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奇怪的相處
對楊可的緊張，廖雲只做不知，熱情的夾了個水晶蝦餃放在楊可面前的碟子裏：“小可，這個水晶蝦餃很好吃的，你嘗嘗。我哥平時就最愛吃了。”
說着又夾起一個放在廖濤的碟子裏：
“哥，你也吃。”
說着給廖濤使了個眼色。
廖濤可有可無的“唔”了一聲，無所謂的夾起蝦餃放進嘴巴裏，卻是對廖雲的示意只做不知。
看楊可仍在小口小口的咬着那個蝦餃，卻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那樣子，恨不得把頭埋在盤子裏，對着這一個蝦餃吃到天荒地老，頓時哭笑不得：
哥的殺傷力也太強了吧？到底做了什麽，把人家一小姑娘吓成這樣？
廖濤卻是對兩人的表現完全無視，吃了個蝦餃覺得味兒道還不錯，自顧自的掂起盤子全倒進自己面前的碟子裏，又把旁邊的醬油了醋了辣椒了倒了一些進去，胡亂攪拌一下就大口吃了起來，吃完了還覺得不夠，又把那一屜包子挪到自己面前。
廖雲郁悶的不得了——以往看那些女人對老哥死纏爛打的樣子，還以為自己哥哥很會哄女人呢，鬧了半天，就這個粗魯的樣子啊？
不知道楊可是不是會吓到。
偷眼瞥了一眼楊可，才發現楊可也看的呆了，只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卻明顯沒了方才的緊張樣子。
眼看飯桌上的東西已經被廖濤掃蕩了近一半，廖雲無奈，只得拿了兩個芙蓉包遞給楊可：
“芙蓉包也很好吃的，你嘗嘗。”
可能是受了廖濤的影響，楊可這兩個包子倒是吃的很快，只是吃完後，楊可就說飽了，不等廖雲挽留，就慌慌張張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哥你是故意的吧？”看着心滿意足的撫着吃飽肚子的廖濤，廖雲的神情中明顯有些指責的意味。
明明昨天答應自己和楊可交往一下試試看了，還這樣吓唬人家。哪有說追女孩子這麽不講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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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廖濤擦了擦嘴，瞥了一眼一副對自己很不滿意樣子的廖雲，不在乎的道，“你想要的是嫂子吧？你确定我要在你嫂子面前裝模作樣？”
廖雲愣了下，想想也是。只是老大，你們畢竟是剛認識啊，還是以那麽一種詭異的方式認識的。
“那你也不能光顧着自己吃啊，你找媳婦兒，總不會就是為了讓她清楚，你其實就是個大肚漢吧？”廖雲苦口婆心道，“好歹，你也對人溫柔點兒。”
記得哥小時候不是這樣啊，對珂珂那叫一個有耐心！
“溫柔？”廖濤卻是哧的一笑，“沒出息的男人才只會溫柔。”
廖雲一陣頭疼，還真是，長這麽大，除了珂珂，就沒見哥跟誰妥協過：“好好好，那您老給人家夾個菜了、遞個饅頭了什麽的，總行了吧？”
廖濤一陣頭疼，起身推開椅子，敷衍道：“好了，我知道了。我還有事，你自己慢慢吃吧。”
說着就往外走。
廖雲嘆了口氣，那模樣就像是個為不懂事的孩子操碎了心的老母親……
只是讓廖雲沒想到的是，晚上回來時，廖濤倒沒忘答應自己的話，難得的給楊可夾了個雞腿兒過去。
廖雲簡直想捂臉：自己只說讓他幫人家布布菜，他倒好，直接弄一大雞腿扔人碗裏了。自己哥哥情商該是有多低啊，這倒是省事了，可也不想想，即便是正常相親，又有幾個姑娘會豪放到剛認識，就當着你的面啃雞腿的。
楊可卻是一愣，呆呆的看着盤子裏的那個雞腿，眼圈都有些紅了。
“怎麽了？”廖雲忙想給哥哥補救，“不想吃的話，就——”
“不是。”楊可端着盤子怔怔的搖了搖頭，看廖雲一直關切的瞧着自己，終于啞聲道，“雞腿很好啊，平常很難吃到的。”
不是逢年過節，媽根本不舍得殺雞。即便炖好雞，雞腿兒和好些的肉也都是給楊磊和楊躍，爸的碗裏多是雞屁股，自己和媽碗裏經常是只有雞骨架罷了……
“不會吧？”廖雲就有些詫異，“每個雞都有兩條腿啊，怎麽會很難吃到——”
