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聯姻 他為什麽會患病?【一……
江明橙當然不會真的告狀。
她只是想說句俏皮話緩解一下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畢竟傅司未此刻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随時會紅杏出牆的壞女人, 仿佛她只要敢說一個“不”字,她便敢拿眼刀把她給砍了。
事實證明,江明橙做到了。
在她說完這句話後, 傅司未冷漠如刀的眼神頓時就變了——從在看一個紅杏出牆的壞女人變成了在看一個只會吸着鼻涕哭的告狀精。
神情鄙夷又嫌棄。
江明橙好聲勸她坐下來:“開個玩笑,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沒必要這麽……針鋒相對。”
斟酌了一下用詞, 她率先坐下來繼續說:“你的訴求無非希望我好好對傅司宴,不要做傷害他的事,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從來都沒想過傷害他。”
——甚至現在,她已經把傅司宴列在了她的需要被保護者名單。
“是嗎?”傅司未卻不太相信, 撐在桌上的手微動, 她俯身沉沉盯着江明橙, 想要從她臉上看出說謊的端倪。
江明橙無懼仰眸, 唇角淡淡彎起, 任她打量。
半晌,見江明橙始終沒有任何閃躲,傅司未才将信将疑的坐下, 又說:“我憑什麽相信你?”
江明橙唇邊的笑容更深了些, 她喝口水潤了潤嗓子,然後平靜說:“那我就表一表我的誠意,江宣民讓我嫁過來的條件, 是想要傅氏投資他新成立的房地産公司對嗎?”
“投資房地産公司?”傅司未冷笑一聲:“江明橙,看來你不太了解你父親啊。”
“江先生想要的可不只是傅氏的投資, 他還想要城東豐水那塊地百分之十的開發權。”
豐水那塊地百分之十的開發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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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橙啞然,不禁無奈苦笑:“這我倒的确沒想到,原來我在他眼裏竟然這麽有價值。”
江宣民是以餐飲發家,從二十三年前的一家小小的早餐館, 到現在全國兩百五十六家分店的連鎖餐飲店,江宣民的身家水漲船高,如今已将近二十億。
甚至前年時,單在霖城市江家連鎖餐飲店就有三十二家分店,全國分店超過三百家,淨盈利一度過億。
但在去年收到疫情影響後,江宣民已經關閉了三四十家分店,盈利也大幅縮減,去年的淨盈利直接縮水了百分之五十。
所以江宣民便動了涉足房地産行業的心思。
可江明橙實在沒想到,他竟然胃口大到妄想一步登天。
豐臺那塊地雖然不算不大,但拿下它至少也要六十億。
百分之十的開發權,他還真敢獅子大開口。
江明橙眸光漸冷,聲音不禁寒了寒:“他要是他的事,但傅氏,沒理由做這種賠本生意。”
這是當然。
他們傅氏開發一塊地,所慮之事甚多。
江家不過一個剛剛注冊的小公司,對房産開發一事完完全全是個門外漢。
別說他們本就沒有和其他公司共享開發權的想法,即便有,也不會選擇江家。
可江明橙對待此事的态度卻讓傅司未感到很奇怪,她不由反問:“怎麽?你覺得不該給嗎?”
江明橙緊了緊握着水杯的手指,目光一閃不閃地看着杯子中的水說:“看來你不太清楚對我和江宣民之間的關系,他除了是我生物學上的父親之外,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
“所以如果問我,那麽百分之十的開發權必然是不能給,但至于要不要投資他的房地産公司——”
她頓了頓,擡眸定定看着傅司未:“如果這件事有利可圖,為什麽不?反之,如果無利,又為什麽要?生意人,只管在商言商。”
“……”傅司未瞳孔不由一震。
她很意外,江明橙竟然能說出如此清醒的一番話。
而且,聽她話裏話外的意思,這江先生不像是她父親反而更像她仇人……
這麽想着,傅司未再看向江明橙的眼神便有些複雜,不知道是誇還是貶的說了句:“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要拎得清,不是蠢貨。”
“——?”江明橙忽然一噎。
她算是看出傅家這對兄妹的共通點了:那就是真,很真。
只不過傅司宴的真總是讓人心生不忍,而傅司未的真卻總是讓人瞬間心梗。
江明橙忍着心梗,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過獎,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聞言,傅司未輕哼一聲,一時沒再說話,只有修長手指在桌面上不急不緩地敲了幾下,像是在想什麽問題。
須臾,她驀地停下敲擊桌面的手指,雙眼倏然閃過一道光,想明白了:“所以你這麽快和哥哥領證,是不想讓江先生再拿你當籌碼?”
