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他嫉妒地發狂(6000字)
一句話将慕容熠塵渾身的欲.火瞬間澆滅,他停下進一步動作,迅速地抽身,卷起棉被将楚姒清裹得嚴嚴實實,這才沉聲道,“進來!”
不知為何,男人突然的撤離,楚姒清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她咬了咬牙,将頭深深埋進被褥裏,一股酸楚湧了上來。
“出了何事?”慕容熠塵快速地披上外衫,翻身下床,語氣滲着濃濃的擔憂。
楊霄尴尬地睇了眼床榻上的女子,踟蹰着不作答,“爺,她?”他也不願打攪主子的好事,但有更加十萬火急的事需要禀告。
“都是自己人,不用顧慮。”慕容熠塵打消楊霄的多慮,複又将被子掖得密實,大手伸了進去,裹住楚姒清柔軟的小手灏。
楚姒清的心驀地一暖,想要抽離,又隐隐眷念着他的體溫,睜着明亮的眼眸,靜靜聽着他沉穩的呼吸。
“梅妃今夜侍寝,四爺。”楊霄頓了頓,提醒男人。
“我知道!”慕容熠塵握住楚姒清的手更緊了一分,語調淡漠,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嗯。
“娘娘連夜派人送來這個,四爺請過目。”楊霄見主子态度冷然,忙不疊從懷裏掏出一枚精致的花簪,簪子成梅花狀,卻生生斷成兩截。
楚娰清掀開被褥的一角,眸光緊緊盯着那梅花簪,一瞬不瞬。
“夏沁梅她?”慕容熠塵平靜的黑眸終于有了波動,冰冷的語調滲着惱怒。那簪子,是他五年前送給她的信物,她曾經開玩笑說,會用畢生的性命愛護梅花簪,簪在人在,簪斷人亡。
“四爺!以娘娘的性子,怕是會做出傻事。”楊霄将梅花簪遞上去,目光帶着懇求的意味,“只有爺能挽回一切了!”
整整七年,他這個做下屬的亦是看得透徹,這世上,對主子死心塌地的人,肯為主子生為主子死的人,唯有夏沁梅,雖不知他們何故走到末路的地步。
沉默,室內陷入冷凝的沉默,楚娰清忍受着體內四竄的欲.火,悶不作聲,額頭滲滿薄汗,整個身體虛軟無力,仿若下一瞬就要失去意識昏死過去。
“清兒!”感受到她小手的滾燙溫度,慕容熠塵心中猛地一驚,起身走進儲物櫃裏,很快找到一個白瓷藥瓶。
“你走吧……我不用你管,快走,走啊!”楚娰清整個身子蜷縮着,陷入絕望。他在猶豫,他不顧她的生死,要去救那個女人!
楊霄愧疚難當,躬身退了出去,該說的話,他都說了,算是盡忠職守,要如何抉擇,就看主子能否看透自己的心。
“清兒,乖,先把解藥吃了。”慕容熠塵掀開被褥,将她瑟縮不已的身子揉進懷裏。
解藥!果然是有解藥的,那麽他何苦将事情弄得那般複雜?楚娰清心中頓時五味雜陳,一把搶過解藥塞入嘴裏,而後毅然決然地掙脫男人的懷抱。
“清兒!”她的逃離,讓他的心猛然一空。
“塵,我累了,借你的床睡一晚行不行?”楚娰清牽起唇角,朝男人笑笑,一副乖順讓人安心的樣子。
“好,當然行,清兒,等我回來。”慕容熠塵緊繃的神經這才舒緩開來,他低頭愛憐地吻了吻她的眼睫,而後急匆匆朝宮裏趕去。
男人前腳剛走,楚娰清豁然睜開明眸,微微調息片刻,掀開被褥,利落地翻窗而出。以她的驕傲,怎麽可能留下?他心裏記挂着另一個女人,她根本不屑于去争!
守門的楊霄聽聞動靜闖進來時,房內的被褥空空,哪裏還有楚娰清的影子,心下不由得大懼,“楚姑娘!”他懊惱地捶胸頓足,不敢想象主子回來後暴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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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梅宮,梅妃面容慘白,鳳眸空洞,安靜地躺在床上,仿若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春兒跪在床邊,不斷地抽泣,“娘娘,娘娘為什麽要做傻事?你要是走了,春兒可怎麽活?”
