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君萬萬歲

第39章 ：愛上青若了

沉闕擡手握住青若的手腕，寬懷道：“你放心，不會的。”

不過，想起在錦國的時候自己與這位姑姑沒有見過幾面，其實若是想蒙混過關還是有些可能的。“在錦國的時候，我這位姑姑因為随着她父親，便是如今的錦國國君一直在封地，所以十幾年來，也只見過寥寥幾面，她若是現在忘記了我的模樣，或許還好，若是她還記得，我怕，錦國是不會放過我的。”

沉闕自然知道青若的顧慮，不過這樣躲着，倒也不是辦法。于是思索了片刻，才輕聲道：“你且放下心，本王有辦法。”

師爺一早的時候随引池一般，乃是行走江湖的人，憑借着一手好醫術頗受歡迎，自然易容之術，也不在話下。

青若擡起手托着自己的下巴，靜靜道：“當日錦國費盡心思要除了我這個郡主，并非是因為我真的是什麽重要的人物，說到底，也是為了錦國當年市井的謠言罷了。我自幼便得到了天書，卻是從來沒有參透天書中的奧妙，直至來陳國之後，才得了仙人的傳授，看懂天書。”

“所以，你沒有來陳國時的日子，過的很是凄涼。”沉闕淡淡道。

青若道：“何止是凄涼，每天都過着心驚膽戰的日子，我着滿身的傷疤，有的是被人用劍砍傷的，也有的是因為逃亡的時候被樹木枝丫劃傷的，還有事自己摔傷的。索性，我命大，當時他們雖然追殺我追的緊，可後來總算也是逃過了死劫。我料想，當日我墜落懸崖的時候，錦國的國君擔憂我沒有死，便派了人來我摔下去的地方查探，或許是半信半疑吧。”

沉闕遞給青若一盞茶，捋了捋袖子，“他擔心你沒有死，而你本是一個弱女子，大可饒了你一條性命，說到底，也是因為你手中的天書。縱然凡人不曉得這天書中的天機，但終歸，天書這東西在世人的眼中，便是個聖物。做君王的，沒有一個會真正顧慮至親血緣之情，反而是為了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東西，不辭手段。”

青若聽到沉闕這樣說來，亦是擡起頭，見他面色有些沉重，緩緩啓唇問道：“你當年放棄京城中的榮華富貴，便是因為害怕，變成這樣的人麽？”

沉闕勾了勾唇角，神色有些蒼涼。“本王自幼的時候，就甚得父皇的喜愛，本王是皇後的嫡親皇子，但卻不是皇長子。皇兄他乃是貴妃的兒子，自幼不喜習武練劍，也不喜看書，性子頑皮，父皇雖然也疼愛他，但是終歸是不抵疼愛本王的多。貴妃娘娘一心想讓自己的兒子成為皇帝，而本王又是皇後的嫡子，自然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她的眼中釘。她多次陷害本王未果，最後索性有了殺人滅口的心，有一次她在本王的湯羹中下了鶴頂紅，也虧得皇兄知曉，在本王還未喝下那碗湯羹的時候，為了不讓皇後與貴妃反目成仇，竟然奪去了本王手中的湯羹，一飲而盡。

那個時候本王與皇兄的關系十分要好，他喝下湯羹之後，當即便倒地吐了大口的鮮血，本王與母後都吓壞了，他的母妃在聽說那碗湯羹被皇兄喝了之後亦是慌裏慌張的跑到母後的寝宮，大失所色。皇後與貴妃皆是各自清楚這件事的緣由，但母後念及皇兄救了我一條性命，又看着皇兄虛弱的模樣，便将這件事給壓了下去。皇兄在母後的宮中足足睡了三日，清醒之後，神志還在，不過卻身子越來越差。禦醫曾悄悄同母後說過，皇兄恐怕年壽不長。母後心懷慈悲，便将這件事隐瞞了貴妃，命人好生照看皇兄。

這件事本就與皇兄無關，皇兄卻因為本王而變成這副模樣，本王到如今都心懷愧疚。可後來，皇兄漸漸長大，也對皇位開始虎視眈眈。本王自幼便不喜操縱他人，自然對皇位也是無意。只是父皇在病入膏肓之際，忽而傳了朝中的幾位大臣商議擁立新君之事，貴妃得了風聲，惶恐父皇會将皇位傳給本王，便想下手除了我。”

他面上風輕雲淡，手握着茶盞，清然繼續道：“後來，清羽宮大火，母後拼死護住了本王，自己卻葬身火海。父皇與母後情深似海，聽到清羽宮大火，皇後殁了的消息之後，一時情急，便急火攻心，不能言語，形同廢人。朝中的那些大臣想要擁立本王為新帝，可是本王一夜之間喪了母親，父皇亦是成了那副模樣，早已對皇位再無心思。本王不想變成為了争奪一個天下人皆是垂漣的皇位而變得冷血無情，立儲之時，本王自甘位居親王，不問世事。”

