方,一直拿手機開着手電筒,有意無意給她照亮。
“寧總似乎對緊急集合,并不……反感?”許川問。
寧澈淺笑道,“習慣了。”
畢竟上了四年警校,又切切實實當了将近三年的警察,別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緊急集合,當年在派出所的時候,半夜出警是家常便飯,有時候一晚上都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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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川沒想到寧澈如此明豔的外表下,竟然還有一顆這樣好不矯揉造作的心。
他本就對寧澈很有好感,如今看她言談舉止,這好感更勝幾分。
揣度着寧澈的心意,同她交談了一路。
寧澈并不過分熱烈的回應,也不會冷落的了許川。
這幾年早就練就了一副識人的本領,似許川這樣的「人才」,便是不能成為好友,也最好不要得罪。
這群老總中,就屬他們二人年齡相仿,都比較年輕。
因此這般攀談,在其餘人看來,無異于打情罵俏。
正聊着,一群人也信步走到了營地集合點。
周遭靜谧,鴉雀無聲。
以往散兵游勇般的一衆醫師,全部挺胸擡頭,紋絲不動地站在那。
打眼看過去,人與人之間的間隔都接近于等距。
與之前的狀态,完全是天壤之別。
就像是一群「乞丐」,忽然都變成了大家閨秀。
氣氛過于安靜,以至于王總開玩笑說出口的打趣,顯得格外大聲。
他說,“許總和寧總一路上打情罵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兩個在耍朋友!”
寧澈:……
幾乎就在王總話音落下的瞬間,程禮鷹隼般的目光,逼仄地看了過來。
但也只是一瞬,那一瞬就如同是一種錯覺。
餘光撇過,只見程禮紋絲未動,似乎根本沒有看過來一般。
五年未見,程禮似乎又長高了一些。
要略仰起頭,才看得起他的五官。
從前的冷白皮看起來黑了一些,顯得整個人也多了幾分硬朗的氣質。
他變得比從前更結實,身體充滿了力量感。
只一眼,寧澈就知道,如今的程禮,是摸爬滾打過後,更為堅毅的程禮了。
不再是那個當初跟在她身後屁颠颠地喊着姐姐的那個人了。
她由衷地感到高興和欣慰。
“歸隊。”程禮的聲線略有些低沉。
可這句話,卻在這夜色下,顯得格外清晰。
最先帶頭歸隊的是許川,他不卑不亢,朝着空位走去。
身後陸陸續續也有人随行,只那王總,腿動着,嘴上卻不饒人。
“擺什麽官威。”王總十分不服。
好在,他也只是這麽說了一句,對上程禮的目光,便讪讪地閉嘴了。
寧澈落在了人群最後。
等到她要入列的時候,程禮忽然伸出手,說道,“請留步。”
寧澈便停在了原地。
程禮也沒說要她做什麽,面朝隊伍,講道,“我是你們本次培訓的教官程禮,因為執行任務,今天剛到基地,從今天開始,基地将執行新的紀律标準,已經下達到領隊群裏,稍後将由領隊傳達給各位。”
“時間緊,我不做贅述。”
“今天晚上,我要講的是徒手防衛……”
程禮說到這,寧澈就了然了。
徒手防衛,需要一個搭檔,程禮叫住她,大概是因為她本身是警校生,更會配合。
果不其然,講完理論知識以後,程禮這才喊她,“寧澈。”
不知為何,寧澈的心,在程禮喊她名字的瞬間,提了起來。
似乎是習慣了他從前奶聲奶氣的喊姐姐,如今叫起大名來,莫名覺得羞恥。
但寧澈面上不顯,鎮定自若地朝着程禮走了過去。
四目相對,程禮看她如同陌生人一般,“下面,我将師範,獨行時候遇到突襲,該如何解脫。”
說着,不待寧澈反應過來程禮忽然從背後抱住了寧澈的腰肢。
寧澈:!
五年未見,一見面就是如此近距離的親密接觸,幾乎是下意識的,寧澈做出了反應,手肘向後一頂,結結實實地頂住了程禮的腰腹。
他的腰腹很硬,腹肌的觸感尤為明顯!
寧澈:……
她純粹是出于職業反應,只是沒想到程禮竟然沒躲。
那一下力道不小,要是換了一般人,怕是早就吃痛喊出聲來。
程禮并無異樣,甚至借勢點評了一下寧澈的操作,順帶着講解了幾個動作的要點。
程禮說,“這是背後襲擊,下面……”
他說着又去拉寧澈的手腕,佯裝劫財搶奪手包。
寧澈手中并無包,故而就去拉了她的手腕,那動作十足十就是在牽手。
寧澈明知道,按照多年來所學,應該借力使力,抽出手腕的。
可一旦碰觸到了程禮熾熱的手掌,她無比貪戀那溫度,竟一時間沒有動。
23、我離婚了
我不打擾你了,程隊長。
寧澈「兵荒馬亂」,但她能感覺到,拉着他的程禮只是公事公辦。
一個動作接着一個動作,足足将近半個小時,寧澈和程禮幾乎将徒手解脫的全部要領動作,都示範了一遍。
接下來就是捉對練習的環節了。
參訓人員剛好是雙數,兩兩一組。
大家都是就近,前後排的人結對。
寧澈身後正好是許川。
許川雙手抱拳,“寧總可要手下留情,我看你這架勢是十分專業的。”
這些動作寧澈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她根本不用練習,便由她來做偷襲的一方,讓許川徒手解脫。
許川背對着她。
按道理說,寧澈要從背後抱住他。
可不知為何,看着那背影,寧澈下不去手。
總覺得背後有一道熾熱的目光,在盯着她。
好像她只要一伸手,就是對身後那目光的亵渎和背叛。
寧澈甩甩頭,想要将這種無厘頭的想法甩掉。
她伸手去試圖抱許川,指尖還沒有碰觸到許川的衣料。
程禮忽地走過來,開始糾正許川的動作。
寧澈:……
有他這位大隊長親自教,自然沒有寧澈什麽事兒了。
她索性向後靠,當起了甩手掌櫃。
夜深露重,衆人又都散漫慣了。
程禮倒也不一味蠻橫,約莫練了半個多小時,就解散了隊伍,讓衆人回去休息了。
寧澈平時都通勤。
但今日她喝了酒,不能開始,只好住在營地。
營地蚊子多,她又特別招蚊子,只這一會兒,胳膊上已經是一溜小紅疙瘩了。
寧澈邊撓邊疾行。
路過教官居所的時候,程禮剛好走出來,手上還拿着一瓶花露水。
算這家夥還算有良心。
那會做示範,程禮的力道很大,好幾次都抓疼了她。
寧澈特意放慢了腳步,好整以暇地看着程禮的方向。
果然,程禮朝着她走了過來。
只是擦肩而過的時候,程禮腳下生風,沒有停留,徑自越過寧澈,走向另一個小警察。
他把那瓶花露水丢給了不知所措的小警察,就徑自回教官宿舍休息了。
那小警察摸不着頭腦,問同事,“程隊兒給我一瓶花露水做啥?”
“關心你呗,這山裏蚊子多!”
小警察:……
“你說那傳聞不會是真的吧?”
“什麽傳聞?”
“程隊喜歡……男的!”
小警察:……
寧澈:……
她是知道一個人的初戀對他影響不小,但也不至于直接改變了性取向吧。
寧澈覺得有必要和程禮談談。
其實也是拿了這對話當借口,想和程禮說說話,才是真的。
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