悖論

第39章 偏差值

人倒黴的時候避都避不開，今天來機場的人很多，我先讓小墨在入口下車，自己則繞個遠路到停車的地方，誰知道剛停好車就過來一個碰瓷的。

一個看起來很兇的女人，不過說實話她長得很漂亮，但是那不怒自威的表情和周身的氣壓讓我不由自主的聯想到“兇”這個形容詞。但她後來的回答卻證實了我的猜想，說什麽撞到之後再找她，難道她腦子裏沒有未遂這個詞嗎？

“這位小姐，我的朋友脾氣有點怪，請見諒。”随後下來的女人比她順眼多了，講話也很和氣，只是眉眼裏藏着一股讓人難以捉摸的東西，讓人不敢涉足。

她問了一下旁邊的女人出了什麽事，但那女人只是說我的偏差值正常，說完就打算走，真是奇怪的女人。

“我們來這兒是因為其他人的偏差值……”她刻意壓低了聲音，好像一直在談論偏差值這個話題，不過我也沒興趣聽。

女人瞥了我一眼，然後朝她點點頭，示意她過來，“人數有點多，83次之前也曾變動過一次……”

我也不想再被晾着，确保車門關上後就徑直離開了，轉念一想，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這兩個人？

但是沒道理會忘記啊！她們兩個太惹眼了，就算是随便見過一次也會記着的，在哪裏呢？

一個想法在我腦海裏一閃而過，我猛地回頭看向之前的位置，可惜已經沒了蹤影。

我怎麽給忘了？那天陪雨欣去盧凱那邊采訪的時候我們不是在荒山見過她們嗎？那時候還被兩個保镖給捉住了，這種經歷沒道理會忘啊！

現在回去找已經沒用了，在搞清楚她們的身份之前就算找到了也是徒勞。想到這一點我也不再為自己的過失自怨自艾而是着眼于眼前的事，小墨還在出發大廳等我，這班飛機也快到了。

還有些時間，小墨找了家餐廳休息，随便點了兩瓶飲料就當做是占用座位的費用了，還好這裏開了空調，如果要在三十多度的環境下等人，那才是煎熬。

“手機借我。”小墨朝我伸出手，我心領神會幫她打開了游戲界面。

“少喝些冷飲，傷胃。”我叮囑道，可她只是含含糊糊應了一句。

诶？又是那兩個女人。

在我無所事事擺弄飲料吸管的時候，那兩名身材高挑的女人走進了這個餐廳，随便找了個偏僻的位置就坐下了，服務員也沒說什麽。

“有個等級很低的人讓我讓讓他。”小墨嘟囔着說，“要讓嗎？”

“給萌新一條活路吧。”我看了一眼那人的等級勸道，“全開普攻能不出招就別出招了，還有……”

“知道了。”應了一聲又回到自己的世界裏了。

我又把注意力放在那兩個女人身上，她們離我們的位置不遠，只是并排隔了幾個桌子，不過中間的是空位，沒人坐。

視線穿過小墨肩膀，我可以看到她們的側身，“仔細一看還真是漂亮啊！夏天除了熱還是有點兒用處的，身體的曲線全都露出來了。”我由衷的感慨到，那個兇巴巴的女人還在和另一個說些什麽，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的情況。

她們和管理員有什麽關系嗎？我記得漠寒曾經說過我們的記憶曾經被兩名管理員清理過一次，但是他們的性別身份都忘了。我當時先入為主沒有意識到管理員可能是兩個女人，話說當時還有兩個保镖，與漠寒介紹的人數有出入，我也沒在意……

我還在想，肩膀卻被小墨戳了戳，“公共場合你說什麽呢？”

我暗中指了指那邊，“我說的是那桌的女人，那個紮着馬尾的女人的衣服還真是大膽，和她和氣的形象不匹配啊！還有那個兇巴巴的……”

小墨眉頭一蹙，把我舉起來的手按到桌子上，“我的衣服不漂亮嗎？我的身材不好嗎？你的意思是我沒她們好看？”

啊！踩雷了。

我慌張的轉移話題，指着還在運行的游戲問，“你不是要讓讓他嗎？怎麽用八火大招砸過去了？”

“哼！”小墨不吃我這招，我只好尴尬的拿回手機翻看記錄，具體情況是這樣的……

“讓讓我好嗎？”

“OK”

“我打不過你……”

“emm……我給你個痛快吧！”

“噗哈哈哈！還給他一個痛快，小墨你真是太萌了！他的意思是讓你直接退出，你還給他一個痛快，哈哈哈！有你這麽欺負人的嗎？”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早就安排她不要讓彼岸花上場，偏偏不聽，這下對面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全給暴死了。（游戲科普：彼岸花出場釋放被動，對面出招之前必須經歷花海攻擊，簡稱動次打次。）

聽見我這話，小墨臉頰出現了若隐若現的紅暈，但還是嘴硬不肯理我。

“不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這也是公平競争，排名都是自己憑本事打上來的。”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給你，別生氣了嘛！”

小墨氣呼呼的接過手機，但是表情突然變了，“你被舉報了……”

