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4肩膀借你靠靠
第14章.14肩膀借你靠靠。
韓駿租的房子就在C大南門對面的小區。小區環境清幽，路邊可見休息的石桌石椅，往遠看還能見到湖。
韓駿帶着雲倩進來時，一旁的保安好奇地打量着他們。韓駿和雲倩都是對別人視線不太在意的人，目不斜視地就走進小區了。
“看什麽呢？”保安亭裏又走出一個人。
“喏，那對小情侶，氣質都一樣，配得很。”
……
雲倩自然不知道路人的看法，她慢悠悠把四周打量一番，有些好奇：“學長，你為什麽會想出來住啊？”
C大提供的研究生宿舍條件是很不錯的。
“事情比較多的時候要熬夜，會吵到舍友。”韓駿有問必答，“而且我睡眠質量不好，有聲音容易睡不着。”
從來都是躺下就能睡到天亮的雲倩體會不到這種感覺，哦不，她昨天還失眠了，但她是因為今天的邀約，是開心、激動、興奮的。
不能放在一起比較。
長久睡不好的确是一件糟心的事情。
雲倩肯定道：“搬出來挺好的。”
怎麽能這麽乖呢。
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韓駿輕輕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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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明沒有講笑話，但他的嘴角總是忍不住微微翹起。好像從遇到她開始，他連笑的次數都變得多了。
很快，他們就到了韓駿租的房子。
兩室一廳，看着挺大的，門邊的白色鞋櫃上還擺了幅畫，非常抽象的風格，線條和顏色的運用十分大膽，雲倩看了一會兒，仍懵懵懂懂看不懂畫的意思。畫框旁邊，擺了一高一矮的兩個沙漏。
雲倩跟在韓駿的身後，有些局促問：“我要換鞋嗎？”
屋內擺放十分整潔，有沒有提前整理過不知道，但面前的地板幹淨得仿佛能照出人影，雲倩不确定能不能一腳踩上去。
“沒關系，直接進來吧。”
韓駿見雲倩進來了，就提着東西去了廚房。雲倩進來後，還沒看清楚屋內的布局，就聽到韓駿的聲音遠遠傳來：“你坐着休息一下，我給你拿飲料。”
“不用。”雲倩尋着聲音來到廚房，“學長，我來幫你打下手吧。”
韓駿說：“我一個人可以，你坐着玩會兒手機就可以了。”
“那我怎麽好意思啊。”雲倩大大方方沖他笑，“我在家裏也有幫忙打下手的，學長不用這麽照顧我的，總不能是嫌我笨手笨腳的吧。”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韓駿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那幫我洗菜吧，辛苦了。”
雲倩：“大廚更辛苦！”
最初的拘謹早在超市采購裏慢慢消失，雲倩現在膽子也大了一些。
韓駿笑了一下，一邊把采購的食物拿出來，一邊說：“本來打算做得差不多了再給你發消息，沒想到在超市提前遇到。”
所以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雲倩如是想道。
此刻時間尚早，韓駿先開始炖湯，雲倩只占據了一個小小的地方，開始擇菜洗菜。
她确實不會做飯，但是簡單的事情還是略知一二，加上她勤學好問，做什麽之前都要甜甜的來一句：“學長，你看我這樣做得對嗎？”“學長你覺得我可以這麽做嗎？”
小小的廚房被雲倩的聲音包圍，熱鬧非凡。
察覺到身旁有些安靜，雲倩停下洗菜的手，好奇地往旁邊看了看。韓駿看起來在發呆，手中的動作也暫時停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什麽，神色有些黯然。
“學長？”雲倩輕輕喊。
韓駿回過神來，“怎麽了？”
“我……是不是太吵了？”雲倩忐忑問道。
她覺得韓駿喜歡清靜，而自己剛剛又那麽吵。想想也是，雲倩從進屋之後嘴巴就沒停下過，叭叭叭念着像是街頭循環播放gg詞的喇叭。雲倩小時候生日時遇到過那種會唱歌的蠟燭，一開始覺得新奇，聽久了就覺得煩，恨不得把蠟燭給拆了。
韓駿學長不會也是這個感受吧。
雲倩不太确定。
“不會。”韓駿搖搖頭，打斷雲倩的胡思亂想，“我就是剛剛想到，好久沒有這麽熱鬧了。”
雲倩：“學長不是喜歡清靜嗎？”
韓駿：“誰造謠的？”
雲倩笑出聲來：“我自己猜的，總是經常看到學長一個人。”
“忙起來的時候确實是一個人。”韓駿想了想，“我挺喜歡熱鬧的。”
沒人會拒絕熱鬧。
雲倩哦了一聲，順着杆子往上爬：“自己吃飯多無聊啊，以後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怎麽樣？要我說，你很難找到像我這麽精通學校美食的人了。”