江明橙喝了口水,淡淡擡眸看她:“你這麽想……也無可厚非。”
“不過——”她頓了頓,正色道:“我從來都不是他棋盤上的棋,也不是他賭/桌想怎麽操控就怎麽操控的籌碼,所以我和傅司宴領證,完全出于自願。”
這份自願裏夾雜着情誼,上輩子司教授在暗中幫她的情誼。
但絕對不摻雜任何錢權利益。
她自知沒那個本事去玩轉錢權。
也沒那個心思去報複或者摧毀江家。
她只是想重新過好這一生,保護好身邊的人。
傅司未聽完卻又靜靜看了江明橙兩秒,似乎是想要從她臉上找出貓膩來證明她的虛僞。
但,她沒找到。
于是默了默,傅司未只好又板起臉:“很好,我希望你在我哥哥面前,保持好這種态度。”——而後便站起身要離開。
見她要走,江明橙急忙敲了敲桌面,有些莫名的看着她:“我這麽配合你回答了問題,你難道不應該禮尚往來嗎?”
傅司未腳步一頓,抱起雙臂,眼簾微垂:“你想問什麽?”
江明橙抿抿唇,直入主題:“傅司宴,他為什麽會患病?”
這幾天,她在百科上搜過傅家,雖然得不到什麽重要信息,但一些基本信息還是能知道的。
傅家和司家兩邊都沒有遺傳性精神病史,所以應該可以排除遺傳可能。
既然如此,那傅司宴十三歲那年忽然患病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聽到這個問題,傅司未的神情瞬間變得無比嚴肅:“你想知道?”
江明橙不由吸口氣,正正臉色:“是,想知道。”
不料——
“如果你真的好奇,不如去問我哥哥。”
傅司未輕飄飄撂下這句話,轉身揚長而去。
——“嗯??”
江明橙瞬間心梗,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因果輪回嗎??
嗚!那她錯了行不行!
然而不管江明橙是在心裏哭還是真的哭,傅司未都絕對不會心軟。
剛剛那句話雖然有怼江明橙的意味在,但同時也是她真正想表達的意思——去問哥哥。
如果哥哥願意說,她當然阻攔不了。
如果哥哥不願意說,她又憑什麽替哥哥做主。
傅司未頭也不回的離開,給了江明橙很大的心理傷害。
她在一樓客廳愣愣坐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收拾好心情回二樓給游姜回電話。
但這會兒的游姜尚未從“傅氏”兩個字帶給他的沖擊中回神,再加上楊遠和助理也快回來了,他只能先留下一句“我考慮考慮”便挂了電話。
這件事并不急在一時。
游姜和現在這個經紀公司的合約還有幾個月才結束。
江明橙之所以給他做那份分析報告,也只是希望他能早做準備,別再像上輩子一樣,被人打得措手不及,就此沉寂。
下午,江明橙拿着身份證出去辦了件私事。
她的電話卡和破手機此刻仍舊在江家的雜物間裏長眠,現在她手上有了新手機,那當然就要把電話卡補辦回來。
于是——
補卡費十塊,來回車費二百。
傍晚五點,江明橙捂着心口一臉心痛的下了出租車。
傅司宴卻還沒回來,江明橙回到套房後打了一個電話給王管家問他們那邊的情況。
王管家告訴她,會診的醫生有二十幾號人,現在傅司宴才剛見過一半醫生,恐怕要晚上九點左右才能到家。
“那麻煩您轉告傅司宴,讓他安心看病,不用着急。”
江明橙說着從冰箱裏拿了瓶水出來,“我剛好中午吃的比較多,現在還撐着呢,九點吃晚飯剛剛好。”
以前,如果讓江明橙找個形容詞來形容孩童的話,她首先想到的一定是幼稚。
但自從認識傅司宴,江明橙便發現了孩童身上另外兩種很明顯的品質:重諾、執着。
有時候想想,成年人的品格還真不如小孩子。
醫院vvip病房外,王管家一聽果然便明白了江明橙的意思,立刻說道:“好的江小姐,我一定把您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少爺。”
結束通話,江明橙擰開瓶蓋,咕咚咕咚喝下一大瓶水。
——嗯,這下是真的還撐着了。
江明橙長吐一口氣,捂着肚子在客廳裏轉起了圈。
夕陽西下,落日餘晖缱绻地留戀着人間,江明橙走了一會兒,目光不自禁便落在落地窗前安靜的畫室。
片刻後,她果斷走過去,在畫板上粘下一張空白畫紙……
一旦沉醉在自己熱愛的事物上,江明橙便很難再注意到時間的流逝,也不太在乎自己是饑是飽。
直到一串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江明橙這才恍然擡頭,發現窗外天色不知何時已經黑透。
江明橙眨了下眼,看着畫板上初具雛形的線稿漸漸回神,而後起身走到餐桌旁去接電話:“喂,王伯?你們回來了嗎?”
她說着打開免提看了一眼手機時間,才七點多,看來傅司宴回來的時間比預計的要早一點……
然而她正這麽想着,話筒裏卻突然傳來王管家的急呼:“江小姐!你能不能盡快來醫院一趟?”
——“少爺!少爺他出事了!”
“出事?”江明橙面色一慌,轉身就往外走:“傅司宴怎麽了?”