“所以，那日你帶我去見的那副畫像，便是當年的皇後娘娘，對麽。”青若小聲的詢問道，怪不得，她初次見那畫像的時候，便覺得那畫中的女子不甚普通。

沉闕點頭，摸着茶盞道：“那是幾年前，皇宮中的畫師為母後所作，本王離開皇宮之後，便将那幅畫也帶了過來，本王不願循着人間的規矩，每逢清明中元，便會為母後上一炷香。母親當年曾是多麽的美好，到最後，也只落得一具發焦的枯骨。”

青若明白沉闕心中的痛，畢竟，青若也是親眼見着自己的母親上吊身亡，那時候，青若哭着去晃着母親的身子，想要母親醒過來，可是母親再也醒不過來了。錦國朝中大臣雖個個都明白，父王母後落得如此下場，乃是因為新君，但是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沒有人敢多說些什麽，到最後，也只有幾個顧命大臣屢屢進谏，才讓新君同意将父王母後埋入皇陵之中。

“當年你選擇來靜安城，也是因為你在京城中，已經尋不到半點的溫暖，對不對？”青若恍然間覺得，沉闕同自己原本便是一路上的人，只是沉闕能堅持下來，而青若卻不能。

沉闕依舊勾着唇角，擡眸看着青若，“本王在皇宮中住了幾年時光，也看清楚了世間的冷暖，不過索性在皇宮的時候，衆人忌憚着本王的身份，貴妃亦是怕輕易對我動手而影響前朝對皇兄的看法，便只好容忍下來。父皇病着的那幾年，一直都是皇兄在替父皇批折子，處理天南地北的事。久而久之，朝中的那些大臣見我無心政事，便不再要嚷着擁立本王為新帝，父皇走了之後，本王便請命來了靜安城。”

“其實，你現在過的很好，沒有朝中的那些勾心鬥角，也沒有太多的陰謀。你同我不一樣，我曾想過要報仇，如今也只能求着保住性命便好。”青若抿了抿唇，回想起自己家破人亡的場面，青若恐怕一輩子都不能忘記。“我皇爺爺，是被錦國新君謀害至死，錦國沒有那麽多的忠肝義膽之臣，父王戰死沙場之後，皇爺爺也離開了人世，所有對我好的人，一夜之間都散的散，死的死。如今我在這世上，孤零零的一個人，甚至連個兄弟姐妹都沒有，我曾想，假若母親多給我生個哥哥或弟弟，我如今也不會流落他鄉，連個依靠都沒有。”

青若話中的感傷，沉闕都明白。只是青若太過敏感，她不敢接受任何人對自己的好，哪怕是沉闕，她也要躲着。

“你過來些。”沉闕輕聲朝着青若道。

青若迷茫的擡起頭，眼前的濕潤被壓了下去，看着沉闕微是一愣。

沉闕大人又道：“你過來些。”

她見他面色柔和，便起身行至他的身側，沉闕撈住她的手腕，臂上微是一用力，便将青若整個人都帶至他的懷中，青若惶然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沉闕與自己咫尺之遙的容顏，呼吸急促。

沉闕柔情的擡起玉指撩起她額間碎發，凝聲道：“其實，你并非是一個人。”

并非是一個人，青若看着沉闕，他俊逸的容顏便在眼前，為何這種感覺，青若明明害怕的不得了，卻又不排斥，反而，還覺得安心了許多。

“沉闕……”她開口輕聲喚着他的名字，他擰了擰眉頭，眸光幽深的看着青若，青若忽而間竟然覺得這副好看的容顏好似在什麽地方見過，可是自己又說不出來。

朱雀與朱茵二人無意間闖進來的時候，青若才發現，原來廂房的門一直都沒有關上，而她亦是在赤裸裸的環境下，被沉闕這般暧昧的擁在懷中，腦中還莫名其妙的想了許多……

兩兄弟亦是完全沒有想到沖進門的那一瞬間，會看見這番好光景，不過相比保命來說，他們還是更偏重于腳底抹油，立馬便跑。

幾乎沒有等到自家大人怒吼讓他們滾出去的機會，他們便連滾帶爬的爬出了廂房外，心中一陣惶恐。

“還好還好，還好大人沒有發話。”朱雀沒出息的拍着胸膛，而朱茵卻是半張臉都在抽搐的模樣，悻悻然道：“想不到，這大人果然是看上了青若姑娘。”

朱雀無奈：“以往的時候大人連旁的女子多看兩眼都不曾，如今卻将青若姑娘攬在懷中，看在，一開始我便說對了，這大人八成是愛上了青若姑娘……”

朱茵渾身打顫的搖了搖頭，連忙扯着朱雀準備逃之夭夭：“小聲點吧，大人若是聽見，你我少不得又要挨板子了。”

而房中的青若亦是慌裏慌張的從沉闕的懷中掙脫了出來，臉上片片紅雲。

沉闕清冷的看着房外的方向，見青若臉紅的模樣，倒是頗為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