“……”碰上這種人還真是沒脾氣，“沒事，客服查過之後就會解封的，只是暫時不能玩兒了而已。”看着小墨同情的表情，我聳聳肩，一臉無奈。

重新回到那兩個人身上，現在想想當時真是太粗心了，無論是她們與盧凱的關系，還是那些奇奇怪怪的話都應該多注意些的。可是按理說，她們如果是管理員就應該記得我們啊！畢竟我們與管理員有直接的接觸，就像老師總會會記着調皮搗蛋的學生一樣……而她們完全不認識我，這種說法不準确，那個兇巴巴的女人好像記得我。

“那兩個人有什麽問題嗎？”小墨出聲問道，我以為她還在鬧脾氣，正打算解釋，誰知她卻察覺到了我的心思，“她們兩個是不是和你們最近在做的事有關系？”

我就不該低估小墨的直覺，瞞着她到底對不對？我的心裏開始動搖，我想保護她，但前提卻是把她隔離在所有事情之外做一個局外人，只能眼睜睜看着事情發生，這樣未免太過殘忍。

沒有給我思考的時間，機場上空傳來劇烈的嘶鳴聲，整個建築都随之震動，我立刻把小墨護在身下，緊接着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來，餐廳裏擺放的餐具全被打落。

那兩個女人沒有立刻避難，相反而是忽略爆炸聲一起沖了出去。濃郁的不安感充斥我了胸口，我緊随其後沖出了餐廳，跑上了最近的階梯，安檢處一片混亂，不安感越來越大，腦海裏最不願的猜想出現了。

隔着玻璃，碩大的機場上空兩家客運飛機撞在了一起，飛機的碎屑如同流星一樣一片片劃過天空帶着火星落入下方。

身體的力量被一下抽空，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爸！媽！海若！”我面對那片廢墟聲嘶力竭的喊，廣播也在反複播報，“尊敬的旅客朋友，本次的航班因為技術原因導致事故的發生，各位請保持鎮定，有關部門正在搶救，請不要四處走動以免帶來沖突……”

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的人也沖了過來，卻被安檢人員堵在了外面，一時間哀嚎聲，哭泣聲此起彼伏，那兩架飛機上一定坐着很重要的人吧……

我到底做了什麽？我這幾天到底做了什麽？為了逃離命運，我和漠寒聯手篡改了文件，可是今天的航班正常起飛卻發生了事故，我的努力換來了什麽？

漠寒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身邊，她換了衣服的風格，顯得更幹練。對了，她現在是蘇氏集團的大小姐了，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了。

看着我帶着的眼神面露不忍，明明衣服不适合蹲下，但還是在我身邊彎下膝蓋，“節哀。”她只說了這兩個字，然後就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任我哭喊。

有時候我覺得她有些地方跟我很像，不會安慰人，在朋友哭鬧的時候不會安慰她，只是默默的坐在一旁陪她，等她發洩完才遞過來紙巾，沒良心的問：“要去哪裏玩？”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了！”我拉住她的衣領質問，“你比我記得多，為什麽不肯多透漏一點消息？我不想讓家人平白無故的死啊！”

她的眼神平靜，人我怎麽胡鬧只是像看一個小孩子一樣，眼神裏的那種包容讓我不舒服，“我只知道會被各種方法帶去落水山，沒想到是這種形式，關于你父母的事我很抱歉。”

“現在說抱歉有用嗎？都已經這樣了，這麽短的距離逃生的幾率根本不存在！他們已經走了，就是因為這該死的命運！”我脫力的放開她的衣領，“我們拼命改寫名單，究竟是為了什麽？為了不去落水山？為了阻止這次事故？還是單純的想劃去張習這個人的名字？！”

我一無所知，我只是盲目的相信着漠寒，甚至在雨欣發給我資料之前我還不知道這個女人竟然是吳庸的私生女。

“張習只是一個名義股東，實際控制人是我。”她準備把這件事一筆帶過，可我卻條件反射的計算了一下，那一串數字深深印在了我的腦海裏。張習的59.62%再加上漠寒7.92%的股權已經超過了三分之二，實現了絕對控制，也就是說漠寒手裏握着兩家大型公司的掌控權，就連登雲公司她也是一名大股東。

“機會還有一個，”她看着我的眼睛，“在這個世界裏逝者已逝，但是換了一次輪回我們就可能救下她們。”

“我們不知道歸零的時間，甚至連機制都不清楚，你怎麽确定下一次輪回會正常發生？”

“正是我們不清楚這個機制，不清楚輪回的觸發條件，不清楚在墓的外部輪回是否發生，我才只能用最愚蠢的方法，那就是把之前走過的路再走一遍！”如果我的想法和她一樣那就太瘋狂了，我猶豫的繼續聽她講，“我們要去一趟落水山，準确的說是那座墓，裏面可能藏着更多的信息，只有我們弄明白了，掌握了所有的信息，接下來的行動才會進行的更順利。你學的知識裏不是也有這個概念嗎？只有信息完全才能實現利潤最大。”

我愣愣的看着她，她瘋了嗎？我想盡一切辦法就是為了不去落水山，現在已經實現了，她卻又想讓我自投羅網。“你在開玩笑嗎？”

作者有話要說：

鴿了快一個星期了，看看下一章能不能送點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