韓駿笑了笑：“跟我吃飯？那你朋友怎麽辦？”
雲倩：“……”
草。
忘記了。
雲倩反應過來了，但還是嘴硬控訴：“學長，算上這次你已經拒絕我的約飯要求三次了！”
韓駿聞言挑挑眉。
好歹是做個學生會主席的人，難道還會被個小學妹為難住嗎。
韓駿随口接道：“那你抱了我三次怎麽說？江湖上已經沒有我幹幹淨淨的傳聞了。”
意思是，他髒了。
雲倩噗呲一聲笑出來：“我不是故意的，事出有因。”雖然雲倩很想說我可以負責，但顯然時機未到，只會讓氣氛尴尬。于是她說道，“那作為補償，我請你吃飯？”
“可以考慮。”他用開玩笑的語氣回道。
雲倩還真計劃起來了：“學長的口味偏辣，我得想想學校哪裏的川菜、湘菜做得好吃。”
韓駿看了她一眼：“你又知道我喜歡辣的？”
“我剛剛觀察出來的。”雲倩笑眯眯，“你暴露太多東西啦！”
韓駿搖搖頭：“大意了。”
……
廚房裏的氛圍很好，因為是周末，難得悠閑，兩個人都不趕時間，做飯都是慢悠悠的速度。前期雲倩還能幫一點忙，後來只能站在旁邊，時不時湊過來誇一句：“學長好手藝！”“哇，太香了吧。”“學長你也太厲害了吧”……諸如此類，韓駿的冷淡神情再也維持不住，沒咧開嘴笑都是他好定力了。
甜妹面前，高冷學長也繃不住。
最後一道菜出鍋，一旁站着的雲倩趕緊過來：“我來端我來端。”
不會做飯，但是也要努力地表現自己！
韓駿叮囑：“小心燙。”
兩個人，三菜一湯，是很高規格的厚待了。
用餐前，雲倩雙手合十，語氣很可愛：“再一次感謝韓駿學長請我吃飯，辛苦了一上午做飯，我深表榮幸，不勝感激，只好努力消滅啦！”
韓駿坐在對面看着她笑：“說完了沒有，可以開吃了嗎？”
“開動吧！”
從第一次和雲倩一起吃飯，韓駿就知道看她吃飯是一件享受的事情。她在享受美食，臉上有由內而外産生的幸福感，而這些情緒傳遞給他，連帶着他也覺得食欲大開。
這次也不例外。
她格外的捧場，小嘴像是抹了蜜一樣，誇獎的話不停歇也不重複：“怎麽辦怎麽辦，這手藝還自謙一般，我覺得都是可以開店的水平了。學長，你要是開店，那我天天排隊過來吃！”
“哪有那麽誇張？”
“有的有的。”
韓駿開了個玩笑：“別不是為了看老板而來的吧。”
雲倩失笑：“算了，學長還是做研究吧。”
他們在聊得正歡的時候，門鈴響了。
雲倩一愣，在她還有些茫然的時候，又敏銳地感受到氣氛明顯變化了。韓駿臉上輕松的笑容一下消失，他的眉頭微蹙，似乎知道敲門的是誰，整個人一下陷入非常消極的氛圍中。
緩了幾秒，他和雲倩說了句稍等，然後放下筷子去開門了。
餐廳距離門口不遠，韓駿三兩步走過來，右手搭在門把上，輕輕一按，門應聲而開。門開站着一個女人，四十多歲的年紀，臉色有些憔悴，但見到韓駿的第一秒，她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
韓駿神情冷漠地看着她，語氣平淡得沒有起伏：“您來做什麽？”
屋內的雲倩也聽到了這句話，被話裏的冷淡驚到了，有些不安地放下手裏的勺子。
好像突然就沒有了吃飯的心情。
“在吃飯嗎？”女人聞到飯菜的香味，輕柔地問，“姑姑給你送些雞湯。你每天學習費腦，要多補一補。最近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看着又瘦了。”
韓駿依舊那副表情，疏離客氣：“不用，您自己吃就好了。”
“駿駿……”女人露出一抹哀傷。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最終韓駿妥協，他接過女人手裏的保溫桶，“謝謝，我這裏地方小，就不邀請您進來了。路上小心。”
女人頓了頓，抓住機會開口：“駿駿，你爸媽的事情我們都……”
“姑姑。”韓駿打斷她，“別提了好嗎。”
……
雲倩有些坐立難安。
她不太會安慰人，而此刻的韓駿，似乎很需要安慰。
短暫的對話結束後，韓駿很快把門關上。
這無疑是場不歡而散的會面，韓駿提着保溫桶進來時的臉色很差，整個人緊繃着，無聲地在壓抑某種情緒。
他進了廚房，半晌都沒出來。
雲倩在外面坐了一會兒，有些擔心韓駿，糾結了一會兒也進了廚房。
她看着韓駿的背影，突然就有些難過。
那個保溫桶被他放在桌上，他的手撐在桌上，因為用力手背隐隐可見青筋。他隐忍着，努力地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那是一個無聲透着難過的背影。
“學長……”
她輕輕走到他身邊。
“抱歉。”他低着頭，沒看雲倩，“我需要緩幾分鐘。”
“別壓抑着。”雲倩說，“情緒壓抑久了，心裏也會不舒服。我可以做個守口如瓶的樹洞，你需要嗎？”
半晌，韓駿說：“抱歉。”
他無法述諸于口。
雲倩沒在意，轉而說：“情緒的宣洩不是只有傾述的。”她湊近，“肩膀借你靠靠，考慮一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