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陸家
秋去冬來, 恍然間,便要過年了。
安夏在s市舉目無親,今年過年也沒打算回英國跟母親一起過, 便留在國內了。
到了年底,新書《告別洛夏》也寫到了尾聲, 欣然安排好新書出版的事宜, 也要回老家過年了。
欣然老家在宜城, 回去的時候,她問了安夏要不要跟她一塊兒回宜城過年,卻被安夏推拒了, 就算是一個人在s市過年,她也會過的很好,何況大過年的往別人家串,總覺得不大好。
一切随她的意願,欣然沒有再三勸說,便收拾行李回宜城了。
一到過年,在s市這邊打工的年輕人都陸陸續續回老家了,昔日繁華的城市,一下子冷清了起來。
陸以澤還在趕着拍戲, 說是年底殺青。
當演員平時拍戲太忙,每當安夏很想念他的時候, 就會去劇組探班,現在她跟劇組的人也算熟了。
最後一場是落水的戲, 大冷天的, 陸以澤墜入冰冷的湖裏,起來時早已凍的說不出話來。
“cut。”
導演一聲令下,最後這場戲總算是過了。
“大家辛苦了, 早點收工回家吧,趕着明天過年呢。”
這場戲拍完,陸以澤實在凍的打哆嗦,裹着羽絨服坐在木椅上,連話都說不出來。
楊泉在一旁收拾着東西,又将熱水袋遞給他,希望他能熱乎點。
無邊的黑夜裏,那盞燈光處,安夏擰着姜湯盒一路飛奔過來,來的時候,一旁的工作人員就在打趣道:“陸老師,你的小心肝兒過來看你了。”
聽到‘小心肝兒’這個稱呼,安夏只覺得一臉囧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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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得怪陸以澤,沒事兒老是給她取親昵的稱呼,不是喚她‘親愛的’、‘寶寶’,就是喚她‘小心肝兒’。
被叫了這麽一次,後來工作人員都學着這樣叫了。
陸以澤看到安夏,雖然身子沒有熱乎,但是感覺心裏暖和了許多。
“小心肝兒,快來讓我抱抱。”
雖然已經習以為常,但安夏還是羞紅了臉。
男人不管不顧,将她往懷裏揣,用羽絨服将她緊緊包裹。
安夏透過薄薄的襯衫,感覺到陸以澤在打哆嗦,怎麽會凍成這樣。
“以澤,你怎麽這麽冷?”
“最後一場戲是落水戲,剛從湖裏撈起來。”
安夏瞥向冷冰的湖,當時就怔住了,作為演員,他實在是勇氣可嘉,零度的天氣竟然還墜湖。
“我煲了姜湯給你了。”
“嗯,你喂我喝。”
男人似是孩子一般撒着嬌,一旁的楊泉實在看不下去,發了一句牢騷:“別太膩歪了哦,這裏還有只單身狗呢。”
陸以澤笑了,打趣道:“你說你是狗,汪一聲聽聽。”
楊泉被逗的冒火,他怼了一句:“難不成我汪的時候你都能聽的懂,那你是什麽。”
言下之意,陸以澤也是只狗。
這麽一逗,氣氛似是沒那麽僵了,引的安夏哈哈大笑起來。
殺青了,可以回家了。
男人裹着黑色的羽絨服起身,雙手不停地搓和着,他拉着安夏的手,淡淡道:“小心肝兒,我們也回去吧。”
楊泉将車鑰匙遞給他,說道:“這車你開回去吧,我搭導演的車,就不在車裏當電燈泡了。”
陸以澤拿過鑰匙,道了一聲謝。
跟大家打完招呼,他拉着安夏走到了車裏,将車窗搖上來,又為她系好安全帶。
剛拍完墜湖的戲,這會兒身子還打着哆嗦,他将空調打開,直接開到很高,吹了一會兒,才覺得暖和了些。
黑燈瞎火裏,男人湊身過來,吻住她的唇,似是要将她吃幹抹淨。
一言不合就接吻,果然這人不能看外表,骨子裏太過騷包。
“陸以澤,你別這樣,劇組的人都還沒走完呢。”
“我不管,現在就想吻我的小心肝兒,要是我有魔法口袋,真想把你随時都帶着。”
如此騷話滿天飛,看來安夏還是不太懂陸以澤,以往照着他的模樣寫的角色,都寫的太過清水了,太禁欲了,真實的他可不是這樣的。
“能不能好好開車了。”
“開——車。”
安夏:……
徹底囧住,她哪裏說的是這個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開車。
“開車回家。”
“哦,那你要跟我回家嗎?”
“去你家的話,不太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我早就跟家人打過招呼了,今年過年要帶你回家一起過。”
安夏怔住,扯着男人的衣角問:“你的意思,你爸媽已經知道我的存在了?”
“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多早之前?”