梅妃依舊一動不動,鳳眸裏漸漸滲出兩滴晶瑩的淚珠,許久,她毫無血色的唇微啓,“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娘娘,一定是出了什麽岔子,他許是被什麽耽擱了,說不定正在路上呢!”春兒不斷地抹淚,心顫地厲害,“讓奴婢給您包紮一下吧!求求你了。”
梅妃的胸口不斷地淌着殷紅的鮮血,将雪白的衣衫盡數染透,觸目驚醒,猶如一枝妖冶的紅梅。
“春兒,我真的累了,等了八年,癡了八年,守了八年,原來,不屬于我的東西終究不會得到。”梅妃凄然一笑,擡手按壓那深紅的傷口,溫熱的血流的越發洶湧。
“梅兒,你在做什麽?”一聲厲喝自門外傳來,那抹黑影迅速掠到窗前,阻止了夏沁梅自殺的念頭。
“你來了!”梅妃虛弱地牽起唇角,迎上男人盛怒的黑眸。
“為什麽要做傻事?”慕容熠塵将她攔腰抱起,狠狠揉進懷裏,“你瘋了嗎?”聲線帶着微不可聞的顫音。
“塵,我的生死你還會在意嗎?”梅妃将頭伏在男人肩頭,嘤嘤低泣了起來,“你如今眼中只有楚娰清不是嗎?”
似是被戳穿心事,慕容熠塵身形一震,并未回答女人的話,轉而奪過春兒手裏的紗布,藥瓶,悉心給女人處理傷口。
他薄唇緊抿,看不出情愫,大手扯開梅妃的薄衫,露出血肉模糊的傷患,他眸光一痛。
梅妃整個身子毫無保留地呈現在男人面前,原本蒼白的臉容沾染了幾許緋色,羞澀地閉上眼睛,不讓痛吟出聲。
“究竟出了什麽事?”忙完一切,慕容熠塵轉身質問一旁忙活的春兒。
梅妃見男人依舊放不下她,心中被幸福填滿,傷口似乎都不痛了,唇邊揚起一抹淺弧,将身子縮進被子裏。
“皇上下旨,讓娘娘今晚侍寝,可娘娘心底有人,寧死不從,當着皇上的面刺傷自己,皇上盛怒,也不讓禦醫前來治愈,嗚嗚嗚……四爺,還好您來的及時,阻止娘娘再做傻事。”春兒憶起方才那驚魂的一幕,仍舊心有餘悸。
“下去吧,你也累了,我留下來照顧她。”慕容熠塵朝春兒擺擺手,撩起衣袍靜坐于床邊,眸光深邃,緊緊絞着被褥裏的人。
梅妃心中忐忑,從被褥裏鑽出來,“塵,我沒事,你先回去吧。”實則,巴不得男人留下陪他。
“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麽走的安心?”慕容熠塵責備道,拉了拉被角,替她攏好。
梅妃臉上綻放出幸福的笑顏,小鳥依人地歪進男人懷裏,“那你陪我一整夜,好不好?”貪念他的氣息,又得寸進尺地去吻男人下颚處那青色的胡茬。
她想成為他的女人,無時無刻不想着。那日,她用了那般卑劣的手段逼迫他,他依舊不肯碰她一根毫發,多麽可悲。
“梅兒!”慕容熠塵抵觸地推開她,厲聲道,“你要胡鬧到什麽時候?”
“呵?”梅妃凄然一笑,“胡鬧?塵,如今找到一個更像姐姐的人,就開始疏離我,嫌棄我了嗎?”
“夏沁梅!”慕容熠塵眸光一痛,心口的傷被赤.裸裸挖開。
“塵,我很想知道,我逼迫你要我的那日,你嘴裏喊得人是馨兒,還是清兒?”梅妃咄咄逼問,迎上男人的目光。
馨兒,清兒,兩字相近。
慕容熠塵啞然失語,黑眸絞着痛苦的神色,他也不知,楚娰清居然不知不覺刻入他心底,跟夏馨梅有着同等的地位。
他明明立下誓言,此生僅僅愛夏馨梅一人,整整八年,他活在美好又痛苦的回憶裏,是楚娰清,猶如一抹明媚的陽光,将他心底的陰霾盡數驅除。
他心動了,迷惘了,沉浸在美好的愛河裏,後知後覺。
他腦海裏滿滿都是她的音容笑貌,又陡然憶起他承諾給她的話,此刻,她有沒有睡着?是否在等他?
