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貴妃娘娘
或許是真的口不擇言,師爺與沉闕皆是沒有想到,慕容老爺對沉闕的怨意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不過,好景未長,縣衙外竟然悠悠然的飄來一個散漫的聲音,“是誰要将沉闕碎屍萬段來着?”
師爺一驚,沉闕撂下杯盞,緩緩起身,見那窗外漸步走來一個身影,那身影着了一身淡黃色的袍子,手中握着折扇,在兩個侍衛的保護下,緩緩進了大堂,笑意盎然:“誰竟然有這樣大的本事,竟然敢對朝廷命官不敬?”
來人雖是含笑而說,可慕容雲海與慕容正的知覺,皆是告訴他們,來人不是簡單的人物。
後院梨花樹下,黃公子頗為興致大好的執着酒杯多飲了兩杯,笑道:“朕這向來不出京城,卻沒有想到,一出京城,竟然看見的全然都是怪事。竟然有人會對你大言不慚,嗯,看來朕還是低估了這當地的官商。”
沉闕未語,只是靜靜的給黃公子斟了一杯酒,聽其身邊的公公道:“王爺許是不知道,今日也真是太不吉利了,咱家随皇上一同上街,見到一恃強淩弱的地方官家的公子,皇上本是上前仗義執言了兩句,沒成想那官家公子甚是大孽不道,竟然敢罵皇上僞君子,還說要砍了皇上的頭,老奴這一聽呀,立馬便怒了,本想上前去教訓教訓那兔崽子,皇上卻是将老奴給攔了下來。若不是怕暴露了身份,那兔崽子即便是有一百個頭也不夠砍。”
語落,黃公子更是清然的飲了一杯酒,道:“這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敢這樣做,阿闕,看來真是你辦事不力了。”
沉闕揮袖拂落一片落葉,淺笑道:“幾日未見皇兄,皇兄這潑髒水的功夫,也是越發的厲害了。”
皇上和煦一笑,皺着眉頭笑道:“這是同你學的,你當日慫恿朕去了解陳國的民情,難道不是故意讓朕看到這些的麽?”
沉闕亦是輕笑道:“這河山,乃是皇兄的河山,這天下,自然也是皇兄的天下,這子民,乃是皇兄的子民,皇兄難道不該去看一看,自己的子民,是否真正如朝廷的那些官員所說的那般,安居樂業麽?”
皇上一本正經的點頭,嘆了一聲道:“是啊,你說的對,朕久居于高堂,自然是被那些甜言蜜語給遮住了眼睛,幸而朕這次微服私訪,見到了不一樣的世界。”
“皇兄乃是天子,縱然有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地位,可殊不知,皇兄身為一國之主,自然是要比旁人要多操些心,多受些苦。”
皇上頗為安靜的執起酒杯一飲而盡,輕聲道“所以,你算的上聰明之人,當年皇位擺在你的面前,你都不曾願意去争一争,若是你當年有一分做皇帝的心思,想必,如今這天下,該是別有一番模樣。”
沉闕道:“皇兄說笑了,臣弟我如今只想做個遠離朝廷的閑人,對皇位之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男人見沉闕說的這般輕描淡寫,亦是惬意笑道:“看來,朝廷中的那些老東西真的算錯了,或許,朕當年一心要防着你,如今看來,全然是朕多慮了。”
沉闕舉起酒杯,薄唇輕啓:“皇兄在意的是皇位,而臣弟在意的,卻是閑雲野鶴。”
男人笑色更甚,搖了搖頭後問道:“那慕容家,是怎麽回事,朕看他對你,意見頗深。前幾日朕還收到了貴妃的來信,不過是催促朕快些回去的話,說的倒是情意綿綿,朕還沒有到糊塗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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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府的三公子,便是貴妃娘娘三弟,前幾日因與莺歌樓的蘇淺兒命案有關,臣弟便按律法徹查此事,将他關進了大牢,前幾日慕容雲意突然發瘋,臣弟還在查找原因,慕容府帶着貴妃娘娘的親筆書信來尋臣弟,想必,便是要命臣弟放了慕容雲意。”
語落之時,皇上臉上的神色已然有些不大好,凝聲道:“貴妃倒是挺為主動,朕這還未發話,她便私自做了主。”
沉闕道:“慕容府說到底,也是貴妃娘娘的娘家,貴妃她在意些,也是人之常情。”
“朕聽說,慕容府這些年,曾給朝中官員送過不少銀兩,買斷了整個靜安城以及長安城中的食鹽生意,可有此事?”
慕容府乃是靠着販賣食鹽而起家,更是因為有貴妃這個後臺,所以才會更加的肆無忌憚。
“臣弟三年前來到靜安城中,這城中的食鹽買賣便為慕容府所壟斷,臣弟見慕容府并未做什麽欺壓百姓的勾當,自然也沒有多加過問,至于皇兄所說的賄賂朝中官員,臣弟着實不知。”
皇上撂下酒杯,眸光似海,臉上的笑色收斂幾分,試探道:“那,朕倒是頗為好奇,你身為靜安城中的知縣,慕容府難道沒有破財消災一番麽?”
沉闕自然知道皇上口中的破財消災是何意,只寧靜的抿了口茶:“皇兄覺得,若是慕容府真的對臣弟破財消災,貴妃娘娘,還會親自寫信來命臣弟放了慕容三公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