确切來說,高中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有一回他爸媽去學校開家長會,本來心裏不太贊同他們早戀的,可是看到安夏乖巧的模樣,而且成績又好,還會彈鋼琴,這樁婚禮立馬就同意了。
而他是表面上乖,但內心并不乖,那時兩老就說,可別糟蹋了人家女孩子,她是真的太乖了。
當時的陸以澤只是覺得,這兩老是不是操心太多。
可是現在安夏記不起以前,這事也告訴了家人,讓他們也瞞着不說。
“就我們正式确認關系的時候。”
“你怎麽說那麽早,我都還沒準備好。”
“親愛的,你要準備啥,你只要準備嫁給我就好。”
“太快了。”
哪裏快了,這六年裏,他每天都在想,安夏到底什麽時候回國,回國的第一件事情,那便是想要娶她回家。
“好了,我開車回家了。”
“哦。”
安夏靠在車椅上閉眸養神,去陸以澤家過年也挺好,不然的話,她就真的要一個人孤單地在s市過年了。
回去的話,還是買點禮物比較好,可是挑來挑去,也不知道挑什麽好。
陸以澤這個人是燥性子,他直接拉着她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些水果和營養品,只要是安夏買的東西,兩老看着都會喜歡的,主要是他們喜歡這未來兒媳婦。
安夏看着這禮物,反駁道:“陸以澤,就買這些的話,會不會太随意了,還是在家門口買的,估計你爸媽出個門,就知道這些水果多少錢,營養品又是多少錢。”
“你想太多,他們不看中這些,只看中你。”
說完,陸以澤一個人擰着這些東西,讓她跟在身後。
陸家老宅地處西郊,房子保留着民國時期的風範,頗有年代感。
聽到車子鳴笛聲,陸太太便讓下人出來開門,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院子。
陸太太瞥見站在陸以澤身後的女孩,她只是嘆然,夏夏還是跟以前一樣漂亮,又乖巧。
安夏打着招呼:“阿姨好。”
“好,天冷,快進屋吧。”
“嗯。”
進了屋子,陸叔叔幫忙倒茶,方阿姨忙着削水果,兩老都十分熱情。
看樣子,陸以澤的爸爸媽媽都挺喜歡她的,這樣一來,她便放心了。
陸沐辰在房間裏看書,聽到樓下說話的動靜,連忙将書擱放在一旁,踩着棉拖鞋走了下來。
安夏擡眸,第一眼見到陸沐辰的時候,便覺得這人如山間薄荷,清涼的讓人不敢逼近,只好遠觀。
男人戴着金絲邊的眼鏡,模樣矜貴,身有書香氣自華,大概就是形容的他吧。
陸沐辰自我介紹道:“小夏,我是以澤的哥哥,陸沐辰。”
“您好,還請多多關照。”
“客氣。”
陸沐辰坐了下來,陪着這位未來的弟媳聊天,他也是酷愛文學,便聊起文學上的事情。
這些文绉绉的東西,陸以澤也聽不太懂,便在廚房幫着母親打下手。
這會兒安夏人在客廳,陸母才敢小聲說着:“以澤,安夏她有記起以前的事情嗎?”
“沒有,這個也急不來。”
“說到她,其實也覺得挺可憐的,你知道嗎,她爸去年去世了,兩人連最後一面也沒來得及見。”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她也不記得安哲了,s市對她來說,是一片空白記憶。”
“你說當年她媽也是夠狠心的,就算是兩人關系不和,但是孩子是無辜的,非要拆散她跟她哥,還跑去這麽遠的英國,又不是不知道,她跟她哥之間的感情有多好。”
“媽,不是我說你,安夏在這裏,說話時注意點,六年前離開的時候,她就患有嚴重的抑郁症,我怕刺激到她,這不過年了嗎,還是快快樂樂過個年吧。”
“好,你也多慰藉一下她。”
“我當然會,她可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知道你疼媳婦,我就放心了。”
陸母是覺得,她這個小兒子骨子裏妖孽的很,一點也不像他表面上那麽乖。
安夏坐着跟陸沐辰聊了一會兒,覺得聊的很開心,很快,便做好了晚餐,她跟陸家人坐在一起吃飯,這是回國後,第一次有了家的溫暖。
這一頓吃的很歡,吃過飯,陸以澤陪着她在附近散了會兒步。
明年就要過年了,附近的人家都早早歇息,準備明天的除夕夜。
走了一會兒,陸以澤突然俯下身子,淡淡道:“親愛的,讓我背你吧。”
安夏環視了一周,雖然這個點了街上沒有什麽人,但還是公衆場合,萬一要是遇見熟人,這多不好意思啊。
她搖了搖頭:“陸以澤,還是別這樣。”
“別怎樣?”
還記得以前,到了夜裏,他經常背着她往回家的路上走去,那個時候幸福感爆棚,多想回到以前。
安夏有些擰不清地望向他,很好奇,難不成他一直都是這樣油嘴滑舌的,還有當初的當初,又是誰主動追的誰,要是他主動,她肯定不會吃這一套。
怎麽說呢,她喜歡清冷禁欲型的,要是一開始就那麽主動的話,會覺得浮挑。
如果是她追的他,那也說的過去,外冷內騷型的也不錯。
“陸以澤,我就問你,你真要背我?”
“嗯。”
“可我很重。”
“知道,誰讓你是個小吃貨。”
哪有哪有,她才沒有那麽貪吃,好吧好吧,她承認吧,确實很貪吃。
安夏打住争論不休,趴上他的背,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男人的溫存。
月光混着路燈的光線,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
就這樣,男人背着她一路回到了陸家大宅,挨到門口,她才不好意思地說道:“以澤,到陸家了,你快放我下來。”
“哦。”他長長吐了一聲。
這才将她放下來,随後,他又妖孽地說道:“按照陸家迎娶媳婦的習俗,到時候還是要背你過門的。”
安夏臉頰羞的緋紅,陸以澤這是怎麽回事,她有說要答應嫁給他了吧,怎麽近來老是提結婚的事情。
“陸以澤,我還是覺得這進展有些快。”
“快嗎。”
男人沒太在意這個問題,只是拉着她往宅子裏走去。
陸太太為安夏安排好了房間,洗漱完,安夏就要回房間了。
她裹着草莓圖案的毛茸茸睡衣,對男人說道:“陸以澤,晚安哦。”
男人走過來,埋頭親吻了她一下,淡淡道:“早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