“我哥和我弟都是男孩子嗎，他們運動量大，又正長身體呢，更需要補一下——”楊可笑的更加勉強。
廖雲霎時間明白了什麽，再想想楊可那身破舊的衣服，臉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來。
一直埋頭吃飯的廖濤也頓了一下。
看餐桌上氣氛有些沉悶，楊可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沒什麽的，我爸媽也很疼我的，我媽說，營養都在湯裏呢……”
哪知不解釋還好，解釋完，廖雲臉上的神情愈發難看。廖濤沉默了片刻，忽然夾起另一個雞腿也放進楊可碗裏：
“吃吧。”
楊可一下傻了眼：一共兩個雞腿兒，現在全在自己碗裏了。
廖雲也沉默着把雞骨架剔出來，把剩下的肉可勁兒往楊可面前的碟子裏夾，而且簡直看不得楊可的筷子停下，另一塊肉就到了。
只是廖雲萬沒想到，不過是兩個雞腿兒，竟能讓廖濤和楊可的關系突飛猛進。
再坐在一起時，楊可明顯不那麽怕廖濤了，甚至在廖濤又要把一大碟子辣椒倒進碗裏時，被楊可劈手就搶了過去：
“喂，你胳膊流了那麽多血，怎麽還敢吃辣椒？對了，這魚也不能吃，傷口會發的——真是不要命！”
那語氣，完全是在罵一個不聽話的小弟弟的樣子。
可是下一刻，明白自己方才做了什麽，楊可手裏的碟子差點兒丢到地上，虧得廖雲眼明手快接了過去。
看着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吃癟的廖濤，廖雲在一邊不住的樂，自己哥哥自己知道，那可是無辣不歡。
廖濤呆了片刻，瞥了笑的幾乎快出溜到桌底下的廖雲一眼，伸手端走了那盤還冒着熱氣的爆炒肝尖，淡然道：
“小雲有冠心病，多吃蔬菜好。”
“哎，不是——”廖雲忙要去搶，哪知廖濤已經手一揚，滿滿的一盤菜都倒在了自己碗裏。那老神在在的樣子，簡直讓廖雲抓狂：
這是j□j裸的報複，廖濤平時根本不愛吃肝的！
一直到吃完飯，楊可才緩過來。看楊可已經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桌子，廖雲忙制止：
“不用做這些，這是酒店，有服務生呢。”
“哦。”楊可應了一聲，卻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沒事兒，不就擦擦桌子嗎，累不着的。”
擦完桌子又去收拾兄弟倆亂七八糟扔在沙發上的雜物，廖雲忙起身去幫，卻被楊可攔住：
“你歇着吧，這本來就不是男人該做的。”
又認真的瞧着兩人：
“這兩天花了很多錢吧？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還上你們，要是啥活都不做，我心裏更不得勁。”
廖雲愣了一下：“小丫頭，心思這麽重！誰說讓你還錢了？”
“那不是我的錢。”楊可卻是個認死理的人，依舊手腳不停的忙碌着。
廖濤端着茶杯的手頓了下，卻始終沒說什麽。
待楊可出去，室內又恢複了寂然，廖雲嘆了口氣，半晌語氣輕的和做夢一般道：“哥，咱們有多久沒有這麽開開心心的吃飯了？你知道嗎，很小的時候，我就做過這樣的夢，我們兄弟倆在飯桌上打打鬧鬧，媽媽就坐在旁邊，邊幫我們疊衣服邊笑眯眯的看着我們……”
廖濤長時間的沉默着，良久終于開口：
“小雲，回去吧，回去吧，今天，你不是還要值班嗎？”
“哥，”廖雲有些失望的起身，走到門邊時卻又停下，“相信我，楊可是最适合你的，她一定能讓你幸福。忘了，珂珂吧……”
門啪嗒一聲合上了，房間裏一片黑暗。
忘了，珂珂嗎？廖濤的手，不自覺握緊，慢慢的抱住頭，怎麽可能！
當珂珂在自己面前消失的那一瞬間，自己就已經知道，這輩子，自己都不會幸福了，自己活着，只是為了，獲得救贖……
自己這樣的壞蛋要是也能幸福的話，老天就真的是不開眼了！
很久後，廖濤總是不止一次回憶起這個霞光滿天的傍晚，若是自己能意識到，其實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動了心，以後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