思及此,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梅兒,我先回府了,好好照顧自己。”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
梅妃鳳眸滲出深深的恨意,粉拳緊握,楚娰清,你不過也是個可憐的替身,得意不了多久的!這世上,任何人都無法替代夏馨梅,我用了八年的時間都不曾成功,而你呢?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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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天胤宮。
皇帝,皇後端坐于上,等候太子與新媳婦敬茶。
梅妃昨夜過激的反應,讓皇帝心生挫敗,精神有些萎靡,一旁的皇後恰恰相反,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樣子,梅妃自刎以保清白的事在宮裏傳的沸沸揚揚,皇帝身為九五之尊,遲早會失去耐心,而她也是時候讓水妖重現帝都了。
太子同新妃并肩而來,太子一身明黃儒衫,神采奕奕,“楚若藍”一襲水色雲錦裙,靈動可人,然,她黑紗遮面,僅僅露出一雙明眸。
“兒臣拜見父皇,母後,萬福金安!”楚娰清攏了攏面紗,同太子一齊跪下行禮。
“帶着面紗作甚?沒臉見人嗎?”皇後劈頭蓋臉的一句指責,“見長輩,哪有遮頭遮尾的!”
“若藍,将面紗拿下,這幅樣子成何體統?”皇帝亦是不悅地挑眉,這楚家的女兒,個個透着詭異。
“父皇,母後,兒臣不是有心冒犯,只是……”楚娰清說罷,牽起面紗一角,那駭人的紅疹看得帝後心中一驚,嫌惡地避開視線。
“罷了,罷了,敬茶吧。”皇後一甩鳳袍,示意宮人端茶過來。
太子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朝母親悄悄睇了個眼色,而後裝模作樣,一本正經地敬茶給帝後。
“母後,請喝茶。”楚娰清恭敬地将那熱氣騰騰的茶水遞上前,極為不适這個稱謂,一陣心煩意亂,只想着盡快擺脫這個尴尬的身份。
她昨夜趕回去時,撞見一場激.戰,慕容明喻獸.性大發,差的活活抽死楚若藍,不得已,她将慕容明喻打暈,再将昏死過去的楚若藍送回将軍府。
她也知道,為她布局,讓她脫身的人是誰,可,在沒确定母親和秋菊的安危前,她還得将身份演下去。
楚娰清兀自想着心事,手裏的茶盞也沒在意,不料皇後一個沒接穩,茶盞砰的落地碎裂開來,滾燙的水漬濺了楚娰清一身。
“你這孩子!”皇後驚得起身,厲聲呵斥。
“楚若藍,你如今已貴為太子妃,怎麽做事還是這般毛毛躁躁?”皇帝數落的話冷冷迸出,轉而又對着皇後道,“怎麽樣?有沒有燙傷?”
“臣妾沒事,只是可惜了着青州的瓷盞,本是天下唯一一對,如今碎了一個,形單影只。”皇後已有所指,這海棠花杯盞還是皇帝當年送給她的。
皇帝聞言,眸光緊緊絞着那一地碎片,心中不禁愧疚騰升,三年,他一味去讨好一個女人,到頭來跌了個大跟頭,而忽略了那些對他好的人。
“皇後,碎了,朕再送你一對便是。”皇帝如是道,拉住皇後的手。
“臣妾喜歡念舊,楚若藍,本宮命你将它撿起來,找工匠修複好,就不責罰你了。”皇後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寬宏大度。
這場戲,真夠絕的,竟拿她當餌。楚娰清忍着憋屈,埋首撿那些碎片,太子居高臨下,乘着楚娰清不注意,朝她手背猛的一踩,登時那碎片割入皮肉,鑽心的疼。
“嘶!”楚娰清哪裏受過這等欺淩,卻不能發作,硬是将苦水往肚子裏咽。
“愛妃,怎麽這般不小心,劃傷手了。”慕容明喻假惺惺地上前安慰,他此刻無比疑惑,經過一夜的折磨,那楚若藍為何一點事都沒有?
“臣妾沒事,先去找工匠修複它。”楚娰清狠瞪了慕容明喻一眼,而後躬身退下。
那一記冷冽,淩厲的目光,如鋒利的兵刃,讓慕容明喻心中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好熟悉,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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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娰清匆匆步出天胤宮人,還未走幾步遠,一抹黑影擋住了她的去路,身形颀長挺拔,滲着無形的壓迫,不是慕容熠塵又是誰?
楚娰清心中一驚,下意識地轉身想要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